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艳少同眠/出版名:大明江湖宅女记 作者:沈沧眉【完结】(65)

2019-05-26  作者|标签:沈沧眉

我闭着眼背朝着他,没好气道:“睡着了。”

他嗤笑一声,道:“晚上又干什么去了?”

“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

“穿着夜行衣睡觉吗?”

“不可以吗?”

他笑起来,“当然可以——就是这些衣扣麻烦些。”

他说着上床搂我,我恍惚嗅到他的衣袖上有一股隐隐的香气,似兰似麝,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打掉他的手。

他静默一会,故作委屈的说:“那我去西厢房睡了。”

我不理他。

“我走了。”他又说了一句,脚上切没有动静。

我待要不理他,转念一想便翻身坐起来,定定看着他,微笑道:“好啊,你去西厢要是睡不着的话,不妨读读诗篇,有一首诗写得很好呢——”

他立刻重新坐下来,笑嘻嘻问道:“哦,是什么诗?”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念道:“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

我还没念完,他已经朗声笑了起来。

我冷笑道:“很好笑嘛?”

他乐不可支,连连点头。

我沉着脸,冷冷道:“那你现在就去西厢好好读吧。”

他坐着不动,凝眸看着我,眼瞳幽深澄澈,盈盈笑意从里面流溢而出。我忍不住叹息一声,伸手去摸他的脸,试图抚平那眼角的细碎笑纹——生命短暂,用来怄气实在是种罪过。

他捉住我的手轻吻一下,哑着嗓子低低叫声傻瓜,便俯身吻住我的唇。

过了一会,他放开我,恼火道:“这些扣子果然很麻烦。”

我忍住笑,故意道:“你武功这么好,还能被区区几颗扣子难倒吗?”

他轻哼一声重重吻我,十指灵活而邪恶,不消片刻,我已连声告饶,迅速让那件该死的夜行衣见鬼去。

23 (4)

“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这没道理啊?”

我从梳妆台前侧过身来瞪着他,问道:“她为什么将藏宝图送给你?”

他微笑看着我,不置可否道:“也许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做的选择。”

“条件呢?”我继续问道,“她难道就这样毫无条件的双手奉上?”

“她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她要求你继续做御驰山庄的庄主。”

我顿时愣住,一把青丝从手里倾滑直下,失笑道:“天下有这样的好事?白送一张藏宝图,外加一个庄主之位。”

他走过来替我梳理长发,自镜子里看定我不语。

我疑惑道:“莫非这幅藏宝图是假的?”

他曲指敲敲我的头,笑道:“你啊——有些地方聪明过头,有些地方愚蠢到家。这张藏宝图若是假的,她何必要提出这个要求?”

我仍然不解,睁一双晶莹乌眸,自铜镜里望定他。

他的脸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看起来精神很好的样子,语气却颇为无奈,解释道:“林晚词提出这个要求那是因为她知道,你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等一下!”我转过身来,仰头笑盈盈问道:“我对你真的至关重要吗?”

他含笑不语,俯身吻一下我的额头,才道:“是的,你对我至关重要。”

“怎么个重要法?”我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他沉吟道:“很重要。”

“很重要是多重要?”

他不语,佯怒瞪我。我笑着啄一下他的唇,道:“继续说。”

他抬起头看着窗外,叹息一声,道:“她要你重新做这个庄主,等于是把自己放到了无路可退的位置,同时也令我有所顾忌。呵呵!你若是御驰山庄的庄主,从表面上看,御驰山庄是归顺了汉王,实际上,却是给我多加了一层束缚和顾虑,在汉王这件事,我不得不谨慎行事……”

他忽然笑起来,转头看着我道:“说起来,她的目的和你竟是一样的。”

我一时不解,“我的目的?”

他微笑,“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不帮汉王嘛!”

我站起来,笑嘻嘻道:“假如是这样的话,这个庄主的位置,再去做做也无坊。”

他望定我,似笑非笑道:“我这算是众叛亲离吗?”

这时,后院突然传来泓玉的声音:“这一招不对,应该这样……恩,然后这样……”后面变没了声响,大概是正在比划招式。

我猛地想起昨日的疑问,此刻对照艳少适才的一番话,焰闪寸心之间恍然大悟:他欲谋反,自然不愿泓玉等人和自己扯上关系——原来他表面一付淡漠不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却一早为身边的人留好退路。

眼下,我若是去做这个庄主,他反而不便将御驰山庄拖进谋反这件事来。且不说事情的成败结果如何,御驰山庄首先在道义上就站不住脚,谁做这个庄主都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承担责任与骂名。那么,林晚词此举,实际上是进行一场赌博,赌的就是艳少对我的感情。

虽然我极不希望艳少参与谋反,却也绝不敢用我们之间的感情作赌,这等于是一种变相的要挟,我不愿这么做,更不愿意给艳少这种感觉……现在,林晚词揭破了这层纸,把问题摆到了桌面上……

我越想越是惊骇!

艳少会答应这个要求吗?换言之,他会因为我而放弃谋反嘛?

窗前日光明媚,风和日丽,我却莫名觉得一股寒气袭人。艳少看定窗外,神色极淡漠而悠远。

这时,他侧过头来,佯怒道:“怎么还没穿衣服?快去,我饿了!”说着转身拿起一件浅碧色的衣裳,我接过来自己穿了。

两人梳洗完毕,吃好早饭,他便和凤鸣进了书房不再出来,饲鸽房的老方一个时辰往书房跑了好几遍,临进晌午十分,艳少忽然乘车出门去了。

我隐隐感觉到一种紧张的气氛,仿佛有什么事即将发生,明明青天白日,却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风满楼的意味。或许是铭仁宗病危的消息外泄亦未可知,汉王在朝中的耳木众多,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午后,我在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中,迎来一位不速之客——林晚词。

她站定在庭前,微笑着说:“疏狂,好久不见。”

那是我听过最动听的声音。她穿了一件极其普通的淡青色衣裙,即便如此,亦难掩其绝代风华。

我呆呆的,尚来不及说话,旁边忽然冲出一个人,最里叫嚷道:“晚词小姐……真的是晚词小姐……”

杜杜鸟的脸上写着极大的惊喜二字,好似虔诚的教徒遇到圣主降临。

林晚词对他微微一笑,却并不招呼。

他便面色泛红,讪讪的有些拘谨,平时的伶牙俐齿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不像是混迹风月场的公子哥,倒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羞涩小子。

我轻咳一声,加重语气提醒他:“杜公子,泓玉姑娘刚刚在找你。”

他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嘴里含糊的应了一声, 两只脚却像钉在地上一般移不开。

我不去理他,对林晚词道:“我们进屋说吧。”

她含笑点头。

我们进客厅坐下,我正要吩咐下人端上茶水点心。

她起身拦住我,微笑道:“疏狂,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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