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问山月(穿越) by:廑渊【完结】(51)

2019-01-25  作者|标签:廑渊

人虽多,在场的所有的人却都很安静,温尘瞧着这有些异样的氛围,觉得也许和苏泠的失踪或多或少还能扯上些关系,心里的焦躁也少了几分,

待温尘坐下后,江重楼面向金映缇,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道:“今日过后,我等便会离开了。”

金映缇不敢多说什么,道了声谢后便乖乖地靠坐在窗边一声不语。看来,江重楼的威慑力果然不是一般的水准。

温尘闻言心里一惊——听这江重楼的意思,莫非是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想到这几日间他所揣测的结果,他觉得苏泠畏罪潜逃的可能性开始变大了……虽然苏泠一开始对于赵子仪之死并不在意,甚至连自己被牵连进去也没有表现得对凶手苦大仇深的模样。可自从那日随着他跑了趟当铺后,他便对有关赵子仪之死的线索避讳极深甚至绝口不提。这些事情他表现得很明显,温尘自然不可能看见了也假装没有看见,这也太对不起苏泠曾经对他智慧与武力相提并重的看法了。他甚至想到,这事恐怕和苏泠的关系还是极大的。甚至,在苏泠不经意过程中,在其中插了一手进去,可能还是关键的一手。

在这种关键时候苏泠有不见了,温尘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痛了。

江重楼冷漠地扫过所有的人,开了口:“关于赵大人的死因,经过唐老板的确认,是中了平沙落雁的毒。我们一开始认为是在那一日送来的信上沾染上的……”

秦无涯打断了他的话:“我记得平沙落雁是无法仅凭接触中毒的。”

出人意料的是江重楼并未不满,接着道:“确实如此,那封信的重要性其实体现在另一个方面。”

“什么方面?”温尘不禁开口问道,怎么又和那封信扯上关系了呢?

江重楼仿佛带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才答道:“信的内容。”他看向武千钧。

武千钧老脸一僵,咳了一声,道:“三十年前,文贵妃进宫前,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情人。”

想必这就是苏泠曾提到过的文贵妃的老情人了。温尘暗暗下了评断。

“那人是殷家的嫡长子,理应继承殷家家主之位。本来文贵妃当时和他在一起也是不亏,只可惜那位公子那时已有了正室。以赵子仪的家世,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作他人之妾,想必是一百个不愿意,所以当时无论是殷家还是赵家,对于这两个小儿女的来往都是不怎么待见的,更何况此时宫中选妃,文贵妃也选中了。若是进了宫,虽然没有什么太大可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但比起做人家的妾,还是好上很多。赵子仪自是一百个愿意,但文贵妃和那位殷公子怎可能就此罢手呢?于是二人绝食自杀私奔,估计所有的戏码都用了一遍,依旧没有打动赵子仪和当时殷家家主的心。”

武千钧说得感慨万分,荡气回肠,却冷不防唐渔突然冷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屑,待见众人望过来之时,方又笑道:“无事。”

温尘心里发笑,这哪是无事的样子,估计是这位唐老板突然想起自己的境遇和那位殷公子极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三观不正的唐某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废了原来的正室,为自己的心爱之人腾出了位置。换作是温尘,对于这种做法估计也会退避三舍。若是苏泠,很有可能会说:“我决不会娶我不爱之人,若是娶了,何必再休。”说到底,到底是唐渔和那位殷公子一开始便没有坚定下来,而他温公子却是身不由己。

武千钧颇为讪讪,继续未完的话:“后来两方人一合计,使出强硬手段,把文贵妃送进了宫,至于当时的殷公子,大家都认为年轻人嘛,时间久了,这感情也就淡了。未曾想到,没过多久,殷公子便发了疯,大吵大闹,又过了两月,便一命呜呼了。若这事便这么结了也没有什么,可偏偏在殷公子死后不久,偌大的殷家便一夕被人灭了门,无人生还。”

无可否认,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里,想到的多半是什么为了将事情完全掩盖,赵家竟然干出这种灭人全家的行径之类的狗血故事,现在估计还要加个多年后殷家子女前来报仇的后续故事。这年头,民间各种话本故事的流行,实是让大雍百姓的想象力更近了一步,连大雍高官或者各个风云人物也不例外。

温尘在心里唾弃自己——很不幸温大公子也是这些人之一。甚至在更早之前,他便是如此怀疑的,狗血的故事其实都有其狗血的理由。那日他与苏泠谈起这事,苏泠的反应更是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些事情虽不是什么重大机密,若是有心也是可以知道的,但知道得这么清楚,可就有些引人深思了。温尘苦笑一声,什么时候他开始见人就怀疑了?以武千钧的脾性,他实在难以想象他可以对这些陈年旧事如数家珍,其中必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而江重楼能够突然说他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也让人很难相信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

江重楼见众人都是一副浮想联翩的模样,径自继续说了下去:“那封信里的《月华浓》正是当年殷公子和文贵妃情深意笃之时小儿女之间作为笑谈写着传递的,文贵妃那时对这首诗极为喜爱。事情的重点也并不在于当年的灭门之事到底是谁做下的,而是无论赵大人与当年之事有没有什么关联,乍一见当年自己殷公子常写给自家女儿的情诗,恐怕马上就会想到当年之事。灭门之事就发生在文贵妃进宫不久,虽然并不一定是赵大人做下的,可到底总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所以那句‘以此为信,他日一见’才让他深为忌惮,不敢将信随意毁弃。”

秦无涯思索良久,开口问道:“即使如此,和赵大人之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问的恰也是大多数人正在好奇的。

江重楼笑了一声,那张素日不苟言笑的脸就算这么笑起来,给人的感觉也好不到哪里去,总是多了几分阴郁,显得有些僵硬:“那日赵大人收到那封信后,心中慌乱,若是在此时再看见能联想到当年殷家有关之物,恐怕脑中已是混沌一片了。他所中的平沙落雁共有两种中毒方法,食用或是进入血液。在当日的那种情况下,食用中毒的可能性很低,时候销毁证据也很困难,所以赵大人是被剧毒进入血液而死。”

听见他下了定论,唐渔点点头:“我亦是这么认为,若我来下毒,也不会选择在食物中动手脚,这在唐门中也是大多数人不屑为之的。”在食物中下毒,完全无法体现唐门中人高超的下毒技术,即使是他这个唐门弃徒都不会采用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方法。毕竟,蒙汗药也多是用于食物中的。

对于唐渔的开口,温尘颇感意外,以唐渔平日的行径看来,他对朝廷中人殊无好感,为何这次如此热心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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