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筵冷清+番外 作者:夕大大【完结】(26)

2019-05-28  作者|标签:夕大大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布衣生活

  风筵道:“哪家书院?”

  姑苏学子蔚然成风,书院学社也有不少,风筵来此已有半年,对这一代都摸熟悉了。

  苏冷清信口道:“开宗书院!”

  风筵笑道:“那家书院离得远了,在狮子山脚下呢,这会子是去不成了,外头风雨挺大,你先在堂内坐下,来盅黄酒暖暖身子,瞧你这手凉的……”

  方才接过雨伞时,无意碰到苏冷清的手,冷冰冰没一丝热乎气。

  风筵自然是心疼他,只管将人带进大堂,引他去那背风的座儿,温了一盅黄酒和一碟花生米。

  门外又来了客人,掌柜在一旁喊他,风筵爽快地应声。

  苏冷清道:“你只管去忙,我自己坐会儿!”

  风筵把毛巾往肩上一搭,笑得浓眉弯开了,道:“成,有事叫我!”

  苏冷清喝了半盅黄酒,身子渐渐暖和起来,拿眼睛去寻风筵的身影,就见他牵马引客跑进跑出,干得都是客栈内最底层的活计,也难怪他这么容易就找到活了!

  等稍微闲了一点,风筵又拿来佐酒菜,一碟子卤豆干,一碟子干牛r_ou_,看得苏冷清蹙眉道:“不想领工钱了?”

  风筵豪爽道:“人都坐下了,还在乎这一顿,吃饱喝足了再说!”

  苏冷清道:“贵了!”

  风筵笑道:“贵就贵点,耍个乐子!”

  风筵又去忙乎了,苏冷清想想也是,学子们去酒肆也就是图个乐子,古往今来有几篇佳作是出自酒桌?!世上能有几个李太白?

  去那地方以文会友,也只是表面上风雅,就那群才疏学浅的家伙,几壶黄汤灌下肚,吐出的不是锦绣文章,而是一滩秽物!

  苏冷清想跟这些人厮混,还不如现在这样,自己吃喝来得清净。

  想罢,苏冷清心情又好了,坐在座上自斟自饮,豆干牛r_ou_大快朵颐,等雨停了也喝光一盅酒,便又叫风筵给他温上一盅。

  等第二盅酒下肚,苏冷清睁眼已是翌日,自己穿着内衣躺在床上,鞋子整整齐齐放在床边,不用说又是风筵将他送回床上。

  屋外头静悄悄,能听到风吹树梢的声音,风筵自是早早出门,灶上给他烧了热水。苏冷清起来漱洗,心里又在懊悔,昨天在客栈饮多了,连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

  想起风筵那种眼神,苏冷清不由心里发毛,以前身边还有阿辰,现在屋里就他们俩个,风筵真要发起情来,连个劝阻的人都没了!

  酒还真不能乱饮,苏冷清心中暗想,日后还是少饮酒,免得害人害己!

  今年倒春寒,开春后北风呼啸,姑苏河竟然结冰,一条条篷船冻在河边,一节节好似莲藕。

  苏冷清有几次去湖边取水,远远瞅见那日轻薄船娘的学子,提着食盒上了船娘的篷船。船儿就在冰里摇晃,不时激起咔咔冰响,看得苏冷清越发厌恶,这些读圣贤书的子弟,怎做出败坏斯文之事?!

  一直等到三月天,姑苏城才暖和起来,四月底就穿不住棉袍。

  风筵是一身短衫打扮,粗布麻鞋禁得起磨,也耗不了几个铜子;可人家苏秀才是长袍,一身抵他几身的料,风筵便将老母j-i给卖了,给苏冷清换来两身袍子。

  苏冷清穿上新袍子,望着空荡荡的j-i窝,心想这下子该消停了,早上不用摘菜叶,中午不用扫粪沤肥,晚上不用撵j-i上窝,满眼j-i飞好不厌烦。

  没过几日风筵又弄回几只j-i仔,每晚撵它们上窝时上窜下跳满院乱跑,把跟在后边追赶的苏冷清累岔了气。

  每每此时苏冷清都瞅着那只蟋盅,心想哪天放j-i进去吃了虎将军,看风筵还养这些恼人的j-i子不?!

  

  ☆、第廿六章

  提起这一任的虎将军,风筵心里也没底气了,因为是跟江南雌虫交尾,就连触须都短了不少,鸣声也弱了几分。

  风筵也想拿它出去试试,却又因承诺不再斗蟋,就把它白白养在家里。

  等到端午那日,风筵和苏冷清去逛集市,街边遇上两个常斗蟋蟀的家伙,当中一人吹嘘得太过,听得苏冷清好不耐烦,便替风筵应了那场赌局。

  等俩人离开后,风筵不禁失笑,苏冷清却强词夺理,发誓不赌的是他风筵,又不是他苏冷清!

