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番外 作者:木寒霏(上)【完结】(3)

2019-05-28  作者|标签:木寒霏 甜文 娱乐圈 爽文 古穿今

  沈君卿双膝下跪,双手交叠相扣,垫在前额之下,垂拜在地,眼眶满是泪水,哽咽道:“臣,领命!”

  金公公将圣旨缓缓打开,“命不可辞拒,神器不可久旷,国不可无主,着太子康为新皇,望其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昌平侯为摄政王,辅佐太子习治国之道,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缔造海晏河清,昌平盛世。”

  “臣接旨!”沈君卿眼泪瞬间蜿蜒而下,郑重的接过圣旨。

  那头的盛元帝却是快撑不住了,朝沈君卿招手,眼缓缓闭上,“我又一次对不起你了,你给我好好活着。”

  “朕多么还想再听你唱一曲《玉玦记》……”声音越来越低沉沙哑,慢慢变小。

  解冻风来末上青,解垂罗袖拜卿卿!

  沈君卿,江南的那惊鸿一瞥,朕失了心,迷了魄,救命之恩,朕却折断了你的羽翼,以这牢笼作为报答,我终究是负了你,那些情谊只能来世再报。

  沈君卿含着泪在那皱起的眉眼轻轻落下一吻,唱道:“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明明是要他唱忠君爱国的戏,沈君卿却是唱起了《孔雀东南飞》,雁失其侣,哀鸣而死,焦仲卿尚且能和刘兰芝共赴黄泉,他沈君卿却只能苟活于人世,了解盛元帝的沈君卿,唱了一出生死契阔,全了盛元帝的心。

  盛元帝轻蹙的眉头缓缓松开,交缠相握的手,失去了支撑的力道跌落在床,嘴里却是含着笑,离了世。

  沈君卿垂然,良久不语,泪水翻涌而下,将跌落的手重新握了回去,失常的贴着自己脸,声嘶哽咽:“陛下……走了……”

  金顺“哐当”一声,跪地匍匐,大声喊道:“皇上,驾崩了!”

  连着高喊三声,殿外的公公听到声音,也跪了下来,将此语一一相传出去。

  周遭伺候的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

  声音一直传到钦天监,监正连忙敲起国钟,七七四十九下,国丧,整个皇城换下红绸,挂上了白绫。

  刚刚收到消息的王丞相,带着一重内阁大臣,偕太子康、宗亲,一同入了内宫。

  到了清和殿外,却被侍卫拦截,只许太子康一人入内殿,沈君卿这时已经换上白服麻带,身形挺拔,面色清冷的立在清和殿门前。

  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风气云涌!

第2章 今生·重生

  “侯爷为何不让臣等进殿?”王丞相眸子闪了闪,同身旁的其他内阁大臣对视几眼,冲着沈君卿问道。

  沈君卿嗤笑一声,“丞相是要给陛下跪灵么?那本侯倒是不会拦着。”

  侧身对伺候在一旁的金公公扬声道:“公公,可得给相爷也加张Cao垫,相爷年纪大了,可受不住这地上的寒。”

  “是,侯爷!”金公公轻声应道,拂尘一甩就要进殿里去。

  王丞相面色顿时黑了,不说他是盛元帝的岳父,辈分不对,于礼不合,就冲他是百官之首,韩琛一个空壳子病殃皇帝,他是不会跪的。

  他向来隐忍惯了,此刻只是面色黑了几分,停了话语,而他身后的内阁大臣们则是忍不住了,御史大夫首当其冲,拿着玉圭指着沈君卿便开骂道:“竖子而敢,区区伶人,竟敢口出狂言,戏弄当朝丞相?!”

  沈君卿负手而立,头上的白色发带,迎风飞舞,手中捏着的便是那枚青黄色的九霄环佩,眯起凤眼,“大夫莫不是忘了本侯的身份,吾乃是先帝亲赐世袭罔替的昌平侯,岂是你这等老匹夫可妄言的?

  眸色依旧淡淡,道:“来人,掌嘴!”

  金公公手脚麻利的将拂尘往腰间一c-h-a,领着四个身强体壮的侍卫,一把抓住那身形瘦弱的御史,金公公浸 y- ín 内宫多年,对着刑法了如指掌,一个巧劲,就让御史大人双膝跪地,挣扎不得。

  “一掌,尔身为御史大夫,却枉顾君臣之礼,礼教之法,在帝灵前高声喧嚷,冲撞了先皇的英灵!”

  “二掌,吾为昌平侯,乃是皇室宗亲,尔以歌姬伶人之语羞辱,这是藐视皇家威严。”

  “三掌,相爷都未曾说话,尔莫不是想越过丞相去?”沈君卿冷笑,“不顾尊卑长序,该掌!”

