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沈羲和刘老头回到家里的时候,韩晟已经做好了饭菜，正在恭候胜利者的回来。三人其乐浓浓吃完饭，沈羲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往四周看看。
韩晟见沈羲的异状，思索了一会，道：“怎么，想儿子了？”
听韩晟一提醒，沈羲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确实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小小苹果了。
也难怪自己会突然觉得空落落的。
十月怀胎不容易，虽然有韩晟陪伴，但是小小苹果毕竟曾经是沈羲身体的一部分，让小小苹果待在杨二少家里，虽然迫不得已,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想儿子的话，不如去二少家看看。”韩晟建议道。
沈羲想想，点了点头。
旁边的刘老头时刻注意着韩晟和沈羲之间的对话，此时听着立刻睁大了眼睛道：“小羲，你们有孩子了？”
韩晟和沈羲都没有把沈羲生过小孩的事情告诉刘老头。刘老头一发话，两人对视一眼，韩晟见沈羲的无错，还是点头道：“嗯。我和沈羲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还是儿子呐？”刘老头问道。
沈羲这才放松下来，点了点头。
“几岁了？”刘老头开始八卦了。
“过了年就三岁了。”韩晟答道。
“长得像小羲还是像晟少啊？”刘老头继续问。
韩晟闻言失笑道：“孩子这么小，怎么看得出来？”
刘老头听罢，立刻摇头道：“这可不一定，老话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小孩子都三岁了，大概的样子也都瞧的出来了。”他说着，又是一愣，拍了拍脑袋道：“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可你和小羲都是男人，这个孩子总不是亲生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刘老头面露失望之色，看上去挺是可惜的。
沈羲见刘老头的失落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刘叔，孩子长得像晟哥。”
“像晟哥？”刘老头听了更是一跳，直接瞅着韩晟不放。
如果长得像韩晟，难不成这个孩子是……
晟少找人代孕的？
刘老头面色瞬间变青，看看沈羲又看看韩晟，颇是震惊。
但是更加震惊的还在后头……
韩晟见到刘老头神色，显然是想歪了的样子，又再度出言道：“刘叔，不瞒你说，这个孩子是我和沈羲的孩子。”
刘老头眨眨眼。
沈羲低下头，只看着自己的手。
刘老头看看沈羲，又看看韩晟，随后呵呵笑道：“可你们两个，都是男人啊……”
男人和男人，总不能生出个娃来吧！
韩晟听罢，确是点头又重复道：“这个孩子就是我和沈羲两个人的孩子。”
刘老头瞬间把嘴巴张成“O”型。
“你……你……你说什么？”
刘老头现在脸上的色彩可比当时杨二少听到沈羲怀孕的消息要精彩多了，沈羲脸都腾出了绯红，只听得韩晟坐在自己身边说：“刘叔，那孩子是沈羲生的。”
“……”
刘老头这回连音也没了，嘴巴却比刚才张得更大。
隔了好一会，他才道：“小羲……他明明是男的啊！”
他和沈羲曾经在一个工地干活，又在同一个贫民窟里过着，从沈羲的各个方面看，都瞧不出这人是一个会生小孩的女人！
可眼下的沈羲是个男人，也给韩晟生了个。
刘叔好半会才消化了这个震惊的消息，随后四处瞅瞅，道：“那你们的小孩呢？”
“在朋友家里。”韩晟道，“这次沈羲比马，我们怕被人盯上，所以隐藏了孩子的事情。”
原来如此。刘老头听着有理，点了点头，把脑袋里头的思绪一点一点都理清了，这才道：“这样说来，那我不是当爷爷了？”
刘老头这年纪，也确实适合当爷爷了。他儿子在外出走一直没有见到人影，就属他对沈羲最好。沈羲在心里头也是将刘老头当长辈看待的，此时听刘老头欢喜的声音，也不禁露出笑来。
刘老头欢天喜地，立刻生出了想去看看小孩的心思。韩晟想既然沈羲已经想儿子了，也不妨去杨二少家里看看。
三人的打算立刻定了下来。过了一晚上，便动身往杨二少家里去了。
在此之前，韩晟和杨二少通话，杨二少听到韩晟要到他家，在电话里头硬是说自己敲锣打鼓欢迎韩晟一家人。
