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画+番外 作者:夏素吱【完结】(16)

2019-05-27  作者|标签:夏素吱 甜文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阴差阳错

  廉耻是什么,我只觉向爱人袒露身体是无上光荣。

  窗帘虽拉的紧,可浮世喧闹一点不落地传进应岑耳中。陆绰的手也抚上应岑欲望,应岑一个刺激就到了第二次,散乱的意识扯回些清明,猛地觉得荒谬。

  妖的规则荒谬。所闻前世今生自己x_ing格迥异荒谬。常人转世几番劣根x_ing不改荒谬。陆绰荒谬。和陆绰相爱荒谬。和陆绰z_u_o爱荒谬。z_u_o爱受到浮世刺激荒谬。

  万事万物都荒谬。

  陆绰看眼前人发呆,以为他是s_h_è 了两次累了,正准备把自己从应岑身体抽离出来,应岑却用指尖勾住两人结合处慢慢抚着不让自己退出。

  应岑倏地笑得勾人,声音千娇百媚:“cao我。”

  于是便是无休无止的原始运动,应岑受不住了便哭,哭得陆绰要停又不肯。陆绰想到前世船上也是这般无法结束的*合心神不宁。

  前世今生都如此相近吗?

  不过等到最终完事时,应岑却没有前世那样的好兴致了。他瘫在浴缸里任陆绰帮他清洗,嘴里却一直咕哝着别的。陆绰靠近去听,听了好久才分辨出应岑说的是什么。

  不是念诗。水汽氤氲像旧时雾,应岑说:

  “妖和人永远不会一样。你们人能忍的,我们妖不能。”

  15

  听闻战争后,陆绰一直心慌得很,寻找应岑愈发急切,也几乎成了生活的唯一寄托。可从北至南,自秋入冬,陆绰把荒村与繁城踏了遍,相似的影子都瞧不见一个。

  路边风景也由粗砺渐渐柔和,黄沙不见痕迹,随着撒欢的土狗能走到小桥流水前,所过之处村民安居乐业。陆绰不禁叹,若之前那村村民未诓人,这样比较,有的人已陷入战乱纷争,家园难保,有的人却照常囤食候冬,其乐融融。

  叹应岑看了又该叉腰瞪眼,大呼小叫:这是什么狗屁不平等!

  陆绰再回到旧城时,已是下过了一场大雪。他站在相同的桥上往远望,热闹依旧,没了卖香囊的却有卖貉绒的,没了绘糖画的却有吆喝自家酿的驱寒酒的。人们赏残雪逛集市,几件深红织锦大褂格外惹眼,是穿得厚也精致。

  处处风景,处处不是风景。

  陆绰未作停留,往东南边的赤露山去。赤露山上有一赤露寺,不知其里可有挂念的妖的消息。

  城里只有桥墩屋顶等处留有一层雪,山顶却是遍地的白,有小和尚在庙前扫雪,雪蓬松松地向四面散开。陆绰近乡情怯,迟疑着慢吞吞问,是否曾有过一姓应名岑的人来过此寺。

  小和尚没停下扫雪动作,说每日来寺里点香问佛的人上百,如何能刻意记着某一人。抬头见面前人神色失望至极,眼珠子骨碌一转,又补充,若真心寻人倒也可去寺里问殊徹大师,向来是他负责接待香客,指不定能记得;只是大师现下在做功课,施主要等一会儿。

  木鱼响不间断传来,陆绰肃立佛堂外不敢惊扰,许久后有一瘦削的年轻僧人踱步走出,问,可有人找我?

  陆绰觉着这僧人气宇非凡,但又纳罕如此年轻如何能被尊为“大师”,便不敢上前唐突。倒是那扫雪的小和尚蹦跳着过来,比先前活泼了许多地喊,愣着干吗,这就是殊徹大师。

  殊徹大师浅浅笑着行了礼:“孩子年龄尚小不懂事,施主切莫在意。”又邀陆绰去寺庙后其住处谈事。陆绰回礼,连连道谢。

  殊徹住处装饰极尽素朴,一眼望去只佛像和几卷佛经而已。他听陆绰表明来意,略一思索,答:“姓应者我只与一名山的有些交情,不知与你口中‘应岑’是否为同一人。”

  直觉告诉陆绰这应山就是应岑。可他讨厌这直觉,仿佛在嘲讽“应岑无今”。

  陆绰细细描述了一番应岑,从长发及胸、肤净皮白到平日看人喜欢眯眼、右手中指与无名指间有颗小痣。殊徹听了相貌描述大概确定就是应山,听到“乐意拉别人手”想起应山确实喜欢握着自己手絮絮叨叨,就把那“大概”也去了。但他并未打断陆绰,听陆绰把应山所有讲得细致,只是浅笑。

  陆绰待口干舌燥才停下,看大师在笑,方觉自己急于确认讲得过多,端起茶掩饰尴尬。殊徹未言其他,只说:“看来应岑确是应山。”

  陆绰急忙咽下茶水:“大师认识应岑?最近可曾见过他?他可曾说过去了哪儿、又要去哪儿?又要做什么?”

  没计较陆绰的失仪,殊徹缓缓答道:“算是认识。最近一次见也是半个月前了。他未曾说过自己计划。我与他并非事事都会相互告知。”

  “那他半个月前有说什么么?”

