钜子 by 款款/钢金属的教皇【完结】(12)

2019-05-31  作者|标签:


钜子1
风卷云舒,着云色浅淡。曼妙的疏云从天际滑翔而过,顺风袭卷。大地山河之影随日夕斜而移动。闲云收尽,海光天影相接。满目的插天翠柳,映照着山宇冰凉似水,拟如飞入瑶台琼阙。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诗万卷,酒千觞。几曾著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慷归去,且看梅花醉洛阳。"


写此辞的宋先贤朱敦儒"志行高洁",后人称有"麋鹿之性,自乐闲旷。"他幼年及中年以后长期隐居洛阳。个性疏狂放达不羁。曾经以词名迹,愿意辞官请求留恋风月,出尘入世率性而为。
这一款宋辞词锋意境古韵萧然,体现着作者闲达的情趣品位,极适合抒发浪迹乡野间,邈怀风韵,放荡情怀的豪舒。但是现在吟诵这款辞诗词的,却不是极适合它出现的环境与场所,与四周极现代的气氛,景观等等有突凸违和感,令人看了让人倍感惊讶。


现下是21世纪的巨型都市。
日本中部某地。
连绵不绝的巨大山峦拉远了人们的视线,令人怀疑这是据日本第二大城市大阪不过200公里多的近畿,狭长国土中心腹地的中心位置,距大城市只需三,四个小时车距的。站在高速公路上向远方眺望,白色银带一般的阪神高速国道如银河连接着天水之间。它连接着关西最重要的大阪,京都神户三角经济区,是中部地区州府县道的经济命脉。大阪是倚水而建,三面环海之地。舟船俱在城市中楼宇和摩天大厦之间穿行,粼粼街景倒映水中,恍成钢筋森林的一部分。反射了太阳光芒的名设计建筑,超意境超in感的灰白色玻璃幕墙上面,云燏波诡,斑驳灿烂,一派贵丽奢华现代名城的气概。而在300公里以外的奈良腹地的中部小城,柳生之里,却是高山林立,林森树深枝蔓缠糜,山势巍峨险峻的一副山野森森景象。奈良是个小城,它被大阪府、京都府、和歌山、三重所环绕,由被称为"近畿之屋顶"的纪伊山地及扩展至北侧的平原组成,群山之间有高架斜拉钢丝桥居中连系。森林覆盖着丛山峻岭,一列列的电车索架上轰然驶过。山中空余下,隆隆铁石撞击声久久不绝于耳,袅袅不散。


山涧中的环山公路上,有辆中型旅游巴士"嘟嘟--"鸣起笛生来,汽车绕山行驶。车中人都是旅行者。此时的时间已近午后,连续的长途车距行驶,令旅行者都懒懒的靠在车座上打盹。只有两个活泼天真的小孩子精力充沛,相互在嬉戏打闹着。其他人多是闭了眼睛,打盹养神应付着下面的行程。忽然的,小孩子猛然扬声大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疲倦旅人们纷纷抬起脸来,向窗外远眺望去。


山峦旁边一侧是陡峭悬崖,赫然出现了快如闪电的一幕。在山体一侧数丈高的山势下滑的侧面,林木森森满山遍山都是树木郁郁葱葱,其中一颗木秀于林的参天大树。突然悄无声息的坍塌下来。它轰然倒下,溅起了砂石瓦砾荡漾起满天灰尘,遮住了刺目阳光。成片的灰色尘沙,在空中形成了巨型烟雾。但是这骇人情景却是无声无息如默剧一般,大概是因为相隔太远,以至于听不到树枝咔咔断裂的声音,林中惊起飞鸟竞相飞逃,绿叶荡漾风尘飞沙走石,以及树木枝干折断的声音。
"不是拍电影吧?"观看的人嘴巴张开合不拢嘴。"还有个人呢?!"
坍塌过后得那片残林顶端,在树影茂密从中,就如同不真实幻影闪现出两条人影。凛冽咆哮的山风吹过其中一个人影,就恰似被风吹扬起,那白衣飘曳的身影居然谣摇曳曳愈升愈高,乘风荡至树梢峰顶。全身如同轻飘飘的柳絮,没有丝毫斤两份量的依附着树枝,林摆风动!!