  隔日,风筵带苏冷清来到茶楼,众目睽睽下放出虎将军。这一任的虎将军小归小,格斗能力不逊先祖,没几下就咬得对手跳出盅外。

  苏冷清赢了赌局,却不要赢来的钱,也不理会那些搭腔的,转身便往茶楼外走。

  那日许大公子正巧过来,跟苏冷清门对门撞上了,许大公子看到风筵正想卷袖子,就听见苏冷清甩来一个鼻音,冷汀汀眼神跟飞刀似,看得他心里一个咯噔。

  再看苏冷清穿着长衫,斯斯文文公子模样,风筵也就他身边一个小厮。

  打狗也得看主人面,主人似乎不大好惹,许大公子瞪去一眼,当下也就没再做声,还乖乖闪到一边让路。

  苏冷清冷哼一声,看也不看,抬腿迈过门槛。

  等到了街拐角,苏冷清霍然回头,冲着喜滋滋的风筵冷声道:“我当了什么人物,原来就是那个Cao包,亏你每次还让他打,真真是比Cao包还怂!”

  风筵被他骂得无语,心中又不免觉得奇怪,他怎就猜到许公子就是打他的人,赔笑道:“那家伙根本不经打,我怕我一出手,将他打坏到哪里,还不是要赔钱吗?!”

  苏冷清冷笑道:“赔什么钱?打坏了他,一个子都没……还要将他送官,寻衅滋事欺辱苦主!”

  风筵劝道:“算了,别与他一般计较!”

  苏冷清愠怒道:“来日我若当官,非严惩这刁民!”

  风筵笑道:“虎将军一口咬掉他二十两纹银,还不准他打我两拳出出气?!”

  苏冷清蹙眉道:“你被驴踢坏脑子?帮那刁民说话?!”

  风筵道:“我只是就事论事,换了谁都会心疼,但此人赌品不好,输了就打人撒气!”

  苏冷清冷哼道:“非要关他下狱,收收他的横劲!”

  风筵失笑道:“无缘无故关人下狱,那你与他还有区别?他是仗势欺压我们这些苦力,你不也仗着官老爷的身份欺压他吗?”

  苏冷清挑眉道:“那是刁民!”

  风筵嚼着Cao根,满不在乎道:“刁民平民富民都是子民,来*你若真当上父母官,也要跟舅舅一样爱兵如子,做个公正廉明、恪尽职守的好官!”

  苏冷清翻来白眼,没好气道:“用不着你教!”

  从茶楼出来往南,对岸就是狮子山,风筵指着山脚下一处红墙院落,提醒走在一旁的苏冷清道:“那里便是开宗书院,前边有个渡口能过河!”

  苏冷清瞟去一眼,却没过河的意思,也就站在对岸看着,云淡风轻道:“倒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风筵抱着书就想打瞌睡,对那帮读书人自是羡慕,语气中都带着崇敬道:“我可是专门为你打听过了,说是学子进去读书不要钱,书院还要倒贴一份钱粮,但不是人人都能进去,要通过书院的考试,一年也就取个三十人,有不少都是身带功名的举子,院里的学子不比试院的贡生差!”

  苏冷清道:“那是因为书院山长,钟璞熠钟夫子,字平玉号鹤贤老,德高望重鸿儒博学,就连圣上都曾召他入宫讲学!”

  风筵咂嘴道:“那书院考试怕也跟秋闱差不多!”

  苏冷清淡淡道:“岂止,上回在酒肆听学子们谈起,说这位钟夫子眼界甚高,非是英才不入其眼!”

  风筵笑道:“你自小就讨夫子喜欢,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还怕他会嫌你愚笨?!”

  苏冷清慢条斯理道:“做文章不是靠背诵,学问要融会贯通,方能用得得心应手!”

  风筵头点得似小j-i啄米,嘴里却搭不上一句话,对文章根本一窍不通。苏冷清看了不由腹谤,猪鼻子c-h-a葱装相,明明就是听不懂,瞎点个什么头?!

  一眨眼夏季到来,风筵弄了一张网子,跳到河里捉鱼捞虾,有次还被螃蟹夹了腿,桌上不时能看到湖鲜。

  老屋四周没有遮挡,苏冷清在屋内热不过,就拿卷书跑到柳树下,将一双脚泡在河里乘凉。

  直到那日听见叫喊声,渡头那边不知出了什么事,越来越多的船只聚拢过去,苏冷清一时好奇跑去看看,哪知却在渡口看到一具女尸,惨无人色的脸上,眉心一点朱砂,看得苏冷清眉头深深皱起。

  周围妇人指指点点,女尸微微隆起的腹部,似是怀孕三月有余。苏冷清一下子就想起三个月前,提着食盒上篷船的学子。

  酷暑难当试院暂闭,学子们都各自安生。想来是她找不到人,身怀有孕无计可施,便只好跳河寻了短见。

  河里发现女尸,苏冷清没了泡脚兴致,只管坐在院子里纳凉。

  渡头附近,没过几天冒出水鬼找替身的传言,传说死去船娘曾救起一位落水书生,半年后她自己也死在同一个地方,那水鬼抓不到书生便来抓她!

  某一晚院中搭床纳凉,苏冷清便将此事说了,听得风筵目瞪口呆,扼腕叹息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等那人回来发现船娘死了,怕也要哭死在渡头了!”

  苏冷清冷笑道:“哭死在渡头?!戏看多了吧?”

  风筵不解。

  “他自己做过什么他不知道,还用得着别人来告诉他?!只怕他就是知道,才远远避开了!”苏冷清看着风筵吃惊脸色,眼里嘲讽他不懂人心险恶,慢条斯理道:“能进那贡院的多半都有来头,此人穿得考究家道殷实,又怎允许他娶个船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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