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 作者:尧商(中)【完结】(17)

2019-05-29  作者|标签:尧商 强强 励志人生 宫廷侯爵 生子

  “那又何来谣言——天有明鉴,兴主不政,绛元临朝,有违天道,降罪苍生?”

  小士兵愁眉苦脸道:“这个小人如何得知啊,小人也只是听说了这句话而已,连这乌七八糟的什么意思都不明白,好像事关兴主?不是听闻陛下不是兴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闭嘴不再言语。

  他似乎察觉到了一缕淡雅花香。

  有什么东西轻柔地刮过眼睑,他虽紧闭双眼不曾得见,但那一时知觉好像柳叶细刀,青锋长剑,破开眼前黑暗虚无,光影隐约而现,愈发耀眼,将他自黑暗中唤醒。

  他终于张开了眼睛。

  旧梦依稀,物是人非。正该是花落时节,将军府的花雨满庭早已多年不曾入梦,那繁花落尽带走了风光无限只余下逝者长辞,Cao木荒芜。他知道这不过是睡梦之中,意图沉沦却心中清醒,当最后一片花瓣凋零眼前,他的脸颊上划过一行浊泪,淹没于黄土墓碑,扬尘中渐渐浮现出一人身影。

  “师兄……”行晟低语呢喃。

  来者一男子,宽袍广袖,咒文繁复,容貌自得俊朗,眉眼空有虚妄,长发半束散,头戴升龙冠,风华绝代,遗世于外。

  男子得见行晟这般模样,心中凄怆难以话说从头,神色转而悲悯,低声问行晟:“你叫什么名字……”

  “行晟……南荣行晟……令军侯长子南荣行晟……”

  男子默然以对,行晟黯然问道:“你怎么会来此处,伤可好了些?”

  “沉睡数年寒暑,不见往来枯荣。我不可离开此地,只能同你如此相见,奈何造化作弄……师弟,不愿归来吗?”

  行晟依旧是那边古井无波的双眼,未曾有半分动容之色。

  “师兄之意我并非不知,只是执念过甚,早已半歩癫狂……爱恨身外物,百年一黄土,然我注定凡胎r_ou_骨,不可挣脱其中缠缚,无可参悟死生,愿为红尘中一人……”

  男子怅然叹道:“我知晓你的楚痛,然而师父在世,不过盼你清平安乐,无忧一生,你这般为恨而苦……师兄何尝不难过呢。”

  听得男子声中半分哽咽,行晟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闭目摇头,飘渺答道:“我知道,不过百年时光,一切尘土依归,可我魔障不可救药,若是放任自勉,纵得万年长寿,不过日夜煎熬……我并非心胸豁达之人。”

  “既然如此”,男子飘摇来到行晟身边,碰了碰他的右臂,“我不能阻你,只是你右手有伤,还需好自珍重自己……”

  “师兄不拦我?”行晟低声问道。

  “当年数位兴主王子,苏盛意却是扶持了一个和生,多位参将待命,师父却择了一个逸景。各人自有决断坚持,并非他人可劝说代行……无论前路千百孤独,唯有自己可顶风前行。你并无过错,为兄如何以自己心意为你决断?”

  行晟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失落点头。

  “我之寿数,于师兄不过白驹过隙……今当远去,唯愿师兄安心修养,开朗达豁……莫要再牵挂这个师弟了。”

  男子缓缓垂下手臂,转而到了行晟肋下。

  “南宫时常探望,莫要担心……你……快快离去吧……”

  四目相接的那一刹那,行晟恍惚看到师兄泪眼氤氲,视线模糊,难辨真伪,只道是肋下一阵专心刺骨的疼痛,他重回黑暗之中。

  “啊……”行晟吃痛转醒,蓦然自床上坐起,令一边的蓝莫等人甚是惊吓,连忙将他扶住,以免运动之时牵扯伤口,正欲开口劝慰一二,却见行晟颓然失神,眼角似有泪光,蓝莫直觉告诉他这并非是行晟重伤所致,却又迷惑自己那不过是胡思乱想,欣喜道:“你终于醒了,可是伤口疼痛?”说着有条不紊为他准备纱布伤药。

  “营长?这是何处?什么时候了?”

  “这是我军于迷城周围的大营所在,你昏睡已然有十天时间了,奈何瘟疫紧急,少有大夫前来探望,好在数九寒冬,伤口也不曾化脓,换药不可松懈,汤药也仍需继续。”

  行晟点头,哑声同自己营长道谢。

  蓝莫为他换好伤药,起身为他倒上热水,然而营长事务繁忙,只得另外交代随行的柳叶东好生看护。

  寒风呼啸之中,大雪浩渺之时,蓝莫于门边不由得再一次回头,最终匆匆离去。

  无人再知晓,那一年冬寒时节,令军侯长子因何落泪。

  走了许业宏,来了柳叶东,行晟的日子啊。

  这个案子目前很懵逼,大军长也很懵逼,但是大军长当然不能懵逼太久。

  谷粱以晴不见了~~~万年老司机有其他任务~~~友情提示:迷城算是逸景老家,他很熟悉。

第77章 第七十五章 妖言惑众

  陆一川:放我出门,我要进城!

