夜夜夜之谁都有秘密 by 逍遥候【完结】(8)

2019-05-31  作者|标签:


  
  甘想陪着笑脸,屁股刚离开椅子准备搞搞关系,警察大叔猛地一拍桌子:“坐好了!严肃点!”
  
  讪笑了一声,甘想苦着脸说:“这不那什么……谈恋爱嘛,就为过圣诞没买礼物,他就生气了,开车就跑。您说这生气开车多危险,我这不那什么……着急嘛。有困难找警察,我正没招儿的时候,警察叔叔您就及时来到了我身边,我这不就那什么……找你了嘛。”
  
  警察大叔解开风纪扣,气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报假案是什么后果?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构成了诬告陷害罪,要处以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甘想可怜兮兮地说:“别呀,警察叔叔,我坦白、我交代,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您罚我款得了,要不我跟您写份检查?”警察大叔摸摸脑门上的皱纹,无语。
  
  他还在那儿贫嘴,一个警察敲门进来,看了看甘想,走到警察大叔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警察大叔的表情严肃了点,坐直了身子看着甘想说:“那个穿着女人衣服的人是男的,你和男人谈恋爱?老实交待怎么回事儿!”
  
  甘想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说:“我说的可是句句实话,法律也没规定男人不能和男人谈恋爱啊。”
  
  警察大叔的眉头皱了皱,吐出一口恶气,说:“当事人田天不追究你了。但是你报假案严重扰乱了公共秩序,罚款五百!”
  ……
  
  为了和田天过平安夜口袋里多带了点现金,甘想大方地掏钱急忙交了那五百元罚款,警察大叔站在一旁恶狠狠地说:“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甘想笑了笑,对他说:“麻烦你,那个……我那个朋友现在在哪儿?”
  
  “哦,刚才有车来接他。”警察大叔说着,拿过一件棕褐色的皮衣说:“他说这件衣服是你的。”
  
  甘想一愣,抓过衣服来跑了出去。院子里一辆白色的轿车正在倒车往外开,熟悉的车牌号,正是这些日子里自己苦苦寻找的那辆车,甘想一步冲上前,站在车头大喊:“停车!”
  
  带着墨镜的司机毫无反应,方向一打,车头迅速移开。眼看要被他溜了,甘想看了看四周,急中生智抓起身旁的一辆自行车,嘴里大喊着:“他妈的给我停车!”高举的双臂用力,自行车带着呼啸的风声扔了出去,“轰”一声,结结实实砸在了白色轿车上。
  
  “你干什么!”随后赶来的警察大叔扭住他的手臂。
  
  甘想几乎把警察大叔拖倒,冲到车旁狠狠一脚踢上车后门,紧盯着车窗一字一句地说:“下、车!”
  
  车窗滑落了一些,露出一双满带嘲讽却阴戾的眼睛。
  
  
十八、雪夜迷情
  
  甘想几乎把警察大叔拖倒,冲到车旁狠狠一脚踢上车后门,紧盯着车窗一字一句地说:“下、车!” 车窗滑落了一些,露出一双满带嘲讽却阴戾的眼睛。
  
  车门打开,甘想把全身的劲儿集中到攥紧的右拳上,准备招呼那人的脸。可是另一扇车门也打开了,田天下了车。甘想不由自主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手慢慢松开。田天站在甘想身前,挡住了那扇车门也遮住了车内男人的视线。
  
  “你闪开!”甘想扬着下巴说,伸手推他,看他冻得发抖,手上的劲儿收了些。田天被推靠在车门上,紧抿着唇,摇了摇头。“你……”对着他本来有些心软的甘想,火气又升上来,提起拳头说:“闪开啊!听到没有!”田天还是摇头。
  
  甘想逼近,鼻尖几乎贴着他的额头,压低声音说:“你这算什么?闪开。”距离这么近,又一次闻到了他身上女用香水的味道,淡淡香甜,让人发狂。
  
  “你这算什么?”田天抬起头反问。寒夜的风吹透单薄的衣服,一开口,牙齿打颤,他的声音在风中颤抖。甘想愣了愣。
  
  “今天,你让我出的丑还不够?我和你……不过是邻居、校友,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对我?你在做什么?同情我拯救我?显示你是英雄?”
  