"啊----真是见鬼了!"上班族打扮得男子紧贴在玻璃车窗上观看,他困惑的搔搔头发。身旁有手快的客人已经举起了手中的DV拍摄。猛然间,旅行巴士转过了一条急弯,目不转睛的众人眼前一恍。尚且来不起吃惊,顿觉眼前开阔。这条山路竟然峰回路转,有一片宽阔的停车宽路,道路豁然横宽一片空旷。疾驶中的巴士上众人,视线均绕过了山林的阻碍,径自看得真真切切。不是幻觉,竟然是真的有人站在数丈之高的日本杉树干枝头!!
风舞树梢。有一个人脚踏日本杉树的最高枝,眼眺远方。他的身形站在山林最高点,修长身形与高秀挺拔的杉树绿茎枝干连成一线,墨绿细叶片落翠纷纷,随风荡漾。此人仪态出尘,浑然不似尘世中人。正惊诧间,那人忽然回首看了身下数丈的环山公路一眼,抬袖掩住了面。


树梢上人的面容。相距得太远看得不甚清楚。惊鸿一瞥,却感受到了那娟秀浑然天外飞仙的气息体态。那人绢丝般的黑色长发迎风撒将出去,衬映了白衣胜雪。单手长袖掩面,周遭的狂风大作似乎不胜重负。却又像柔枝浮柳,轻盈体态随着风势翻然起伏,得心应手驾驭着风沙砾叶,悠游自在。"是神仙吗?"观看了这景象的人们不由自主地想到。车中众人纷纷张大了嘴巴,感觉到如梦如幻。
"嘿......"身旁有人轻声低笑。一人漫不经心的顶了下棒球帽沿,"这就是,中国人引以为傲的传说中的轻功吗?原来不过如此啊。"


猛然间,巴士车车身一顿嘎然止住。前方司机暴怒的大叫道:"怎么回事?!"有一股巨大的阻力和司机的紧急刹车响成一片。"哎呀......"惊呼声连连,是一侧车座上有未坐稳当的,已经一头扎在前座人的背部。那人连忙道歉,"不要紧。"前座头上戴着棒球帽的年轻人看也未看他,径自向着前方窗外望去。司机情急之下竟弄错更加大引擎,向前方直接冲过去。但是耳听得轰轰声不断,后窗外面双排引擎上面黑烟滚滚,坐着的这辆中型旅游巴士,一步也移动不了位置。
后窗观光客忽得大叫:"有人,有人抬起来车!!"
原来,在车后后横秆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名黑衣大汉,竟然单手提了车后挡杆,整辆中型巴士被提到半空,后面两轮轮不沾地俱在空转,当然寸步难行!司机瞪大眼睛,望向后视侧镜,几乎不敢相信双目亲眼目睹的。正在没计量之际,眼前车头正面公路上绕过一人,斯斯文文的挡住了前方公路。


那人单手向前伸了,口中笑道:"抱歉,今日此路不通。请绕路而行。"竟是娴熟的英语。距离不过两尺之遥,众人看得分明。竟是一高眉深目黑发,面孔轮廓深森的外域人。那人身高达两米,面目黝黑硕长,内穿束腰及膝藕色短袍,显然为了不惹人注意外面罩了青色风衣,但是右手却握了长长青布包裹着一件事物,赫然竟是一头弯一头直的露了皮质的长杆兵器。气宇非凡,定定的望定了众人,拦住了众人车的去向。
巴士司机惊疑下嘎然刹了车。但惊愕了半晌大约还是无法接受这种荒谬事实。他大怒着推开车门跳了下去。便欲发作。但是只是一会的时间,高速公路上已经被那人接连拦截下了十余辆车。一旁山林中,也出现了一些当地山民打扮的人,纷纷抬了长圆木,以及筑路用的警戒牌阻挡了前方去路。几个过路车都纷纷张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禁止通行?"奇装异服的男子尚未答话,身旁但有一辆大项运输车根本不听从拦截,强行加速冲过拦截处去。车速行的太急劲风习面,压迫着周围众人呼吸都困难。眼前那青衣高挑的汉子游目四望,突然向着运输车的方向大笑着说道:"原兄,你着急赶路搭顺风车吗?"
忽的车旁不经意之处,掠过一条人影。巴士司机吓的连退三步,一人已经笑着自身边游鱼般滑过,声犹在耳人已经远远递到了视线劲头,幡然一跃,那人竟轻轻松松的纵上了运输集装箱车的车顶,双手抚腰大笑道:"小夜飞,小心捉好你怀里的鱼。没的为我操心。哎呦......"
运输车顶端迅疾飞驰,堪堪擦过一条高速路上的横拉指示牌的钢绳索。那人背对着前方讲话,竟然被钢丝线拦腰横住。也算是那人变计极快,身体周遭察觉一丁点疾风袭背,瞬息间放软了身体线条,顺势依着天线走势,在空中揽了天线,转了几转,缓解了巨大的后冲劲,身体轻轻巧巧的自数丈高的悬挂标示牌的横杆上一跃而下。


