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筵冷清+番外 作者:夕大大【完结】(33)

2019-05-28  作者|标签:夕大大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布衣生活

  风筵不发一言站在门口,一双眼直勾勾盯着红袖,已经让红袖和丫鬟觉得惊奇,再观他虎背熊腰身材健硕,站在门口就跟一堵墙似,问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说,把那两位弱女子唬得心里发慌。

  偏巧在这时候,门外又来一人,将那风筵硬是拽走了。

  丫鬟倒是认得后来那人,隔壁常老爷家的私塾先生,等把这话告诉苏冷清时,苏冷清稍一打听就知道,那日来的人竟是温玉怀,而被他拽走的人定是风筵!

  

  ☆、第三三章

  稍晚一些,风筵和苏冷清在书院碰上,俩人便这样对视一眼,前者沉默中带着吞忍,后者吞忍中带着沉默,但谁都没去质问谁,谁都没捅破那层纸。

  风筵想苏冷清一早就跟他说过,谋取功名成家立业,这会子就算包养外宅,只要他苏冷清付得起银子,跟他风筵有什么关系?!

  自己也真是可笑,苏冷清现在是钟夫子的高足,巴结讨好的人一大堆,谁还在乎这五两银子,苏冷清没有戳破这一点,也算是顾念他们以往的情分,照顾他那点可怜的自尊罢了!

  苏冷清心想你闹腾呀,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有本事你冲着我来,跑去吓唬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上回是心软没走成,这回闹掰一拍两散,也怨不得我不守承诺,是你三番五次越过界限,走哪都是你风筵没道理!

  这阵子温玉怀得了空,便来探望风筵,陪他聊聊天解解闷。风筵是个闷葫芦,受了苦楚藏在心里,就像衣服下的旧伤疤,一道道都为了苏冷清,却从不曾在他面前亮过。

  提到外宅的事,风筵只是苦笑,只说等到明年,手头攒足钱了,就回边陲白桦林。

  温玉怀知道他是找借口,心里其实舍不得走,苏冷清一日不成亲,他怕是一日不死心,但听他说着关外种种,不免又好奇起来,问他去边陲如何谋生。

  风筵说就做你故事中的樵夫,日日担柴换得米盐,还可以当个猎户,秋天的獐子狍子最肥,跟阿辰坐在那白桦林里,喝酒吃r_ou_能聊上一天!

  说这话时风筵的眼睛亮了,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那点亮光又黯淡下去,终究他甩不掉心中畸念。白桦林的畅快日子,也只是酒后的遐想。

  或许,他一辈子就只能待在姑苏,做个能填饱肚子的杂役,过着那种隔三差五偷看苏冷清两眼就好的憋屈日子。

  憋屈或在其次,孤寂更加难耐,也只能慢慢消磨。用情至深的人,就好似那燃烛,消磨了自己,也消磨了岁月,最终什么都不剩。

  开春后,风筵在书院门口遇到一位张公子,说是来找自己的弟弟张合韵,麻烦风筵帮忙通传一声,还塞了几个小钱给风筵。

  等风筵将那张合韵叫出来时,张公子没先跟自己的弟弟打招呼,反而客客气气又谢了风筵一遍,并且随口问他是哪儿的人。

  风筵本就没心机,张口就告诉他,老家是嘉州山城。张公子又打量他几眼,眸中闪着别样光芒,话却没再多说一句。

  本是一件小事,谁料到几日后,忽有平日央他买东西、与他混得熟稔的学生拉住他,悄声问他以前是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钟夫子的高足苏冷清曾经做过他的小厮?!

  风筵大吃一惊,难道苏冷清自己说的?但凭他对苏冷清了解,除非是对柳文锦,一般人不屑搭理,更不会谈及过往。

  书院除了讲学和夫子,也没见谁跟他交好,风筵甚至有几次送水,听到别人对他的抱怨,说他持才自傲目中无人,仗着钟夫子的喜欢,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风筵听后唯有苦笑,说起来还得怨他,一味迁就和讨好,养成苏冷清自大的毛病!

  那学生不肯透露消息来源,却只是一个劲的追问他,风筵被他纠缠不过,说那都是成年旧事,如今他可是苏冷清跟前小厮,但俩人从小长大情同手足,昔日他没拿苏冷清当成小厮,今日苏冷清也没拿他当成小厮!

  风筵自认没说错话,里子面子都顾全了,哪想学生得了这话却似得了印证,几日后传遍整个书院。

  那日苏冷清正在树下看书,桃花开得如霞似锦,暖风拂过花瓣纷落,最怜落在书页上的那一瓣,馨香逸在字里行间,连那章句都越发秀口。

  柳文锦就在这时过来,蹙着眉头满脸狐疑,小心翼翼试探道:“你那同乡真是可恶,在背后编派胡话,说他以前可是山城大户,而你……”

  柳文锦说不下去了,尴尬看着苏冷清,似有什么难以启齿。

  苏冷清楞了半晌,挑起半边眉毛,冷笑道:“而我什么?!”

