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竹囚林 作者:司十四【完结】(39)

2019-05-26  作者|标签:司十四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年下 宫廷侯爵

  “这、这也太丢人了吧。”庄潋别扭道:“我都二十好几的人。”

  温辞默默捂住眼睛,心道,他还三十好几的人。

  “快点!”上官籍吼了一声。

  两人一哆嗦,立刻捏着耳朵,小声一遍遍念着“我错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钟离安对哑伯的暂时离开淡定了许多,他几日没有好好沐洗,便招呼小二多准备了些热水。

  除下衣物后,他很自然的将脖子上的饰物摘了下来,就在这时钟离安发现这个金属球有点不对。

  作为父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少年以前经常会把玩它,就算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毕竟戴了那么些年有感情了,就没有丢掉。

  他清楚的记得,这个饰物里面是有东西的,摇晃的时候会发出沉闷的响声。起初还以为这是个铃铛,但声音实在太小了,也不清脆。

  饰物的表面能看到细微的接缝,钟离安也尝试过打开它,却没有成功,后来就把这事忘了,全当是个保平安的配饰。

  如今晃动饰品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好像里面的东西被人取了出来,可最近一段时间他只和哑伯接触过。钟离安想了半天想不出来饰物里的东西是什么时候丢了,便先放回床上。

  比起这个事情,少年现在更苦恼的是另外一件事。他难道是书中说的那样有断袖之癖,还是就是喜欢温辞。于是从浴桶出来后,钟离安决定趁着哑伯不在,去逛下青楼确认一下。

  第二天一早,钟离安出了客栈。前一天晚上他已经找小二打听过了,这个镇子就一家青楼,在北大街上,□□风楼。

  不知是不是要做坏事,一路上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要不是有斗笠挡着,少年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看就到了北大街,钟离安又打起了退堂鼓,磨磨唧唧地不敢往前走,忽然有一个人人的手搭到了他的肩上。

  少年愣了一下,回头便见一个穿着黑色暗纹锦缎的男人目光犀利地盯着他。看到这人的第一眼钟离安莫名觉得他有些熟悉,也因此没有对男人并不友善的眼神有过激的反应。

  “请问有事吗?我好像并不认识你。”钟离安客气道。

  “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许是少年态度不错,男人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钟离安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他脖子上的饰物,今早起来有点慌乱,他忘记将东西塞进衣服里了。

  “我父母给我的。”

  停了这话,男人的目光顿时诡异起来,沉默许久才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男人听完低头算了算,自言自语道:“难道真是他的孩子?”

  “什么?”钟离安没听清,脱口问道。

  “你叫什么?”男人没有解释的意思,继续问道。

  “钟离安。”少年老实回答道,他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可能认识他的爹娘。

  “钟离,还真是他的孩子。”男人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又问道:“你爹呢?”

  “死了。”钟离安答道,说到这里,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听了这话,男人大惊失色,完全保持不了自己一开始高冷的模样:“死了?!怎么可能!他怎么死的?”

  “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被黑赌坊的打手杀了。”

  “不可能,几个打手能杀了他,他武功白学的吗?”男人反驳道。

  “可我爹不会武功。”钟离安道:“他只是个普通的庄稼汉。”

  男人也终于品出来哪里不对了:“你爹叫什么?”

  “卢大柱。”

  “…………”男人不解道:“那你怎么叫钟离安?”

  “这是师父取的名字。”

  “也太巧了吧。”男人转动手中的扇子陷入沉思,难道是私生子,或者有什么其他原因,所以寄养在别人家?

  “你认识这个饰物?”钟离安小心试探道。

  男人嗤了一声,拽下饰物,三两下就将金属球打开了:“奇怪,里面的药丸呢?”

  “药丸?”

  “你不知道?”

  钟离安摇摇头:“什么药?”

  “说活死人r_ou_白骨有点夸张,但的确可以称得上当世数一数二的救命良药,有市无价,达官贵人们倾家荡产都求不得的玉回天。”男人将饰物塞回钟离安手中:“就里面保存药丸的凉玉足以买下这个镇子,你确定这是你所谓的爹娘留给你的吗?”

  “那……”钟离安顿时觉得脑海一团乱麻,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你是谁?”

