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竹马,坑爹造假+番外 作者:大皮的兔子【完结】(36)

2019-05-25  作者|标签:大皮的兔子

  反观这一年来萧落的作为——明面上开仓赈灾、笼络人心,暗地里招兵买马、联系各方势力,其司马昭之心明眼人都不难看出。

  或许一年来,我确实对于颜寅怀着一种盲目的乐观,这番比较之下,或许萧落确实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我实在想不出理由反驳他,可又猜不透他的真实目的,只好实话实说:“不错,我承认,论实力,颜寅比不上你。然而萧老板同我一介白丁讲这些也无济于事,我已隐身于江湖,庙堂之事恕徐某无力亦无心顾及。”

  萧落闻言,哈哈大笑:“道长果然是明白人,不过徐道长不必妄自菲薄,萧某的大业万万不可缺少徐道长!”

  我略微抬了抬眼皮,心想他又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他继续道:“说句实话,颜寅他毕竟贵为天子,而我不过是一江湖无名之辈,真与他抗衡便是不仁不义……”

  我接了他的话:“萧老板想要名正言顺,那还不简单么?先帝昔日忠奸不辨,枉杀良臣,今皇帝昏庸,天下大乱;越王遗孤承师父遗志,带兵起义,重振朝纲,申越王之冤,解百姓之苦……这些话萧老板恐怕早�c-h-a��心中操演了无数遍了吧……”

  他打断我:“可我这张脸……”

  说罢,他望向我,那迫切的目光仿佛一根针,将我牢牢钉在凳子上。

  我心中一凉,难道……

  他微笑:“不错,以徐道长的悟性,终日穿梭于市野之中,为生计而奔波,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我下意识地摇头:“不可能,萧老板莫要再说了,你就不怕我将你告发到官府吗?”

  他见我惊慌失措地模样,笑得愈发猖獗:“哈哈哈哈,徐道长,且不说官府是否会理会你一介草民的无稽之言,我相信徐道长也不会为之。”

  他目光死死盯着我,不一会儿我的冷汗便将衣服给打湿了。喝口茶润润嗓子,他继续道:“徐道长可知我为何选中你吗?既然徐道长不想承认,那萧某替你回答——你恨颜寅,比任何人都要恨!”

  内心最深处的结痂伤疤又被生生撕开,鲜活的血与肉就这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原以为,一年了,那些恩恩怨怨我都已经放下了,直到有人揭开回忆中我刻意蒙上的那一层纱,痛苦的回忆再度浮现在眼前,我不得不接受现实……

  云礿死了,那个我最重要的人再也回不来了,而这一切都是颜寅和小顺亲手造成的!

  可我不愿相信他已经死了!

  我再也坐不住了,夺门而逃。

  萧落没有再拦我,只是在我身后缓缓道:“萧某今日的话还请徐道长回去好生考虑,算是为萧某、为道长、为云礿,也为这天下泱泱百姓!”

第53章 宏愿

  我跌跌撞撞走出门去。伫立在不算喧闹的街巷口,我忽而有些怅然若失。

  几个小孩笑笑闹闹地从眼前跑过,整条街便都洒满了无忌童言。

  银铃般的歌声只唱道:“直如�j-i,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

  我听有人说,若你花很多时间回忆,那你的心便在老去。不得不感慨童言无忌之时,不由得又想起些前尘旧事来。

  六岁那年某天傍晚,天空红得似糖水一般。茶余饭后,不,应该说是白开水余小米粥后,村里的街坊邻居便坐在巷子里小憩一阵。

  饭后谈资万年不变,无非便是什么翠花和铁牛那些腻歪的两三事,要不就王麻子家那位河东狮今日又怎样变着法子的折磨王麻子云云,大家聊来聊去也都腻了,实在没得话讲,终于便把目光放在了穷秀才那个小儿子身上。

  “小云礿啊,今日读得是什么书啊?”老老少少目光颇为和蔼,云礿皱了皱眉头。他年纪虽小,可大家伙平日里并不待见秀才父子二人,这一点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说来这也怪不得大家,在那穷乡僻壤里,想要把读书当做饭碗,甚至一天满脑子经世治国之道的,脑子无异于被驴踢了!

  用他们的话来说便是,秀才啊,你与其一天抱着坨纸啃来啃去,倒不如去田里转转捡两朵牛粪,或许里头藏着金子也不好说——总比你现在日日不务正业来得好!说罢,大家伙一阵哄笑。

  云秀才咬着嘴唇也不反驳,只是那眉头又皱了几分。

  而小云礿现在这神色,倒同他爹爹十二分相似!

