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画+番外 作者:夏素吱【完结】(20)

2019-05-27  作者|标签:夏素吱 甜文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阴差阳错

  神想起文牧看到自己与陆绰厮混时不乐意地问“你们在做什么”,想起文牧生活拮据还要请自己喝n_ai茶,想起文牧在自己收了木奉木奉糖时孩子气的笑,想起文牧对自己描述想组建一个家庭的喜欢,想起文牧满眼是泪,说,你不要管我。

  世人常说,心里筑城,藏心上人。现下城门,神给文牧开了。

  但他永远都是神最长久的一个谜。

  神看到文牧书柜边贴了一张与自己的大头照,文牧笑得明朗,自己笑得憨傻。对着照片上的文牧,在离开前最后的一刻,神终于还是承认。

  神爱世人,最偏爱你。

  番外二 曾经沧海

  “商圈”这个词离文牧是有点远的。从小镇来到大城市读书的他生活习惯并未被大城市的公子哥儿同化,从未去过有模有样的商圈不说,衣物方面是一条牛仔裤穿了三年每逢换季还是要从柜子底翻出来,洗得发白也就他腿长且直能穿出让人挪不开目光的效果。

  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这座城市最有名的商圈得属市中心那一个,与大部分重点单位只隔了两条街,寸土寸金的地儿规划成了小花园。商铺分散得开,人行道修得宽敞,隔几步一个颇有艺术感的雕塑,周围一圈名贵花Cao。

  可想而知这商圈里的商铺该是怎样的天价,租下这些商铺把设计师最新的作品松松挂着摆着的该是怎样的品牌,那些最新款又该是什么样的人消受得起。

  无怪寻常百姓茶余饭后爱调侃,在“金贵之地”手里能拎着几个购物袋的,眼底蓄的都是傲气。

  当然这是泛泛而谈,若他们哪天去哪个机关办事,回程往他们只肯用戏称的地方拐一脚,说不定凑巧能看到一无措的少年别别扭扭地走在繁华的橱窗前,或是看到他倏地笑得小心,清亮的眼睛里透着干净灵巧。

  这是春转夏的时节,阳光和风都称人意,学长约文牧出来散步。文牧是大四下学期,也没什么事,便应下了,却没想到是这等自己极陌生的地方。

  某家店里,学长看着瞄了一眼衬衣吊牌价格仿佛受了巨大惊吓般的文牧没告诉他,这条街从头到尾的商铺,有一半多在自己家名下。

  说来也神奇,这两年学长他爸的公司顺风顺水,生意做大了好几倍,匀出点钱来投资也是一投一个准。早前生意场上大家互称这个“总”那个“总”是客气,如今见了学长他爸却是殷勤得真心诚意,都想沾一份光,就差直接称呼“财神爷”了。

  托老爸的福,学长毕业后直接去了他爸公司当一个部门经理,资历是差了,从来也没毕业就坐上那位置的说法,但学历好歹是硬的。大家背后嚼舌根,当面还是恭敬地叫“经理”,出了公司叫法又不同,叫一声姓,再单接一个“少”字。

  是端端正正的少爷。

  少爷在公司干了一段时间,大家看着那业务水平,这声“经理”叫得服气多了,同时也多了别的心思。

  什么坐着电梯脚崴了,杯里只剩不到一半的咖啡泼了,还有大胆的小助理,会议时文件弄错了,红着眼睛楚楚可怜地把人望上一望,谁见都犹怜。可学长只是挥挥手让秘书迅速备好备用文件,又挥挥手,秘书心领神会。

  这会过了五分钟才继续开下去。这五分钟是秘书在门外呵斥小助理,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整层楼的人都能听见:知道这会牵扯着多少钱的生意么,卖了你都抵不上;脑子里装的什么妄想,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这话刻薄极了,可刻薄是经理的授意;大家听着这话知道是杀j-i儆猴,不怨经理,只是可怜这姑娘运气背撞枪口,只是怵。

  一天之内整栋楼都传遍了,当然到后面便成了传什么的都有,最为大家暗地里津津乐道的是,经理某方面冷淡,压根不会喜欢人。

  这当然是荒谬的,是没看到他们经理挖空心思想如何哄眼前人买件衬衣的模样。

  文牧抿着唇一声不吭,指尖刚碰到衣服没细看又触电般放下,不仔细瞧只觉他是怕脏了手,是比那些双手拎满Logo的人的还要冷若冰霜。可学长知道他是紧张,是不自信,知道了便怨起自己,还是不够体贴人。

  想到这就去牵了文牧的手,也不顾店员都看着,出了店门轻声细语地对他说,像是讨好,像是道歉:“约的是散步,我们还是散步吧。刚刚是心急了想买衣服送你,想看你穿我送的衣服。”

  文牧本就是善解人意的,相处了这么久更是知道对方心里想着什么,手感激地回握回去。学长感觉到了又把人往自己这边轻轻拉近,两人就这样不避嫌地拥着手,真真慢下步子来散步。

  这种宁静的时候学长心里总是有难言的情愫。在家他被宠溺,在朋友圈子他被吹捧,在公司他被仰望,唯独在文牧身边,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自己,心也是真正剔透的。

  云卷云舒,他这样自然而然地想起第一次见到文牧,也是这样的好天气。在校外n_ai茶店,那个穿着简陋的店员服也标致的少年,背转身捏着电话急急地喊:“你的书是在我桌上的!”

