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双歌 作者:十二·L(下)【完结】(23)

2019-05-29  作者|标签:十二·L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江湖恩怨

  容澄静静的望着他,“哥哥,多多保重。”

  待到荣存善走后容澄方又道,“青桐,阿澈与皇姐要出征了我们去送送他们。”

  两万禁军从京城开拔女帝登上城楼为将士们践行,旌旗猎猎铜角声起,容泠作为主将一声令下率先踢下马腹朝城外走去。东夏在城外十里设一亭,送别之人会在亭中置备水酒几杯为离人践行,而容澄与白青桐早已等在了亭中。

  夏风在半里之外等候通传,铁骑踏动缓缓靠近,夏风行礼后,道,“安乐郡主已在亭中置薄酒几杯为长公主与清平郡主践行。”

  容泠听罢发号施令,“众将在此等候。”身后传来一声地动山摇的应诺声,她遂与容澈朝着长亭打马而去。

  容澄与白青桐在亭外恭候,见到人来先施一礼,“安乐参见公主殿下。”

  容泠眉梢轻挑,说道,“你怎么也学起澈儿的那一套虚礼。”

  容澈不以为意依旧恭敬行礼,“给堂姐请安。”

  容泠对她二人这套礼数即深恶痛绝又无可奈何,只得摆摆手率先朝着长亭踏去,石案上有玉壶金杯与几碟小点,均是南阳城的特色不免爬上一丝离愁别绪。她一身甲胄行走作响,身后披风也在随风迎展,移开眼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等待她二人上来。

  容澄与容澈缓缓拾级而上,待到石案边上容澄将四支金杯斟满,含笑道,“容澄无用不能与你们共上战场,只能再次置酒送行祝愿皇姐与阿澈凯旋而归。”说罢一饮而尽。

  三人也饮完酒,她笑又道,“待你们凯旋回城我定在此再置酒恭贺,皇姐用些小点吧。”

  容泠挑拣了些爱吃的吃了几块,容澈始终不进一口,天色向晚不宜再做耽搁,容泠见不得她二人又得规规矩矩的一通行礼,便先一步踏下石阶。

  容澄早已察觉容澈的脸色透着股难以察觉的苍白,双眸更是幽暗许多,她想起容澈与国公的一场见面,又想起今日父亲所说之事,于是开了口,“阿澈,有些事不便深究一旦深究起来势必泥足深陷后退无路。”

  容澈没料到容澄有所察觉,便道,“堂姐,如果所究之事为父母深仇呢?”

  此话容澄听得一知半解,她道,“那我便陪你一起去报仇。”

  容澈幽幽一笑,“那如果这仇人与堂姐更加亲密呢?”

  恰在此时容泠竟似有所感的回过身来望定她们,她二人不知为何也双双停下了脚步,容澈的目光与容泠交汇,容澄发现容澈的眼中有被压抑住的波澜,她心下一凛,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心间油然而生。

  她望向容澈,双眸盛满笑意使人安心,“就算如此我也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听此言容澈竟有些难以置信,她望着容澄的笑容眉间舒展,眸中迷雾尽散,“有堂姐这句话足矣,堂姐放心我自有分寸。”

  “此去凶险你与皇姐都要保重。”

  “堂姐亦是。”

  容澈一声戎装英姿勃发,脚下的每一步好似都踏在了容泠的心间,容澈自大理寺回来便神色异常,她不是不知只是她不该开口。她不是容澄与容澈亲密无间,毫无保留,她怕自己一开口不仅没能宽慰反倒惹她烦厌。一向果决的她唯有对待容澄才会这般裹足不前,进一步退一步都难下决定。

  容澈走近她,开口道,“皇姐我没事,不用担心。”

  容泠不禁苦笑,她果然什么都知道,却依旧什么都不肯说,她自嘲道,“还是阿澄有本事三两句便能将你开解。”

  “皇姐与堂姐都是我最亲近之人。”

  主将与副将重回队伍带领三军继续行进,容澄与白青桐在长亭内久驻,看着两万禁军浩浩荡荡的从眼前驶过,扬起一片尘土。落日半隐半现在群山之间,晚霞似血铺染天边,行军的队伍渐行渐远,仿佛被群山红霞吞噬,只余尘埃滚滚。

  容澄遥望远方直至红日沉沦、尘土安定,就连一丝行军过的影子也寻不见了,才道,“青桐,我们也走吧。”

  平常的话语白青桐却听出了另一种味道,她清凉好听的声音在容澄耳边响起,“公主与郡主定会平安归来。”

  容澄一笑,如春风拂面心旷神怡,她眸光清亮望着白青桐说道,“青桐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白青桐一时无言,只是脸颊红晕展开,难掩羞赧。

第51章 五一

  又逢雨季,大雨忽来忽走委实影响了行军的脚程,出城已过两日,今日不到傍晚又来了一场暴雨,容泠瞧天色y-in霾暗沉不似一般阵雨便下令去林中扎寨。古木参天y-in翳遮天更暗昏暗,将士寻了些干柴生了几堆火,魏长东安排好哨岗刚回到帐中便见容泠着人来请。

