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股气流震得倒退了两步，皱眉道：“我没有！”
“你已经在窥视了。你就从来没感觉到过？巫妖的能力远不止火焰这么简单。预言，读心，幻象……我们可以做到很多，只要你足够好。”
我愣了愣，猛地想到了什么：“预言？梦境，是不是也是一种预言的手段？”
安德鲁看了我一眼：“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按照你现在随时可能失控的情况，梦境并不一定是预言，更可能是自己扭曲出来的幻象。”
我的心定了定。不是预言……只要不是预言，就最好了。
安德鲁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回神。快点，用下你的能力我看看。”
我心绪烦乱，想也没想就燃起了青焰。
但是安德鲁被瞬间逼的倒退了两步，吼道：“收回去！”
我这才发现我手心的火焰几乎蹿出了一米多高，青焰无所顾忌的燃烧着，燎到了安德鲁的头发。
我艰难的把它收了回去，已经有些气喘，那种熟悉的，要把我掏空似的疲累又逼近了。
最近每次使用青焰的时候总会有这样的感觉。
安德鲁脸色有些凝重，语气也不太好：“你以为这种火焰是什么，这么用还要不要命了？”
“龙息是我们自身产出的，可以说用的错了，就是在变相的燃烧自己的生命。这一点你记住了，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龙息？”
“传说中，这种火焰是龙王康士坦丁的鼻息，这种能力被赋予在他认可的追随者身上，我们叫做龙息。”
康士坦丁……这是皇家的姓氏。真够玄幻的。
我被他扶了起来，嘴上还不肯认：“我为什么要跟你学这种东西？”
安德鲁冷冷道：“第一，按照你这个用法，就算你再厉害，不出三年也要衰竭而死；第二，”他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你不想回去吗？”
我的心狂跳了起来：“你会让我回去吗？”
“这要问你自己。”安德鲁撂下这句意义不明的话，就松开了手，向房间的另一面墙走去，“跟我来。”
他把手按上墙壁的一个地方，那面墙忽然变得透明起来，一扇白色的机械拱门浮现了出来，门就像潜水舱一样有一个短通道连接着后面半球形的训练场。
通过透明的墙壁，我可以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在对打。紫黑的火焰交错着，训练场都为之震动，这是我从我见过的，巫妖之间的战斗。
我在他们交错的间隙注意到了他们颈上的项圈，平平无奇，但我知道这是不同的，就和我的一样。
查尔斯说，这是他送出去的第三个项圈。现在，我总算知道前两个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以奴隶为名，掩盖在项圈下的巫妖训练。
第34章 34
安德鲁打开了门，我随他进去，那两个人的打斗停了下来，一边一个踩在墙壁上。
“西蒙，莉莉，下来。”安德鲁喊了声，两人齐齐跳了下来。
我这才发现他们两个长相极为相似，像是一对兄妹。
安德鲁指了指我：“这是亚连。从今天起，他就要加入你们了。”
西蒙和莉莉点了点头，表情淡淡，既没表现出拒绝，也没有欢迎的意思。
安德鲁转向我，脸上有丝玩味，对我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强？”
我没说话，但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我的“龙息”的爆发力很强，除了开始的艰涩，来到帝国后我运用的越来越顺畅。除非情况不允许，我一用就会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安德鲁嗤笑了声，招呼了声：“莉莉，你来和他过几招。”
莉莉点了点头，走过来摆了个攻击的姿势。
我也不犹豫，安德鲁明显瞧不起我的样子，我不想露怯。
刚开始交手的时候，我只觉得莉莉的体术还不错，但也没到顶级的水平。但是当她开始运用龙息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她出拳的时候龙息是裹在拳头上的，仿佛一只贴合的手套，每一拳和我皮肤擦过地方都传来一阵热辣辣的痛意，即使尽力避开，可莉莉的速度并不慢，这样的应对方式让我的动作尤为艰难。
我试着也控制龙息裹住我的手掌，但那股庞大的力量像股无形的飓风眼，我移动已经分外艰难，更别说压缩，控制这股力量了。
既然这样……就只能靠输出了。
我咬了咬牙，飞快的后退几步，一脚蹬住墙面，一手向前，尽我所能的燃烧青焰，那股磅礴的力量猛地喷薄而出，瞬间的爆发力几乎波及了半个训练场。
