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不好吗?如果我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你这一招确实很能打动人心。可惜……”后面的话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陈瑾丞倒是摆出一副认真的神情:“那关老师能否指点一二,如何才能俘获关老师的芳心?”
那样子好似认真求学的学生,真的在问老师棘手的难题。
不过这个问题确实很棘手就是了。
关之洲盯了他半晌,才回到:“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陈瑾丞叹了口气,“路漫漫其修远兮,关老师你再拖下去,我就要变成老大爷了。”
陈瑾丞比关之洲大了快十六岁,关之洲现在十八,他三十四,他倒是有毅力一直追下去,就是怕自己没有这个时间一直追下去。
“军座,我真的劝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关之洲摇了摇头,“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是不能做恋人。”
“我单方面的想和你做恋人,你单方面的想和我做朋友,不也算是两全其美?”陈瑾丞打趣道,“至少说明我还有机会。”
关之洲已经换了八百万种方式劝说陈瑾丞放弃了,然而陈瑾丞还是穷追不舍,他索x_ing让他自己折腾,他也不折腾自己了。
吃完饭之后,陈瑾丞嘱咐关之洲早一点睡觉,明天早上他会来叫他起床。
“一直待在船上?”
陈瑾丞点点头:“对,一直待在船上。”
关之洲摆了摆手:“晚安。”
看到他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陈瑾丞撇了撇嘴:“还以为能够酒后做点什么,之洲你也太狡猾了,完全不让我有机可乘。”
他是知道关之洲不能喝酒的,这些事情早就让下属去打探的差不多了。
陈瑾丞回到自己的房间,隔壁睡着关之洲,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点都睡不着。
按照自己本来的计划,现在关之洲已经在他怀里了。
结果计划出现了偏差,还偏差地非常大。
他焦躁地看着头顶的甲板,在偷偷摸摸去隔壁房间还是继续在自己房间烦恼之间犹豫不决。
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隔壁房间,虽然说是犹豫不决,但也只能呆在自己房间默默烦恼。
陈瑾丞困意来了,他听到房间门口传来敲门声:“军座。”
他黑着脸开门,门口站着的小将士局促地说:“军座……时间快到了。”
陈瑾丞爬上甲板一看,天还是黑的,他看了看时间,四点半了。
于是他又缩回自己的房间,换好了衣服,整理了半天确认没有哪里不对劲之后,去敲了关之洲的房门。
关之洲揉着眼睛来给他开门,整个眼睛都是半闭着:“什么事啊。”
陈瑾丞趁机捏了一下他的脸:“之洲,醒醒。”
关之洲还处于没睡醒的状态,任人牵着走的那种,陈瑾丞只好自己亲自动手给他拧毛巾擦脸。
好在脸洗完了,人也清醒了。
他一把从陈瑾丞手里抢过毛巾,把陈瑾丞推了出去:“我换衣服,你出去。”
“都看过了有什么好……”
“砰——”陈瑾丞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门阻隔了。
“好遮的。”陈瑾丞说完了剩下的几个字,笑道,“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他第二次见到关之洲的时候,他在洗澡,也是慌忙就扯了衣服把自己遮住,明明都是大男人,身上有的东西对方都有,还遮遮掩掩像个小姑娘一样。
关之洲再开门的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
陈瑾丞拿过一张披肩递给他:“甲板上风大,冷,把这个披着,免得感冒了。”
关之洲顺从地接过了披肩披在身上,他看了一眼陈瑾丞:“你不用?”
“我皮糙肉厚,不需要。”
他拉着关之洲的手往甲板上走,关之洲想要甩开,但是没甩掉,只能让他牵着自己。
到了甲板上,他看着眼前一片黑的天空:“看日出?”
陈瑾丞转过头来对他笑:“对啊,看日出。”
关之洲是那种能睡多久就睡多久的人,绝对不会有闲心去看日出。
风确实很大,尽往衣服里面钻,他拢了拢身上的披肩:“你和顾善看过日出吗?”
他下意识觉得,这些事情陈瑾丞做起来这么自然,一定是之前经历过。
没想到陈瑾丞摇了摇头:“很遗憾,没有一起看过。”
顾善总是天没亮就起来忙活,睡得又特别晚,陈瑾丞当初也是喜欢睡觉的人,总是怀疑顾善会不会有一天睡眠不足晕倒在地。
顾善叫他起床的时候,天总是大亮了。
而他,进了军队之后,作息一变,天不亮就要起来训练,他能感受到太阳逐渐升起来,但是却没那个闲心去看。
再之后的夜间作战,大家都是担惊受怕,Cao木皆兵,哪还能去欣赏一下日出的风景?