"原兄,好身手!"小夜飞击掌大笑。从卡车上跳下的男子原青裔,"哧......"的一声笑将出来。"好丢脸。太久没有舒展筋骨了,倒叫夜兄看了笑话。"他根本不看已经开出数里的闯关卡车。两个人尚未来及寒暄,远远冲出数丈远的大型集装箱车,猛然吱的刹车。自前方驾驶室里,一人右手拎了双杆猎枪,驱赶着后面车箱内数人跳下车来。车上有几个大汉纷纷跃下,为首一人伸指喝道:"哪里来的混账,竟敢拦路抢劫。有种的放下枪来跟大爷单挑,这里是日本可不是支那。"
"原兄,恭喜你手到擒来。"
"单侯夜飞兄的喜讯,现下已备下了盛宴接风洗尘。静候夜飞的得胜佳音!"两人相视一笑,俱未把身旁呲眉立目的一群大汉放在眼中。那群大汉齐齐挥舞了手中棍棒向两人扑来。周围惊呼声音连成一片。原青裔看也未看,只是对了旅游车上的众人用英语说道:"不相干的人都待在车上不要动,请大家绕道而行,前方的柳生之里这几日不欢迎外人。"
路旁有众多各式车辆已经被拦截了下来。这其中到柳生町的倒没有多少,俱多是过往的旅客以及观光客。大家都坐了不敢动一丝一毫。毕竟,逞英雄多是电影上的故事,看了这些人个个奇装异服不似善类。谁也未有胆量去同不按常理出牌,也未开化的野蛮人较一时之长短。
小夜飞身着青色风衣,貌似外国人。他回首用纯正的汉语笑道:"原兄,请为我压阵,今日教这些蛮夷日本人看看我中原武功。"紧接着接着他的话茬,就有一声声的惨叫接替传来,众人讶然皆回身细看,赫然车后绕出一两米多高的黑衣壮汉,大跨步的行来,"干什么?""站住""滚!!"几个流氓纷纷呼喝,赫然惊看到狰狞壮汉双手一把举起一人,猛地向地面上甩去。气焰张狂的流氓被惯小鸡状摔倒在车旁,长声惨叫,显然是受伤不轻。黑衣大汉紧接着接连数人冲入人群,双手教力抓住举起掷出只是简单的招式,单凭着鲁莽臂力,他就已然将周围围绕过来的对手抛掷的落花流水,满地乱爬。


围观众人看得眼花目眩,忽的其中一人冷笑道:"好大的威风啊,今日才知道中国人怎样用武术欺凌弱小。"小夜飞笑道:"在下在此地,就是恭送赴宴的关东组各位先生能够回返家园,不耽误诸位的行程。孰不远送。"只见一人从旁边跃出,那人冷不防,兜头抓住小夜飞的衣襟,挥拳就打,没有一点开场白。"在日本还没有敢叫我关东组的老大回老家。"
"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手中紧紧握住的青衣人的衣襟猛然间一空,他应声低首,手中一空心底就暗叫不好,抬右肘猛向后面一个重锤锤去。作为关东组地第一号打手,他出手就是数百公斤的拳重。却陡然全部落空,原本看了眼前明明打中小夜飞,不知怎的对方竟然霍的绕道身前。小夜飞身高近两米,体形彪悍却身手轻盈,近身与关东组的流氓搏击,竟然使得全是腾,跃,闪避的轻巧功夫。只是几个简单的肩肘缠拿,就令日本人相形见绰。日本人柔道空手道讲究背、向、摔、拿,本是一等一的好拳术,但是与小夜飞侵淫数十年的北方拳脚相比,还是差别太远。小夜飞抽了个冷子一伸手探到了那人的衣襟,砰得一把攥住,猛然间发全力向着高速公路旁的山坡急奔,那人怎及过他的天生神力,已被拖拉扯得惯到了路旁。小夜飞咬牙笑道:"好生生的送你你不要,今日教你超个近路!"他双臂使力,赫然将那流氓举了起来,猛地发力惯下了山坡。那流氓大叫着从山梁上滚落下去,只跌谷底。
余下众位关东组的好汉,眼见得他如此武功胆识。早已腿软心惊,互相看了发一声喊,转身向了来路狂奔而去。多辆客车,小轿车本是等待在路旁,此时也纷纷调转了车头,向了来路仓狂飞驰。而站在一旁早看得双腿发软的旅行巴士的司机也急急得转身,小夜飞揽了揽衣袖,笑道:"这位先生,方才有何见教?"那巴士司机哪敢与他答话。匆匆爬上车座,掉头顺着来路飞快行驶出去。


