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福宁殿 作者:初可(二)【完结】(73)

2019-05-28  作者|标签:初可 重生 穿越时空 相爱相杀 宫廷侯爵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娘:[推眼镜]追不到提头来见。

  琮:-_-||

第118章 他想见小十一。

  三日之后, 他们离开杭州。

  赵世碂的娘亲依然留在杭州, 虞先生带了一些人与赵世碂一同回开封。

  赵琮恰好瞧见,多问了几句, 赵世碂不在意道:“陛下给的宅子太大, 多带几人回去, 才能填满。”

  赵琮点头,知道赵世碂是真的要住到宫外去了。

  心中说不上是失落, 还是失望, 毕竟这本就是应当的。

  他正要走进船舱,又见最后头的马车内走出两位貌美女娘, 看似年岁不大, 却都已梳妇人髻。他有些不解, 再看赵世碂。

  赵世碂不由有些慌,却又很快定下心神:“陛下,她们是之前我在杭州时的妾侍。”

  “……哦。”半晌之后,赵琮才应了一声。

  他再点点头, 扶着染陶的手走进船舱。

  走进前, 他背对着赵世碂说道:“你带着两位娘子, 朕这儿又不好住,你与他们到另一边的船上去罢。”

  “是。”赵世碂也应下。

  赵琮再无停顿,身影迅速掩于船帘之后。

  往回行时,赵琮便坐在上回赵世碂坐着的窗边发呆。

  来时桃花开得正盛,回去时,桃花已败。水面上再无桃花瓣, 那日的窗前与赵世碂的手,那日的满怀桃花顿时也似梦非梦起来。赵琮都不禁疑惑,它们当真发生过?

  八日之后,他们到达开封府。

  宫中来迎接的车驾一字排开在汴河码头处,赵琮扶着染陶的手走上岸边,福禄激动地立即跪下:“陛下您可回来了!公主与淑妃娘子皆在福宁殿等您呢!”

  外头再好,还是家中好,这句话不假。

  哪怕他去的地方曾是他上辈子的老家,可跨过千年,那里怎会还有他的家?

  一回到开封府,想到待会儿便能到熟悉的福宁殿,他心中也安。

  他下意识地回头就想叫上小十一同回宫,他也回头了,更是看到小十一,却也看到他身后的两位貌美女娘。他这才想起,一切都不同了啊。

  赵琮露出浅淡笑意:“回去好好歇息,歇够了再来宫中见朕。”

  “是。”赵世碂应声。

  赵琮觉着自己还有话要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他只好再道:“朕回宫了。”

  “是。”

  赵琮多希望他能说一句“我明日便去宫中看你”。

  可他没说。

  赵琮再笑了笑,终究坐进马车中。

  赵世碂目送宫中车队离去。

  他心中有鬼,愈发要借两位妾侍做掩饰。

  他想,这样应当是对的。

  无论对与否,赵琮一回到宫中,便又开始忙碌,且比从前还要忙碌。

  这一个月来堆积的政事,出去一趟,带回来更多的政事,令他忙得无暇再去伤春。

  首先要解决的便是杜誉的事,翌日他便召杜誉进宫,私下与他在崇政殿说话。

  杜誉连官服都未穿,进来便跪在地上拜见他。

  赵琮也未叫起,而是喝了一口茶,随后放下茶盏,声音清脆。他就这般看下头跪着的杜誉。

  这些宰相虽平常与御史台之间相互牵制,但在朝中,说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为官者,能当上宰相,那便是最大的成就,尤其杜誉与钱商是大宋仅有的两位正经宰相,还不是副相。

  杜誉能令太后重用,还能令他赵琮继续用他,自是有本事的。

  赵琮佩服他的本事,只要杜誉始终心思正,他并不愿抛弃此人,毕竟培养一个合心的手下总要几年。

  这回的事情,虽指向杜誉,却也没有明确证据,他并不好给予任何处罚。

  况且,后手应该还在后头。

  隔了会儿,他见杜誉的后背已有些微颤意,终于开口道:“杜卿请起。”

  杜誉松了口气,这才立了起来,却也不敢抬头。

  赵琮笑:“杜卿今日进宫,何以官服都不穿?”

  杜誉立即作揖:“陛下,臣心中有愧,无颜再穿那身紫衣!”

  “杜卿言重,此事与你并无关联。”

  杜誉心中刚一松,赵琮又道:“虽说那位被刺杀的盐税司家中的账册子上,的确有你的名字,朕却是不信的,朕不信你贪钱。”

  若真不信,岂能拿出来说?陛下是在试探他!

  杜誉真是有苦说不出,他堂堂一国宰相,怎会贪这些?位极人臣,位极人臣,他已做到这个份上,岂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他再度跪下来:“陛下……”

  “怎的说着说着又跪了下来。”赵琮依然笑,只是再不叫起,而是道,“林白此人,也是你为朕所荐。他这人虽有些迂腐,办事倒利索,也刚正。朕也不信他贪钱,但朕信与不信,总归是没用的,知人知面到底不知心,杜卿,你说是也不是?”