  “一些琐事,不足挂齿。”

  “那……”殊徹的轻描淡写堵得陆绰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可陆绰又想听应岑的事更多,想到他曾说遇见自己前偶尔会去寺庙,就问,“可否问一句大师认识应岑多久了?

  殊徹耐心十足:“想来有五年了吧,或许更久。”

  忽地有醋意泛上,陆绰心里全是酸,假意恭维道:“我与应岑约一年前相识时觉相见恨晚,现下看来远不及应岑与大师交情。”

  殊徹听出话里敌意,不知是好心劝解还是火上浇油,说:“当年我和他都还小,他说他独自一人在外漂泊,居无定所,我那时也是背井离乡,独住这寺庙里,两人境遇相通,就算是了朋友。应山从小机敏,承他不嫌我笨拙,偶尔与我谈天说地,并无其他。”

  陆绰听殊徹把“其他”二字咬得重,顿觉不好意思,听他又说:“原先他只与我讲讲他游山玩水轶闻,间或谈谈国事,不过这一年他却转了x_ing般,会问我一些因果轮回的事,仿佛信了命。”

  “他有问过什么?你又是怎么答的?”

  殊徹淡淡看陆绰一眼:“无可奉告。这对应山而言是天机,怎可随意泄露给外人?”

  陆绰闻言又急又恼,猛地起身碰撞到桌子,惹茶汤在杯中晃荡:“你说谁是外人?你既不准备说为何要吊我胃口?什么大师,我看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和尚!”

  殊徹不慌不忙:“阿弥陀佛。施主的心是被什么蛊惑了,质问我时竟不想自己身处何处、却有着怎样的粗鲁言辞举止?”

  难不成爱意是蛊?陆绰望着不远处木桌上的佛像颓然跌坐,殊徹自顾自说:“我与应山虽并不常见面,向来是两三月他来寻我一次,但总归相识多年,见你与他熟识又慌忙寻他,本该问一句他现如今怎样了。

  “可应山向来是极有主意的,想好的事就一定要做成,不管这事合理与否,故我知询问也是空问。

  “想必施主也清楚这点,应山不是冲动的人,下定的决心自有他的道理。若想不通他的道理就该去问明白,一心想阻拦难道便是为他好吗?”

  陆绰被诘问得无措,喃喃道:“撇开我未曾问不说,他也并未给我问的机会。”

  “那便是他的错。”

  可对一个消失不见的人指摘他的错误,有什么意义呢?这错已经无法挽回了。

  殊徹看出陆绰心里怅然,一时发了善心透露:“说来奇异,他半月前来找我,是求问姻缘。”

  陆绰抬头,却怕了起来,不是怕遭殊徹揶揄,是压根不敢听求得的内容。

  可殊徹并不放过他,话说到此自然得叫眼前人明白,陆绰看来便是刚有点人情味的大师此时又不食人间烟火起来,一板一眼轻声念着:“小楼听风雨,风雨不绝;西窗剪灯烛,灯烛残灭;古巷惊笛语,笛语朽蠹。”

  还有一句:“夜深梦少年,少年迟暮。”

  字字句句都不吉利,可没等陆绰挣起垂危的勇气往细里想,门外就传来了阵阵喧闹声。扫雪的小和尚慌张闯进来,喘着气说,大师,有官府的人来!

  陆绰快速求证:“你们可听说又开始打仗了?”

  殊徹只短暂地恍神,很快反应过来答道:“不曾听说。”又问,“你可需藏我这儿?寺庙圣地,他们不敢搜寻,我可保住你。”

  陆绰摇摇头,今晚第一次笑了。这僧人虽年轻,道行确实是高,不论是之前点化自己,还是只现在这三言两语,就能知道官府的人不会无故闯赤露寺,定是和自己的到来有关。

  笑着笑着竟心生感激,感激在应岑遇见自己前,有这样一挚友,少了些孤独与对月独酌的夜晚。

  陆绰为殊徹的好意与给予应岑的陪伴行了大礼,直身后便阔步走向了庙前。有一领着一众小兵满脸横r_ou_的将士,见他出来厉声喝问:“你就是马大师?!”

  愣了小会儿陆绰才反应过来这是昔日应岑恶作剧为自己取的名号,同时确定了自己是如何被找到的。目光于人群短暂搜寻后果然看到了聂府的人,陆绰坦然应下,有士兵迅速上前将他扣押住。

  一众僧人不知所措地在旁侧聚着,小和尚面色迷茫又害怕,殊徹还是无甚表情,或许有些许笑意。

  陆绰不知自己要被押往何处,不知将面临什么样的严刑拷打,他只坚信不久后就可以看到应岑,竟心满意足起来。

  稀稀落落的雪飘起来,一夜过后,腊梅怕是又要被银白遮得严实。

  这场雪下了很久,又正值期末考试月,大家赖在寝室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陆绰却定着闹钟外出逮人。

  上次欢爱尾声应岑的表明态度像划清界限,之后对陆绰是不闻不问。陆绰亲自上门逮妖精都不待见他,仰着脖子,白嫩脸蛋被秃树枝划了也不肯低头看陆绰一眼。

  陆绰无法,妖的傲气上来了沧海变桑田几轮都不可能使其回心转意,他只好寄希望于应岑失忆。可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刺激受多了,应岑的记忆好得惊人,那不屑瞟自己的模样看来是把之前对话一字不差地刻在了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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