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抓住埃尔索的胳膊：“这是……”
埃尔索摇了摇头：“别担心，不是那种金粉的毒素。这是个具体的物件，埋入他后脑很久了，和周围的神经和血管都融合在了一起，据我推测，这是个……芯片。”
我放开了他的胳膊，慢慢道：“芯片？有放s_h_è x_ing能源波动的……芯片？”
“一般来说，是有的。”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被机器检测出的能源波动不是索兰的翅膀和鳞片中存在的，而是一个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出现在他脑后的……芯片。
“这是怎么回事？”我低声道。
埃尔索咳了咳，说：“亚连，其实我一直就想和你说这件事了。如果我们的推断没错，科尔特家真的在索兰的改造实验里动了手脚，有一种方法可以办到。”
他把手上的终端递给我，点了下，空中就浮现了一个精密的长方片，密密麻麻的电网交织在上面，仿佛人细密的神经。
“这种芯片叫做‘归零’，是两年前研制出的一个具有记忆阻断功能的芯片。一般只会用于军方间谍，在后脑中埋入这种芯片，必要时可以阻断间谍相关记忆，可以把这个人变成一个仿佛‘正常’的普通人，间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如果启动毁灭程序，也可以直接把人废掉，所以极为可怕。”
“我也是近年才接触到这个东西，虽然一直有怀疑，但一方面觉得科尔特家不会对自家少爷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另一方面，索兰不知道，我也不敢给他检查。”
“你是说……？”
埃尔索点了点头：“这几年这东西发展的很快，我不清楚‘归零’能做到哪一步。但看索兰的情况，‘归零’只是阻断了你在他记忆中的存在，并没有其他影响。”
我想了想：“能取出来吗？”
埃尔索迟疑了下：“我不熟悉这东西，贸然取出，怕做不好。”
“这芯片，对身体有没有伤害？”
“生理上……应该没有。”
我点了点头：“那就好，这事不急。回到联邦再取出来吧。”
我看了看治疗室的门，有些心不在焉，想要过去找索兰，埃尔索却没有动，像是出着神，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微微皱眉：“埃尔索，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埃尔索眼神乱飘：“没……没什么。”
事关索兰的身体，我有些急了，沉下声音：“说。”
埃尔索磕磕巴巴的开口：“亚连……这事，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我想，还是和你说一下比较好……‘归零’这么逆天的技术，总有些缺陷……”
“是什么？”
“‘归零’启动后，阻隔了一个人本来的记忆链条，对精神上的创伤较大……所以，那个，这个人的行为模式，可能会有些变化……”
我越听越心惊，受不了他慢吞吞的解释，急道：“到底是什么！”
“就是……就是，研究分析说，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这个人的精神受到创伤后，人格会出现解离，部分人格被程序封闭，其他人格突出……所以变化会比较大！”
我一时间什么反应也做不出，呆呆的怔在了原地。
埃尔索看我脸色不对，急道：“亚连，你真的别多想。‘归零’这个缺陷也只是在间谍卧底的身上总结出来的，那些人即使完好的回来，也大多x_ing情大变……但是索兰还挺正常的！科尔特家族也不会让索兰……”他的话忽然卡住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望去，索兰正立在门边，一个高大的黑影，雕塑一般。他的脸一半藏在y-in影里一般露在灯光下，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发着幽幽的光。
我看着他的脸，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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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纯属瞎扯淡，稍微搞一下索兰
第94章 94
索兰慢慢上前，他的脚步并不重，却有一步步踏在我的心跳上的感觉。埃尔索已经绷不住的向后退了一步，我强忍住退开的冲动，腿却没忍住向后蹭了下。
那轻微到几不可闻的蹭地声就像一声暴喝，让索兰停下了逼近的脚步。他垂眸，细细打量着我的神色，嘴角溢出一声轻笑。
“怎么？知道了‘归零’的存在，就又要避开我了吗？”
我反应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来：“你知道‘归零’。”
“我当然知道。”索兰慢慢的说，“埃尔索能知道，我怎么不能知道？从确认我失去了关于你的记忆的那天起，我就想到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不知脸上是什么表情，索兰的眼神软了软，上前一步，抬起了手。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让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那只手尴尬的在半空停了一会，缓缓的放了下去。索兰的嘴唇抿紧了，绿色的眸子里像翻涌的大海，却最终归为一片星光黯淡。
诡异的沉默蔓延开来，像是化不开的冰霜，在我们脚下结了厚厚的一层又一层，冷的人要窒息了。
我有些后悔刚才的闪避，刚想开口挽回，索兰却转身离开了。
我道歉的话没说出来就噎在了嗓子里，原本想他会生气，会吵闹，甚至又像之前一样急怒之下口不择言，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走了，反倒……让我不知所措了。
充盈在屋里的龙压淡去了，沉闷却不减半分。埃尔索试探的上前：“亚连……‘归零’的副作用也不是人人身上都能产生的。你知道的，索兰还是那么喜欢你，他并没有变。”
我没说话。
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觉得……他变了吗？说实话。”
埃尔索迟疑了下：“我觉得你走后，索兰更孤僻，也更沉稳了些。不过这是人应对创伤的本能反应，算不得数。”
……沉稳吗？我倒觉得，更幼稚，更恶劣了一些。
我在椅子上坐下，沉默的出神。
索兰到底有没有受“归零”的影响，现在的他是不是他体内一个人格的放大，迷茫和不安的岂止是我，连索兰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所以他才会一再追问，才会那么在意，那么强调，是“现在的他”，而不是那个过去的，埋没在记忆里的“他”。
一只手按上我的肩膀，埃尔索轻声道：“亚连，索兰那么喜欢你，就是失忆了也能再和你走到一起，你就别想太多了。什么人格不人格的，都是那些老学究胡说八道的，我一直就觉得这个理论不对劲，多少个人格，不都是那个人的一部分吗？”
这真的是一样的吗？我迷茫的想。
每个人的体内也许都有许多人格并立着，但这些人格的综合才形成了成现在现实世界中的这个人。如果这种平衡被打破了，某一个人格被无限放大，成了主导，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大剂量的暴躁取代了冷静，更多幼稚被掺杂进了沉稳……好像许多药水被打乱了顺序，一切都乱七八糟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站起身：“我先走了。”想了想又道，“埃尔索，别忘了研究金粉的抑制剂，越快越好。”我担心的是借由外出的士兵带回基地的金粉已经感染了普通人。
埃尔索也明白事态的严重x_ing，自然点头应是，之后我便离开了。
回到房间，那里竟然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了。
我惊讶的看着索兰，完全没想到他还会来找我。
“你怎么……？”
索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笑来。他懒洋洋的起身，手指上的银光在我眼前晃了晃：“戒指都给我带上了，还不让我过来？”
我咳了咳，低声道：“我以为你……会生气。”
索兰走到我近前，垂眸看着我，哼笑了一声：“没什么好生气的。”他摸了摸我的脸颊，轻轻的亲了下，“我说过不会再和你闹脾气。”
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后面的话。
只要你要的是“现在”的这个我。
我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轻轻别过了头。
索兰的动作僵了僵，却若无其事的直起身来：“吃晚饭了吗？我们一起去吧。或者，你给我做也行。”他眼睛亮亮的，明显是期待的样子，我却没那个心情，摇了摇头说：“我不吃了，你去吧。”
索兰皱了皱眉：“胃本来就不好，要是再饿坏了怎么办？”
我假装整理桌上的东西，把资料胡乱翻了翻：“一顿不吃没事的。你去吧。”话到最后，已经有了些赶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