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全沪城都知道了,那就不解释了吧。”关之洲总觉得,自己这个算是被强迫的吧。
“其实也没有全沪城的都知道,也就警备厅的人,和军政厅的人吧。”陈瑾丞想了想,说。
“……我可真是上了贼船了。”被陈瑾丞一步一个套骗上去的。
“关老师,话可不能这么说,明明你才是那个贼,偷心贼。”陈瑾丞戳了戳他的胸口,“可是我愿意被你偷,不,你不用偷,你一个眼神,就能让我心甘情愿地把这颗心挖出来送给你。”
关之洲咧了咧嘴角:”不,我不需要。“
“两位,谈情说爱结束了吗?”门外响起了陈禹思的声音。
陈瑾丞立马被关之洲从床上踹下去,陈瑾丞理了理衣衫,给陈禹思开门,一脸不悦:“你要干嘛啊?”
“哎哟,我是打扰你好事了?”陈禹思朝里面看了看,只能看到关之洲露给她的背影。
“有事说事!”
“行了行了,你们军政厅催你回去,说南京政府那边找你麻烦了。”陈禹思摊了摊手。
“还真是y-in魂不散,池树回去了吗?”陈瑾丞皱了皱眉头。
“恩,他先回去了,让你赶紧回去,这个事情他处理不了。”
“我知道了。”陈瑾丞点了点头,他进去亲了亲关之洲的额头,“我去处理点事情,陈禹思在这里陪你,那是我捡来的妹妹,有事找她。”
“谁是你捡来的妹妹了,陈瑾丞你给我滚啊!!!”陈禹思也不管自己是在医院了,朝着陈瑾丞大吼,引来了一众人的注视。
陈瑾丞指了指医院墙壁上贴着的“请勿大声喧哗”,得意地走了。
“陈瑾丞你是狗吧!!”陈禹思转身进了关之洲的病房,把门用力一关。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来自存稿的更新!
第47章
“嫂……额……关老师,我叫陈禹思,你还记得吧?”陈禹思看着床上明显比她小个几岁的人。
“陈医生,叫我之洲就好。”关之洲点了点头。
“你也不用叫我陈医生,叫我禹思吧。”陈禹思坐在床边,床头是陈瑾丞特地去买的康乃馨,花瓣上还沾着水珠。
“花挺好看的。”陈禹思指了指床头的花。
“诶?”关之洲似乎现在才注意到他的床头多了一束花,c-h-a在花瓶里,他动了动手指,“他真的很喜欢买花。”
一看就知道是陈瑾丞做的。
“我哥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你多担待一点……他平时也挺蠢的,老是做些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陈禹思摸了摸鼻子。
“第一次?”关之洲挑了挑眉。
“第……第二次?”陈禹思马上改口,还说陈瑾丞蠢,她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点蠢。
“没事。”关之洲笑了笑,“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这个……”陈禹思神色复杂,“我哥说你不要再去教会学校教书了,不安全。”
“嗯。”关之洲应了一声,“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等伤好了吧。”陈禹思含糊道。
“好。“关之洲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嫂……之洲,你对我哥好一点,他其实挺脆弱的。”陈禹思说。
“嗯,我知道。”
“别看他这么大一个人了,实际上还是个小孩子。”
“嗯,我也知道。”
陈禹思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了,她觉得自己知道的事情关之洲应该都知道,正巧小护士敲门叫她过去看其他病人,她就借机走了。
关之洲跟陈禹思道了再见,窗外偶有鸟儿飞过,带着几片叶儿,消失在窗沿。
起风了。
教会学校的人来看关之洲,关之洲就敷衍地应着。
他们面带歉意:“关老师,他们强行要带你走,我们也留不住啊。”
关之洲说:“嗯。”
究竟是谁把事情捅出去的,他追究不了,也懒得追究了。
这个教会学校,他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
而陈瑾丞代替他,给了那位老师一个警告。
把关之洲送进警备厅的代价,就是他永远失去了一只手。
当然,这件事情没有让关之洲知道。
陈瑾丞做完一切之后,每天都跑到医院献殷勤,给他削水果吃,给他带苏珞煲的汤。
苏珞也来看过关之洲一次,顺便嫌弃了一下陈瑾丞削的苹果,坑坑洼洼,最后实在看不下去自己接过刀给关之洲削了一个苹果,把核去了,切成小块放在碟子里。
陈瑾丞惊叹道:“不愧是当妈的人。”
苏珞白了他一眼:“所有人都会,就你不会。”
关之洲总觉得这种场景有点眼熟,可他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苏珞。
就像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又重演了一遍。
关之洲按了按自己胸口的胎记,嘴角扬起一个笑:“三十几岁的人不会削苹果,你这么多年都不吃苹果吗?”
