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已成往事 作者:亦域【完结】(7)

2019-01-25  作者|标签:亦域

一周以后我被允许见律师,开始时我以为是年丰派来帮我的,但那人一开口我便知道不是。

“陈先生何必替人顶罪?”

“怎么见得我是替人顶罪?不是所有证据都表明是我做的吗?”

“不错那些签名都是陈家豪,陈先生也可以低头认罪,但只怕过不了签名鉴定那一关。”

“不妨试试。”年丰不想我参与公司业务曾找人仿我签名练到连我自己都分不出真假,我心中已隐隐猜到这人的来路不由打醒全部精神。[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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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陈先生真够意气,但也得看看对方值不值得。”

“也许有一天我会改变主意跟谁合作一把,但那人决不会是华采苹。”我索x_ing挑明,说得咬牙切齿。

“是吗,如果我有证据证明年丰一直是在利用你呢?比如华采苹去学校闹事他事前知道也有能力阻止,但他什么也没做,事后觉得可以利用你这个所谓的弱点引诱华采苹上钩所以一直将你控制在身边;再比如他一直知道华采苹在打他分公司的主意所以一早安排了你做公司法人以便失手时让你顶罪。而且,我有必要提醒你,最近在严打,这么大的金额你很有可能会被判死刑。”他y-in阳怪气的口吻如同那条诱人偷食禁果的毒蛇。

我听得脑袋嗡嗡作响,半晌才慢吞吞开口:“我心甘情愿,为他,值得。”

他们不懂,如果我现在背叛年丰那么这么些年我所有的付出与等待就成了一段无聊的笑话,我可以否定一切,但如何能够否定我自己的感情?!我无法确定他的话是真是假,就如同我始终无法认清年丰对我的情感,但我却非常确定我对年丰的爱,至少这一点我还把握得住。

接下来的日子我没再说过一个字,审问的时候我会在脑中演算一些复杂的数学题,充耳不闻的样子让我吃了不少苦头,短短两周我轻了十斤不止,终于再见到年丰的时候我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心痛,这就够了,足够了。

正式开庭后我一切都按照年丰委派的律师袁亮的指示应答,最终我被判了两年死缓,服刑地在西北一处劳改农场。

行行复行行,自幼生长在南方的我从不曾领略过西部风光,一路之上看着日渐荒凉的景色,感觉象极了古时的流放,心里鼓鼓充盈着甘为牺牲的豪迈与悲壮。颠簸枯寂的旅途中我的安静让同行的囚犯及押送的警察充满好奇,我漠然以对,脑中不断活跃着一幕幕往日的生活画面。出现得最多的是我被捕前的那个周末。

那晚,年丰嘱我多做了几个菜同我对饮,气氛难得的轻松温馨。其实年丰的气质非常儒雅,只是多年的商战令他习惯不苟言笑,严肃深沉,尤其一双浓眉略一轩昂便会不怒而威,那晚酒过三巡他微醺着眼拉我坐于他膝上,然后埋首在我胸前不住吸嗅舔吮,太久了我没见过他的温柔,是以眯着眼尽情享受他的爱抚。

事后他趴在我身上拨弄我汗s-hi的头发调侃:“初见你时你才1米6多,没想到现在跟我一样高了,有一阵几乎以为你会超过我,还好长到1米76便停下了。”

“若我高过你,你会怎样?”

“你看过那部‘疯狂的贵族’,法国的?”

“让我在你面前半蹲着?呵呵,多累啊。”酒意加上欢爱后的疲乏我笑着眠着了。

回想起来这七年我还是有过快乐时光的,忙碌中他偶尔的关注爱怜与温存,每每令我雀跃欢喜如痴如醉。不要紧的,年丰答应过我,这一仗他会很快反败为胜,我不会在里面待太久的,出去后我可以理直气壮提出另立门户的要求,届时好好调整自己的状态重新开始与他的生活。

由奢入俭难,其它的还好忍受,唯独饮食一项我难于习惯,西北气候干燥少有绿叶菜蔬,我结肠结得往往要四、五天才能排泄一次,而且每次都比女人生孩子还辛苦,并且还不断生火疮流鼻血。幸亏得邻铺朱云强好心提醒,教我每早空腹喝两大杯水,情形才渐渐好转。

至于其它方面就乏善足陈了,开始也有人欺生,以为我文弱好欺,虎视眈眈的,打了几场架后便知我并不好惹,彼此即无深仇大恨,我又独善其身从不惹事,渐渐他们也就收敛,只是总有几束贪婪的眼光锥在我身上,让人恶心不已。这里极度缺乏女人,又多是壮丁,我也莫可奈何,只是暗地里戒备着不叫他们敢打我的主意,仗着念过不少书我暗暗笼络了些想在狱中学点一技之长的犯人。其实我的生存能力并不弱,这世上我也就是面对年丰时才会束手无策,真是前生欠了他的。

