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 作者:衰花闲草【完结】(8)

2019-05-26  作者|标签:衰花闲草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豪门世家 性别转换

  里面的一动一静都落在裴全何耳里,他挑动水珠时的嬉笑,他拨水的“噗呲噗呲”,他愉悦地叹息,舒服的呼声,都让他蠢蠢欲动、浮想联翩,他像个衣冠禽兽似的用耳朵窥视心上人的一举一动,连自己唾弃自己,可两条腿像被钉住似的,迈不开脚步,狠不得在他在的地方扎根发芽。

  他在臆想他也在沉思,红拂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龙精虎猛却易于害羞的可怜男人很有好感,他又那么喜欢自己,如果能给他点多么,他会有多开心?红拂的脸滚烫,脑子快速地转动,眼珠同脑子一起转动,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手微微一抖,新衣裳落进了水里,他“哎呀”一声,这一声很快引起了裴全何的注意,“你怎么了?红拂——”

  “衣裳掉水里了,新衣裳——”红拂的声音从里面闷闷地传来,又伴随一股水打木桶的声音,他似乎在捞衣裳。

  “你别捞了,我再给你拿一套来!”

  红拂双手拧着s-hi答答的衣裳,一边回答:“那多不好意思呀,你等会儿我把它拧干,反正只穿一会儿。”裴全何先想到,是啊,现在他和红拂不也有层男女授受不亲的关系了。然后他再一想,什么叫只穿一会儿?难道他习惯光着睡?裴全何再看那床被子时就有些不忍直视,甚至鼻孔痒痒的。

  这头他的思想信马由缰,那头帘子“哗啦”一声被拉开,红拂只穿着s-hi中衣,薄薄的一层布料贴着r_ou_,甚至露出嫣红两点,他一只手抓着外袍,委委屈屈对裴全何抱怨,“袍子太大了拧不干——”“啪嗒”,两行鼻血随着裴全何的鼻窝滴在地上,红拂一脸惊诧,“你怎么了?”裴全何直楞楞地盯着他,“没事儿,有点上火——”红拂举起自己右手的外袍,“要不,你擦擦?还是说你想要我身上这件?”裴全何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忙奔出去,顺便“嘭”地声闭上门,关住一房子□□。

  红拂摸了摸鼻子,“这也太敏感了吧!”他打了个喷鼻,有些感冒了,才脱了s-hi衣裳爬起被窝,希望裴全何明早不要忘了给自己拿衣服,他睡着前这么想。

  裴全何在门外蹲了个把时辰,才失了魂似的往住处走,刚睡到床上,想起还没给红拂拿衣裳,又爬了起来翻箱倒柜,找了套崭新的白色袍子,其实衣柜里新置了几套他完全不必费心去找,可他私心里想看红拂穿白色的,他穿红色可能会更好看,只是他没有红色的,而且也不知红拂愿不愿。

  他拿了衣裳走出门,正好看见芸娘立在对面屋檐下,不知是他翻东西时还是开门时吵醒了她,或者她压根就没睡。在他开口之前,她先开口道,“去找你带来那个?”裴全何点了点头,“他衣裳s-hi了,我给他送新衣裳去!”“怎么s-hi的?”裴全何想红拂到底是男子,不好解释,又怕说出来她又要没完没了,况且她那副质问的语气实在令他不悦,便回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是你妻子,你要半夜去见一个同你暖昧不清的人,难道我不该问问吗?”“好——你问完了?那我也提醒你一句,你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不介意我有喜欢的人……”芸娘打断他,“所以你喜欢他?你同他睡了?”裴全何怒极反笑,“睡了又如何?”芸娘发出一声竭斯底里的尖叫,“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裴全何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无言以对,他深吸了口气,才吼道,“我怎么对你?是你自己选的苦果,你自己都咽不下去吗?难道当处是我哭着要你留下来?即使你现在走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说完不顾芸娘哭得撕心裂肺,转身就走,这次毫无一点心软。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红拂感到似有一把锤子在脑子里敲,不论他转过来翻过去始终摆脱不了,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屋里还不十分亮,隐约可见门口有人在敲门。是谁啊,这么早!红拂有些不悦地穿上衣裳,系上袍子,一打开门,芸娘站在门外,“裴全何在你这里没有?”红拂翻了个白眼,“没在,您这么早是来查寝呢还是捉j-ian呢?”芸娘见他身上穿着裴全何的白色袍子,不信他的说辞,“裴全何昨晚说他来找你,今早屋里没人,不是在你这里?”红拂气笑了,“我昨晚早就睡了,并没有看到什么裴全何或李全何。”“那你把门打开我看看——”她是这样斤斤计较,红拂越不肯让她舒坦,“这房子名义上还女裴,如果你非要看我也不是不许,带上裴全何的手书吧!”说完“嘭”地声关上了门,又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想再补个觉,睡着前迷迷糊糊地想,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万万没料到今后自己会次次吃亏在女人的不可理喻上。