“当兵的人,哪有时间给你削苹果?不都是擦擦直接啃吗?”他陈瑾丞前十六年的苹果,都是别人削好了给他吃,后十八年的苹果,都是直接啃的。
打仗的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到后来似乎是习惯了这种吃法,即便是来了沪城,也都是直接啃的。
家里的果盘里面有削好的,他就吃削好的,没有,也不影响,拿起来洗一洗就吃。
“你过得糙,人家之洲就跟你一样过得糙吗!”苏珞随手拿起一个苹果丢到陈瑾丞脸上,陈瑾丞立马接住,笑着说:“他自己会削,谢谢啊。”
陈瑾丞给另外两个精致的人表演了一遍糙汉子都是怎么吃苹果的,他擦了擦就往嘴里送。
“哎!”苏珞一把抢下苹果,趁着陈瑾丞没有啃之前救下了那个苹果,“还没洗呢。”
她拿水壶里的水洗了洗,再递给陈瑾丞:“吃吧。”
然后又把水壶丢给陈瑾丞:“没水了,去打水。”
陈瑾丞摸着自己手里带着温度的苹果,颇为复杂地看了眼苏珞,拿着苹果和水壶一起出去了。
他走在路上遇到了刚从另外一个病房出来的陈禹思,陈禹思给了他一个白眼,去了下一个病房。
“……”他是招谁惹谁了。
等他再回到关之洲的病房,就看到苏珞和陈禹思以及病患关之洲三个人嘁嘁喳喳讨论着什么,他难得见到关之洲笑的这么开心,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等到陈瑾丞走进了,才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蠢,我爹说,陈瑾丞刚开始进部队的时候,不是因为没有基础要从身体素质开始训练吗,然后他就每天灰头土脸一身伤,跑到我爹那里去。”陈禹思一边说一边形容,“然后半个月,我爹那里的所有人都认识陈瑾丞了,有一天陈瑾丞没有去,另一个医生还问,‘陈院长,你那个侄儿今天终于没有受伤了’,结果他刚说完,陈瑾丞就被送来了,还是脚崴了没办法自己来,被送来的。”
“咳咳。”陈瑾丞咳嗽了两声,怪不得笑得那么开心,原来是陈禹思在说他坏话,“陈禹思,我觉得你对兄长没有最基本的尊重,你怎么老是直呼我大名,恩?”
“你对你长姐有基本的尊重吗?!”陈禹思指了指苏珞,“苏珞姐,你说!”
“完全没有。”苏珞表情沉痛,“在外人看来,似乎他才是哥哥,我一点都没有得到姐姐应得的尊重。”
陈禹思洋洋得意,有队友的感觉真木奉。
“陈禹思,话不能这么说,你应该学习好的,不应该什么都学习。”陈瑾丞谆谆教导,“像这个,你就不应该学习。”
“呸。”陈禹思又送给陈瑾丞一个白眼。
“下一个轮到谁了,苏珞姐,该你了。”陈禹思无视了陈瑾丞,继续先前的活动。“啊,之洲你真的不讲吗?”
关之洲一直听她们两个讲着,他和陈瑾丞之间没有太多的趣事可以讲,难道他要说他每次遇到陈瑾丞他都在被人追着跑吗?
关之洲摇了摇头:“我听着就好。”
“停停停,你们在做什么?”陈瑾丞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问什么。
“讲你这三十几年来的糗事啊。”苏珞看着陈瑾丞,眼珠转了转,突然想起来什么,“有了,你们绝对想不到这个人有多幼稚,我刚去南京城躲……那个谁的时候,那会儿我还没见过陈瑾丞,杨姨让他陪我逛街,他一个大男人嫌累,不想继续逛街了,就一直说我,我们两就在别人店门口,互相说对方的不是,说了半个时辰吧,最后他说不过我,扭头走了。”
“你确定是我说不过你?”陈瑾丞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受损了,为什么他记得每次苏珞都说不过他?
“肯定是你啊,难不成还是我?”苏珞两眼一瞪。
“……”算了,这个话题他融入不进去,随她们去吧。
“差不多了吧,我们也不要打扰之洲休息了,就走了吧。”苏珞看了一眼窗外,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悦悦还在家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