  沈君卿这三句话没有压音,而是站在殿前高台朗声宣念,本就动人的嗓音,十分清晰的传到众人耳中。

  这三巴掌不仅打了御史大夫的脸面,还打了以丞相为首的一众内阁大臣的脸,偏偏他们还抓不住错处,一个个面色涨红,气得直哆嗦,却说不出替御史大夫的辩解的话,只能硬生生的受了这三巴掌。

  那些在一旁看戏的宗亲,还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宗人令甚至小声嘀咕,“昌平侯说得在理,这御史实在不像话。”皇家的面子可不能丢。

  把丞相他们气得仰倒!

  金公公这几十年的大内总管可不是白当的,这手劲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三巴掌下去那御史已经头昏脑涨,眼冒金星,那张橘子皮老脸高高的肿起。

  “伶人乱国,伶人乱国啊,这是天灭我西蜀。”说着奋力挣脱开侍卫们的钳制,要往一旁的大柱撞去,众大臣赶紧拦着,不然就要血溅当场。

  沈君卿理了理衣裳,笑得更加温和,那双凤眸的宛若星辰,发着细碎的光,“莫拦,御史这是要给陛下当奴隶随葬,相必是知道自己的错处了,去地下给陛下尽忠。”

  大臣们丝毫不敢放手,若说刚刚不想死的御史大夫,现在是真的想撞柱而亡了。

  本准备进去给盛元帝守灵的沈君卿步伐一顿,众大臣心又提起来了,这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沈君卿只是眯眼对王丞相点了点头,便越过了他。

  向着他身后被众人扶着,头发散乱,气息不稳,正用着恶狠狠的目光盯着他的御史大人,微微勾唇:“大人不必如此看本侯,本侯只是认为撞这大柱,未免脏了地,前头那两座御狮,倒是可以接着大人金贵的头,也让先祖看看你的诚意。”

  众大臣向后一退,此嘴实在是毒!

  御史大人抽搐几下,两眼一瞪,双腿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沈君卿不再多看众人一眼,将怀中的圣旨交给了金公公,金公公面色肃然,端立于大殿前,朗声将内容又念了一遍。

  众位大臣连忙跪地接旨,闻之内容,互相对视,皆是不可置信,想朗声反驳,可看了看已经昏倒在地的御史,终是闭口不言,默然垂首。

  气得肺疼的王丞相,面色沉如水,该死的韩琛,都死了,竟还给他来了这一招。

  但如今不是争辩这些的时候,王丞相微微稳住心神,先俯了首,“老臣,参见摄政王!”

  既然丞相都已经俯就,那些个大臣们皆是效仿,纷纷跪拜摄政王。

  沈君卿一步一步,缓缓的踏进清和殿中,身后传来的高声,一句不曾听见。

  宛如行尸般,赤红着眼眶,环顾着已然萧瑟挂满白陵的清河殿,喃喃自语:“韩琛,你看见了吗,我会遵守诺言,为你好好护住着万里河山,还你海晏河清,可你也要等我,等我……”

  盛元十年,帝韩琛病逝,年仅十五的太子康继位,改国号康元,昌平侯沈君卿为摄政王,太子亚父,主国事。

  康元三年,羌敌来犯,摄政王沈君卿领兵亲征,次年与羌族首领羌符同归于尽,双方共计三十万大军,灭于蜀岭,传言尸山血海,血染半边天,整条蜀岭如堕阿鼻地狱,便是飞禽走兽,从此也销声匿迹。

  ……

  “哔!”电话铃声刚响一秒,就被人接了,接通之后,却是吵杂的声音传来。

  “我接我接,你已经接过一次了!”

  “你还接过两次了,都有家室的人,让给我们这些实习护士吧!”

  “屁呢,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是有男朋友的。”

  “都走开,我来,我刚离婚。”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着急,好脾气的等着这些姐姐阿姨们吵完。

  经过一番推选,终于选出了一个腼腆少话的女生上前,接起内线电话,“喂,7号床你有什么事吗?”

  “药水挂完了,能过来帮我换换吗?”嗓音温柔,带有微微的沙哑,接电话的人心不由得漏掉一拍。

  护士姐姐涨红了脸,“额……啊,好的好的!”

  因为电话是外放,周围那些姐姐阿姨们,都能听得见。

  “耳朵要怀孕了,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比喜欢的网配声音好听多了……”

  “是啊……”

  一个比较精明的年轻护士,趁着她们走神,自己快速的拿着7号床的档案,拿上替换的药水,偷偷的溜了,到了病房外,还拿出手机整理下护士帽,这才敲门进去。

  “7号床,沈苑啊?”年轻护士面皮微微涨红,看向半靠在床的青年。

  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棱角分明的俊脸,因着生着病的缘故,本应红润的唇,此时没有了血色,但勾起唇角,依旧是迷人夺目。

  沈君卿,不,应该是沈苑,冲着护士点头,“你好……”

  那场血战,他和羌符战了三天三夜,身中数刀,羌符也好不到哪里去,半死不活的被他引到了蜀岭,带着那二十万大军钻进了阵眼。

  而他自己也没打算回去,丞相一派已经被他打压得抬不起头,本没什么可担心的,可让他寒心却是新皇,新皇登基后,各种暗杀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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