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竹马,坑爹造假+番外 作者:大皮的兔子【完结】(2)

2019-05-25  作者|标签:大皮的兔子

文案:

世道极颓,吾心如砥柱。

云礿呵,吾愿以生者安乐,告慰死者亘古不灭魂灵。

而功业未就,定死不旋踵。

……

……

……

徐子方:骗你们的,待贫道打扮打扮,升级换代,继续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

(腹黑坑爹臭书生X臭屁撩骚老妖道,据说加入书架的宝贝儿都一夜暴富了哦~)

第1章 兵变

  广成十五年,惊蛰。

  “阿礿!你在哪!”一声稚嫩的声音和着新燕的呢喃拂过朝露未晞的山坡,所过之处,一朵紫色的小花悄然绽开。

  无忧花开,百岁无忧。

  “爹爹真是的,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工夫在这儿打盹,真是丢死人!”男孩虽鼓着腮帮子发作,却是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然而草丛里的男子却并未像往常那样一跃而起,沐猴而冠冲自己扮个三花脸。男孩有些纳闷儿,却还是不依不饶地咬牙拎着男子衣服,将男子整个儿翻了个面儿。

  “嘿嘿,看我的,咸鱼翻身!”

  待看清了眼前一切,男孩“嘶”地吸了口凉气,一屁股跌到地上,仿佛兔子坐上了虎皮椅。

  男子双眼失焦,漆黑的瞳孔正对着眼前初绽的忘忧花,一枚柳叶镖深深地没入了男子左胸,大朵灼眼的牡丹直直蔓延至发白的襟口。

  而千里之外的皇城,一场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正逐渐拉开序幕。

  广成十五年春,谷雨。

  天空幻化出耀眼的光彩,燃烧的巨云似要燎尽万里长空,形成了一副�c-h-a��浓烈的穹顶画。许是太上老君打翻了丹炉,九天业火一时间自云端直直倾泻而下,大有将这些坊市屋舍、凤瓦飞檐悉数燎尽之势。

  繁华的皇城一夕之间终于成了名符其实的不夜城。

  “诸位壮士,我越王行事,向于来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可当今圣上昏庸,听信谗言,边疆初定,竟要做出狗烹弓藏之事。诸位壮士可愿追随我?”

  “誓死效忠越王殿下!清君侧,安天下!”

  “好,既然如此,本王便先干为敬!”

  一碗浊酒下肚,犹余几滴顺着男子腮络浓密的鬃须缓缓滴下。男子将手中的琉璃盏狠狠一掷,白刃出鞘,直指苍穹,拂剑铮然。

  随后,面前黑压压一片攒动的人头中,瓷瓦迸碎之音“�j-ian��啪啦”直抵云霄。

  “愿誓死效忠越王殿下!清君侧,安天下!”

  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此刻负手而立,不怒自威。他衣衫有些凌乱,配上那副枯槁的形容,方才四十来岁的他看起来却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唯有那双眼睛中依然直直地射出鹰鹫一般锐利的目光。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上青筋暴突,良久,终于忍无可忍,拔下近旁侍卫的剑,狠狠朝那御林军统领刺去。

  石破天惊一举,彻底摄住了周遭一干聒噪的众人。他们战战兢兢抬头,只见天子眼中一片嗜血的猩红,惟有那微微颤抖的双手显示他已是强弩之末。

  “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朕要你们何用!”

  诸位重臣稀稀拉拉跪倒一片,皆是冷汗涔涔,惶恐之色溢于言表。人群中唯有一人,虽亦是五体伏地,却依旧面不改色。

  “咚——咚——咚——”上万精锐铁骑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皇宫进发,坚硬的盔甲上承载了万钧之力,每一步踏下去,大地也不由得颤上一颤。玄铁之上所弥散出那阵阵森冷的寒意驱散了远处袭来的层层热浪,将每一个将士的脸印得森冷可怖。

  而宫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火光映红了年轻女子的姣好的容颜,“哧溜”作祟的火蛇正舔舐着女子斑斓的裙摆。丫鬟焦虑的呼喊,火光中阵阵“噼剥”声,远处嘈杂的尖叫哭喊,她尽数置若罔闻,只是呆呆地望着怀中双鬓斑白的男子,似一尊陈年佛龛。

  城郊一间昏暗的小屋子里,一个鹰钩鼻、眼眶凹陷、发�c-h-a��异的老头藏在一件宽大的斗篷中央。

  桌上摆了一副西洋棋,老头缓缓拿起那棋子,直逼“国王”而去。“将军!”蹩脚的发音此刻依然有些生涩。

  “大人真是料事如神!”一旁的小厮从善如流地拍起了马屁。

  “哈哈哈,你们有一句话,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不知今夜,谁会是最大的赢家!”

  老头搜肠刮肚,半晌才完完整整地说出了这话。

  “不管今夜哪边胜利,这天下都是您的彀中之物!”

