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唐 作者:青眉如黛(上)【完结】(17)

2019-05-26  作者|标签:青眉如黛 重生 灵异神怪 修真

  

  “喂,喂!这是公子专为小姐配的药膳!”朝英急叫,我推了她出门,这丫头还嫌这满屋醋味不够浓啊,史朝义的木瓜雪蛤配川贝法半夏正好给李太守去火,小气做甚。

  

  “快十月了呀,暑气还这样重?”我抿唇笑,蹙眉,轻咳几声。

  

  “好了,是我的不是了,不该抢了你的药。”李豫落落大方认不是,大声唤朝英再备一盅来。

  

  我这副唐朝的身体实在差得很,一入秋便极易受凉夜咳,上月月头与史朝义游山玩水体力消耗太大,山上凉气又重,今年还未到十月便咳个不停,安庆绪送了好多东西来,除了那勾起李太守嫉火的曾侯乙墓十弦琴和沉香木,还有便是史朝义史神医的药膳方子,木瓜雪蛤辅以川贝、法半夏、桔梗等药材,清凉润喉又香甜可口。

  

  这一月相处,进度最为神速的可算是我与李豫的关系。

  

  李豫似极忙碌,逢州过县必入当地府衙查录卷宗调审人犯,车行半路,光是带走的卷宗倒有半车。我闲了无事拿他的卷宗当繁体小说看,居然发现卷卷皆是旧往的重案堂录,密密麻麻勾了他的朱笔点注,他说他在刑部兼个小差,他那二弟立刻凑过来说自己也在吏部兼个小差,这两人,面上嬉笑,肚里功夫,我要信了才怪。

  

  他生活极自律,卯时晨起练武,辰时出府务公,酉时回府共进晚膳,即便是再忙碌再有应制也绝对在亥时前回来,一身酒气尽去,花前月下吟诗、抚琴、听唱、散步。每月三次巡休必妥善安排,大好河山,把臂同游。当然,这一切,对象是我。

  

  李豫言出必行,他要我只看他一个只想他一个,他自己也是如此。

  

  一千两百年前的古代男人,英俊倜傥,官场中人,身家殷厚。过往州弟府县女眷甚多,我从未见过他对那家妙龄假以词色,推杯换盏胱筹交错,我从未见过他对任何席间官伎情挑注目,倒是对我,殷殷有诺,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他强势,也温柔,而那份待人接物的雍容气度,孜孜精进更另我心生佩服。

  

  我是倦了,也是累了,安庆绪,史朝义,这过去的大半年,我从无所适从到应接不暇再到身心被动。李豫,若是他愿让我依靠,我这一世就认定了他,又有何妨?

  

  “在想什么?笑得这样开心。”他小心舀了晶莹剔透的木瓜羹放到我唇边,我刚想说话,一阵气急喉痒又忍不住咳了好一阵。

  

  “不许说话!”他瞪我,手底却温柔轻拍我背,一下一下,舒缓至极。

  

  我喉间一哽,冲口而出,“李。。。”

  

  他拿眼看我,仿佛我再开口叫他李太守他非掐死我不可的模样。豫哥哥?好r_ou_麻。豫?好象你我关系没到这份嘛。我为难,可怜兮兮望他。

  

  “你怎么叫李荷的?”他忽然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问题。

  

  “荣义郡主?”我一楞,“我叫她郡主她说不好,她说我既叫她夫君安大哥,当然叫她李姐姐。”

  

  “那就叫我李哥哥,嗯,等我禀明我。。。我爷爷,我再教你如何叫我,可好?”他笑得促狭,我脸腾地飞红,直烧透颈间。

  

  “你这模样,欲语含羞,娇弱纤纤。。。”他喟叹,许是觉察气氛太过暖暧,刻意扯开话题,“刚才你想说什么?”

  

  哼,调戏玩了本姑娘就想见好就收呀,我眉眼调皮,“我想说呀,你叫我不许说话,不开口,又怎么吃药呢?”

  

  他点头称是,转而发觉上当,“郭珍珠!”他咬牙轻笑搂来。

  

  “李太守,可以放我家小姐出来了吗?沈公子约我家小姐游湖,太阳都快落山了。”朝英啪啪重扣门板。

  

  “好个忠心护主的丫头!”李豫再度咬牙,我抱肚大笑。

  

第十九章 凉州乱 (2)

  第十九章 凉州乱 (2)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河西走廊上的古凉州,又称武威郡,其辖武威、酒泉、张掖、敦煌,金城郡,合称河西五郡。由秦、汉、南北朝、隋唐,历经千年,风沙裹携,烈日燃烧,烽火狼烟,干戈如林。我本以为除了奔流而下的黄河与戈壁之外的青海湖,这大唐的边塞名城再无绿舟。

