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生在一旁听到他这么说，惊讶地抬头，学长今天已经做了快二十个病人的PCI了，现在再做来得及吗？
一旁的急诊医生可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听到唐霖晟这么说，立马说：“好的好的！那我让手术赶紧准备一下！”说完就连忙跑了，一副生怕唐霖晟后悔的样子。
没一会儿他拿又拿出手术同意书等需要签字的地方，跑到家属那边跟她解释情况：“你爸这情况比较严重，我们需要立刻进行手术，你同意的话在这边签个字吧。”
那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又瘦，听到急诊医生这么说，又是一阵哭。唐林生看不过去，走过去说：“你先别哭了，你爸在手术台上还等着你签字呢。你签字了以后才能做手术。”
他学着唐霖晟安慰自己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女孩子的背部：“主刀的医生是很厉害的专家，你要相信我们医院。”
不知是他的劝慰有效，还是女孩子哭够了，她连忙拿过急诊医生手里的笔颤抖着签下自己的名字，哽咽着说：“医生，医生拜托你们了！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我爸爸！”
急诊医生也没来得及跟她废话，给唐林生使了个眼色便立马跑去手术了。唐林生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继续安慰这女孩子：“别哭了，我们还是去手术室门口等吧。你爸爸情况虽然确实挺严重的，但是有唐医生在你不用怕。”
女孩子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哭呢，还是应该止住眼泪。唐林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安慰像是给人伤口上撒了点盐，又倒了一杯水硬生生把其变成了生理盐水。他扶着女孩子在急诊手术室门口坐下，陪她一起等着。
既是担心患者情况，又是担心唐霖晟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但他总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像忘了什么事，直到半小时后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他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什么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傻脑袋，接起电话没等那头说什么就连忙请罪：“妈，我错了！我忘记给你打电话说明情况了……诶，就是这样的，所以我现在还在医院呢，你放心我没事……你跟爸早点睡呗，我就在医院值班室睡好了……你放心……好的好的，那就这样啊，别担心。”
唐爸唐妈一听他是因为救人这才晚了时间回不了家了，连忙让他不要大晚上赶夜路回来，让他在医院好好休息，并且强力支持他的救人行为，话里话外能明显得听出为自家崽子感到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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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霖晟进了手术室，患者和器械设备都已经准备好了。他穿上无菌衣，戴上无菌手套，沉稳的令人安心的声音隔着口罩传到患者的耳朵里：“王波，我们马上就要做手术了，你等下有什么不舒服要说出来。”
心梗患者王波轻说了声“好”手术便开始了。
“……血栓抽吸导管进入右冠动脉……”
“……血栓抽吸完毕……生命体征……”
“血压100/68，心率没有减慢。”
成功通了患者完全堵塞的右冠状动脉，唐霖晟转头问了他一句：“王波，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好多了。”王波声音有了点音量，整个人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
唐霖晟又看了看心超上面显示的血流情况，点点头说：“血流情况还可以，现在给你放支架把血管给撑起来就好了。”
……
手术做了近乎三个小时，通了王波最严重的右冠状动脉，还要去把周围两根小动脉给通了，放支架的过程比较痛，王波叫喊着差点不能好好配合。
好在最后一切顺利，手术结束的时候在场的医生护士们都松了口气。唐霖晟将收尾工作交给其他人，便摘了口罩手套出去。
“哇……唐医生那放支架的动作简直太厉害了吧！”
“你们在手术台上不知道，我看这么严重的情况唐医生眼睛里一点紧张都没有！”
“可是唐医生最厉害的还不是PCI，他最擅长的还是心脏移植手术。”
“天哪，魏主任真的是给他们科室挖来一块闪闪发光的宝啊！”
对于手术室里医生和护士们惊奇又崇拜的讨论全然不知，唐霖晟此刻站在王波家属面前，对那个女孩子讲述手术过程。
“……手术进展得很顺利，不过要现在CCU监护一段时间再转到普通病房，到时候你跟着护士把手续给补办了。”
