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柳 作者:木百【完结】(12)

2019-05-27  作者|标签:木百

  推了推房门,主屋锁住了打不开,偏房更是上了三道锁……反复敲打摇晃也弄不开。折腾许久的醉鬼终究是累了,迷迷糊糊的犹豫半晌,最后坐在梨树底下的石桌前,手支着脑袋头一沉一沉的打盹。

  昏沉间不知过了多久,柳雁卿感觉到身上被披了一件袍子,瞬间温暖了不少。来人挡住了身前的阵阵凉风,似是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然半蹲下来和他平齐。

  “你怎么来了?……啧,还喝酒了。”

  说罢便伸手欲抱。

  柳雁卿自是有些不愿意的,可醉了酒软绵绵的没几分力气,连推拒都像是在欲拒还迎,没几下便被人搂在了怀里。

  “想要了?嗯?昨天不是才喂了你?”沈涟已经开始轻车熟路的摸索着他的下`身,本是带着半分调戏半分玩笑的话,没想到柳雁卿却推拒的越发剧烈。

  “我才没……唔……才没喝花酒……和同僚吃饭……倒是你……你去了哪里?”

  “见了一位老友。”

  老友……?柳雁卿脑子昏沉,却是听的分明,一颗心不禁更往深处沉了沉,只能低声说:“真的吗?回来的还挺早……”

  “我几时骗过你?”沈涟终是将披着袍子不安分的醉鬼稳当的抱在怀中,“怎么不进屋,主屋的钥匙不是给过你吗?”

  “没……没带……”

  “大半夜的,喝成这个样子,跑过来还傻愣愣的呆在外面,也不怕着凉。”沈涟嘴上说着,一边半抱半拖的将人带回了屋里,安置在椅子上坐好。又打了水放在炉子上烧着,这边拿出杯子茶叶,准备泡一杯醒酒茶。

  柳雁卿坐在椅子上看他忙碌的走来走去,也不说话,也不像寻常醉鬼一样大喊大叫,就只是直直的看着,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冷的神情,也不知在想点什么。沈涟很少见他这幅呆呆的模样,竟是觉得有些可爱,端了茶过去,不禁伸出手抚上他被酒气熏得红晕晕的脸颊,低声问道:“怎么喝醉了也不回家,跑到这里来了?你家的车夫和仆役呢?”

  “我……我想……”

  柳雁卿听懂了他的话,却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回答。想,想什么?难道说因为方才看到了你与美人相约,心中不豫,散散步却又不自觉的走到了你的宅子么?怎么可能。

  沈涟端着杯子喂了他小半杯茶,见他晕乎乎的也说不出什么,便直接将人抱起,带到了床边,解开了衣带。

  柳雁卿挣扎着推拒,却怎么也逃不开沈涟越发放肆的动作。不知是不是意识作用,他总感觉身前人的身上似乎还残存着女子的脂粉香气,真真假假的怎么也挥之不去。

  外衫很快褪了下来,亵衣也在拉扯间敞开了大半。柳雁卿慢慢不再挣扎,顺从的接受沈涟在他身上任意施为。他与他最直白的牵扯不过如此,就让沈涟误会他是毒性作祟需要他的抚慰,反倒是最简单合理的解释。

  今夜沈涟格外的温柔,没逼着他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始终让他侧躺在一旁,从背后抱着他时轻时重的抽`插着,二人大大小小的喘息呻吟交织在一起,气氛格外的淫靡。

  “放松点……阿卿……呼……嗯……”

  “嗯啊……”

  快感如水般侵袭,柳雁卿耐不住的扭摆着身体,双眼蒙上一层淡淡的水色。酒精与情`欲的蒸腾让他肩头泛起粉红,偏生沈涟的唇齿在他脖子肩颈附近逡巡不去,留下点点明显的痕迹。

  “轻点……啊……”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两个人的第一次,也是同样的位置,沈涟侧着身,尽量避开伤口的环抱着,轻柔的满足着被盅毒烧的将近走火入魔的他。那时他神智不清,只依稀记得身后人温暖的声音叫他不必羞涩不必自轻,身上无可排解的燥热一点点转化成前所未有的快乐……之后便是长长的六年。

  如果可以,他也愿意回到与沈涟初相识的那一刻,在廖家外面的那一条巷陌中,结识一位江湖知己;这样今日他便能堂而皇之的乘醉而来探访老友,牢骚一番方才酒席中的不愉快,不必怀着这些不可说的心思沉溺于醉生梦死之间。

  “啊啊啊……啊……”

  快感浮沉之间,柳雁卿的意识慢慢模糊,睡了过去……

  ******

  沈涟见人迷糊了过去,动作加快,大力抽`插了几下后,将大股白灼射在了柳雁卿的股间。

  略微收拾了下,他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今天的柳雁卿令他有些奇怪,听他断断续续讲的话,是与一众大臣们喝醉了酒。他原以为他是情`欲发作来找他排解,可在床上却总是不自觉的推开他,还总是心不在焉的神游天外,不知在想着什么。

