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龙套先生+番外 作者:走馬川行【完结】(27)

2019-05-27  作者|标签:走馬川行 娱乐圈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周南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温柔地说:“我等你,别担心。只要你没想好,我就一直等你。”

就算你最后拒绝了我,我也会等你。

“我该走了,公司的人还在楼下。”周南觉得纪匪的手暖和了一些,于是放开他,转回身去。

纪匪眼角红红的,缩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为了缓解尴尬,他朝周南眯起眼睛笑了笑。

周南不由得跟着笑起来,他微微弯腰,伸手捏住纪匪的下巴,目光深邃,压抑着暗涌的心绪一点点凑近面前的猎物。

纪匪就像被蛊惑的小动物,眼睛s-hi漉漉的,害怕却又期待地看着蛊惑自己的猛兽越来越近,近到唇齿交融,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他献祭一般微微仰头,勾住周南的脖颈。脸上泛起绯色,小巧的耳垂也染上一层薄红。

就让他再自私一点,如果能一直这样拥抱就好了……

月光丝丝缕缕映照进来,在地上投s_h_è 出一个浪漫的依偎的倒影。

自那日分别以后,纪匪就再没见过周南。

据说是有导演一眼看中周南,请他出演一部文艺片。他仓促进组,为了完美地出演这个角色,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纪匪没有多问,只从经纪人那里知道,电影的名字叫做《乌铜走银》。类似人物小传,却又和一门古老的手艺息息相关。未必大火,却别有深意,他很期待。

虽说心里大概有了答案,但自己也应该趁着周南进组的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谢谢大家!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纪匪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自然还是想的。他们都没联系对方,忙碌是一方面,纠结又是一方面。

只是平日里总会莫名觉得怅然若失,连同那些生活琐碎的细节一起怀念。

周南进组后的第一周,纪匪仍旧处于混乱状态。心不在焉地工作导致他挨了几回骂,不过幸好这段时间没有拍摄任务,否则可就同他所坚持的本末倒置了。

纪匪冲了个澡从浴室走出来,自顾自倒了两杯水。

一杯凉的,一杯热的,就像之前很多次那样。

他没意识到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早先养成的习惯总是很难改变。

当你习惯清晨朦胧的日光下能与人微笑道早安;当你习惯人潮涌动的大街上能下意识找到方向;当你习惯傍晚筋疲力尽却还能打打闹闹;当你习惯深夜难眠却再也不是独自数星星;当你习惯剧院的磨炼,剧组的奔波,生活与工作都走上正轨。

当你习惯,生命中走进一个人。

即使不说,不想,不刻意思念,那种热烈的情感也会自己生长。

无意间埋下的种子被回忆浇灌,它执意破土而出,冒着新绿的嫩芽在风中摇摇摆摆。细小的枝叶颤抖着,在被人逃避忽视的角落,没人知道它早已足够遮蔽日光。

纪匪擦擦头发,未擦净的水珠顺着领口露出的白皙脖颈滑进衣服里。

他拽了拽衣领,像是觉得那水珠有些凉,连眉毛都皱起来。

毛巾被他随手一扔,斜搭在沙发上。

这条毛巾不是自己的……纪匪心里想着,赌气一般把那杯凉水仰头喝掉。

周南进组后的第四周,纪匪从经纪人那里骗来了接戏时候的剧本初稿。按照大致的拍摄进度一点点琢磨。

《乌铜走银》说的是一门手艺和一个家族的兴衰故事。

手艺名叫乌铜走银,这家人姓岳。

乌铜走银以铜为胎,加以花纹雕刻,一般多在花纹中注入熔化的白银水,待冷却后,黑色器物镶嵌银纹,黑白分明,典雅别致。

不过它制作极为繁琐,每个步骤都不容出错,而且自古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是岳家一代代继承下来的。

但这门手艺却险些在岳浅这一代失传没落。岳浅自小对待乌铜走银就表现得极为厌恶,父亲为了叫真正喜爱它的人将它发扬光大,索x_ing决定破了规律收徒。

可徒弟没收到,世道就变了。

店被砸了,家也散了……岳浅看着父亲被抓,心里难过得很。

其实他不是不喜欢这门手艺,相反,他第一次见到乌铜走银就被它所吸引。

可是他不想被家族的代代相传束缚住,叛逆地想要逃离,所以才一直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