  “钟离诗,这玩意最初的主人。”男人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就忍不住拿出长辈的架势,用扇子敲了一下钟离安的斗笠道:“小小年纪怎么做这种打扮。”

  钟离安隐隐记得温辞曾经说过,钟离是他的本姓,后来赐国姓才改作温辞。想到这里,少年总算知道为何自己会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熟悉了,因为他和温辞有几分相像,多半是他师父的兄弟。

  那这个饰物是温辞转赠给他父母的吗?他的父母都是寻常百姓,得什么样的恩惠能让一个王爷如此重谢?

  钟离安一时半会理不出头绪,但却有一种直觉,这个偶遇的男人可能会改变很多事情。所以听到钟离诗问起斗笠,一反常态的老实回答道:“因为毁容了,怕吓到路人。”

  “能有多吓人。”钟离诗嗤笑一声,用扇子撩开幕遮。

  一瞬间,四周的喧嚣仿佛都停滞了。

  “吓人吧。”钟离安语气平淡道:“不过哑伯就不害怕。”

  “等等,怎么又出来个哑伯?”钟离诗都要糊涂了:“来来来,我们去酒楼里慢慢吃,慢慢说。”

  钟离安亦有想问的事情,也对温辞的过去有很大的兴趣,便跟着钟离诗一起进了酒楼。

  见少年完全没有怀疑他,钟离诗又忍不住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你和师父很像。”

  闻言,钟离诗眼睛一亮。

  因着家里的一些事情,他出来寻那个一走二十多年当真一个字都不捎回家的弟弟。

  本以为以钟离家的剑法,钟离辞怎么也在江湖上混得有头有脸,拖了几个朋友帮忙打听,结果根本没有这号人物,他顿时头就大了。只听说曾经有人在大都这一带见过有个少年使用钟离家的剑法。

  听到这形容了没,少年,都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可他实在没什么线索,只能来附近碰碰运气。

  不成想他运气不错,居然撞到了钟离安,这个看起来就和他弟弟渊源颇深的少年。

  钟离安虽不明白这饰物里的药丸究竟怎么不见了,钟离诗心里却是门清,因为这个九转玲珑锁,只有他和钟离辞知道打开的顺序。

第40章 第四十章

  这场谈话出乎意料的短暂。

  钟离诗将钟离安带到了酒楼的雅间,尚未到午膳时间,便只点了些小吃茶水。

  两人坐下后,钟离诗没有详细询问温辞的情况,而是对着少年道:“你将斗笠摘下来。”

  钟离安心下有些莫名,自己这张脸难道有什么可看的地方吗?

  待少年摘下斗笠,钟离诗走到他旁边,凑近仔细观看了一下伤口,甚至动手上去碰了碰。

  “还疼吗?”钟离诗问道,语气里没有关怀,就是单纯的询问。

  “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哈。”庄里是轻笑了一声:“当然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什么意思?”

  “你脸上的伤口又不是真正的伤口。”钟离诗坐会椅子上,道:“易容的技术算不错,不过匆忙了些,破绽还是很多的,若不是样子太过吓人,早就露馅了。”

  “这是……易容?”少年整个人都呆住了,抬手摸了摸自己凹凸不平的脸庞。

  “你不知道?”钟离诗有点意外:“我还以为这是你故意弄的,你原来的脸很见不得人吗?”

  “不是,这个易容可以卸掉吗?”钟离安急切地问道。

  “稍微有点麻烦,需要特殊的药水才能去掉粘合的地方,暴力拉扯的话,可能会伤到自己。”钟离诗道:“别的不说,就是这易容用的玩意,一看就是行家做的。”

  这人是除了庄潋不做他想。

  钟离诗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兴趣,便直奔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你说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叫什么?现在在哪里?”

  少年隐约觉得自己找到了这团乱麻中的线头,他需要时间来梳理这一切,但眼下显然不是时候。

  “”我师父叫温辞。”钟离安回答道。

  “温?”钟离诗皱皱眉:“原来是换了姓,难怪打听不到消息。”

  “嗯,是当今圣上赐了国姓。”

  正端着茶杯的钟离诗听完,突然一口水喷了出来:“等等,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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