二少也是个要奔三的人了，比起韩晟来依然活力万分，让身边的人难以企及。
等韩晟把车开到杨二少的家里，果然就见着杨二少出来迎接了。韩晟、沈羲、刘老头下车，把杨二少和刘老头相互介绍了一遍，这才进了杨二少的别墅。
杨二少早就知晓韩晟一来，此时见着人影，立刻大倒苦水道：“小韩，你什么时候把你儿子带走。我家小小就要被你儿子带坏了！”
韩晟听罢一笑，挑眉道：“怎么带坏了？”
杨二少极其败坏道：“你不知道，你完全不知道！你儿子真的是个……”
他说着说着，直接带韩晟走近小小苹果的房间，正瞧见小小苹果正“咯吱咯吱”地笑，随后往一个婴儿床里一扑。
沈羲瞬间瞪大了眼睛，先到的韩晟也是眯了眯眼睛，反而刘老头十分好奇地再往前走一步，想看看小孩到底在做什么。
小小苹果这一扑是往前俯身，嘟起嘴巴。小孩的嘴巴虽然小，但是不偏不倚地正中了里头躺着的杨小小的小脸。
几个大人面面相觑。
杨小小被屁大的小孩非礼以后，也跟着“嘻嘻”笑起来，有时候还会发出十分激动的“咿呀”声音，看上去并没有拒绝小小苹果的亲嘴非礼。
杨二少看到此处，不禁捂脸扶额，最后转向韩晟道：“你看看你儿子……”
韩晟也不知自己的心情是好笑还是好奇，最后正视了杨二少道：“二少，这事不得怪我们的儿子。”
“不怪你的儿子怪谁？”杨二少立刻瞪大眼睛，反驳道：“难道你还要怪我儿子？”
韩晟摇头道：“不怪你儿子，怪你。”
“怪我？”
这话听上去更加不可思议了，杨二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要怪我什么？”
“乌鸦嘴。”韩晟接口道。
“……”
杨二少几欲一口血喷出，气得直欲发狂，两鼻孔直出气道：“你快把你儿子领回去，不要再放我这了！”
“不行。”杨二少此话一出，韩晟又立刻反驳道。
杨二少只有瞪！
“看在他们感情这么好，二少你还是不要拆开他们比较好。”韩晟想了想，终于琢磨出一个歪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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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二少表面上愤愤然,但心里大抵知道韩晟这样安排的原因，只有含糊着敷衍了几句。他也不管韩苹是谁的儿子，走上前去一把拎起小孩的后领,把小孩拎到婴儿床外头。
只是没过多久，小小苹果又是连走带爬，慢慢地往杨小小的婴儿床蹭去。其执着的样子，任是在场的所有大人都难以企及。
杨二少掩面，已经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有了人到来，二少难免又招待了一番。今日徐温雯外出，只有他一个人在家，这位二少爷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做起家务活来却一点也不含糊,不禁张罗着招待人，而且烧饭做菜样样精通，完全没有要请去下馆子的必要。
沈羲心念小小苹果，免不了和小孩逗玩一番。小小苹果有自己的爸爸在旁边，开口一个闭口一个地喊。
“爸爸！”
“二爸爸！”
小孩子的声音脆脆的，听得刘老头的心都在发痒，也走到沈羲身边逗着小小苹果玩。
“叫爷爷！”沈羲哄着小小苹果道。
“二爷爷！”
“不是二爷爷，叫爷爷。”沈羲纠正。
“二爷爷！”
“是爷爷。”
“二爷爷！”
“……”沈羲不禁无言。不知是这个孩子叫自己二爸爸喊习惯了，还是喊杨二少“二叔叔”习惯了，现在连着谁也都加个“二”字。
刘老头却不以为意道：“没事没事，小孩子还小，以后就懂事了。”
说着，他还忍不住去勾一下小小苹果的鼻子，但是很快就被小小苹果的小巴掌拍开。
一家人其乐融融，饭到中途的时候，韩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很少人知道韩晟和沈羲一起回国，韩晟的电话号码也是回国之后刚刚买的，除了必要联系的几个人，一般情况下更是很少有人会打电话进来。
韩晟立刻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
那号码是个陌生的数字，应当是韩晟不经常联系的人。
韩晟犹豫了一会，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是晟少吗？”
听到这个声音，韩晟先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舒展眉头道：“我是。”