  甘想慢慢后退了一步,像是这样才能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涂着猩红色的唇膏,脸上却透着一种灰败的颜色。红色大衣、黑色鱼网丝袜,不伦不类的他像是涂了油彩的木偶。“你……我在帮你……”他哑住。
  
  田天冻僵的脸扯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小的只有身前的甘想能听见:“帮我?对你来说,我不过是只蚂蚱,而你……是从别人手里拯救我这只蚱蜢的孩子。你之所以帮我,只不过是为了享受自己亲手撕碎它的感觉。谢谢你今晚……这样的你……又有什么区别……”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甘想几乎听不见他最后说了些什么。
  
  甘想想说不是那样的,可是自己那么恶劣地羞辱过他,看到他痛苦地挣扎,当时的自己带着可耻的兴奋……他正想着,田天转身,迈着趔趄的步伐,单薄的肩头垮着,走到车的另一侧,背影决绝。
  
  和两年前记忆中背离的身影重合,甘想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别走,不准走!”
  
  身影没有停顿。车门关上的声音,像雷声一样轰响在心头。湿湿凉凉的东西扑在脸上,甘想缓缓抬头,夜空不知何时飘下了雪花。
  ……
  
  “啪……啪……”五彩射灯熄灭,明亮的会场内拆卸工人在忙碌着,工作人员来回穿梭。剧务兴高采烈跑过来,啪啪击掌大声说:“辛苦大家了,今晚JK请全场!”欢呼声一片,平安夜顶级汽车展圆满落幕。
  
  武铮手下的工作人员和公司内的签约模特,一行三十几人浩浩荡荡杀向酒吧。
  
  “干杯!”酒杯碰在一起,澄黄的啤酒白沫飞溅,酒吧的灯光虽然昏暗,依然能看清每个人脸上飞扬的神采。久宁一口气吹了瓶,放下啤酒瓶抹抹嘴,这才发现大家吃惊地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片刻的寂静之后,陆汀大喊:“爽快,别给JK省钱,再来三提!”
  
  陆汀作为压轴模特,还没来得及更换服装。真空穿着貂皮大衣,**的胸膛泛着健康的光泽,只匆匆卸了妆,眼部还残留烟熏的黑色,英俊的脸庞吸引了酒吧内的男男女女。
  
  穿着运动装外套、牛仔裤、球鞋的久宁坐在这样的陆汀身边,虽然唇上也残留着闪亮的唇彩,眼周扑着晶莹的散粉,可怎么看怎么像个本分的高中生。
  
  陆汀大大咧咧地坐着,享受众人的目光,喝了没有两瓶,眼神就开始不安分,瞄上了吧台旁高脚凳上一个曲线玲珑的美女。他拎着一瓶酒站起来,故意对身旁坐着的久宁说:“乖宁宁你慢慢喝,哥哥要去释放精彩了。”不知道谁吹了声口哨助威,陆汀昂着头走了。身后服装组的人紧张地喊:“哥哥,求您先把貂皮脱了,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陆汀甩掉貂皮大衣抬手扔过去,全场目光灼热盯着他健美的身体。久宁连忙把身上厚实的运动装外套脱下来扔给他,陆汀眨眨眼睛不客气地穿上了。
  
  “哪位要的蛋炒饭?”服务生走过来问,盘子里的蛋炒饭香喷喷诱人。
  
  “我!我的!”久宁连忙举手,接过蛋炒饭,大口吃起来。众人吵闹的说笑声中,椭圆盘子里的蛋炒饭很快见了底,他仔细地把每一粒米饭都聚在一起,拨进嘴里。
  
  一旁的化妆助理梅梅笑说:“不够?再来一盘吧。”
  
  “够了,谢谢。”久宁抬头笑了笑,不浪费粮食,是从小在福利院养成的好习惯。他转身将空盘交给路过的服务生时,感觉到远处有人在注视着这边,仔细一看,武铮和执行导演几人坐在不远处。别人在说笑着什么,他一副聆听却不准备发表意见的模样。白色的衬衣整齐,举杯喝酒的时候,袖扣划出幽幽的蓝色光芒。
  
  正式签到了JK武铮的手下,久宁不单单是签约的模特,每天排满的工作安排涉及到各个方面,让他无暇去考虑其他。公司发放的深蓝色西装制服没有用武之地,每天都是牛仔裤、球鞋,到处赶场奔波。人手不够的时候还要充当场记、灯光助理。
  