我们白天主要在一座采石场干活,开始时我还有些吃力抡不太动18磅的大锤,2个月以后也就适应了,有时想,等到出去一定已练得力大无穷了。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平静地度过,心中一直设想着出去后的生活,渴望快快见到年丰。谁知风浪还在后面。[秋]

14

有人想要杀我。

  大约是我入狱五个月的时候,那天是规定的淋浴日,因为沈浸在难得的清爽中我没有在意周围的异状,等醒觉过来时已有数个人将我的所在隔离,我第一反应是他们想要在我身上解决r_ou_欲是以全力突围,纠缠中我的右肋被利器刺穿,因为吃痛我大叫了一声,就在我快支持不住时朱云强冲了进来,争斗声终於引来狱警,我最後的意识是朱云强满身满脸的血。

  很幸运他们磨尖的牙刷被我的肋骨夹住没能如愿扎进我的肝脏要害,我被救了回来。醒来後我第一句话问的便是朱云强的安危,得到的答案是他死了。

  第一次我为了年丰之外的人激情澎湃,不一样的感觉,但让我失神了很久。

  朱云强,29岁,来自北方的一个大城市,15岁时帮哥哥打群架,失手将一人打死,因为还未成年所以被判了死缓。我见著他时他已坐了14年牢。

  他是我进入这个陌生环境後第一个向我表示友好的人,我因为确实需要些照应旁援所以每有回应,一来二去便成为朋友。他很爱说话,没事时总拉著我唠嗑,我不愿谈自己的事他也不介意。虽然通过不断努力他已被减过两回刑,并且监狱方面又在为他申请第三次减刑,可是随著出狱希望的增加,他越来越担心出去後的生活,虽说哥哥过得不错,也应承了他将来的生活,但按照他自己的话,一个大老爷们怎麽能靠在别人身上过日子?!这些年他的确在狱中学过各种技能,无奈文化基础太差总学不出个明堂。见他长吁短叹的苦恼模样,我便提出帮他补习基础知识。一个月下来,我发觉他其实挺聪明,动手能力尤其强,只是学习不得法,在我的帮助下他渐渐摸著门径,於是我劝他学习汽车维修,他依言进修,很刻苦,加上原先在狱里学过些机械cao作所以进步颇快,每次得到管教夸赞他都会飘一阵子。有次得意忘形为炫耀手巧向我吹嘘他少时如何精通开启各种锁具,那会儿为著好奇把他们那片住宅的门撬了个遍,当然每次都会顺手牵羊些东西,若不是因为打架出事,他没准会成为个小偷,而且是级别很高的那种。“啊,还真是不错的职业。”见他得意洋洋我忍不住打趣他,他不好意思地嘿嘿直乐,然後就硬要教我开锁的窍门,我也很认真地学,还笑称以後我出去若找不著工作可以当个锁匠。

  我与他的关系仅此而已,没想到生死之际他竟会舍命相救。

  明明可以先去叫狱警的,但很显然十数年的牢狱生活并不曾磨灭他的冲动。即便不再减刑他也只需再坐两年就可以出去,现在却再也没有机会开他的汽车维修厂了。

  肇事者被当场擒获,交代说是受人指示,可是华采苹杀了我并没有好处啊,正在我百思不解时她出现了,同行的还有那个我见过的律师李勃。

  她一上来便让我听了一小段录音,我从声音判断出是袁亮和年丰的一段对话。

  ……

  袁:“问题是他们那边迟迟不动作,我们这边就找不到突破口,本来再拖一段时间也无所谓,可是我怕家豪那里夜长梦多。”

  年:“噢?他对你说过什麽?”

  袁:“那倒没有,每次通电话他也不过是问问你的近况。”

  年:“那你担心什麽?”

  袁:“他对你的感情我们都知道,但人是会变的,尤其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如果华采苹那边再伺机多敲打敲打他的话。年哥,我知道你一向谨慎,但通过这次的官司,我发觉陈家豪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知道的事已足够多了。”

  年:“……,你刚说什麽?华采苹派人敲打他了?”

  袁:“我明白了,年哥,你等我的消息。”

  年:“阿亮,……”

  袁:“年哥,我跟你这麽多年,头一次发觉你也有妇人之仁,其实家豪若死了对大家都不是坏事。”

  年:“阿亮,你不懂,在遇到他之前我不相信这世上有爱情这回事。他那时,还只是个孩子。”

  袁:“所以啊,年哥,为你献身,在他也好算求仁得仁了。别那麽看著我,你知道我是对的,当初你不就是这麽设定他的用途的吗?”

  年:“……别让他太痛苦。”

  袁:“我明白。”[秋]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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