“我有事要找你商量。”
“嗯。”
“你有时间吗？”那头的声音略有些生硬，不过听上去很青涩。
“有，要约个什么地点吗？”韩晟的口气听上去十分轻松。
“好，我到你家，今天晚上。”
“嗯。”韩晟没有拒绝。
电话那头的人得了韩晟的回应，也不再套，直接按了电话。
韩晟听着电话的盲音一会，不禁笑着摇头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看韩晟的模样，来的人应该不是和他马场上有事务安排的人，沈羲沉默了一会，这才问道：“是谁？”
“陆海覃。”韩晟答道。
“哦……”沈羲点了点头，复又低头哄着小孩。
“他要来我们家。”韩晟继续道，“晚上就来。”
沈羲立刻会意。
有了陆海覃一个电话，韩晟和沈羲也不便在杨二少家里继续久呆，沈羲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小小苹果，又和杨二少打了个招呼，这才离开二少的家中。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路上的光线不甚亮。韩晟开车到小区附近，就看到一个大约二十岁的青年正站在自己的别墅门口，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海覃。
陆海覃面色本来就有些沉，见到韩晟和沈羲回来，这才稍稍缓了些，站在门口等着两位下车。
韩晟停好车，轻车熟路地打开房间，待陆海覃走进房间。沈羲立刻动手拿出茶杯，正打算帮陆海覃泡一杯热茶。
陆海覃见状，立刻摇手道：“不必了。”
沈羲已经撮了茶叶，执着热水壶往杯里头倒了半杯茶水。
陆海覃只有见着茶杯上面热腾腾的热气道：“我就在这坐一回，等会还要回去照顾我哥。”
他和陆天赐两个人一起生活，自己离开房间后，也确实没有人再照顾陆天赐。
韩晟知道他说的意思，点了点头道：“这次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
陆海覃静默了一小会，便开口道：“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沈羲的比赛。”他说着顿了顿，道：“沈羲，你是打算重新在驰风跑马？”
这话是问沈羲的。沈羲“嗯”了一声，和韩晟对视一眼，道：“目前是这样想的。”
“这次你跑马，一定让那些人损失了很多钱。”陆海覃道，“他们讲不定要找你算账，你要小心。”
沈羲自是领了陆海覃的心意。只不过他两人间，在飞卢骑术学校的时候就有隔阂，此时陆海覃一言，沈羲一应，听上去有不小的隔阂。
旁边的韩晟见状，立刻转移话题道：“陆海覃，这次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陆海覃听罢，脸色瞬间紧绷起来，摇了摇头。
他有些犹豫，但是似乎已经下了决心，道：“这次来，是想找你们……我……我也想跑马。”
此话一出，韩晟和沈羲面面相觑，不知道陆海覃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海覃直觉自己要说得更加仔细，认认真真道：“我想跑马，如果你们对付‘飞之队’的话，一定要叫上我。”
这回两人终于明白了陆海覃的意思，道：“你也要加入驰风？”
陆海覃点头道：“没错，我要进到驰风。”
他说着，又解释道：“以我的水平，在驰风当见习骑师没有问题。驰风里的陈佳那几个人，是跑不过我的。”
虽然时隔三年，但是陆海覃说话的口气倒是分毫没有变。只不过这次他说的倒也确实是实话。就上次韩典举办的速度赛马比赛里面，陈佳确实在他之后。
韩晟听罢，思索了一会道：“你若是要跑马，那天赐他由谁来照顾？”
这话问的是实话，他和沈羲去陆天赐家中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陆海覃雇保姆，按照陆海覃的性格，应该也不会让别人来照顾陆天赐。
陆海覃却已经下定决心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我哥送到医院一段时间。”他说着，解释道：“我哥他需要用钱，跑马可以挣钱，和你们在一起又可以打压‘飞之队’，我想来。”
他这次已经把自己心中的打算全部都说了出来。韩晟闻言也跟着沉默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晟才慢慢道：“陆海覃，我可以把你弄进驰风。但是你应该也和你说的那群人见过面，如果加入驰风，可能也会有料不定的危险。”