  歌手上场,吉他伴奏,优美的歌声让酒吧里的说话声音渐小。久宁摆正椅子,听着音乐,不知不觉又喝光了一酒瓶,摸着微微突起的肚子,打出一个酒嗝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梅梅说:“JK,这边坐。”久宁蓦的一口气半上不下,卡在喉咙里。
  
  武铮端着杯子随意坐在陆汀刚才的位置,招手叫了服务生,重新叫了东西。有他在场,气氛压抑,年轻人的情绪收敛了些。略显沉闷中,不停打嗝的久宁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他捂着嘴巴有些尴尬。
  
  “试试这个。”一旁沉默的武铮把手里的酒杯递过来,用食指在杯口上虚画了个“十”字说:“深吸一口气,在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各喝一口,别呼吸。”
  
  他的目光像是平时发号施令一样,坚定又权威,让人无法拒绝。久宁只好接过他的酒杯,深深吸了一口气,照他说的,转动着酒杯喝了四口。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他的方法真的有效,打嗝竟然停了。久宁看到杯口上留下了自己淡淡唇彩的印迹。
  
  刚想让服务生给武铮换一个酒杯,酒吧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仿佛有暗潮从出口涌来。好热闹的年轻人伸长脖子看。入口处走来几个人,酒吧保全人员在两边开路。突然,有女孩儿的尖叫声传来,刹那间,久宁感觉整个酒吧的女人都陷入了疯狂。
  
  “是韩无衣啊,真的是他,天哪天哪,好帅啊!”酒吧里的气氛登时达到了白热化,保全人员死死拦住想要冲到韩无衣身边的人。摘下墨镜的韩无衣,白色T恤外是简单的深紫色V领背心,臂弯间搭着外套,尖叫声中依然保持着慵懒迷人的微笑。
  
  身边的女人早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孤零零的陆汀举着酒瓶撇了撇嘴,视线也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韩无衣。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转头回眸间,每一个角度都完美无缺,优雅高贵的气质无懈可击,仿佛吸聚了酒吧里所有的光线,让身边的人黯淡无光。
  
  久宁和武铮坐的地方是通往电梯的必行之路,被人群簇拥的韩无衣经过时,微微点头笑着示意,引来梅梅几个女孩儿更热烈的尖叫。梅梅顾不上平日的畏惧,扯住武铮的手臂大喊:“JK、JK,他在冲你笑,原来你认识韩无衣,求你了,帮我要个签名吧,求你了!”
  
  武铮看了久宁一眼,神色平静说:“抱歉,我不认识他。”
  
  “骗人!”梅梅盯着韩无衣的背影哭诉。
  
  韩无衣是乌鸦的朋友,沾了乌鸦的光,久宁也去参加了他领衔主演的几场电影首映式。短短两年多,韩无衣风生水起。优雅的外表,得体的谈吐,永远迷人的笑容让他在媒体和公众面前口碑良好。凭借一部《硝烟》得了最佳新人奖后,韩无衣片约不断,俨然是当红偶像。
  
  久宁还记得在乌鸦家里和韩无衣喝酒的那次,乌鸦醉了,抱着苏郁哭得惊天动地。韩无衣微笑着不断抽着纸巾递给他,乌鸦擦完了眼泪鼻涕说,喂,好像没见你哭过?那天的韩无衣醉了,醉了的他笑着说,怎么办?我好像没有眼泪……
  
  随着韩无衣进了vip楼层,骚动渐渐停止,除了不死心守在电梯门口的女人们。
  
  “我的杯子。”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久宁这才回过神来,手中的酒杯已经被武铮拿走。久宁眼睁睁看着他喝了一口酒,唇重叠在杯口自己的唇印上。脸微微的烧着,久宁庆幸酒吧里是昏暗的灯光,他偷偷看了一眼,男人神色自若,欣赏着歌手唱歌。
  ……
  
  坐在健身公园的秋千上,甘想拿着一罐啤酒抓着铁链荡着。秋千下一袋子罐装啤酒东倒西歪。雪下着,被夜色笼罩的松树披着银白在眼前起起落落。迎着风,甘想不知道坐了多久,膝盖和脚刺骨的冷,拿着啤酒罐的手指也没了知觉。
  
  他醉了,唯一活跃的是大脑,克制不住得去想田天现在在做什么。想着那个男人啃咬着他的嘴唇,撕开他的衣服,粗暴地折磨他;想着田天隐忍的表情,痛苦而顺从。那个男人阴戾的眼睛不停地在眼前晃过,还有田天绝望哀求的眼眸和他转身的背影。
  