  他低低道了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声音极低,但我还是听见了。可惜当时的我不懂这是啥意思,自然也便体会不到他的高风亮节!

  云秀才呵斥一声:“云礿,不得无礼!”

  于是云礿便只好乖乖地将世上的话一字一句背了下来:“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我听得云里雾里,不由得问道:“这什么‘长太’与‘掩涕’啊,到底有多稀?可有我家灶台上那碗粥稀?”

  不知为何,大家都沉默了,也不知听懂云礿的话没。我却忽然觉得背上一痛,转头,见爹爹瞪圆了眼睛望着我,一张脸紫得跟个茄子似的!

  再后来,进了书塾,夫子问道:“云礿,你跟了为师那么久,为师问你,你志在何方?”

  他挺直了腰杆,一板一眼地道:“身为大丈夫,自然惟愿盾持缨动,风烟萦带,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夫子混浊的老眼中终于射出了赞赏的光:“嗯,甚好,有志向!那你便觅一个佳句来概述一下罢!”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他回答得倒迅捷。

  我一听却乐了,就他那皮包骨头的小身板,得了吧,还醉卧沙场呢!恐怕他要是真去了边塞,沙场没到就先给活活折腾死了,想着想着,不由得“噗嗤”一声。

  这一笑不要紧,本来书塾里的人便寥寥无几,这下大家的目光可是都转到了我身上。

  “哦?徐子方,你笑什么!看你这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如便说说的高见!”夫子在就看我不顺眼了,现下终于逮着个机会好好惩治惩治我!

  我顿时便慌了,心中更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我便不瞎起那哄!

  然而我还是学着云礿的样子站了起来,努力装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可搜肠刮肚,确实一句诗也想不出来。

  罢了,有什么便倒什么好了!

  “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我将几句诗行云流水,气势磅礴地念了出来!

  课堂上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各个角落里笑声不绝于耳。

  夫子气得吹鼻子瞪眼,面色十分绝望。

  当天傍晚,“徐子方今后想当只鹅”的流言便飞遍了大街小巷。

  尽管在某些层面上来说,我与他还是有几分想象的,可更多时候,我与他却依旧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极端。

  就比如方才他沉郁顿挫、目不斜视说出的那句“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曾令多少仁人志士热血沸腾,可我听来却味同嚼蜡。

  确实,云礿从小便有着匡时济世的抱负。他眼中装的是世间疾苦,心里容的是天下苍生。哪怕最艰难的时候,我与他二人分一杯稀粥,可我心里想的是何时能吃顿白米饭,而他则在忧虑如何让人民丰衣足食。

  可我确实觉得,这也未尝不好。人各有志,他心高于天,而我则甘愿做一潭烂泥,反正扶不起来,不如所幸找个阴凉地儿,以烂为烂,一烂到底。

  反正说白了,我自己过得舒服自在便好,也碍不着别人。

  于是我便只是笑笑:“甚好甚好!你才高八斗,没点作为倒确实浪费了!”

  他忽然收敛了微笑,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徐子方,其实你不必妄自菲薄,在我心目里,你从来不比我差半分!”

  其实他这话,一笑带过便好。

  他云礿心中那几分傲气,我再了解不过。

  舞文弄墨的,身上多多少少有点酸气,更何况云礿肚里确实是有些东西的。能入他法眼之人,屈指可数。

  见我不说话,他又补充道:“我云礿此言绝非戏言,我真的从未看轻过你!”

  “哦?那你倒说说,你到底瞧得起我哪点!”

  他思索了半晌,他越是不说话,我心便越发地凉。看来我是真正无可救药了!

  “嗯……”他沉吟了一阵,“至少,你是唯一一个爬树比我快的人!”

  乖乖!我一口老血!

  他倒真会安慰人,我居然感动得开始反省,我之前是否真有些太过轻浮。

  只是有志之士已抛头颅,洒热血,而浪子回头,却只能苟且偷生。

  罢!罢!罢!

  云礿,你未完成之事,便由我来代劳好了,而你要的清平盛世,几十年后九泉之下相见时,我定细细描绘于你。

  我飒然转身,大步流星折回屋内。

  案前之人抬头,见我回来,眉宇间微露诧异之色。

  我一口干掉先前凉了的茶:“萧老板,徐某愿效犬马之劳!”

第54章 进城

  “芝麻油,白菜心,要吃豆角抽筋筋。三天不见想死个人,哼儿咳哟,哎呀,我的三哥哥~”不远处城门大开,似一张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我骑在马背上一颠一颠地望着前方,心里有些发慌,连忙哼起小�c-h-a��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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