  

  黑木林湖,位于城东25公里的长城乡,湖水黑墨,沽沽冒顿,又被称为龙王泉或黑墨湖。大唐凉州的牧马监就设在这里,按方位划为前营马场、西湖马场,水Cao丰美,可耕可牧。

  

  武夷山的九曲红梅茶,挑又小又嫩的,清明时节采的头茶,以泉水冲泡,鲜亮红艳,有如水中红梅。干净纱布滤其渣,加入新鲜牛r-u搅拌,其味浓郁,齿颊留香。

  

  “这叫n_ai茶。”我亲手调茶,自动省去“珍珠”二字,第一我做不来珍珠粉圆,第二我不想人人把我的名字咬牙切齿,所以,一千两百年前的古人有幸喝到了我调的“n_ai茶”。

  

  “好香的茶,在下可能叨扰一杯?”不速之客光临湖边亭榭,来人一为紫袍官服男子,另一人为青衣白袜僧人。沈若鸿随意额首,我看了眼那紫袍男子,五官甚是熟捻,却又说不上何时见过。

  

  那人甩袍而坐,浅尝轻抿,品得甚是优雅从容。一杯饮尽,从怀中取了块锦帕,竟包了青玉的茶盏塞入袖中。

  

  “遏,阁下收起的好象是我家之物。”沈若鸿弹指,我大哥知我爱喝茶,特意叫她从灵州带来的一套青玉茶盅,共是两对,一路轻拿轻放,这人倒好,连喝带拿竟想占为己有。

  

  “在下岂是夺人所爱之人,圆行师傅——”男子微侧身,那僧人上前一步,两手恭敬一托檀木盒,启齿一笑,“これは入浴するための化粧石鹸で、殿下は特に女の子のをプレゼントします。(这是沐浴用的香皂,殿下特意送予姑娘)”

  

  我一楞,对答却不假思索脱口而出,“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多谢)”

  

  “你说什么?!”

  “你会说东瀛话?!”

  

  沈若鸿和那男子同时惊叫,我跌足,郭清河的二外是日语,可郭珍珠怎会懂,都是这个日本僧人把我给绕进去了。

  

  “姑娘的日语说得极好,小僧自入朝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乡音。”那僧人眼眶刹那泛红,失态地阿里阿多一串日语满天飞。

  

  他口齿甚清,日语文法也与我所学几无差异,我一边听他叙述一边权为沈若鸿充当翻译。

  

  唐高宗时入唐留学的东瀛人道文返回日本后成了一代高僧,收的弟子中有一位名叫空海。空海于开元盛世带了圆仁、常晓、戒明、义澄,四名弟子入长安习经修道。开元末年空海将大批佛经、佛象带回日本,成为日本佛教流派之一密宗的主要开创者,而四名弟子中却有两人留了下来,一呆就是十年,他就是其中之一,法号圆行。

  

  “这东西叫香皂?用什么做的?”沈若鸿轻摸轻嗅,那檀木盒考究细致,盒盖上两片牡丹花瓣一合机簧既开,其中机巧甚为精巧,不愧是出自注重包装的日本人之手,我倒是爱犊胜过爱珠。

  

  “香皂主要成分是油脂和碱类。”我又一次口快,再看圆行点头称是,只能硬着头皮将高中化学知识搬出来解释一番,末了如梦初醒地问了一句,“这般珍贵之物,为什么送给我?”

  

  香皂于之二十一世纪是日常生活所需,于之唐朝,却是王孙贵戚都未曾听说过的新鲜之物,有不少野史还记载中国香皂缘起杨贵妃,莫非这块香皂来自宫中?

  

  “姑娘冰雪聪敏,小王果然没有送错人。”他朗声一笑,精光凤目却瞟向沈若鸿牵着我的手,“小王李系,还未请问兄台贵姓高名,姑娘芳名?”

  

  太子李亨次子,南阳王李系呀,《新唐书》有载,南阳王李系偏重渔色,看来所言非假。

  

  “在下沈若鸿,这位么。。。”沈若鸿恶作剧地推我。

  

  “我叫沈珍珠。”我挥挥手叫朝英收拾东西回家,当然,这盒这皂也是要拿的,日本高僧制的,杨贵妃用的,我干嘛不拿。

  

  “沈姑娘难道不认得小王了么?”他拦在我面前,眸中笑意深远。

  

  “我从未与殿下认识过。”我一口咬定,退避三舍。

  

  “枝頭漸謝復飄颻,樹影參差寤夢凋。又見鵝毛鋪大地,流光不駐醉今宵!”李系轻吟四句,“幽州一面,小王记忆尤新!”

  

  幽州?酥游花灯节上的对灯迷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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