  “别走!”他大喊着摔下了秋千,坚实的地仿佛对冻僵的身体毫无伤害。他挣扎着站起来分不清身在何处。借着夜色路灯,寻着记忆中的路回家。凌晨深夜,安静的小径,雪花白茫茫飘落。
  
  站在小区门口,眼前一幢幢楼房影影绰绰,没有灯亮着。他摇晃了一下,忽然灯光在脚下升起,照亮前路。他一转身,刺眼的灯光射过来。浑浑噩噩中,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别走!不准你去!”他大吼着扑过去,用力抱紧身前摇摇欲坠的男人:“别走……”他的声音带着哭音,像是被离弃的孩子终于等来亲人。
  
  拍手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怀里的人身体一抖,挣脱开。甘想眯着眼睛看着高大的身影渐渐逼近,笑声轻蔑,田天被拽回去。低笑的男人低头,在田天耳边用亲密的姿态说:“还真是精彩啊,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吗?哥哥……”
  
  甘想的头炸开,眼前天旋地转,扑通一声醉倒在了地上。
  
  

  十九、脆弱谎言
  
  久宁从洗手间回来,年轻人喝得兴高采烈正在猜拳,身旁的座位却空了,他往远处眺望,武铮和执行导演等人已经拿起外套,说笑着正准备离开。
  
  “久宁,我们来玩儿十五、二十。”梅梅在一旁嚷着。久宁坐下,目光落在桌上,几个空酒瓶的间隙中有一个古铜色的打火机,是武铮遗落的。趁没人注意,他伸手握住。打火机虽然是硬冷的材质却带着些温暖,像是刚刚才离开那个男人的掌心。
  ……
  
  一群年轻人东倒西歪推开酒吧大门的时候,满天的雪飘洒而下,在路灯暖黄的光束里随风旋舞。
  
  久宁跑到路中间,呼吸凉爽的空气,掏出手机就想给乌鸦打电话。手机屏一亮,时间已经是凌晨了,这时候的乌鸦早就做起了美梦。他改拨了甘想的手机,接通后却转入了自动留言。
  
  和同事一一告别,久宁沿着路边慢慢溜达。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可是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希望这时候有一个人能够听听自己在平安夜看到大雪的感觉,告诉他,在没有车开过的寂静路上,下雪是怎样的一种声音。想到这儿,久宁抖了一下,觉得有点肉麻,恰好来了一辆空的出租车,连忙招手。
  
  上了车,收音机放着一首老歌,沙哑的女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看着暗夜里匆匆而过的长街,久宁故意打了个哈欠,让涌出的眼泪湿润了一下干涩的眼睛,对司机说:“师傅,咱们换个劲爆点的歌儿听吧,听这个我总感觉背后有人盯着。”
  
  司机得意地笑说:“没问题,我把珍藏给你听听!”
  
  久宁张大嘴巴又打了个哈欠,突然巨大的摇滚音乐声蹿了出来,冲击着耳膜,让人双眼冒光,毫无倦意。
  
  一路囧着进了家门,耳朵里还残留着嗡嗡震撼的声音。洗漱后上了床,想到明早六点还要跑外景通告,睡不了几个小时了,不由暗暗叫苦,拿过手机调闹钟,屏幕上赫然一个未接电话。久宁有些奇怪,这么晚了不知道是谁给自己打电话,打开一看,出现的名字是“JK武铮”。
  
  蹭地坐起来,久宁抓着头发看武铮打来的时间,正是出租车上音乐最吵的时候。错过了他的电话,心里居然有一点点懊恼,揣测他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为公,可以联系经纪人和领队没必要直接给自己电话,为私……没什么私人接触的借口啊,难道……久宁看了看自己随意扔在一边的外套,会为了一个打火机半夜打电话吗?
  
  他犹豫了一下,拨通了武铮的手机,响了几声后接通,男人磁性的声音传来:“这么晚了还不睡!你们组不是明早六点的外景通告吗?”口气竟然如家长般严厉。
  
  久宁滞了滞,忍着委屈客气地说:“您给我来过电话我没接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急事?”
  