  容泠帐中容澈已换好衣衫静坐其中,待到魏长东进来帐中才有了声音,容泠问道,“这次对战叛军你们可有对策。”

  案上是摊开的东夏舆图,吴城在东江以北附近便是江北大营所在,靖远王渡江而来势必要与江北大营正面相抗,但叛军一路由南到北行军日久多有疲惫,江北大营却是以逸待劳,叛军如若正面迎敌必会损兵折将。

  魏长东道,“吴城便是关键所在,末将以为吴城早已归顺靖远王,叛军将到东江以南时吴城郡守可假传执意迷惑江北大营,在让叛军顺利渡江。”

  “我也是这般猜想。”东江水面辽阔多有湍流,靖远王选的这条道虽是险境,但从南疆道猎场却只有这道天堑,比起直攻京城的处处险阻已是上策。“江平天静数帆远洋而来,除非江北大营被人控制不然东江决不能轻易去渡。”

  “皇姐。”容澈道,“顾乘风可有消息?”

  容泠眉梢轻挑双眸灵动,“看样子澈儿有不一样的消息。”

  容澈回禀道,“堂姐斩断京城与靖远王的一切消息来往,便将截获的消息悉数送到我这里,因皇姐突然调任顾乘风去吴城坐镇,十万叛军已在东江之南放慢了行军速度。”

  “所以澈儿以为?”

  “末将以为皇姐不若将计就计引叛军渡过江来。”

  魏长东眸光一亮立即接到,“我们可先赶至吴城驻守在命江北大营埋伏江边,待到叛军渡江而来突遭袭击应对不足定会自乱,而后五万精兵从后夹击此战必胜。”

  容泠细细思量目光在舆图上游走,遂也点了点头,“此计是可行,那为何不在江面上作战?江水飘摇若火攻可不费一兵一卒。”

  “末将以为阿澈是猜到靖远王有江面作战的经验,若火攻无法一举歼灭,那叛军便会江面上掉头往南逃窜,如此我们渡江向南讨伐会更加困难。”

  容泠眉间紧锁目光停留在东江之上,“澈儿是这样的意思?”

  “叛军一路向北只有这一道险阻,我仔细想来靖远王定会加强水上练兵,以我对他的了解即算万事稳妥他也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管是江面作战还是北岸作战都得让叛军先渡江,末将以为殿下应尽快传旨顾大人,让他先假意放叛军渡江。”

  容泠眉头舒展唤道,“来人。”进来的是在试剑山庄幸免于难的赵守义,他走近大帐先是挨个行礼,容泠道,“免了,你近前来。”赵守义上前几步她附在他耳边低声吩咐几句,赵守义领了旨又退了出去。

  容泠又道,“上岸作战我们以七万对十万也是险中求胜,到时候我带这两万禁军迎敌,你二人在后方统领江北大营的五万精兵夹击。”

  容澈淡道,“不可。”

  魏长东也道,“殿下三思。”

  “本宫既已来难道形同摆设只做一做样子?”容泠面色一凛,不怒自威,“本宫倒想听一听你二人能说出些什么。”

  “殿下,你若出现会逼得靖远王狗急跳墙定会与殿下同归于尽,所以末将以为殿下应当留守吴城,以安军心。”

  容澈垂首不语,容泠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开口问道,“你也这么以为。”

  “皇姐与靖远王日久生疏,不了解他的为人实属正常。”容澈又道,“何况皇姐贵为储君为东夏社稷也绝不可以身犯险。”

  容泠将视线垂落不露眼中起伏的情绪,如今她听到最多的劝谏便是“贵为储君”四个字,竟觉刺耳。以往她在江湖上行走肆意洒脱,骄横飞扬,可自回宫中便如同栽近了一个华丽的牢笼,每行一步每说一语皆要三思五思,就连同自己的母亲也是一礼二礼,束手束脚。

  容澈为她请战一扫她连日以来的y-in霾,本以为上阵杀敌的酣畅淋漓,可活动拘谨已久的筋骨,却没想到容澈又用这四个字将她困进了另一个小一点的牢笼,吴城。她是储君是未来大夏的君王,却已尝身不由己、高处孤独。

  她兀自沉思却听得容澈一声大喝。“何人来此?”跟着便见那道清影飞身而出,魏长东面露焦急,躬身道,“殿下似有刺客,末将前去相助郡主。”说完便奔了出去。

  容泠也是不假思索奔至帐门前,触及帐帘时却又生生停下了脚步,耳边突然想起那句“贵为储君”不该以身犯险。她旋身走回舆图边上静静的望着它,千里江山方寸可描,可这江山的主人却不可万事尽控,真是无奈又孤独。

  树梢有猎猎风动,像蓄势待发的猛禽在冷伺四野,暴雨不知何时停歇。帐外的哨岗踏出有序的脚步声,刚毅整齐,一切看似平常。

  容澈一路追至深林也没见半点人影,甫一落地魏长东也追了过来,月亮被乌云遮掩四下黑暗、容颜难辨。魏长东道,“你是不是听错了?我问了守卫都说没见到人影,许是深山里的飞禽走兽造出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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