倘大的一个停车道上,瞬息间人,车去得干干净净。
小夜飞顺手挽了原青裔的手,正待与他叙话。小夜飞身后的高大的黑衣汉子忽的举手:"一人,走!"那黑衣汉子原是藏北青海等地的康巴汉子,所会的汉话有限。于是,小夜飞蹙了眉问道:"有一个人从旅行车上下来,顺着山道走过去了?"康南作了一个飞跃的姿势,道:"山底,跑走!"
原青裔与小夜飞相视一眼,突然一跃而上最近的汽车,原青裔熟练的开动了车,那天生神力的康巴汉子康南,用巨力推了折断圆木挡在了高速公路上,命身边数人把守了路口。两人坐了车急向高速路分道的岔口开将过去。


车前众人都被小夜飞主仆牵了视线。其时无人注意,有人爬出了中型巴士后窗。他啪的扔出了背包,跳出车窗。那是个一个头戴棒球帽的年轻人。此人回首看了激战正酣的众人。微微一笑。年轻男子快行几步跨至高速路边缘。他翻过栏杆低头看了眼深谷,竟然头也不回,吸了口长气,双足点地。竟然向着郁郁葱葱落差达十数米的高山谷底一跃而下!!!
霎那间,整个身体像挣断长线的纸鹞,接风使力,跌向深谷。他跳的惊险,但却毫发无伤。半空中提起全身之力,眼睛早已看好了半空中一根落脚点。"咔嚓......"踩断一根半山柏木,身子已轻轻巧巧的掠向山体一侧另处枝干,如此交替借力,几下已跃至谷底。年轻人一身轻便衣装,身体轻盈一下翻身跃起。四下辨明了方向,发足向着方才倒坍树木的地方奔了过去。谷地地面坑凹不平,杂草丛生。但是此人却健步如飞,他横跨了树干和灌木丛,在山岩和树干上快捷无比的向山林的一侧疾步飞奔。忽的,他的耳畔有人轻声"噫。"了声。
年轻人大吃一惊。他飞快的转了个身。但光天化日除了自己的影子,显然更无旁人。他沉吟了一下不理会,具又发力前奔。但是忽然间,身边一阵清风拂过,眼前人影一晃。一阵劲风劈面而来。霎那时,年轻人但觉得大事不好,两根冰凉润滑的手指已扣住他的脖领,有人清脆的笑道:"跑得这样急,小心跌短脖子。"一股大力狭带了少年,立时腾云驾雾整个身子被带上半空。半空中犹自听得那人笑语如珠:"着!!!"大力径自带了那人自半空中横飞了出去,直向着山石旁的清清涧水,那人口中大叫一声,一头倒栽进碧水盈盈的深涧中。