陆海覃早已经做足了打算，侧头看向沈羲道：“没关系。”
他说到这里，又重重地顿了一下，道：“我加入驰风，也正好可以帮沈羲做挡箭牌。”
见面
陆海覃难得会和沈羲站在同一条线上,这样的作为实在大出韩晟和沈羲的所料。
不过有他的加入,韩晟却更加放心了。对他而言，沈羲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他答应给陆海覃回复，陆海覃见要说的事情已经交代完毕，便起身告辞。
等到陆海覃离开后,沈羲还是觉得不安,直接开口问韩晟道：“晟哥，你这是答应他了？”
“他下这么大的决心,我要考虑考虑。”
考虑的意思,作为韩晟枕边人的沈羲怎么不知道其中的意思。他立刻接问道：“陆学长已经这样，如果陆海覃再出事，恐怕……恐怕……”
韩晟立刻明白沈羲的意思，拉过沈羲笑道：“你啊……你怎么不为自己考虑考虑？”
“我没什么好怕的。”沈羲皱眉。
“如果他们做什么手脚……”
“不会,大苹果是我们的马，我们最了解它。”沈羲立刻反驳道。
韩晟沉默了一会，遂轻笑道：“你既然不怕，陆海覃也不会怕的。”
沈羲这几年的脾性虽然有了大变，从当初的懵懂褪变而出，可此时闻言，居然也被韩晟说得无言。按照陆海覃以往骄傲的脾气，确实无法忍受被人暗算一招的这一口气，此时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合情合理的。
韩晟最后笑道：“你也别想这么多。到底是谁出事情也不一定。韩典未必会比我们好过到哪里去。”
有韩晟这句话，沈羲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陆海覃的突然出现，虽然是韩晟的及时雨，但是也打破了韩晟原先的计划。韩晟最终决定要去见一见韩兴。
他见韩兴是有原因的。
韩晟将沈羲安排进驰风，已经动用了手中可以动用的关系。在沈羲赢得比赛的时候，必然是给韩典一群人闷头一棍，但是不出意外，驰风内部选聘见习骑师系统也会被韩典盯上。如果继续讲陆海覃弄进驰风的话，难免会打草惊蛇。
如果被韩典知道了他在幕后操纵，那就没有捉弄的意思了。
就好像当年韩典能派人偷偷摸摸拍出他和沈羲之间的生活照一样。
不过此时非彼时，韩晟有十分的把握。
因为他的手上有一个分量十分重的筹码。
沈羲听到韩晟要回去看韩兴的消息颇觉得意外，随后问道：“你一个人回去，没关系么？”
“有什么关系？”韩晟笑道：“老话都说，虎毒不食子。更何况他不是这样的人。”
沈羲对韩兴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雷霆暴怒的傍晚。此时听罢，虽然觉得自己应该听着韩晟的话，但心里难免还有些疙瘩。万一……万一韩晟回去，又被他的父亲狠狠骂了一顿，该怎么办？
韩晟却没
有在意，对这次行动自信满满，拨通了韩兴的私人电话号码。
他换了手机号码，韩兴并不知道这个号码就是自己儿子的号码，隔了好久方才接听。
“喂，是谁？”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是我。”韩晟道。
“……”
对方一下子沉默下来，似乎已经听出了电话那头的音色。
韩晟也没有发话，等着韩兴的反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兴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过来。
“你现在在哪？”
“在城里。”韩兴问一句，韩晟答一句。
“……”
对面的韩兴又沉默了下来。
这回韩晟先发话了。
“我们能见一面么？”他说着，又迅速补充了一句：“就我们两个人。”
韩兴是韩晟的父亲，马上知道了韩晟的意思，他在电话那头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到家里？”
“好。”
“什么时候有空。”
“你要来的话，我随时有空。”韩兴在那头说道。
“好。明天晚上，我来。”韩晟道。
对方的电话里的语气似乎松了口气，道：“我等你。”
父子两人的对话言简意赅，往往韩晟说一句话，韩兴就能理解话里的意思。
韩晟前去见韩兴的事情就此拍定。等隔了一日，到了约定时间前，沈羲帮韩晟整理了包里的文件，递交给旁边准备出发的人。
韩晟笑着接过，环顾四周一圈，随后走到床台柜前，拿了上面的相框。
