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今天到店之后的气氛明显感觉不对，雪月偷偷地看着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打了招呼，之后便闭口不言。
“雪月，有烟火大会，要不要去看。”
杰罗连眼睛都没有抬，轻声跟雪月聊天。
“是吗？我还不知道，不过前辈想去看烟火大会？”
“是啊，很多年都没去看过了。我记得当初回国的时候就在烟火大会上遇到了初恋。”
“真浪漫啊……这种相遇方式。”
“哪里浪漫，不过是因为当时我对地形不熟悉走丢了，被好心的女孩子捡到了而已。算起来已经很多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遇到个好心人什么的……”
“一定一定，前辈这么帅，恋爱运必然UP UP啦！”
认真收拾着的雪月心里开始盘算起自己是否能跟前田去一次，计算着排班的事宜。
“帮我跟店长说一声，下周烟火大会我申请轮休，有劳你们了。”
“嗯？”
雪月抬起头，看着站在吧台里尝试研究新酒品的杰罗，又扭头看了看坐在客桌旁看报纸喝茶的中岛，这不过几米的距离，只看得人一头雾水。
这么近，还需要自己亲口传话么？说起来，店长应该听到了吧？
“店长……”
僵在二人中间，雪月露出了在店里少有的窘迫表情。
放下报纸，像是故意一般，中岛握着杯子没有看任何人。
“雪月麻烦你帮我跟杰罗说一声，我知道了，不需要客气，那天的排班表我这两天会整理好。”
这下雪月更不懂了。
杰罗已经很明显在生气了，看样子好像是在生店长的气，可是跟着杰罗一同赌气的店长实在是太少见了，他几乎，没有见过两个人生过气。
“前辈……”
“告诉店长，我没有客气，只是不想给店里添麻烦而已。”
无名怒火仿佛隔空燃烧，骑虎难下的雪月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
你来我往的僵硬对话，只剩下凝滞的空气，还焦灼着雪月。
但那只是表面，在中岛心里，更多的是有些不舒服。从杰罗上班开始，他所说的话，全都被当做空气处理。现在，想跟自己说话，哪怕近在咫尺，都要绕着弯子把雪月夹在中间。
中岛本来对自己将杰罗一个人赤果着双R腿丢在停车场十分过意不去，想要跟对方道歉，可自己只要一靠近杰罗，对方不是去整理东西就是去卫生间，自己想要堵着吧台的出口，对方索x_ing不出来，摆明了要拒他于千里。
“呃，呵呵，店长跟前辈好像小孩子啊……”
不知道此刻应该是哭还是笑，曾游刃有余的处理过很多突发状况，雪月都能做到冷静稳重。可今日不同，那么了解自己的两个人生起气来，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破僵局让二人和解。
谁也没有搭理雪月，空气更像是冻住了，冷场让人感觉可怕，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唉，那个人啊，太差劲了，技术又不好，而且又有奇怪的癖好，y-in晴不定的，想到哪里是哪里，从来不愿意顾及我的感受，简直是差到了极点了！”
咕咚一声，坐在吧台上借酒浇愁的男人颓靡的低着头，被解得松垮垮的领带和衬衫的领口下，脖子上乱七八糟的吻痕十分清晰，看起来也不过是昨晚或者是今早的事。
“呵呵，先生借酒浇愁可不能让那个男人变好哦，何必执着呢，换一个不就好了？”
“是啊，他是真的差……”
有些醉意的客人在絮絮叨叨着对方的种种不是，一众毛病让杰罗听着都觉得可怕，还能跟这种人交往，眼前这位客人着实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那先生您还在执着什么呢？人之所以有烦恼，大部分可都是自己寻来的呢。”
摇晃着调酒杯，心里同样有些乱糟糟的，不知道是因为声音实在太混乱，还是眼前男人忍着哭腔的絮叨导致的。
“我也不知道……明明放弃就好了，换一个人就不会这么苦恼……只是我很舍不得……”
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杰罗赶紧拿来纸巾递给情绪失控的客人，劝他不要太激动。
同样身处于负面情绪中的自己明明也需要解救，可是却一时找不到发泄口，莫名其妙的愤怒让自己难以平静，哪怕是自己手中握着冰块，也无法抚平心里的波动。
不停回想起，自己被中岛独自丢在车里的狼狈模样，忍不住簌簌颤抖的身体，被冷风带走温度的双R腿。那时的自己，像残败在秋末的植物，自己明明那么想要抓住什么，却连动都没有了力气。明明与其他人过夜，都是先走掉的那个，可如今自己沦落到这样的下场，不知为什么，只剩下莫名的愤怒。
“呐，杰罗前辈，烟火大会是哪天？”
暂时不去理会他们二人的赌气，雪月现下只关心烟火大会。
“下周六，怎么，雪月想去约会？”
趁着吧台没什么人，唯一的一个还一边喝酒一边趴着哭，雪月偷偷歪头询问，杰罗也歪着头回问着雪月。
“欸……那个……”
没有正面回答，有些害羞的雪月没有直视杰罗，眼神飘忽的向着其他方向投去。
不知道自己邀请前田去看烟火大会他会不会开心。
一想起来自己从没主动邀请过这个交往了几个月的恋人出门约会，雪月突然觉得自己很抱歉。
“呜呜呜……那个混蛋、混蛋！呜呜……”
喝到不清醒的客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音调，胡乱拍着吧台的声音和哭声有些影响到其他客人，雪月赶紧上前哄劝对方，还没等对方回复，店长便沉默着走了过来，将烂醉如泥的男人架进了休息室。
看着二人的背影，雪月只觉得松了口气，而杰罗却心情复杂。想了些什么，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听不出来是嘲笑还是在生气。
“看到了吗？雪月，这就是为情所困的人类，他们又纠结又痛苦，除了自我折磨或者是互相折磨，没有其他的办法。嘛不过，恰恰能看得出，他也就是个普通人。”
听着杰罗的话陷入沉思的雪月有些茫然着僵直了身体，眼神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又不够坚强，又走不出来。这世上的感情啊，总是带着一股子魔力，拉你入泥潭，托你上天堂。呵。”
表情十分冷静，甚至有轻微的不屑，眼神冷得让人觉得不真实。杰罗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已与往日的工作状态十分不同。在这里服务着别人，优雅又气质不俗的，同时又拥有着混血面孔的他，此刻在雪月眼里，甚至觉得陌生，哪怕他仍旧保持着以往那种慵懒的姿态斜靠在吧台上。
“所以、前辈这么懂，是因为都经历过了么？”
像是准确击中投过来的木奉球一样，嘭的一声，杰罗觉得心脏被狠狠地振上了高空。
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雪月，杰罗好奇的盯着眼前这个青涩的男人。
“好羡慕啊……我也好想经历一下，不然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你在说什么吧，唉……”
转身收拾好表情，没有在意背后吧台里直愣愣盯着自己的杰罗，雪月选择投身工作。
脸上还挂着那个有些不屑的笑容，发着愣的杰罗就看着雪月忙碌的身影。
真是个精准角度啊，自己明明不想去面对，却被这样一个刚刚涉入情场的菜鸟给将了一军。
可低下头仔细的想，杰罗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他毫不留情的嗤笑着别人的感情，站在客观冷静的角度看待着他们，总觉得只要他本人乐意，就不会成为情网上的困兽。
可是那晚的刺痛是什么，是不切实际的期待值过高，还是一瞬间的错觉欺骗了自己？让自己有了那荒诞可笑的受伤感。而今天自己在跟店长中岛堵着气又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