绿水翻漪,白浪荡波。数分钟后,那个跌下滩水的男子竟然面向上浮出了水面。高踞在一块突出岩上的人,惊讶失笑:"啊呦,这人怎得如此不济,一摔即死了?"旁边有人笑道:"瞧他跃下悬崖的样子,还以为有些本事。哪知绣花枕头满腹草包......嘿......果然脸蛋长得漂亮多不管用。"旁边那声音清脆之人啧啧笑道:"真的很漂亮呢。只可惜了武功太差......"那人竟然一伸手把水中之人抓起,单臂硬生生把这个身高体重远甚于自己的人,拉到近前细细观瞧了起来。
"停......"他身旁之人忙伸手阻止,但是已为时过晚。原本水淋淋的死人此时赫然睁开了双眼,手随意动,双手已按在单手扯住自己脖颈的人的前胸。"波"的一生清响,双掌都击打在那人的胸膛上。那人身体向后倒去,连带着年轻人向后倒去,两人一同翻滚倒在水塘边系。溺入水中。
年轻人一招得手。大喜与懊恼同时上涌。这人虽然出手狠辣,但是也不至于至于他死地,适才情急之下下手全无轻重。自己一拳可断粗木、掌断巨石力劈豺狼的手劲,会将这少年心肺一拳劈断!他急忙大叫:"快救人!!",却不料喉头一紧,水中少年半身浮现水面,注目看了他,笑道:"你的心肠蛮好,竟然还想救人。"竟然是一口纯正的中国北方话。经过此番混战,年轻人的棒球帽在水中早掉了出来,一头乌丝般的黑发滴满了碧水,颗颗倒影了灿金阳光,滴在碧水潭中。他赫然惊觉自己的重拳对那少年毫发无损。对面的少年笑道:"怎么?"


年轻人惊愣言道:"你!是中国人!"对面的少年微微一笑道:"没错!我是中国人。"微澜碧水上,面前的少年18.9岁年纪。肌肤如雪黛眉入鬓,黑绢发丝在肩上松松系了丝带。月白色的对襟无袖式唐装,盘了结花扣没系住,直敞到胸口。脖颈上挂了八卦挂饰。竟然是个古典装束的中国少年。那少年漆黑的眸子在年轻人的脸上来回滚动。
"你叫什么名字?"对面的少年问道。
"张锡澜。"
少年猛然间五指用力,张锡澜赫然脖颈上被铁箍卡住一般呼吸困难。抚在少年胸口的双手再也无法用力。忽然感觉那人滑腻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握了一把,耳中听得那少年轻薄笑道:"你这孩子长得不错死也可惜,今日就暂且饶你性命。下次再看见你就要了你的命!"一股大力牵引着张锡澜全身欲裂。他大叫一声,五指突长迎面抓去。将对方月白单衣衣襟一把扯了下来。那人"哦"的一声,笑道:"静师叔,这张锡澜,不就是号称韩国第一武士?!你瞧瞧他怎般其蠢如猪?"岸上负手站的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忽的侧耳听了片刻。突然一跃而起,急急道:"我先走一步,请赶快来。"转身竟然飞奔行去。


张锡澜大怒。左手怦然一把攥住汉人少年的手。"我是韩国人没错,但不是三岁小孩。今日就替你家长辈管教于你!!"五指越加用劲,咯咯骨骼声大作。猛然听到少年惨叫一声,立即放手。"啪"的一声猛然间右脸吃痛。那少年手指快似疾风,竟施诡计打了张锡澜一记耳光。
汉人少年哈哈大笑:"韩国第一武士?嘻嘻嘿嘿嘿,不过如此!!"少年本待在他左脸上再补一掌,突然看得张锡澜雪白的吹弹得破的漂亮脸蛋,一时心软,于是顺手抚了一把,极为猥蒗。
张锡澜怒思如狂几欲晕阙。他生到21岁,武功本领均少有敌手,也从未被人这般二话不说,上来占尽便宜。对方虽急欲脱身,但是一时竟被张锡澜在水中合身扑上,拦腰抱住溺入水中。张锡澜幼年在韩国最北最寒冷的江都道生活长大,善以冰海中搏击刺杀海狮海豹为乐,最擅长把人当成野兽来制杀,碧水中欺身向前按了敌手的长发重重压住水中,唐装少年明显是中国北方人,不善水性立时慌了手脚,百般挣脱。水中滑润,径自给他挣脱了去。但是身上所着短襟,却被张锡澜握住前襟,交错手快似流星,竟一把扯了下来,将那少年一件绣花单衣硬生生的撕成碎片,那人立时上身竟变成了光身。那少年狼狈以极,提气飞跃上岸。他勃然变色,已近十年尚未有人在他身上占得半分便宜。那人怒极反笑:"张锡澜!今日若宰了你,倒教我欺压小辈落人话柄,好。今日教你开开眼界。"
再不于张锡澜搭话。少年游鱼般的自张锡澜身旁数尺之内,掠过。一越数尺几个起落,已翩然赶上前行的中年人,自中年人肩头取了长袍。长风中披衣在肩,回首口中犹自向张锡澜喝道:"张锡澜,教我见识见识韩国第一武士的本事!"