父亲被放回来时已经连拿起工具的力气都没有。他手指断了,就连眼睛也瞎了一只。

岳浅知道,这手艺,这家族,兴衰没落都在他一人。

躺在摇椅上病弱的父亲静静地闭着眼,等待一个回答。

“乌铜走银会传承下去的,以岳家的名义。”

在这之后是一大段留白。

留白后的结尾,一家古色古香的复式小楼,学徒顾客来来往往。

这门手艺和这家族,他担着走到现在。

岳浅坐在那里,释然地笑了。

纪匪合上剧本,他粗略看了一遍。

并非是突如其来的冲动,他只是想以这种方式离他更近一些。

毕竟,他的确有些想他。

周南进组后的第六周,纪匪窝在床上把自己蜷起来。

他翻了会儿手机,周南参与的那部警匪片已经开始宣传,到处都是演员的定妆照和宣传视频。

有不少人在这里注意到周南,毕竟他身材颜值哪一样都拿得出手,剧中角色也十分吸引人。

经纪人趁着机会一步一步推进计划,并且放出周南目前正在拍徐导新电影的消息。两边互蹭热度,瞬间叫周南占据了话题榜。

无聊,宣传成完美人设,他实际什么样子还不是只有我知道。

纪匪把手机扣到床头柜上,翻了个身。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得意,但同时又有一种自已的所属品被别人窥探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样,那人明明就是他的。

纪匪闭上眼睛,最近总是恍恍惚惚觉得周南回来了,但实际上,那人仍在剧组辛苦地拍摄。

想他,很想他。

他想不管不顾现在就和他在一起。

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去想。

这个人是他的,他怕晚一些,就再也抓不住了。

周南进组后的第八周,纪匪独自爬了一夜的山。

他跟着爬山看日出的长长队列,一点点缓慢地前进着。

像是朝拜的信徒,带着满心的虔诚和期望。

山顶的空气有些稀薄,天边依稀有光。

夹杂着清晨露水的薄雾环绕在身边,仿佛虚幻美好的梦境。

纪匪闭着眼睛,他想,如果是梦就好了,现在的自己大概可以梦到那个人吧。

也许这样,他们就能一起看日出了。

真是遗憾。

周南进组后的第十周,纪匪回到当年住过的孤儿院。

一切的源头。

他的起点。

也许还是他们的起点。

纪匪没叫上庄霁川和江原。过去他们总是一起的,可他现在需要自己判断。

有人在身边陪伴,总是容易混淆视听,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受到丝毫外在影响。

孩子们在睡午觉。

冬天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风雪都停了。

纪匪解下毛绒绒的围巾,呼出一口气看它在眼前成为一片雾气。

他知道周南快回来了。

其实心里早就有答案。

这段时间,他没有一刻不在惦念着周南。

不得不承认那人已经蛮横占据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自己尝试不去想,自己尝试不联系,自己尝试把他摘出自己的生活。

可那些都失败了,他一败涂地。

做不到,不可能做到。

妄念伴随着私心一点点膨胀,纵使他想控制也无能为力。

只是喜欢一个人。

自卑和自尊,过往和未来,他承认这些仍旧是生命里很重要的东西。

说他不清醒也好,说他不理智也好,感情是无法抑制的。

周南已经把心剖给他看,自己还有什么无法释怀的呢?

不过他们的孽缘居然开始于一个惨烈的英雄救美,这个初见倒是再糟糕不过了。

纪匪拿出那张被他视为耻辱的纸条,摇摇头笑着把它撕碎。

天上的雪打着转飘下来,突至的风吹红了纪匪的眼角。

看起来像是在哭,可是脸上分明没有泪水。

看起来又像是在笑,可是嘴角却执拗地不肯上扬。

他松开手,碎了的纸片混入漫天风雪,它们被风吹着,在阳光下清冷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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