相框里面有一张照片，是小苹果和小小苹果还有他自己在英国时候的合影。只不过小小苹果还是周岁的时候，并没有像现在这样长得白白胖胖还会口口声声喊爸爸、二爸爸。
沈羲目光扫过相片，见韩晟在上面停留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韩晟轻轻一笑，道：“没什么。”他说着把整个相框都放进包里，冲沈羲露齿一笑道：“准备把照片拿给咱爸爸看。”
他说话说的**，沈羲瞬间脸红道：“拿照片给爸看……他会不会生气？”
他可记得，当初韩晟的爸爸是最痛恨同性恋的，这事情杨二少也不止一次提起过。
韩晟摇头笑道：“你放心，我是他儿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说着，附在沈羲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沈羲听着，面露疑色，但是很快便掩盖下去，皱起眉道：“你真的确定？”
“有了孙子，咱爸能不高兴么？”韩晟笑道，再轻声道：“你看你的刘叔，看到小小苹果时候，都成什么样子了？”
上了年纪的人，看到小孩子总是特别爱护。更别说像韩
兴这样整天盼着韩晟出去相亲整回一个大家闺秀抱孙子的父亲了。
韩晟吃准这一点，有恐无持地出发了。
***
而在另外一边，韩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消失了三年的儿子终于回来了。
而且这一次回来，还主动要求来见他。
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差，当年的说话分量确实过重，一错之差居然逼得自己的儿子和**出国了，而自己又丢不下这个面子，一直迟迟未肯去打听儿子的消息。这一来二去的僵持，一下子就维系了三年之久。
这三年里，韩典从国外回来。他作为韩晟的叔叔，比自己年轻了一轮，韩兴逼儿子出走，没有接班人，便逐渐把手中的事务交给韩典打理，自己反而慢慢变得空闲起来。
一空闲了，想的事情难免就变多了。
韩兴有些时候经常想，如果当初不把韩晟逼绝了，不把韩晟赶出驰风赶出韩氏，是不是现在会更加轻松？
虽然儿子的性取向不能让自己接受，但是韩晟毕竟是他的儿子……
而且同性恋好像也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想到这里，韩兴越发觉得当年的做法实在是过激、偏执了。
孙子
韩晟回国能打电话过来,完全是一个转折的契机。韩兴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不仅答应见面，还答应了韩晟提出的见面条件。
到了约定的时候，韩兴提前把自己的人全部安排在外面，只留得可以容纳父子之间交谈的空间。
晚上七点,正是忙碌了一天之后可以令人放松的时间。韩兴待在屋子里面,却出乎意料地紧张起来。
三年没见儿子，也不知道韩晟长得什么样了。
虽然说儿子已经长大成型,可韩兴还是忍不住想象两人见面时候的样子。
这儿子,说起来也是他一手带大的。韩晟的母亲去得早，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是他看管着，没有一丝半点感情，那是假的。
韩兴胡乱地想着,脑海里的思维一直扯得老远，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房间里响起的门铃声。
他迅速回过神来，打理了身上的衣服，起身去开门。
往日韩晟自己备了家里的钥匙，可现在的日子毕竟不同三年前了。
韩兴打开房门，紧紧开了一线缝隙，就看到韩晟的身影。就是好几年不见，居然还是相当的熟悉。
韩兴觉得自己的心情开始有些紧张了，但是在表面上，他还是平静的。
韩晟在外头见韩兴慢慢地开门，不禁有些莞尔，还未让自己的父亲把门全部都开出来，便先行喊道：“爸。”
韩兴想回应，但是回应的声音还没有脱出，便已经卡在喉咙里，不出声了。
当年，是韩兴自己将人赶出家的，现在就这么应了，总觉得拉不下面子。
想到此处，韩兴的脸瞬间变得木然，只是活络着眼珠子，朝韩晟看了一眼。
“来了？”韩兴道。
“嗯。”韩晟回。
“里面坐吧。”韩兴又道。
“嗯。”韩晟又回。
两人之间的回答亦如电话里头的干脆明了，韩兴索性直接让了个位置，让韩晟进到家中。
这次韩晟还带了些普通的水果，倒像是上门做客的。他轻车熟路地把送来的礼物往茶几上搁着，回头又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