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猎人 作者:浊河刑铭【完结】(39)

2019-05-28  作者|标签:浊河刑铭

  “你高兴就好”,王遗梦为他让出条道,伸出手指指满头白发的高静堂,一脸的不耐烦:“高佬,还等着你呢!”

  眼看着金木生走远,王遗梦低声安慰杨湛:“你不要太在意,他就是那样说说不会怎么样。”

  杨湛无奈地苦笑:“也就是说我被他戏弄了?”

  “单纯的语言游戏而已,你习惯一下”,王遗梦摆摆手,眼睛盯着高静堂周围的人。

  王遗梦全然不在意的行为激怒了杨湛,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沉声说:“我不习惯,他以为所有的人都和丁兆一样愿意为了利益的爬上他的床吗?金木生的确招人恶心,他把人当成什么?木偶?玩具?刚才我就像个傻瓜一样任其摆弄,小梦姐,下次这样的宴会我请求不再参加。不管我如何低微,都不意味着就活该被人折*辱、愚弄,这种感觉糟透了,我不喜欢,也不愿习惯。”

  王遗梦终于注意到杨湛情绪的剧烈变化,叹了口气,解释:“阿湛,你不要太激动。我说他招人恶心可不是说他为人轻浮,事实上,金木生并不是个滥*交的人,更准确的说他对自己的每一个床伴都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姨妈曾经说过,金木生就像是雪地中安静燃烧的柴火,引人注目的不仅是绚丽的色彩,还有刺鼻的气味和融化一起的野心。他不会浪费口舌,也不会单纯的为了戏弄你而说那些话,所以……今天他接近你应该是另有目的。”

  常赟赟闻言一愣:“小梦姐……”

  王遗梦恢复成惯常的笑脸:“他在提醒你,他知道了。”

  “知道什么?”杨湛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整个人像被人推进了冰窟窿,漫上来的冰水刺激得呼吸不畅。

  王遗梦歪头笑笑:“当然是赛维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金木生真不是个单纯的 y- ín *棍,他是个有意思的人,小河还是挺喜欢他的。

  至于杨湛和常赟赟的表现,也没什么好批评的,毕竟他们受过高等教育,同时接受过军*队的管理,自我控制能力相当好,能够根据具体的对象选择合适的措辞。有些话不是刻意贬低的自我,只是在那种情况下给自己一个更加宽松的余地。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光瘾

  宴会还没有结束,攒了一肚子气愤无处发泄的杨湛早早抱着昏昏欲睡的阿诺回到了中心。走道里空荡荡的,没有人走动的声音,周围安静得仿佛整栋楼里只有他和睡得口水横流的小屁孩儿两个人存在。

  没人打扰好得很,方便他把晚宴的折*辱吞下去一点一点消化。杨湛小心翼翼地把阿诺放到床上,枕着胳膊也仰躺下来。玻璃纤维的深蓝色吊顶上散布着细碎的小星星图案,暗淡的白光映衬着类似云层的薄薄纹理,明知道是电子仿真的虚幻假象,依旧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上一次看见如此灿烂的夜空是在三年前的泽林山区,可以毫不犹豫地说那是杨湛生命里最糟糕的一天,失血过多死去的刘岩,被狼人咬掉脑袋的吕熙,还有被人形兽开膛破肚的陈悫,每一张面孔都是打在心里的一个烙印,饱浸着鲜血,呼吸都带着腥甜的气味。

  怎么可能忘得了?他闭上眼睛,轻声哼唱那天晚上常赟赟唱过的歌:“Mayitbeaneveningstar,Shinesdownuponyou. May itbewhendarknessfalls.Yourheartwillbetrue.Youwalkalonelyroad,Oh!Howfaryouarefromhome.Morniutli,Believeandyouwillfindyourway.”

  不知道轻唱的歌词重复到第几遍,杨湛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短暂的停顿后接着把没有唱完的歌曲唱完,然后安静地看着黑暗里模糊的人影。

  常赟赟没有开灯,抹黑脱下大衣,靠在卧室的大门给出自己的评价:“唱的一点也不好。”

  “我跑调了?”杨湛问。

  “这首歌应该是充满光明的”,常赟赟看着睡得像一只小乌龟的阿诺,放低声音:“你唱的太悲伤了。阿湛,这不像你。”

  黑暗里杨湛轻声笑了:“我并不是个阳光向上的人。赟赟,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真相,我能怎样?报仇吗?有实力吗?换个想法,如果当初真的只是运气不好呢?兽人横行,瘟疫肆虐,毒剂滥用,贵族更是想尽手段压迫得人无路可逃,这个世界有时候让我觉得一点希望也没有,我恨透了它。”

  “阿湛,我也不喜欢这里”,常赟赟坐到了床脚,带着淡淡的酒气,盯着拉了一半的窗帘,说:“可是不喜欢能怎么样?外面有无数像郑家树、丁兆一样的人把这里向往成天堂……”

  杨湛嗤笑:“如果天堂就是这个鬼样子,还不如叫我下地狱。”

