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 作者:七六二【完结】(37)

2019-05-25  作者|标签:七六二 甜文 情有独钟 东方玄幻 江湖恩怨

  但是,他心里却想着:“大哥不让我背负他所背负的东西,自然是因为,他知道我没有能力。我若要改变这局面,让他信赖我,就不能放弃秘密试炼。唯有战胜恐惧,我才能更进一步。”

  孙擎风看出金麟儿心不在焉,单腿踩在椅子上,用柴棍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

  他的语气更加严厉,道:“我非你父,亦非你兄,若不是你身负金印,我跟你只是陌路人。你听我话,我待你自然不差,但你切莫误会,以为我有多在意你,我在意的,是你体内的金印。”

  金麟儿知道孙擎风是在说气话,在吓唬自己,但他还是被吓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望着孙擎风摇头,黑白分明的双眼有些s-hi润,像极了被抛弃的幼犬:“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好人,不管甚么对错,不管你有甚么想法,只一句话:你不能冒险,”孙擎风没有戴幻生符,露出原本面目,神情冷厉,浓眉似剑,“懂吗?”

  他看见金麟儿的眼睛,心脏都抽了一下,却不得不克制感情,眼中燃着一团冷火,道:“听懂了,就把手伸出来。我要你记住教训。”

  金麟儿犹犹豫豫地伸出手,道:“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任x_ing,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也想保护你。”

  孙擎风看到那双白软的手掌,竟感到无从下手。

  其实,他方才所言,除了“你的命比任何人都更重要”而外,哪里还有半句真话?

  他是实在不会管教孩子,只得如此厉色威吓。

  孙擎风看着金麟儿,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的命就是我的命,他的欢乐悲伤,就是我的欢乐悲伤。棍子打在他身上,与打在我自己身上,有什么分别?我这到底是惩罚他,还是惩罚我自己?”

  只听“当”的一声,木棍掉落在地。

  金麟儿趴在桌上,仰头望向孙擎风,问:“你真的要打我?若这样能让你消气,你就打吧,我不怨你。”

  孙擎风深吸一口气,险些就此丢盔弃甲。

  可他清楚地知道,若自己今次手软,必将金麟儿惯得不知天高地厚,更加不好管教。

  金麟儿似有所感,知道孙擎风心中挣扎,不愿让他为难,狠下心来故意激他,吊儿郎当地说:“大哥,你要打就打吧,打完好睡觉,我困了。”

  孙擎风神经紧绷,一时间没看出来金麟儿是故意激怒自己,扯开他的亵裤,高高举起手掌,对着他的屁股使劲拍了一掌。

  啪的一声,金麟儿雪白的t.un瓣上,印上了一个粉红的五指印。

  孙擎风:“你可知错?”

  他只觉得手疼,在战场上被刀剑砍伤,都没有这样疼过。

  金麟儿虽已做足准备,但真被孙擎风打了,脑袋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大哥打我?他打我了,我真的惹他生气、让他伤心了?金麟儿越想越懵,不过片刻,就已想象出孙擎风负气离开自己的情景,登时无比难过,哭得伤心欲绝。

  孙擎风不声不响,并不理会。

  金麟儿哭得越发起劲,闭着眼睛挣扎大喊:“我错了!我再也不胡闹,以后都听你的话,你别不要我!”

  如此过了好一阵,当他喊得嗓子都哑了,再度睁开眼时,才发现,孙擎风其实只打了自己一巴掌,而且早就已经躺上床睡着了。

  金麟儿灰溜溜地爬上床,想挤进孙擎风被窝,却发现他裹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不留给自己。

  他只能独自睡一个冷冷的被窝,把在长安府买的那只小黑猫泥哨翻出来,抱在怀里,呜咽两声,难过地睡着了。

  孙擎风睁开双眼,悄悄抚摸金麟儿的脸,擦掉他脸上的泪痕,又伸出食指,在他怀里那只小猫的脑袋上蹭了两下,嘴唇翕动,说了句什么,没有发出声音。

  他看向窗外,发现月亮仍是那个月亮,但它到底是好看还是难看,甚至于这天地是壮美或是丑陋,自己都已经不关心了。

  那夜过后,两人仿佛回到了初相识的情形。

  孙擎风总是冷着脸,金麟儿总是小心翼翼。

  但实际上,一切都已完全不同。

  孙擎风只是担心,若自己对金麟儿太好,会让他任x_ing妄为,故需保持着长辈的威严。

  他还有一点担心,不敢让任何人知道,甚至连想都不敢多想。

  金麟儿的心绪亦很复杂。

  从前,他不敢惹怒孙擎风,是怕对方抛弃自己。

  如今,他已是华山弟子,有亲外公、有师兄弟,知道孙擎风同自己生死相关绝不能分开——正因如此,他才不愿意消耗孙擎风对自己的感情,心想着:“如果大哥讨厌我,又不得不同我待在一起,那该有多难受?”