  走到偏房门边,掏出三把钥匙,“啪嗒”三声,门开了。

  这间房先前是杂物室,沈涟并不怎么用。他从最左边的一个大柜子中拿出一个方正的匣子,匣子横竖各分六道,被划分成了整整三十六格。每一个格子上贴了一张纸片,写着一味药材的名字。

  匣子看起来很旧了,小格子上的把手褪去了颜色,看得出来主人时常把弄。

  沈涟抽出最下面一格,纸上写的是“金叶”,里面空空如也。

  “你很快,就自由了。”

  ******

  “云姑娘,今日约我前来,难道只是要看我耍几下花枪?”

  “自然不是。沈大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来?”

  “我拜托你的事情,有进展了?”

  “自从两年前你从恶霸手中救下了我,我便时时帮大侠留意着您要的东西,可惜一无所获。这一回,倒真是有些转机。只是说之前,小女子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姑娘快讲。”

  “两年前您救下我……我愿以身相许,可您推而不受,只说让我帮忙在酒楼客人中留心这些药材的下落……小女子斗胆猜测,这位受伤的人,是您的……您的爱人吗?”

  “他是……”沈涟沉默许久,最终说道:“是我的挚友。”

  “看来是我多心了……三日后在醉月楼,有一队西域商人前来,送至王府的礼单当中便有‘金叶’,到时候我带您去找他们。”

  “多谢。”

  云慕盼了两年,终于再次见到这个英俊的大侠,他身形一如既往的俊朗挺拔,眉宇间却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忧郁。

  “我只愿他身体安康,再无烦忧。别的什么,再不敢妄想。”

  沈涟早已走远,云慕反应了半天,才知他临走时轻声留下这句话,是在讲那位“挚友”。

第十二章

  “柳雁卿,你还知道回来!”

  清晨的雾气还未消散,路上行人很少。柳雁卿急匆匆的赶回府中,却迎面挨着了劈头盖脸的一声呵斥。

  他醒来时天色还未大亮,周身酸软又酥麻的感觉提醒了他昨晚醉酒后迷迷糊糊发生的一切。沈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斜靠着打盹儿,还没有清醒的迹象。柳雁卿本想叫醒他去床上睡,却又觉得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他。昨夜他酒后失态,虽然已记不清楚具体做了些什么,却也知道不会多么体面。便急忙穿了衣服,离开了沈涟的宅子。

  柳府外停了多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柳雁卿一眼便看到了挂在头马上的柳家的家徽。看门的小厮急忙迎上来:“大人,是……老尚书和您的几位叔父从江南过来了。前天下午就到了,听说您当值,便等了您一夜;昨夜您又是一夜未归,问了回来的车夫,说是和大人们吃醉了酒,不知上哪闲逛去了……现下正在里面发脾气呢,您可要小心些啊。”

  柳老尚书今年已七十有八,前些年生了场重病,一直卧床不起,去年冬天刚能下地。柳雁卿原本盘算着得了空回去探望,谁知今日老爷子竟千里迢迢的来了京城。

  柳雁卿心中犹疑着进了屋,还未走近便听见了老爷子的怒喝,他急忙行至前堂,撩袍跪下。

  “孙子不知爷爷前来,这两日多有怠慢,还请您……”

  “怠慢?我看你心里是没有我这个人,没有我们这个家族了!我与你叔父足足等了两日,就是要看你几时才回来!你府里的人也惯着你,前天晚上说是当值去了,不在便不在罢;昨天晚上说是……什么……和大人们应酬?哪家的饭吃了这么久,一应酬便应酬了一晚上?这是应酬到哪家青楼妓院的房里去了?”

  “爷爷,您误会了,我没有……”

  “还嘴硬!咳咳咳咳……”老爷子十分激动的挥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棍走了下来,站在跪着的柳雁卿面前,一口气没缓过来,剧烈的咳嗽起来。站在一旁的两位叔父急忙上前搀了一把老爷子,大叔父叹着气对着柳雁卿道:

  “文越,你是柳家这一辈的长房长孙。你爹娘去的早,父亲与我和你二叔从小对你便严加教导,自问求学修身之道无不倾囊传授,仔细叮嘱。我柳家诗礼相传,狎妓之事向来是不入流的下等人才做的,你这孩子怎能如此……唉”

  “贪图女色,也不是不可……”老爷子接过话头,举着拐杖打在柳雁卿的背上:“早日娶妻,纳上一两方娇美妾室,旁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看看你,二十有四,正妻未娶,连个侍妾也无,你是想让我柳家绝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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