  陆一川甩手展开柴瑾礼送来的几张拓印图纸,两相对比之下,眉头深锁,一旁的进士不由得探头同看,顿时心中凛凛,只觉得心中寒意直上脑海。

  “这……分明和我们在黄泉森林采集而来鞋印铁蹄一模一样……”

  “不错……”陆一川将几分图纸小心收好,“即便马蹄有大小,但是白将军所辖部下必定同一服制铁蹄,有别于宁武大军,一番对比之下,可见是叛将程雷令人将黄泉森林入口附近的乌Cao尽数挖采,令大军长不得不深入其中……”

  柴瑾礼眼睛微眯,忽而觉得头绪纷杂,似有什么线索已然明了却又抓不住握不着,意在寻一处清静思索。陆一川余光瞟向他的脸颊,忽而愣了一愣,连忙将人拉扯出了房屋,言道另有要事询问两位营长,催促他与自己同行。

  只因天寒地冻,备好的一干油料酒水早已凝结成冰,为保不时之需,长铭和蓝莫不得不令人时刻以热水将其温暖。陆一川寻来之时,恰好得见逸景折返迷城,长铭为他盛满一碗热水让他暂且暖和。

  大军长笑笑接过,正待饮下之时,又将酒水回递给长铭:“你喝一些吧,北疆严寒,你两颊血丝隐现,怕是已然皲裂了,我自小长与北疆,眼下多有走动,并不畏寒。”

  “那怎么行”,长铭断然将酒水推回,又伸手悄然握上逸景的手指前端,眉头更是拧在一处,明明彼此手掌都是一样的温度,他偏是觉得逸景连血脉都一并冻僵了,低声责备道:“绛元本就是体质温暖,何况这里这么些柴火,哪里冷了。”说着不等逸景将左手抽走,便举到眼前,一眼便看到他指端早已青紫,二话不说将温酒置于逸景掌心之中,让逸景双手捧好酒碗。

  “你在担心酒水不足?就算要火烧迷城,也不差这一碗。”长铭不以为意地说道。

  没想到逸景却故作一本正经地板着脸:“本官担忧柴火不足,何况你这是假公济私,传出去有损威名……”

  长铭用一种关心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那边原本不便打扰的陆一川假意咳嗽一声,长铭连忙收手四下张望,逸景也只得讪讪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找出自己公事公办的表情,同陆一川柴瑾礼问候一番。

  “大军长往来迷城桓城之间,多有辛苦,不知有何收获?”

  “疫病并非朝夕痊愈,幸而有参将宋群闻亲往镇压,同甘共苦,勉强可阻拦,奈何参将病重,并非朝夕痊愈,眼下仍然有人意图逃离隔绝城区,为本官或曲大人擒获后将之关押看守。”

  柴瑾礼不无忧虑道:“可民心动摇,若只是强力镇压,只怕永无宁日……”

  陆一川眼珠一动,忙附和道:“正是如此,若是不得进入迷城,详查其中根源,还真相于天下,迟则生变……”

  逸景饮尽碗中酒水,面上回复了丝毫血色,侧头越过陆一川,望向远方早已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迷城。

  “北疆苦寒,二位尽可看看那迷城……冰雪封天,城墙更是坚硬不可摧,宁武此番并未倾巢而出,而还需搬运粮Cao,攻城亦是难于守城,本官除去这围城之法,也是束手无策。”

  陆一川闻言回望,果真如逸景所言,迷城早已没了城郭的轮廓,却像是巍巍雪山,可遇不可攀,这等城池,如何攻陷?

  长铭看了看眼前三人,终是什么都不曾说,直到陆一川问道:“这样下去该是何年月?”

  “城中自有水尽粮绝之时,大人稍安勿躁。”言尽于此,逸景尚且需要前往黄泉森林再寻乌Cao之地,只吩咐了两句便告别而去。

  送别了陆一川,随后又有赫连轻弦赶来,眼下大雪纷飞,他在雪地中也行动迟缓,却还是一脚深一脚浅地匆忙。

  “大军长可是来过了?”赫连轻弦环视一周,只见到了雪地上杂乱的脚印。

  “是来过了,又走了。”长铭领着他慢慢往营帐返回,“不必担忧,闾丘先生虽然劳累,却并无疫病之忧,倒是你自小长于西南茂城,莫要因水土气候病倒才好。”

  赫连轻弦先是略显窘迫地别过脸,后作漫不经心地糊弄两声,长铭心中清楚他记挂谁,也不出言戳破,令他继续巡查迷城动静。

  逸景伸手拂了拂发际,几片雪花自头上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令他双手有些麻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片青紫尚未褪去,便不以为意地将身上大氅理了理,抵御寒风扑面,再抬头认路之时——他再一次听到了那天悠扬的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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