  常赟赟赞同地点了下头,接着说:“可是放弃了就意味着妥协,意味着我们要向那群吃饱了撑的bitch跪地求饶!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阿湛,世界一定会发生改变的。1953年我们完全控制住了第一次丧尸潮,十三年后的起义军动摇塔雅王族的统治根基,把君主集权的国家扭转为君主立宪制。现在我们也一样可以战胜兽人,十年后,或是二十年后,终有人能够推翻整个塔雅王族。我相信,平等属于所有人民,自由属于所有人民,尊重属于所有人民。”

  杨湛没有急切地发表意见,他直视着天花板上缓慢变动的流云,等到常赟赟都觉得不可能有下文了,才开口:“赟赟,刚才你犯了两个错误。第一,bitch这个词太简单粗暴了,以后少用免得影响你形象;第二,你怎么能在他们的地盘说那些话。”

  酒精总是神奇的存在,它能把文质彬彬的人变得粗鲁,也能让小心谨慎的人敞开心胸。常赟赟不觉得自己犯了错误,反而把声音又增大了几分贝:“他们把平民当bitch,自己就是son of bitch。话已经说出口,他们能拿我怎么样?抓起来?刑讯?还是其他的花样?阿湛,我相信希望,相信末日会终结,相信塔雅总有一天没有凌驾于万民之上的王权。我想看见那天的到来,和你,和阿诺,带着对已逝者的怀缅与尊重。”

  许是受了常赟赟的情绪感染,杨湛撑住床垫坐起来,抱住他的肩膀把人搂进怀里,贴着耳根轻声说:“好……我也相信……”

  常赟赟酒气正盛,红着脸抱住杨湛的腰,低声说:“若是我看不到,你等到那一天一定要烧纸告诉我!”

  “不会的!”杨湛深吸口气果断否定,恢复到往常一样,嘻笑着说:“你忘了,我是亡命之徒。我都没死,你肯定也活着。”

  常赟赟喝多了就是个话唠,絮絮叨叨说起来拉都拉不住,直到后半夜才靠着杨湛睡着。屋里只有一张加宽的单人床,小屁孩占一半,常赟赟占一半,杨湛盘算了下再挤一个大男人的可能x_ing后,搬了三个椅子简单凑了张床。

  被金木生恶心到的心情平静下来后,杨湛看着安静睡去常赟赟和阿诺,忽然觉得其实未来也不见得有他想得那么糟糕,至少有他们还不至于绝望,活着尚且没有变成一种累赘。

  大清早,杨湛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给闹醒,扒拉了两把睡得横七竖八的头发,打开大门。门外李灿笑起来傻乎乎的:“杨哥,小梦姐说让收拾收拾,半个小时后,大家一起去看望寅之哥的老婆。”

  “哦”,杨湛CaoCao应下来,刚要转身却被李灿拉住。他略显局促地挠挠头,低声嘟哝:“杨哥,赟赟哥还没醒呢吧?哎,我也觉得时间太早,好容易有个单独空间这么早就破坏……晚上……嗯……挺累的……不过好在车上能再休息一会儿……”

  从睡梦中复苏的脑子尚且没有完全运作起来,杨湛疑惑地看着李灿问:“他晚上有什么累的啊?我才是被折腾地没睡好的那个,好吗?”

  李灿一脸写满了震惊,定眼看着杨湛张张嘴,讪笑道:“杨哥,赟赟哥……还折腾人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杨湛压压太阳x_u_e,蹙起眉头说:“屋里就一张单人床,他一半,阿诺一半,我睡了一晚上三拼的椅子你觉得不算折腾?”

  “谁安排的房间,太不体贴了!”李灿完全没抓住重点,一拍腿说:“怎能能让小朋友围观呢?难怪阿诺总说些不符合年纪的话。”

  杨湛当机半天的脑子终于上线,甩给李灿一个大大的白眼后,冷笑说:“我们干什么就不能让小朋友围观了?阿诺打小被催熟又关我什么事?再说了,谁告诉你我和赟赟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了?李灿,你脑子每天都装的是什么?”

  李灿被杨湛突然翻脸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小河……小河……他说你们是……那个……朋友……难道不是吗?”

  常赟赟晃晃悠悠地从卧室出来,前头没听见,就听见李灿问了句他们是不是朋友,翻出牙刷,肯定地回答:“当然!李灿,你有事儿?”

  这话接的真妙,杨湛极其无奈地叹了口气:“赟赟,你少说两句,不添乱行不行?还有,李灿,你要是没能力跟上小河的智商,就真爱生命,离他远点。”

  “他……”李灿正犹豫着怎么解释,突至的大门险些贴在鼻子上,暗搓搓地摸摸鼻尖,心里却狠狠嘲笑了一把小河的“料事如神”——杨哥和赟赟哥虽然是一对,但他把攻受猜反了。

  107医院位于上饶内二区,是塔雅后方区域内最先进的八所医院之一。他们八点多就出了中心,一路到达医院已经是11点。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检查登记,接近中午十二点王遗梦终于拿到了允许进出特护区的“门禁卡”。“特护区”与下层普通的住院区完全不同,银灰色的金属把病房分割成一个接着一个的冰冷胶囊,若不是一排排的六角形门上写着编号与病例,很难会有人把它们和病患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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