  早晨醒来裴全何已经出去了,他大概交待了下人,等他梳洗后就有人带他去餐厅,芸娘坐在餐桌上,收敛了很多,只是见了他还是面色难看,眼神凶恶,红拂对她也没好气,一个劲儿拿白眼翻她。餐厅内气氛一时剑拔弩张,下人们立在四周静默无声。过了会儿,芸娘招去一个丫鬟低声问,“老夫人起了没?”“还没呢,昨晚说胸涨,闹了半夜才睡着。”“那我去看看。”说罢亭亭起身,扶着丫鬟很是得意地走了,眼角眉稍都带着扳回一局的喜悦。红拂“啧啧”两声,芸娘身影刚消失在门口,一条黑影突然闯进来,丫鬟们反s_h_è x_ing地尖叫着东躲西藏,红拂尚不自觉就被那道黑影扑个正着,等视线稳定了才看清那黑影全貌——好大一只黑毛田园犬,一双绿幽幽的眼睛亮灿灿的,气息“呼哧呼哧”喷在红拂脸上,张口就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红拂吓得脸色苍白,双手死死抓住狗耳把它拉离自己的脸,黑毛发出“吼吼”的怒叫,两颗硕大犬牙离红拂只有一指宽,就在他想绝望地闭眼时,门口传来一声喝叱,“黑娃——”

  大狗听了声音立马一个翻身跳了起来,红拂僵在地上,老太太连忙喊,“快去把小客人扶起来!”被两个丫鬟扶起来时,红拂还两腿颤颤不能自已,眼角挂着泪,老太太挣开芸娘的掺扶走上前,替红拂揩了泪,“哎哟,多好的小孩儿,吓坏了吧?”红拂尚在惊吓中,突然被一个温热盈着檀香的怀抱搂住,“不怕,不怕——”芸娘在一旁搅紧了手帕,提醒道,“娘——您饿了,吩咐上菜吧,别等会儿又闹胃疼了。”老太太横了芸娘一眼,“你作为女主人却待慢了客人,还有脸闹着吃饭,我今天就罚你没有早饭吃!”芸娘在红拂面前被责备觉得脸上过不去,但听到“女主人”这个称谓到底是开心的,故作委屈称了声“是”,先告退了,等她回到房里,又有丫鬟盛了饭菜送过来,到底是老太太心疼她,她朝那丫鬟问餐厅情况,丫鬟说老太太被红拂逗得十分开心,芸娘气得掀翻了盘子,说来说气,老太太是站在儿子那头的,一面维持着她这个正室的尊严,一面又不肯慢待了儿子的心上人儿。

  裴全何的娘亲意外的好相处,说是红拂逗她也不尽然,她一辈子见多识广,言语风趣,一点不会使红拂感到不自在。老少两人聊得最多的还是裴全何,听了裴全何初遇红拂时的糗事,老太太笑得拿不住筷子,也投桃抱李,同红拂说了许多裴全何小时候的趣事,自然也不可避免提及裴全何的父亲同裴全何不幸的亲事。老太太说芸娘虽气量小些但倒底是个难得爱着裴全何的,而且她的娘家对裴全何的前途助益不少,劝他多体量些,别同她一般见识。

  红拂不是傻子,知道虽如裴全何所言,老太太不会反对裴全何带个男子回家,甚至会对他好,护着他,但她不会看到他危及芸娘正室的地位,这为这关系到裴全何的颜面,裴全何的前途,她到底是裴全何的母亲,始终站在儿子那方,红拂同芸娘难得一致,得到了相同的结论。

  夜凉如水,红拂吃撑了在院子里消食,远远看见裴全何的身影,正想走过去,看清裴全何身边那双禄幽幽的饥渴眼睛,红拂识相地停住了脚步。裴全何远远也看见了他,叫他过去,红拂摆了摆手,“不了,你同它好好玩吧!”裴全何又说,“你过来吧,它不会伤害你。”说着凑在黑娃耳边说了几句,黑娃不情不愿地移开了眼神,红拂方半信半疑地走过去。“黑娃是我在战场捡回来的。”黑娃听了似乎不大高兴,咬了咬裴全何的衣角,裴全何举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是黑娃在战场上把我捡了回来。”黑娃这才满意地松开嘴角。“你受伤了么?”“是啊,九死一生啦!”红拂点点头,两人一时相对无言,裴全何又道,“它今年六岁了,刚遇上我那会儿半岁不到,丁点儿大,难得它有力气把我拖了那么远,娘亲说这狗有灵智,又对我有恩,就留下来成为了我们家一员。”“哇,黑娃好厉害!”说着赞赏地摸了摸它的头,黑娃斜着眼瞟了他一眼,红拂又有些怕了,“它是不是不高兴了?”“没有,他只是比较……”裴全何凝眉想了想,“面冷心热吧!其实它挺喜欢你摸他的。”“是吗?”红拂又试探似的摸了摸黑娃的头,黑娃终于肯正面看他了,不过那双绿幽幽的眼睛里在想什么他看不明白。

  红拂摸了会儿狗头,有些踌躇地开口,“那个……我记得我拜托了你替我找兄长,不知道……”红拂等了良久没等到回应,抬眼见裴全何脸色有些奇怪,“怎么了?”他其实有些担心兄长在生他的气,毕竟他这么多年不曾寄过信回来。

  裴全何叹了口气,“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我很久之前就去找过鲍将军了,但是言语似乎并不记得自己有个弟弟,我以为可能只是同名而已,但前不久了解到,鲍将军之前似乎有过失忆的经历。所以我想……他可能暂时忘了你了。”

  良久,红拂艰难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失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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