奈良。
柳生之里。
同样亦是日本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剑客柳生家族的所在地。在日本历史上最赫赫威名的剑客中,其中柳生石舟齐宗严(Yagyuu Sekisyuusai Muneyosi)是其中的矫矫者。宗严是中条流剑术和新当流剑术的高手,后人尊崇为剑圣,素来有近畿(京都附近五国地区)第一剑客之称。也是位于日本四大剑派的"新阴流"剑术创始人。他的儿子柳生宗矩,服侍当时的幕府将军德川家康。庆长五年,德川家康正式与丰臣秀吉之子丰臣秀赖正式绝裂,暴发了决定霸权的关键之战--关原合战,柳生宗矩在此次战役表现杰出,深得家康的信赖,一举成为身边重臣。宗矩的儿子十兵卫三严,13岁时当上德川家光的随身侍卫,20岁时误触逆鳞,回到奈良"柳生之里"老家,专心研究兵法,写出了《月之抄》等兵书,更是传授本派剑术名满天下。不久,家光原谅了他,让他回到身边当亲信护卫。宗矩的次子为柳生友矩左门,是家光将军的待从,因十分俊美,深得家光的宠信,柳生宗矩的的三男柳生宗冬又十郎曾担任第四代将军德川家纲的武术师长。柳生一族14代,始终维持着成为将军家兵法师范的地位。自历史来讲,柳生新阴流一门亦与当时的政治中心德川幕府关系非浅。


今日,柳生之里张灯结彩,清扫得楼宇整洁干干净净,包括久置不用的武术练习场。据传全盛時代有13600人在此练武。眼下正是柳生家族的当家人柳生袖云八十华诞的寿辰。现代社会21世纪,虽然顶起了日本武技半壁江山的柳生家族已经式微,但作为硕果仅存的一派合气道名门,还是受到了应有的各式社会名流的尊崇。日本剑道可说是日本国技中最具有代表性与民族性了。而柳生武术除了剑术之外,对于"无刀取"这种夺刀术方面也同样更深精湛娴熟,因此这部的技术被称之为柳生拳法,也因此合气道的前身--大东流合气柔术在会津藩时被称为"会津御式内"。在日本,讲究阶级的武士道阶级是仅次于华族和王室的名门。和花道、以及神道,成为日本人引以为傲的精神支柱。
虽然,柳生剑派名义上的户主,不过是个一普通株式会社贩卖课长,但是隐居在山野偏僻之地的柳生之里,却还是有独特和历史意义的传奇之地。
因此中国武术界的代表,包括武术协会,佛教,道教等宗教界人士以及与柳生家有渊源的野生武道等等俱派人,纷纷派遣门人向柳生道场表示敬意。但是柳生袖云因爱静不喜吵闹,早已令门人弟子守候了在柳生之里的入口,只接受贺礼,随即封了谢仪,打发了来人回去。但颇出乎意料的是,竟然少有人来贺礼,有的也是匆匆道了一声"恭喜了。"即可匆匆离去。柳生袖云的几位亲近门人都觉诧异。


原青裔跨下汽车,整了整自己衣冠。他右手抬了檀木匣。大声对迎上来的柳生门人报上名来:"豫洛阳黔门,钜子座下弟子原青裔,向柳生前辈致贺。"
"请进,柳生大人恭候多时了。"


柳生府第占地达万坪。老小山田主鈴的房子是典型的日式住宅。与一般日宅不同的是,它的和式屋脊后面,有着宽大的道场,即中国的练武场。树木郁郁葱葱屋脊精致挑梁画栋。门前立了石砻,溪水汇至后院水潭,蓬蓬的木桶击打了座台的声音,发人深思。巨大的正堂十余间房间阁段完全打开,纵深格局非常深远。正中间巨大的金阁寺的浮世绘绘制的金箔屏风前,有一人居中正座,那人身后两个侍者怀里抱了圆弧形的日本刀。典型的日本武家作派。
左边右首纷纷络坐了渺渺数人。不看便知,这是前来道贺的武林名门与重派。
知客朗声报道:"洛阳黔门弟子,原青裔,夜生求见。"
瞬息间,室内鸦雀无声。数道粼粼目光都汇集到了原青裔与小夜飞的身上。原青裔纵然心中早有了万般预备,却还是心中一凛。
他双手按地,叩下头去。
"黔门弟子原青裔,夜生。恭贺柳生前辈寿辰之喜。"