女孩子连连点头，对他90度大鞠躬，连鞠了三次：“谢谢！谢谢！谢谢！”然后又连忙跑去办手续等着她爸出来。
唐霖晟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转头对唐林生问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唐林生却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你肯定累坏了。”
等他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去了。他连忙把嘴巴抿了起来，又想到自己还没回答学长的问题，又张开嘴巴心虚地说：“我……我决定今天住值班室。”
唐霖晟把刚刚的话听的一清二楚，见他有些窘迫，也没有点破，只是笑着说：“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哎呀！俩人即将共处第一夜！！夜夜夜
第16章
唐林生坐在床沿，脸靠在连接上下铺的爬梯，想偷笑又觉得自己要学会克制。可是……他听着边上浴室里洗澡的声音，他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学长也是洗完澡出来。
那氤氲着s-hi气的俊脸！
那x_ing感的腹肌！
那好看的人鱼线！
唐林生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轻咳了一声。打住，部位越想越下了！他一下瘫倒在床上，看着上方的木板，愣愣地想着等下要跟学长聊点什么好呢？他需要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然后再升华一下自己的形象，让学长对他印象再深刻一点，说不定心动就在一瞬间？！
“小唐，去洗澡吗？”
身后突然传来学长的声音，唐林生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可是他这一坐，没注意到上方，“砰”一声磕到上铺的床栏。
唐霖晟没想到他会突然撞到床栏，见他痛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心里觉得又好笑又心疼他的头。他走过去，捧住唐林生的头，拿开他胡乱按的手，看了看撞到的位置。“没事，没肿。你额骨硬度还是不错的。”
他嘴上开着玩笑，手却有章法地给唐林生按揉了起来。
唐林生之前因为疼痛而睁不开的眼睛，这下因为羞涩彻底睁不开了。他清楚地感受到学长手上的温热，对方温柔的语气仿佛就像羽毛在耳边吹过，弄得他痒痒的又不敢去挠。只好让其自个儿痒着，却不想慢慢地就痒到了心里。
唐霖晟给人按了按头，见他不喊疼了，正想低头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的时候，他看到唐林生整个耳朵尖都红透了，在更衣室亮堂的灯光下显得清透红润。唐林生虽然面色看着严肃，但是嘴角却不听话，一个劲地上扬。
唐霖晟嘴角的笑意加深，柔声问：“现在还疼吗？”
唐林生像是一下反应过来，连忙把头一偏，睁开眼睛眨巴了两下，像是大脑的语言区域受到了损伤一样结结巴巴地说：“不……我……我我去洗澡！”
他抱起自己放在旁边的衣服就往浴室里冲过去。
唐霖晟手下毛绒绒软软毛发的触感一下子消失了，他看着唐林生的动作，突然想到小猫咪叼了小鱼干就跑的画面。
“……我，我头不疼了！”
浴室门口突然探出来一个毛绒绒的脑袋，红着张脸对唐霖晟说完了这句话又一下子钻了回去。
唐霖晟轻笑出声，指腹间互相滑动了几下，依稀中还能感受到之前手掌下柔软的触感。
唐林生打开喷头，温热的水从头上淋下来，热度让身体的血管扩张，皮肤隐隐染了点红色。想到自己刚做的蠢事，唐林生就恨不得一直待在浴室里不出去了。
不过浴室不大，人在里面待久了难免有些呼吸不畅。唐林生烦恼地拨了拨自己的头发，丝毫没意识到自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就出去了。
他一边吹头发一边悄悄地通过头发间的缝隙观察唐霖晟。唐霖晟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全英文的书认真地翻阅，姿态悠闲。
吹风机呜呜的声音停了下来，唐林生把吹风机放好，慢吞吞地走过去，在唐霖晟背后的那张床上坐好。
“睡了？”唐霖晟把书一合，转头笑问，“关灯吗？”
唐林生点点头：“谢谢。”他掀开被子，“淡定”地钻进被子里，大手抓着被子往上一拉便盖住了整个头。
唐霖晟看了眼唐林生，便发现他整个人都钻了进去，只有头顶一小撮呆毛露了出来。他心里突然间像是被什么敲打了一下，异样的感觉一瞬而过。唐霖晟下意识没去深究，关了灯便躺回去。
唐林生悄悄地伸出头，轻声问了一句：“唐教授，你今天累吗？”
唐霖晟在黑暗里低声回了一句：“活动强度比之前大。”
唐林生正在纠结自己回复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唐霖晟又说：“跟之前在国外比起来，病人数量多了好几倍。”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呀？”唐林生挪动了下身子，问：“感觉美国那边待遇比我们这好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