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 作者:尧商(下)【完结】(16)

2019-05-28  作者|标签:尧商 强强 励志人生 宫廷侯爵 生子

  “崔树完全可以将此事搪塞……”

  “可重点不是崔树”,顾小舞提醒他,“只有一个人有权力决定我们谁死谁活……”

  “你是说……”

  “当初逸景被人一朝免职,不也正是因为,甘仪用孟千的死,在皇帝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吗?”

  “所以这次,怀疑的种子,就是兴主王子吗?”陆一川一阵见血地问道。

  顾小舞并未回答他。

  “我始终对大人的举动满是疑惑”,陆一川踱步到了顾小舞面前,“想来我最大的苦恼,在于我并不知道大人最初的目的。如今看来掌握天下的人早已不是兴主,所以你选择了那位兴主王子,让他担忧起另有人将赶下皇位……”

  “因为某个人的目的,也不是绛元。”顾小舞勾起嘴角,像是掀起了长夜中一缕光明的帘帐。

  陆一川似乎明白了什么——如今的皇帝,是个和生罢了,为什么当初他接受苏盛意的提议,准许绛元入朝理事?

  无怪乎当初顾小舞趁疫病造谣,说了一句“兴主不政”。

  “莫要再胡思乱想了,你只需要听着本官吩咐做事就好。逸景今日如何了?本官想见见他。”

  而听闻顾小舞要面见自己的逸景,心中却隐隐不安,他知道自己早已回复如初,所以无论说些什么,都瞒不过顾小舞的眼睛。

  “我在你神志不清之时,听到你说起当年宁武大军全军覆没的往事。”顾小舞开门见山言道。

  逸景放下茶杯,无奈道:“那时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我想了好些时候,恐怕不止是胡言乱语那么简单”,顾小舞的双眼死死盯着他,由不得他闪躲,“那药可以让你癫狂,也让你的心底冒出一些从来不可想象之事。你或许在知晓皇帝的目的时,便察觉了其中另一种真相,但是你却因为死去的苏盛意而刻意回避,直到你不可克制自己的思想与言语……你在无意中将其泄漏。”

  逸景沉默,继而叹道:“恐怕我不说,你也能猜到其中一二了,可你为什么需要知道这件事呢?”

  顾小舞反问他:“依你之见,在平息了胡莽内乱之后,谦则公主是否还能阻止另一场战争呢?内乱消耗诸多,他们可能会有多年准备的时间,若是谦则公主无力阻挡,那我也该为这个国家早早做好准备,用另一个人……”

  逸景右手握拳,狠狠拧眉:“不……内乱怕是即将加快他们出兵的脚步。”

  “要征兵吗?”顾小舞没有细问缘由,而是关心后续部署。

  “如果大人所想顺利,我们便不必如此”,逸景悠悠说道,“眼下国库不断充盈,民生复兴,若是冒然征兵,必将天下大乱。”

  顾小舞沉思道:“行晟即将远赴胡莽,本官自会谴人飞马传信于他,交代此事。”

  “行晟要去胡莽?”逸景惊奇道:“是你力荐他去处置胡莽使团?”

  “这不是正如你所想吗?”顾小舞动了动眉毛。

  逸景突然轻笑出声,不禁回忆往事,继而言道:“苏相果然智慧过人,偏偏选了你。”

  顾小舞白了他一眼,继而问道:“你对行晟,可有什么叮嘱?”

  “那人酷似我的儿子,他该认得出来”,逸景沉吟道,心中泛起的恨意与惋惜层层叠叠,令他顿时疲惫不堪,双眼困顿,只得闭眼说道:“告诉那人,当年之事,如今已有人查明……若是当真如你我所想,行晟自当知道如何处置,若是并非如此……则行晟千万小心才好。”

  往日镇定如泰山的顾小舞此刻却显得几分惊慌:“你……你究竟干了什么!”

  逸景却说道:“我这么多年绝口不提此事,便是不要让人知晓,逸景同当年的叛徒,宁武大军的第五营长,原是莫逆之交……”

  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暴露过萧声崖和逸景之间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萧听雪和萧听雨和不是逸景亲生的孩子,萧声崖也对长铭说过,是逸景救了他们母子三人,为了不让他们受到怀疑才认的亲。

  逸景被关进大牢x_ing命垂危的时候,甘仪就想让自己的儿子和萧听雪成亲,抓逸景的把柄,所以逸景哀求花辞树帮忙救下萧听雪。

  花辞树当时就表示——就算你收养了萧听雪,我也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然后就是今天逸景和顾小舞的对话——萧听雪是当初宁武大军第五营长的儿子,二十几年前背叛宁武泄露军机,让三万军士全军覆没,罪该株连九族。也就是这场战争的失败,让花辞树和谦则公主就此诀别,一个成了朝廷的武将,一个成了胡莽的王卿。

  上一章里,逸景迷迷糊糊的梦境里,见到了长铭和自己的女儿,也见到了第五营长与和亲的谦则公主。

  应该说,所有的惨剧,都是当年埋下的伏笔,而现在的逸景,开始想到另一种更可怕的真相。

第142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回光返照

  行晟:救命啊!