头顶上衣衫梭梭作响,想必是柳生袖云竟然站了起来。虽然抬不起头来,原青裔猛然间还是头顶上方,感觉到了一种魄力迎面压来。那锋芒般的锐气压得原青裔面上额上竟然沁出了汗珠。他身旁的小夜飞亦是全身绷紧,手指在长袖中已攥紧了拳头。这是戒备之气,即使是笑容满面,但是学武人天生的超常灵气也就是机警,还是令自己全身肌肉进入防备状态。
"请坐。"一个苍老命令道。
原青裔直到此时方才抬脸看到了柳生袖云。柳生的苍老令原青裔大吃一惊。柳生须发皆白,体态高大。骨骼健壮但是锐气迫人,眼睛景如针芒般
刺入原青裔的心底。自己也是学武之人,竟被对方目光逼迫得心中狂跳。原青裔咬紧牙关眼光丝毫不敢示弱,他仰首向上。柳生瞬息间亦明白此人不似寻常之辈。柳生缓缓阖上双眸,淡淡说道:"你就是钜子的首徒吗?"

"不,弟子是上代钜子的三徒。现今钜子是鄙人师兄。"
"慕容容容的后人?"
"钜子俗家姓安,名然。字出尘。"
"竟然不是慕容的儿子?"柳生有些惊讶。
"前代钜子去世之际,朝暮师兄仅九岁幼童......"
"你们的武功......"
"俱是现今钜子所授。"

柳生大笑。
"你胆敢说笑话。常听说墨家钜子是位黄口小儿,竟然传授你们武功?!"
"安然领受钜子之位,年方一十三岁。‘资质超群,聪颖豁达'乃是先师容容对于安然的考评。二十年,钜子已经成为墨家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小夜飞已紧紧握住了拳,这老东西胆敢再胡说八道,就要给他些苦头吃吃。
柳生淡淡笑道:"墨家已经有20年不登我柳生家门,今日,钜子千里迢迢派了鼎鼎大名的飞鹰夜生,以及中原武林著名的协调人原青裔,阻我家门驱我亲朋好友意欲何为呢?!"


原青裔赫然抬头,注目看了柳生袖云。一字字的斩钉截铁说道:"钜子不才,斗胆令在下迎接家师,前代钜子慕容的手骨舍利子回中国。请柳生大人成全!"

钜子2

--款款(钢金属的教皇)

柳生之里,位於奈良东方二十公里左右的深山中。不知晓是因为武学宗师的腹地,还是日本乡下地广人稀,这里竟然数十公里内少有人烟。从林深枝密的深山中越过旧柳生街道山岭,就可以抵达江户时代风貌浓厚的"柳生之里",因为山势惊险,这里的人又刻意隐居,于是在层层深山、房屋、院落中的发生的事情外人竟然不得而知。若非刻意找寻,深森密林和群山环绕中根本无法发现柳生老宅的所在。
附近,亦有柳生宗矩为了供奉他的老爸柳生宗严而建的芳德禅寺。及柳生家族的墓地。在芳德禅寺北方50公里远的松树林里,以柳生宗矩的坟墓为中心,十兵卫,宗冬等柳生历代都葬在这里。


遥远的历史沉淀的沧桑洗炼了现代人的世故与浮躁。
正殿中,柳生袖云抬眼望了屋脊木梁,悠悠然说道:"我与慕容容容是武学上的知己,亦是默契的好友。相识时只不过是稚龄幼童,直至慕容容容驾鹤西游。中间隔了40余年厚重岁月,万里山海之遥,甚至敌国开战时,不得不各为其主的精忠报国的思想隔阂,大家还都彼此珍重,不曾更改。对于钜子的武功,人品万分的钦佩崇敬,国家环境人际俱在变幻,但是相交相敬之情,却牢记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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