  小厮一手马屁可谓是拍得炉火纯青!

  广成十五年春,越王起兵谋反,未果,满门抄斩;是夜,宫围失火,死伤惨重。当朝丞相,舍命护主,不幸罹难,加之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数月后,册立其女刘氏为后,诏曰:“炳丹青于百代,至行堪师;垂琬琰于千秋,芳规丕著。”

  一个时代的气数与天下苍生的性命,已然绑上了一根满弓之箭。

第2章 幽梦

  关外,放眼望去,鹅毛般的大雪所至之处,寸草不生,唯有我们的马车在这一片皑皑之中颠簸前进,于那茫茫中留下的两行浅浅的灰色蹄印。

  不过照这般风雪,这两行蹄印用不了多久也会被埋没。

  忽然,前面驾车的人一勒缰绳,马倏地止住了蹄子,我坐在马车里,一个猛子往前,正好扎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是谁?我认识?我这是在哪?

  一个披着深色大氅的男子将我拦腰抱起,一阵好闻的松柏清香沁入我的鼻腔,令我缓缓安下心来,满脑狐疑也顿时打消了大半。

  下了马车,他将我轻轻地倚靠在一块石头上,随后做了一件令我目瞪口呆的事情——他俯下身,紧紧拥住我,喃喃自语道:“子方,待边关安定,天下太平,我们便一同回去!”我眼角没来由地跳了跳,随后,他眼睫微垂,探头在我眼角处轻轻地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却缠绵至极的吻。

  我头脑空白了几秒,内心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虽然那男子长得倒不错,眉目清秀,白皙的脸庞上标致的五官似是白玉雕成的。

  然而毕竟男男有别啊!

  可饶是心中再惊讶,我的身体却仿佛有千斤重,容不得一举一动。

  于是我只得从善如流地躺好,任由他唇齿与我眼角眉梢细细碾磨,眉心处轻轻被温暖的鼻息拂过。

  其实摸着良心说话,感觉还不错,这浑然天成的佳公子对我投怀送抱的,既然逃避不了,不如好好享受!我厚颜无耻地想。

  那男子许久才将温热的嘴唇移开我的眼角,随后脱下身上披的大氅覆在我身上,露出其中单薄的一袭白衣。

  兴许是本就在发烧的缘故,大氅上残存的温度烫得我肺腑如焚,我努力地想张口表达些什么,却虚弱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温柔地抚了抚我的眉梢,眼神清亮,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不知为何,我心中却忽而生发出无限的�c-h-a��。不知是否出于本能,我下意识的拽住了他的衣角,那男子却轻轻地掰开我的手指,剑拔出鞘,不再回头。

  他缓缓走入茫茫天地间,一字一字地道:“不必躲了,出来吧!”

  周遭静得出奇,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于这一片肃杀中,我的心跳也快静止了。

  忽然,莽莽白雪之中,约莫数十人拔地而起,腾起阵阵白雾,原本平整无比的雪地里顿时多出了几十个凹凸不平的坑洼。

  而白男子立于人群之中,却依旧面不改色,手腕一扬,衣袂翻飞,一个健步冲入人群中与之厮杀开来。

  场面一时间分外热火朝天,一袭白衣飘飘然游走于一干黑衣之间,竟显得游刃有余,五步之内必中一人要害。

  我原本捏的一把冷汗这才算是松了下来——毕竟虽不知道他是谁,可就方才那亲昵的举动来看,若是他败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战斗很快便见了分晓,对方人数锐减下来,残存的几人眼神之中也闪过了一丝犹豫的神色。

  刹那间,胜负�c-h-a��,白衣男子便抓住这机会,一举将余下几人悉数解决掉,随即弯下腰,轻轻捏了一团白雪将剑上血迹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血液与雪水混杂成一个妖冶无比的淡粉色,顺着他白皙修长的指节缓缓低落,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我杀鸡也要抖两抖,可他却一个眼神也不愿多施舍给那些瞳中已经失去了生气的刺客,云淡风轻得不似刚抽尸踏骸经历完一场恶战。

  高手!高手!叹为观止!

  我在心中给他戴上了一朵大红花。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离我约莫二十步开外的雪地中,忽然又翻腾出一个人影,举剑直直地朝我刺来。

  我身体虚弱无比,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剑尖在我瞳孔里一步步放大。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忽然,耳旁传来一声血肉破裂的轻响,我睁眼,只见白衣男子挡在我面前,锋利的铁剑贯穿了他的左肩,剑锋上汩汩冒出的血珠汇成一股红色的小溪,缓缓地自剑尖滴落在地上,晕出了几朵通红的梅花,格外触目惊心。从方才便满眼都是大片的虚无的白,此刻我终于感觉眼睛一阵刺痛。

  他那双腕子美极了,那关节的弧度令我想到了家乡郁郁葱葱的新竹,想必有这样一双腕子的他,为人也定如浑金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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