而这次他要带关之洲看日出,也是突发奇想,他听苏珞提过,以后老了,她想两个人手拉着手坐在山头看太阳从地平线慢慢往上爬。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就带着关之洲来了。
来之前,他还特地去问过陈禹思,沪城哪里的日出比较好看。
陈禹思眉头一皱就要打他,倒是旁边的小护士回答了他的问题:“军座啊,在沪城要看日出,肯定要去江上啊。”
这才有了这次黄浦江之行。
天刚蒙蒙亮,关之洲捂着嘴巴强忍着自己不要打哈欠,站着太累,他们就坐在椅子上等太阳出来。
他看着旁边强打着精神的陈瑾丞,问:“军座你不会为了看个日出,一晚上没睡觉吧?”
如果天再亮一点,他就能看到陈瑾丞眼睛下面的黑青了。
陈瑾丞当然不是主观上的不想睡觉,本来他快要睡着了,结果小将士来敲门喊他了。
他看着关之洲眼角因为想打哈欠强忍着,而有了生理上的眼泪,抬手想要给他抹去:“万一我睡过去了,你也睡过去了,那不是白费了?”
关之洲看到他给自己擦眼泪,下意识一躲,然后自己拿手背擦了擦:“那看完日出,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太阳露头了,金色的阳光洒在水面上,洒在甲板上,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关之洲喃喃道:“日出真的……很好看。”
这种充满希望的感觉,真的很木奉。
陈瑾丞转头看着关之洲:“是啊,很好看。”
关之洲感受到了陈瑾丞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没有看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太阳,话却是对他说:“你一直看着我,怎么知道日出很好看?”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好看。”陈瑾丞就算被发现了,也要面不改色地继续看。
他的关之洲,比日出好看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看日出吗!
你看日出我看你!
第42章
关之洲这辈子还没谈过恋爱,听到这种情话不免心里小鹿乱撞,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动心。
他无视了陈军座难得一见的情话,伸了个懒腰:“日出看完了,走吧。”
太阳已经整个露面了,冰冷的江水被镀了一层金,看起来暖洋洋的。
陈瑾丞一把拉住起身准备进舱的关之洲:“之洲。”
陈瑾丞很少这么直接叫他的名字,今天一早上居然叫了两次。
关之洲很想躲开,不去听陈瑾丞接下来的话,可是他无处可躲。
陈瑾丞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轻轻在他耳边说:“之洲,我这条船,已经搁浅在你这片洲上面了。”
呼吸喷在关之洲的耳畔,有点发痒。
他拿手隔开陈瑾丞的气息,语气还是平时一样:“陈军座,可是”陈“船?既然是沉船,那还谈什么搁浅,沉下去得了。”
“关老师。”陈瑾丞话说完了,松开手,又改回了之前的称呼方式,“关老师你怎么这么狠心?”
关之洲瞥了他一眼,一边揉被他攥住的手腕,一边说:“军座不应该为国为民吗?儿女情长不会耽误您保家国吗?”
“不成家怎么保家国?”陈瑾丞的声音略带委屈,“连个家都没有,我去哪里保家。”
陈瑾丞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天天在十八岁的小男孩面前委屈地不行,关之洲对此也是非常无语。真正的陈瑾丞哪儿像城里传的那样冷血无情,他明明是个小孩子脾气。
“军座,你就这样保护我们沪城啊?”关之洲哭笑不得。
“哪有,我只在你面前这样。在温柔乡面前哪能展现自己铁血的一面?”陈瑾丞反驳道。
关之洲懒得跟他废话。
可惜今天是周末,他没有课,不然还可以以自己要上课为理由让陈瑾丞放他下船。
真是上了贼船,关之洲心想。
贼船船长并没有在江上逗留太久,等到日头升起来的时候,他就送关之洲回家了。
关之洲看着他没睡醒就开车,胆战心惊,建议道:“不如我走回去吧。”
“没事。”陈瑾丞按了按眉心,“你放心吧。”
关之洲住的地方离江边有很长一段的距离。
到了他家之后,他说什么也不让陈瑾丞再开车回去了:“你叫池树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