  “……是。”杜誉的后背上起了一层的汗。

  赵琮叹气:“朕倒宁愿他的确未叫朕失望。杜卿这些时日一直闭门家中,怕也不知道外头的事。淮南的刑狱司是个能干的,将事情查得有条有理,如今的确有罪的官员已尽数服罪。只林白,至今还未有证据证明他的确贪钱,且下手杀害那位盐税司。”

  这软一句,硬一句,杜誉除了应“是”,也说不出其他话来。他早知道,陛下并不好对付,今日进宫已做足准备,结果还是一句话也没机会说,更无机会为自己辩驳。

  “杜卿门生众多,在外为官者也并不少。这倒是几年来,头一回遇着这样的事。”

  杜誉立即磕头,再道:“陛下,天下学生一心向学,所为的皆是陛下与大宋!”

  赵琮暗想,收门生的时候,暗自往外放的时候,可没见他说这话。赵琮继续笑:“自古以来便有这般传统,杜卿何必惶恐。朕亲政后的恩科,由蔡雍主领,状元易渔不也奉蔡雍为师?这原本就是应当的呀。”

  赵琮说得轻松,杜誉心里却越来越沉。

  陛下这是在敲打他啊!

  易渔是认蔡雍为师不错,但是蔡雍那种硬邦邦的x_ing格,理都没理过!易渔去他门上拜见,他见都没见一眼,徒叫当年新鲜出炉的状元没脸,这事儿人人都知。

  陛下这般说,明面上是宽慰他,实际上就是已对他不满。只是不知陛下已对他不满多久?杜誉越想,额头上的汗就越多,枉他自认年岁大过陛下一倍有余,渐渐便越了界。细想这几年,他的确提拔了过多自己的门生。

  额头上的汗越多,他越不说一句话,而是再度跪伏到地上。

  赵琮又喝一口茶,再道:“不说林白这事儿还未有确凿证据,就算有,也不能证明与你有关。朕一年给杜卿那么多俸禄,杜卿还差那点银钱?”

  杜誉开始微微发抖。

  赵琮叹气:“如今朝中,人心浮躁,正是需要你这般的官员正正风气才是。朕是很信你的,账册上一个名字并不能说明什么,并非实证。待林白之事查清,自有公道出。杜卿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别再闭门不出。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站出来为自己正名。还是说,那身官服当真不想再穿?”

  杜誉本因他说得严肃,正要听话起来,一听最末一句,又跪了下来。

  赵琮用茶盖撇了撇盏中茶叶,不经意道:“回家去吧,明日穿上你的正二品官服来上朝才是正经事儿。”

  杜誉不敢拒绝,规规矩矩应了声“是”,小心退出正厅。

  甫一出门,他便长叹一口气。陛下能知道,他也能猜到,这回就是有人要搞他。这个时候,他正应在家中躲着才是,否则一出来,有仇没仇的都得拉弓盯着他。

  陛下看似信他,却已是疑他,并不想保他,非要他出来当靶子。他出来,那些人的心思才能继续下去。陛下聪明得很,这般才能抓到后头的人。可是又能怪谁,终究是他这几年开始狂妄起来。

  他连连叹气,心中苦闷异常。那个死了的杨渊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突然冒出来,还没来得及查清楚到底是谁的人,就干脆地死了。这下可好,人人都当杨渊是林白的人,更是他的人!他也暗自猜测到底是谁要害他,钱商自不可能,他的女儿在宫中独宠,算陛下的半个岳丈,岂会贪图这些?

  其余的几个副相,仔细想一番也无可能。除了郑桥之外的副相,皆是陛下亲手提拔上来的人,得陛下重用,且资历还一般,根本没有与他对上的理由。郑桥当初与他同被太后所用,后陛下亲政,他虽被降为副相,却也保留了颜面。

  况且郑桥与他一向交好,更不可能是他。再往下头的职位上数,那些人更没有害他的动机。杜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开始怀疑这是陛下为了踹他下去故意设的局。

  他摇头,依旧暗自叹气,离开皇宫。

  他走后,福禄进来道:“陛下,杜相公出宫去了。”

  赵琮点头,又问:“朕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有异常?”

  福禄则是摇头:“两位相公似往日那般,每日亲领五品往上的官员前往垂拱殿,随后散去各自屋子与衙门办事。淮南那处发生的事儿,若不是陛下写信回来,小的与两位相公皆不知情。一接着陛下的信,杜相公即刻便闭门家中,并不过问。因淮南的消息还未传进京中,初时许多人不解,去杜府门上询问,杜相公却谁也不见。人人又去钱相公那处问,后头连钱相公也不见人了。前些日子,淮南的事陆陆续续传回京中,人们才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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