  他更加明白,孙擎风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他不是自己的父亲,不是自己的兄长,而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最关心、最最想保护的人。

  .

  夏天很快过去,秋老虎开始肆虐。

  天气燥热,孙擎风在厨房帮工,身上总带着油烟味。

  金麟儿常须饮血,纵使日日清洁身体,却免不了会带上禽畜的腥膻气。

  师兄弟们都是清心修道的人,彼此间没有太密切的交往,关系清淡如水,闻到金麟儿和他大哥身上的怪味难,免感反感。

  而这两兄弟相貌平平,出身低微,举止有些古怪。弟弟薛念郎,从没有展现出任何过人之处,却能被掌门收作入室弟子,更加让人嫌恶。

  金麟儿偶然听见旁人谈论自己古怪,羡慕自己运气好,因知道他们不明真相,仅是一场误会,便没有放在心上,只想寻个机会,同大家相互了解、缓和矛盾。

  但有一次,他同几个对自己抱有敌意的师兄弟相谈,或许是没注意说话的分寸,惹得对方不快。

  那几人对他直言,竟说孙擎风满身煞气不像好人,还说他举止粗俗不配入道门。

  金麟儿十分生气,与那几名弟子争执起来。因为没学过武功,轻易被人被推到在地,但担心控制不好体内真气,轻易还击会伤人,他一直隐忍退让,并不与人纠缠。

  这一幕正好被执法长老张清轩撞见,那几个欺负人的同门恶人先告状,金麟儿还没能解释,已被长老处罚,禁足于洞府半月。

  金麟儿心中疑虑未消,本就无心学武,只向周行云解释了两句,而后借了几本经卷,回到积云府纳凉读书。

  孙擎风并没有责备金麟儿,反倒为他的冷静理智感到欣慰,告诉他:“旁人的看法,你无须介怀。一时的胜败荣辱,则更加无关紧要。今次,你做的不错。”

  金麟儿:“可你不是说,我的命很重要?”

  孙擎风:“他们想要伤你,或是杀你?”

  金麟儿摇头:“我知道他们没有恶意,易地而处,若我自己优秀又用功,但师父却更喜欢一个Cao包,我只怕会更生气。这回是我交浅言深,说了他们的不是。”

  孙擎风:“这倒不像你会做的事。”

  金麟儿:“他们说我,都是实话,倒没什么所谓。但我不喜欢听他们说你的不是,我真的有些生气。”

  孙擎风:“守住秘密要紧,若没有危险,自当隐忍退让,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叫省时度势。若他们想对你不利,你就不必顾忌其他,这叫以直报怨。相比起来,你上回故意以身范险,则是愚蠢至极,懂?”

  金麟儿正容道:“懂了。”

  孙擎风摸了摸金麟儿的脑袋,算是同他和解。

  他侧头望向远山,随口道:“我上回说了些气话,不是真想打你。莫生气,忘了吧。”

  “一回生,二回熟,大哥想打就打,怎会有错?都是我不对。”金麟儿扑到孙擎风身上,紧紧地抱住他,用脑袋蹭他的下巴,用极温柔的语气说,“大哥做什么,都自有道理,就算没有道理,也一定是为我好。我都明白,我永远都不会误会你,不会生你的气。”

  “嗯。”孙擎风罕见地没有口是心非地说两句怪话,他只应了一声,浑身僵硬,脸颊上浮着一层极淡的红晕。

  金麟儿被罚禁足,孙擎风仍要去问道阁帮工。

  他不放心金麟儿独处,便请周行云代为看管,做完工以后,带着三个人的饭食回来,一同围桌吃饭。

  第一日傍晚,周行云给金麟儿带来了木剑。

  金麟儿欢喜极了,拿着目前戏耍。

  周行云:“我已将你们兄弟二人的事告诉师尊,他不是迂腐的人,只让我观察评判,决定是否教你武功。你知道隐忍自持,有容人雅量,我想,现在是时候学武了。”

  金麟儿万分感激,觉得周行云身上的冷梅香今日格外好闻,道谢后多问了一句:“师兄身上为何总带着香气?”

  周行云从腰间取下一个银制小球,道:“银薰球,银制香囊,内装巴山的山梅花。你可知道,剑仙周望舒?”

  金麟儿:“师兄是剑仙的后人!”

  周行云赧颜:“非也,我只听过些传闻,知道剑仙与江南周家有渊源。我很钦慕他,曾寻访过他的足迹,在东海边一个渔村中,找到望舒剑,还有这个小球,戴在身上以为自勉,东施效颦罢了。”

  “师兄境界开阔,他日必有一番成就。可惜我虽姓……”金麟儿啧啧称奇,险些说漏嘴,“可惜我虽生在白海,却不是青明山上的人。”

  周行云:“如何?”

  金麟儿:“师兄或许不知,赵姓是青明山的大姓。我若生在青明山,许能姓赵,跟剑仙的结义兄弟赵桢将军攀上亲戚。那样,咱们的关系就更亲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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