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狂歌冷哼一声,不就是看不见吗,这有什么可怕的?只不过紧紧抱着穆子溟手臂的手出卖了他。
穆子溟低笑一声,这种被师傅依赖的感觉很美妙,只是一面想要走得慢一点,多享受一会儿;一面又想走快一点儿,不忍让这人害怕太久。
——
等叶狂歌眼睛上的布被揭下,终于重获光明的时候,往四周一看,忍不住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异。
他若处的地方位于叶家后山溪边的轩榭中,此地被人细心装饰过。原本昏暗的轩榭被两根发出幽幽火光的红烛衬托出一种朦胧之美。垫着红布的圆桌摆放着两杯酒,发出阵阵清香。檐角飞扬处垂下条条红幔,微风吹拂,轻纱幔舞,宛若少女蹁跹的舞姿,撩人心弦。
叶狂歌微怔,这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就为了装饰这里?
“师傅喜欢吗?”穆子溟从后面抱住他,显然对叶狂歌的反应很满意。
这场景有些熟悉,倒是在哪里见过,叶狂歌不解地问:“你这是何意?”
“师傅还不明白吗?那你看那儿。”
叶狂歌抬头顺着穆子溟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他头顶处悬挂着一个大红灯笼,下面垂着几条红流苏,灯笼上贴着两个大大的字。叶狂歌定睛一看,赫然是两个大大的“囍”字。
此处人烟罕至,此时皎月高挂,更是一片寂静,叶狂歌几乎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么明显的意思,他又怎会不懂,只是……
“师傅,我爱你。”
穆子溟捧起他的脸,双目对视。叶狂歌第一次认真注视他的眼睛,那深邃的黑眸中盛这无限的深情,让他忍不住深陷,没入其中。
穆子溟本想风风光光办一场喜宴,向天下人昭告他和叶狂歌的关系。只可惜对方脸皮薄,若他真的这么做,只怕又有好一阵子要吃闭门羹了,到头来还是他吃亏。
“师傅不想招摇,那我便请来这虫鱼鸟兽做咱们的喜娘,为我和师傅证婚可好?”
叶狂歌一愣,凝神细听,还真在这寂静中听到了些许鸟啼鹿鸣声,一时间竟显得热闹起来,打破了这仅存的萧索。
对方的眼睛中的情感太过浓烈,让叶狂歌不适地别开眼,又对穆子溟这突然的行为有些生气,嗔怒道:“我何时说过要与你成婚?”
“早晚都是要成的,师傅就允了我吧。”
脸上不知何时染上两片绯红,叶狂歌挣开对方,随手拿起桌上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借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这是同心酒,要两人一起喝的。”穆子溟有些可惜的说,这酒他只准备了两杯。
叶狂歌闻言,脸顿时又是烧红一片。
“罢了,形式而已,没了这酒,我和师傅也时刻都心系一起。”
本该清冷的地方慢慢变得燥热起来,穆子溟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渐渐打破了叶狂歌的防线。相处了这么久,要说没有一点动心是不可能的。对方的心意他看在眼里,饶是铁石心肠的人都忍不住会被触动。
“师傅怎的又走神?”
不知何时,叶狂歌竟然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背后抵着柱子,穆子溟单手撑在他的耳旁,把他紧紧包围在一片小小的范围里。
“师傅还记得今早的赌注吗,现在可以履行了。”穆子溟的低沉地声音抚过他的耳侧。
叶狂歌一愣,愿赌服输是真,但是那两个字缠绕在他的舌尖,就是说不出口,磨蹭了半天,叶狂歌也说不出来,倒是憋出一头冷汗。
穆子溟叹了口气,真有些哭笑不得。真当如此耻于口吗?也罢,由他来说也是一样的。
“相公。”
如此缠绵的两字从对方口中说出,竟然没有半分违和感,倒是显得意味绵长。
叶狂歌闻言猛地抬头,就撞上了对方带着期待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但是叶狂歌总觉得口中的那两个字安在对方身上太过怪异,实在是羞耻得难以开口。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却还是无言,正当穆子溟不抱希望,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声音瞬间让他喜上眉梢。
“……娘子。”
叶狂歌羞赧,几乎想把脸藏进袖子里。突然,他被一股大力扑倒在铺着厚厚红毯的地上,后脑枕着对方的手掌。他抬头看去,穆子溟像一头兴奋的野兽,呼吸急促。
“既然是相公先勾引我的,今晚别想我停下来。”
“你——唔!”
手掌翻飞间,绾起的红幔缓慢撒下,低垂的红纱中映着两道交叠的人影,朦胧听到几声轻喘。
旖旎一片,惹人遐想。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