这输出的后坐力让我踩住的墙壁都出现了几条裂缝，咬牙挺住的时候听到安德鲁吼了声：“胡闹！”
莉莉在面对我的正前方，按道理说这一击她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躲过了，我有些后悔，心想是不是出手重了些，想偏偏方向。
但是莉莉先动了。
她的脚下一蹬地面，和地面相接的地方一圈圆形气旋散去，她已经冲向了高处，以一个人类几乎做不到的姿势斜踩在天花板上，然后下一秒，她就已经闪现在了我眼前，我的输出还在持续着，就已经被她一掌击在了脖颈上，一阵晕眩后人被扛着扔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足两秒，我还懵着，战斗已经结束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手撑着地想爬起来，但两次过度消耗龙息的结果就是我无力到爬也爬不起来，又狼狈的摔回了地上。
又一次尝试，手一软又摔了回去。
羞耻，懊恼，难以置信……所有的情绪混杂着，让我的脸涨得通红。
“……为什么？”我只能趴在地上，以一个极为卑微的姿势，羞愧的抬不起头来，“那样的速度和弹跳力，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安德鲁蹲下来，俯视着我：“你以为不可以做到？在蹬地的一瞬间，把龙息汇聚在脚底，用它的力量冲向天空，就可以做到。”
“但是在这过程中，有任何一丝的控制不当，就会摔下来，或者直接撞上天花板。龙息瞬间的收放，输出量的控制，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的？”
我低下头去，咬着牙不说话。
“还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爆发力很强？”安德鲁笑着摇了摇头，“莉莉，做给他看。”
莉莉点了点头，目不斜视的抬起一臂，然后那手掌就像能源枪的枪口一样，猛的窜出一道光束，轰在对面的墙上。
一个深坑在墙壁上显现出来，然后慢慢的修复回来。莉莉放下了手，和西蒙站到了一起。
安德鲁把我拽起来：“欢迎加入。”
我看了地面很久，突然说：“你既不是我的教官，也不是我的老师。你不配。”
安德鲁仿佛知道我在坚持什么，苦笑了下，低声道：“随便你怎么叫。但是亚连，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
“无论你信不信，我曾经回过海底。”
我看着他默然离去的背影，许久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海底沉船中，那条叫拉冬的变异人鱼的脸很奇怪。它的半边脸像被什么烧去了一样，碳化的皮肤焦黑的蔓延到脖颈。
谁伤了他这个疑点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那是龙息留下的痕迹。
剩下的日子里，我一直在训练场里训练，过了几天都不记得，每天累到睡死在训练场上，醒来才发现被人搬上了床。
这期间我只见过一个人，就是凯特公主。
查尔斯来找我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说凯特非要见我，怀疑他把我怎么样了。
“乔治也在暗暗打探你的下落。你还真是厉害，把我的一个弟弟和妹妹都迷得晕头转向。”
我迟钝许久的大脑仿佛被这句话撬开了点缝，直到看到凯特公主憔悴焦急的双眼时，这点灵光才终于闪现成形。
凯特似乎忘记了自己公主的身份，牵起我的手来，柔软的指腹小心的碰着我手骨上的擦伤，惊慌道：“怎么会这么多伤？救我时候受的伤还没好吗？查尔斯是不是虐待你了，你说话啊！”
“没有。”我艰涩道，心里有些复杂。
“还有这里……”她抬头看着我的脸，手抬起来想要碰，却被我抓住了，慢慢的放了下去。
我看到了她袖口的白色绷带。上次卡吉拉抓伤她还没好。
我看着她，认真的，低低的说：“我很抱歉，公主。每次见到我都会让你受伤。”
凯特愣愣的看着我，眼中似有些希冀，但我终于松开了她的手，继续道：“所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
第35章 35
那次见面之后，我又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中。
我从未想过对龙息的控制如此艰难。安德鲁极为严格，他的要求只有一个，做到最好。
我每天对着感应器输出龙息，光这个就练了不知多少天。安德鲁教我怎样感受体内充盈的力量循环，怎样分配和恢复龙息。
训练场的墙壁上有感应装置，每次我输出的时候都会出现数值，不做到五次以上的完全精确，安德鲁不允许我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