  柳文锦不自然道:“说你做过他的小厮……”

  苏冷清冷笑道:“确实!”

  柳文锦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你真,真,真跟他……”

  苏冷清不解其意扬起眉头,却见柳文锦涨红脸说不下去,当下便明白他是曲解小厮含义,或者说风筵有意让人曲解小厮的含义。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背后抹黑坏他名誉,这一招做得真是够绝。

  苏冷清端坐石凳上,等那柳文锦把话说完,脸上挂着似笑非笑讥讽,但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再吐一字,平日里多机灵的一个人,此时此刻竟也磕巴住了!

  苏冷清便站了起来,若无其事拍拍袍子,抖落身上的花瓣,冷峻道:“我真当过他的小厮,端茶倒水笔墨伺候,仅此而已!”

  柳文锦涨红了脸,吞吞吐吐道:“但那谣传……不仅如此……”

  当过小厮就够传奇了,但传奇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大户公子喜好男色,小厮就跟男伶差不多,夜夜要给公子暖床。

  苏冷清冷汀汀道:“信我者信,不信者,多言无益!”

  虽说清者自清,但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看到同窗们怪异的眼神,就连那置身事外的柳文锦都吃不消,无端地心虚起来。

  苏冷清倒是淡然处之,甚至还跟他说暂时回避,免得把这污水沾到他身上,柳文锦只得暗自苦笑,此时抽身岂不是将朋友弃之不顾?!

  柳文锦自问做不出这样的事,但却在言行中稍有收敛,免得给人落下什么话柄。那苏冷清也是人精一枚,感受到柳文锦的拘谨后,便也主动退避三舍了。

  这日风筵又来送水,苏冷清在他放下竹筒后,冷汀汀道:“是你跟他们说,我做过你的小厮?”

  风筵当下愣了,自己的确说过,窘得挠头道:“我以为他们都知道了!”

  苏冷清冷冷道:“他们确实都知道了!”

  风筵后悔那日轻心,早知道一口否决,便也没这些事了,尴尬解释道:“是他们问我来着,我一时没防备……”

  苏冷清颔首道:“你一时没有防备,说我是你的小厮。”

  苏冷清咬着小厮的重音,但听到风筵的耳朵里,也就只是小厮而已。

  风筵以为他计较的是小厮身份,自己又把这事泄露出去,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此刻除了后悔还能作甚?!

  苏冷清见他垂首无言,等于默认罪行,心中无比厌恶,冷叱道:“出去!”

  风筵哀求道:“冷清,我不是有意……”

  苏冷清已经转身,拿起案头书卷,重申道:“出去!”

  苏冷清是真生气,此刻听不得劝。风筵替他把门带上,那热水还得送呀!

  等那热水送完,想再去找苏冷清,管事又把他叫过去,书院出了这种事,倒霉的不会是那帮学生,只能是风筵这只替罪羊。

  最后一次交班,李大头凑过头来,问那些事是不是真的,苏冷清真当过他的暖床小厮?这下子可把风筵给惊呆了,这是打哪听来的恶毒谣言?!

  丢了书院差事,风筵万般心焦,倒不是在乎那份工,而是心疼那苏冷清,平白无故受了委屈,还得待在书院煎熬,不好发作不好解释,这事只会越描越黑。

  若是那豁达的x_ing子,风筵也不会这般心焦,但偏偏苏冷清是心较比干多一窍,没事都能想出事来,更何况这次是真的有事,还不把自己憋出病来?!

  书院可不是谁都能进得去,风筵差点就想硬闯进去,但又怕让待他一直不错的管事为难!

  没过几日,温玉怀倒是来了,见他丢了差事,便举荐他去东家米铺干活。

  柴米油盐的日子还得过下去,风筵也不想让温玉怀担心,白日去那米铺干活,中午跑去书院门口,央求李大头帮他传话,希望苏冷清能够见他一面,谣言绝非出自他的口中。

  通传了数十次,苏冷清自是不理,李大头吃够了瘪,也开始躲着风筵。

  偏巧就在这个时候,风筵又碰到那位张公子,苏冷清的同窗张合韵的哥哥。

  这回碰面是在青天白日,张公子正跟弟弟交代什么,手中拿着一把扇子,天不热却在扇呀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斯文模样。

  上次是在夜晚没看清楚,风筵此刻只觉他很面熟,特别那副摇扇子的姿态,似乎此前在哪见过。

  待看清扇面写着‘无一漏’三个字,风筵顿时想起三年前苏冷清在嘉城结识的几位公子,当中就有这位摇着扇子的‘无一漏’公子。

  风筵记不得他叫什么名字,但却对他的扇面记得清楚,‘无一漏’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曾问过比他聪明的阿辰,阿辰戏说那是在讲夜壶,想必这位公子运气不好,总买到漏尿的夜壶吧?!

  风家案子是在嘉城宣判,张公子怎可能不知晓?!想必他也去过山城,听得一些龌龊谣言,那是五娘为了中伤他,故意放出的流言蜚语。

  张家兄弟都是读书人,怎也跟那乡民一般,甚至比他们更加可恶,平白无故中伤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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