  “不是。”男人的口气缓和了一下说:“我有件东西可能落在酒吧了,想问问你们看见了没有,给他们几个打电话都没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休息吧。”
  
  “是打火机吗?”久宁赤脚下床,掏出打火机来,在手里把玩着。电话另一端很安静,听不到杂音,不知道男人在做什么。
  
  “你看到了?那帮我收着,见面给我,谢谢。”男人话说得干脆。
  
  久宁半靠着床头,用手指开合着打火机的盖子,听着不断的“叮”声脆响说:“好的,不客气,晚安。”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钟,道了声晚安挂断。久宁再次一跃而起,跑到冰箱里拿出几瓶冰镇啤酒放在桌上,把打火机放在间隙里,凭记忆摆放成自己看到它时的模样。围着桌子转了几圈,久宁嘴角扬起,原来只有在自己的座位上才能看到它。
  
  把打火机抛起来转了个圈儿接住,久宁笑着摊开手心说:“我三岁就会骗人家的棒棒糖吃,连小鸭子都不是我的对手。你想玩儿,正好我也对你有兴趣。”躺在床上,合上双眼,忽然希望一睁眼就是明天。
  ……
  
  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里就像有人拎着大锤砸来砸去,神经清晰地跳跃着,眼球都要凸了出来。甘想抱着脑袋坐起身,骂了句“该死”,好半天才看清了眼前,是田天的家。
  
  一瞬间,昨夜的记忆绝堤的潮水一样涌了回来,耳边最后的声音是清晰低沉的男人在说: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吗?哥哥……
  
  他猛然跳起来,房间在眼前旋转了一下,几乎要摔倒,按着鼓胀的太阳穴跌跌撞撞冲进了田天的卧室,门没锁,一下子推开了。
  
  窗开着,冷风吹动着丛林图案的窗帘,窗台上的吊兰随风急抖。地板反射着阳光,有些刺眼。田天抱膝坐在床前的地板上,脸深埋在膝头。
  
  甘想关了窗,拉上窗帘遮住日光,慢慢走过去蹲下,将男人搂在怀里。他单薄的身体仿佛吸聚了一夜的寒气,冷得刺骨。捧着他的脸想让他抬起头,男人几乎没有挣扎,顺从地被托起下巴。
  
  脸被迫仰着,低垂的睫毛遮挡住眼中的情绪,男人的脸色因为冷透着青白,又烧了起来。甘想注视着他的嘴唇,果然红肿不堪,不止这些,他的嘴角还带着明显撕裂的伤痕,刺疼了眼睛。甘想抑制不住地去想,那个卑劣的男人怎样去折磨他,“啪”的一声,甘想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脆响声终于让男人猛地抬起眼帘。
  
  他的眸色惊慌带着戒备,已经找不到最初相识时放松宠爱的感觉。甘想知道,那个会在寒冷的夜晚爬到自己床上,放心抢走被子安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被自己深深的伤害了。自己不但侵入了他的生活,还窥探到了他无法言喻的秘密。
  
  “上次拍了你……的照片,我骗你说倒了出来,其实一直还在手机里。对不起……我真他妈的卑鄙。”甘想说完舒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把卡拆出来。手机放在地板上,他猛地拎起一旁的椅子狠狠砸了上去。
  
  “咚咚咚……”的巨响声中,手机粉身碎骨无法再修复了。田天缩到角落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甘想喘息着双手交叉攥紧,坐在椅子上盯着田天:“我承认我卑鄙,所以……我一定要知道到底为什么你会容忍那个男人这么对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男人的你,为什么要忍受弟弟的羞辱。”
  
  田天脸色惨白,把头低下,抱膝的手指甲泛白,骨节突出。甘想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走到身前,强拉他起身抱在怀里。感受到他的目光,田天把脸别过去。“你不想说……没关系,我会自己查清楚,我要让那个强迫你的混蛋付出代价。”
  
  “不关你的事,你……”田天有些愤怒的开口,可是一瞬间像是刺破的皮球泄了气,嘴唇颤抖着哀求说:“求你了,别管我,我是自愿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自愿?你想让我相信你是自愿的?”不知不觉中甘想咬紧了牙齿,声音透出些无情说:“好,只要你对着我重复一遍……你在那个男人面前是怎么自愿的,我就不再打搅你,从此,我和你就是陌生人。”
  
  田天飞快地摇头,像是要把脑袋摇下来,猛地推开他:“不……”
  
  甘想逼近:“不?那你要我怎么相信?”把男人逼靠在墙边,两手抓住男人家居睡衣的领口用力一扯。纽扣绷开,男人拼命遮挡。白皙胸膛上遍布肆虐的痕迹,乳珠周围咬噬的牙印烧红了甘想的眼睛。
  