  “短短半年时间,你便从落魄野j-i,又成了枝头凤凰。”

  不过是一句平淡无奇的问候,但那熟悉的声音像是故友的冷笑一般,令甘标猛然自梦中惊醒,惊魂未定之际,才发觉窗外明月高悬。

  屏风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响,烛火挣扎之间又被重新燃起,他亲眼见得一人身影安坐于圆桌旁边。

  方才那并非恶梦,而是更甚恶梦。

  甘标掀被下床,抓起外衣随手披上。

  “宰相大人当真好兴致,夜半三更不cao劳国事,反而来下官这处小小的尚书府做客,难为您一把年纪,难道还要挥刀拔剑不成?”

  “若想杀你,何须我亲自来访。”甘仪蔑笑道。

  甘标暗自皱了皱眉头,“那又是所为何来?莫非是来告诉我,逸景的尸体何在?”

  “污蔑上官可是大罪。”

  “这件事何须污蔑?”甘标讥讽道:“便是山野小儿都知道,你已将宁武握在掌中,而逸景与你不共戴天,又失踪于涧河谷……”

  甘仪瞪了他一眼,这才止住此等心知肚明的真相。

  “我不与你废话许多”,甘仪站起身来,掸了掸袖口或许并不存在的尘埃,“你若是想着日后荣华富贵,便该知晓适可而止,兴主王子一事,你莫要cao心许多了。”

  “当真岂有此理!”甘标拂袖凛然道,“你我早已分道扬镳,何劳你在此处颐指气使!你自小便仗着年长对我指手画脚,如今年过花甲,还做着我会与你联手的春秋大梦不成?!”

  甘仪却是漠然言道:“你既然知道自己年逾花甲,怎么还如孩童一般意气用事?”

  “此话何解?”

  “你之死活,无关紧要,可莫要将兴主王子拖拉下水才好。”

  “可笑,他不正是借助于我,才可出阁读书?”

  “早几年,晚几年又有何妨?”甘仪反问道,“你过分急躁,怕是令陛下心有不悦。”

  “不悦?他分明已然同意……”

  “可你难道忘了,他近日越发倚重顾小舞,就连顾小舞举荐的一名执绔子弟都能委以重任。边关大事,何曾轮到一个吏部侍郎多嘴多舌?”

  甘标听闻此言心中隐有不安,“我知道他近日总是提及逸景……可你杀了他……”

  “我未曾杀他”,甘仪不假思索地否认,再一次说道:“你若是不想失去赖以为生的兴主王子,就该明白韬光养晦。”

  甘标蓦然转身,定定看着甘仪,断言道:“你定是猜想到了什么,也知道自己无力回天。”

  “你说什么?”甘仪微微眯起眼睛。

  “你知道我不会听从于你,却还是夤夜前来苦口婆心一番,这等无用之功,只能说明——你再无他法了。可是你如今依旧是中书省宰相,只手遮天,兴主王子更是万众归心,你若是不打算扶持他,就不必前来寻我,可你若盘算扶持他,你又何必前来同我废话。你定是知道了什么。”

  甘仪饶有兴趣地听着,忽而笑道:“你活了六十年,总也算是聪明了一回。”

  “说话。”甘标毫无客气地施以命令。

  “没什么可说的。”

  “没什么可说的?你若是能心安理得地看着我胡作非为,又何必来此?”

  甘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低声提醒道:“本相这几日总是想着,皇帝会不会因顾小舞反对兴主王子出阁读书一事,而对她加以倚重?”

  “什么?!”甘标咋呼起来。

  “顾小舞近日越发得陛下亲近,这半年来,不就是出阁读书那件事吗?”

  乍看之下最为简单的联系,可又因为身处其中而不见所以。

  甘标手脚冰凉地跌坐在凳子上,难以再去细想其他。

  “可为什么……皇帝……”

  他低声呢喃,而甘仪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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