  那时学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桌上敲着,悠闲地听这少年打电话念出一门通修课的名字。少年转回身时脸涨得通红:“抱歉久等了!请问要点什么?”

  学长看他一点小事这么紧张,心里兀地生出点怜惜,又起了兴趣,问:“你是X大的学生?”

  文牧贫寒,但自尊心是强的,以为这人因为自己的失职要嘲讽回来,只轻轻“嗯”了声马上疏离地又问一句:“请问要点什么?”

  听出这语气冷几分,学长暗想他是误会自己用意了,连忙解释:“我只是刚听你说电磁学才问了一句,你不要多心。一杯抹茶n_ai绿中杯,一杯鲜芋青稞醇牛n_ai中杯。”

  文牧撇撇嘴没再说话,表情却很温顺。待做好两杯n_ai茶放到学长面前,学长把其中一杯推给他,说了句“给你点的”转身就走,没给他客套与拒绝的机会。

  走进校门才后悔,自己几时那么没头脑,好意奉出去,却连个名字都没问。

  可他也没再去n_ai茶店找少年,偶尔经过也忍住不往里望。他说不清是什么心理,有点多迈了一步就要回不了头的恐慌,有点这一步迈不出去的胆怯。

  但再见到文牧并没有过多久。文牧和他的朋友迎面走来,笑得那么灿烂明媚,学长几乎都要站住愣愣地痴看了,缓过神想打个招呼,可文牧看到他时神色间只有极短的一瞬迟疑,目光很快又落回他朋友身上。

  他没有认出自己。看着走过的有说有笑的两人,学长心里多少有些吃味。

  恼了一阵又去想那一瞬迟疑,心竟“咚咚”跳起来;也觉得自己没出息,不过是个不经意的神色。

  一个不经意的神色就沦陷,够不够?

  从此去n_ai茶店去得异常勤快,问到了少年叫“文牧”,听到了少年热切地唤自己,“学长!”

  在学校遇见文牧的频率也高了,可能是因为自己多加了太多注意,可能是文牧过分俊秀,只是每每遇见他,他身边总有那个朋友。

  学长忍不住在一次买n_ai茶时旁敲侧击地问,问那人是谁。文牧正拿着做好的n_ai茶要密封,听见这问题神色明显地亮起来,手都不自觉兴奋地抖了一下,n_ai茶泼出来一点。

  文牧瞬间又变得局促,慌张道着歉,学长看文牧这副模样哪怕不知道那人身份,也把文牧对他的感情知晓了个一干二净。n_ai茶拿到手里喝一口尝不出甜,文牧偏偏还不忘要答他的话:“那是我室友。”语气盎然。

  学长不搭茬,再喝一口n_ai茶清醒过来,在文牧眼里,自己只是个照顾他打工的n_ai茶店生意的顾客。

  清醒的认知让他恼,更让他丧。好久没再敢喝尝不着甜的n_ai茶,路上遇到心心念念的人也绕开一点。

  这样过了好一段时间,情淡下去,直到某天从图书馆走出好远时想到,刚刚和自己一同走出却往反方向拐的人好像是文牧,又燃起来。

  急忙转回去,只看到个清癯的单薄背影学长就确认了,那是文牧。他愣住,若说之前的文牧是雪地里艳艳一朵红花,现在的文牧只像是红尘里一段白绫,元气尽失,以至擦肩而过都能没认出是他。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学长的心揪得疼,想让他重新雀跃,想逗他笑。

  学长又开始往n_ai茶店跑。可文牧真变了,沉默寡言,只肯与他进行必要的对话。有时去得不巧会看到文牧与人起争执,他觉得那人面熟,像是随他爸赴什么宴时见过,一问,是男朋友。

  却奇怪,这名正言顺的关系没让学长心里起一点波澜。学长又想起文牧的室友,明明只见过文牧与他说笑,自己却心怀芥蒂许久。

  是不是因为,有些感情眼睛藏不住,语调藏不住,肢体藏不住。

  总之,藏不住。

  等学长想明白这个道理心情复杂地去n_ai茶店时却不见文牧踪影,新来的店员说,之前的店员好像病了。

  和文牧在一起后,学长想到文牧病中自己专门在校外租了个房子每天炖汤送去,简直是趁人之危,无怪文牧的圆寸头室友每次接过热汤时,都用一种又轻蔑又警告的眼神深深看自己一眼。

  其实好像还有一种羡慕。他没敢深察。

  再往后一切就很顺理成章,两人相知相守,相亲相爱。想到相亲相爱时学长忍不住笑了,一阵风动,文牧凑上来,有些好奇地问:“在想什么呀?闷闷地散着步,怎么还笑了?”

  学长没好意思把心意那么直白地表示,只把藏在心底许久的“趁人之危”想法开玩笑地讲给文牧听。说是开玩笑,其实也紧张,怕文牧介意,怕文牧瞧不起自己。

  文牧当然不会,他是真当了个玩笑:“发什么傻,什么‘趁人之危’,那是‘雪中送炭’。”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20/22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