  “你是自愿的,是吗?那你亲口告诉我,你就是喜欢扮成女人在他身下张开双腿,喜欢被自己的弟弟折磨到浪叫!这样你才会有**才会有快感是不是!”甘想怒吼着,把男人甩到床上。
  
  “不……”他咄咄的逼问中,被寒冷和高烧折磨的男人意识已经恍惚,脆弱地哭了出来,双手捂住脸,蜷缩着呜咽。压抑的泪水顺着下巴流出来,恍惚中抗拒说:“不,不是的、不是的……”拉开男人冰冷的手,甘想俯身吻在泪痕上,用舌尖舔掉咸涩的泪水,男人抽泣着低低诉说:“不、不是的……”
  
  “我知道,我知道……”甘想轻声哄着,吻落在男人的眼角、脸颊、鼻尖、下巴上。
  
  

  二十、转身之间
  
  雪后的天气骤寒,圣诞节里医院人满为患。
  
  点滴瓶中的液体正在不紧不慢地流着。田天盖着甘想的浅棕色皮衣蜷缩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皮衣领口遮住大半张脸,他额前的头发垂着,只露出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
  
  高烧加上情绪激动,田天支撑不住晕了过去,等到再睁眼,已经是在医院里了。甘想去买水不在身边,这让田天感觉放松了许多,眼睛一闭上,就昏昏沉沉地想睡。还没等迷糊过去,身前不断传来吸溜的声音,田天慢慢抬起眼帘,模糊看见眼前站着一个四、五岁,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小男孩,手里正举着一个彩色螺旋纹的波板糖在舔。波板糖和小男孩的脸盘差不多大,他吃的腮边全是汁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田天。
  
  田天伸手把皮衣领子拉低,虚弱地笑了笑。小男孩皱着眉头,表情严肃,专注地舔着糖。
  
  “好吃吗?”田天柔声问,小男孩点点头,田天微笑着故意说:“给叔叔尝一口好不好?”小男孩一边舔着糖一边犹豫,过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把糖送到离田天嘴边很远的地方,大方地说:“给你尝一下。”
  
  田天把脸凑过去,嘴里发出“啊呜”的声音,假装咬了一大口,说:“谢谢,真好吃,叔叔吃了你的糖病就好了。”
  
  小男孩这才露出羞涩的笑容,走近了一点,眼睛盯着田天手背扎针的地方,说:“我帮你呼呼吧,我一呼呼,爸爸、妈妈都不疼了。”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把田天逗笑了,点点头答应。小男孩噘起小嘴对着他的手背“呼……呼……”吹了两下,迫不及待地把小脸冲着他,满脸期待,眼睛睁得大大的等着表扬。
  
  田天当然不会让他失望,笑着点头说:“好棒啊,一点儿也不疼了,真厉害,谢谢。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男孩举着波板糖,腆着小肚子站得笔直,另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小胸脯说:“我叫辰辰,今年四岁,是梅花鹿小班的小朋友,我的爱好是唱歌、吃糖、看动画片。”
  
  浑身的疼痛都忘掉了,田天笑着伸手摸了摸他圆滚滚的小肚子说:“辰辰真棒,有这么多爱好。你怎么在这里?是你生病了吗,你和谁一起来的?”
  
  一大一小正说着话,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不多时,甘想拎着袋子大踏步跑了过来。他在长椅前喘息着蹲下,伸手拢了拢田天额前湿淋淋的头发,俯身把自己的额头抵上,试了试说:“我刚离开一会儿怎么就出了这么多汗?不过烧好像退了,等会儿要个体温计再试试。”一转眼这才看到旁边站了个满脸好奇的小不点。
  
  在长椅上坐下,甘想托着田天的后颈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从袋子里拿出刚买的湿巾撕开,替他擦了擦脸,又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插上吸管送到他唇边,低头说:“你站都站不起来,还有力气哄孩子?”说着对小男孩说:“去去,一边儿去。”
  
  小男孩根本不搭理他,歪着脑袋一边舔着糖一边看着他俩。田天听话地张开嘴巴含住了吸管,只喝了一口,就难受地扭过头去。“再喝一口。”甘想举着瓶子,搂住他肩头,几乎将田天半抱在怀里。田天苍白的脸色起了层红晕,用手肘撑着,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触动了手背上的针,疼得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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