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帝 作者:匿名青花鱼【完结】(38)

2019-05-25  作者|标签:匿名青花鱼

  拓跋燕本就心中焦虑,忽然听到裴扬风在别院养着一个小心肝,顿时怒火中烧。她自幼心高气傲,被裴扬风晾了这么久,装出来的矜持温顺早已用尽,怒气冲冲地拎刀而起:“本公主要亲自去见见那个小贱人!”

  叶栖华坐在驿站门前的小茶楼里喝茶,微笑着目送拓跋燕带着一众亲信冲向西郊。

  雁心轻声说:“陛下,我们要跟过去吗?”

  “不急,”叶栖华说,“一会儿我们去驿站里等公主回来。”

  昨晚裴扬风离宫之后就径直去了西郊,今天也没有来上早朝,多半是春宵帐暖人倦起了。拓跋燕这时候气势汹汹地冲过去,不知道裴扬风会作何反应。

  叶栖华带着雁心去拓跋燕客居的驿站里,耐心地喝了三壶茶,吃掉两盘点心。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拓跋燕狼狈而归。

  拓跋燕马刀已折,衣袖上有剑痕。虽然容颜未损,鬓角的发丝却断了一缕。

  看来裴扬风没有和她客气。

  叶栖华心中冷笑。果然,只要林月白回来了,什么事情在裴扬风心里都要往后靠。连他处心积虑算计兀烈的计划,都无关紧要了。

  拓跋燕看到叶栖华,有些惊愕也有些尴尬,她把破损的衣袖背在身后,强作镇定:“参见陛下。”

  叶栖华起身托起她的双手:“公主是客,不必对朕行臣子之礼。”

  拓跋燕强笑:“陛下忽然造访,可是有什么事情?”

  叶栖华说:“朕之前数月一直病重卧床,未曾拜访公主。有失礼之处,还望公主见谅。”他生了一张好看的脸,笑容和煦语气温柔,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意。

  拓跋燕放松了些:“陛下说的哪里话。”

  两人笑语晏晏地聊了一会儿,竟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故友。

  裴扬风派来监视叶栖华的两个人趴在屋顶上,一头雾水地面面相觑。

  一个说:“这……这算是殿下说的……异常情况吗?”裴扬风派他们来的时候的说,平时不要干扰陛下做事,出现异常情况再向他报告。

  另一个人犹豫了一下:“要不……就汇报一下吧?”

  陛下来驿站和兀烈公主聊天,到底算不算……异常情况呢?

  徐仲豫的手下在武试报考名册里,看到一个熟人。

  景昌七年的武状元,和当今皇上暧昧不清过一段时间的谢春行。

  徐仲豫稍微一思考,就猜到谢春行的来意。

  谢春行此人生平最烦束缚,向来是肆意妄为无法无天。他来这里不可能是为了讨个一官半职,十有八九……是对叶栖华恋恋不忘了。

  徐仲豫有些为难。

  他倒是可以把此人的名字划掉,但谢春行却不是一般的武夫。邺州谢家与南统军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他刻意阻拦谢春行入朝,恐怕会把谢家推到南统军那边。

  朱砂笔在“谢春行”三个字上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写了一个“允”字。

  浪荡江湖十八年,谢春行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再一次走上了武举擂台。

  这一次,他不是为了向天下炫耀自己的刀法,而是为了得到保护那个人的资格。

  蟠龙殿里静悄悄的。

  叶栖华在御书房里批折子,雁心一边研墨一边偷笑。

  叶栖华淡淡问:“笑什么?”

  雁心忍住笑:“陛下,您再不准宣王殿下进来,他就要以头抢地了。”

  叶栖华在奏折上批了一个“否”字,漫不经心地说:“让御医过来候着,请宣王殿下随便撞。”

  雁心笑着把叶栖华扔到一旁的奏折整理好,说:“那宣王殿下可要伤心死了。”

  叶栖华脸上血色淡了些,说:“他不会为朕伤心的。”就算裴扬风夜夜守在蟠龙殿外做足了痴情的姿态,但叶栖华知道,那远远比不上裴扬风为林月白伤心痛苦的那些年。

  只要他再冷淡一点,裴扬风很快就会放弃了。

  叶栖华轻叹一声。罢了,他可不能真的让裴扬风彻底死了心。他说:“去请宣王殿下进来吧。”

  雁心欢喜道:“是,奴婢这就去。”

  叶栖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声冷笑。

  杜雁心也是裴扬风的人。

  叶栖华身边的太监,宫女,侍卫,所有人都和裴扬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每个人都不能完全的信任。

  叶栖华拿起一份折子,是徐仲豫送上来的科考安排。

  这些东西叶栖华懒得看,直接就批了一个“准”字。

  叶栖华很想知道,当他给予徐仲豫越来越多的权力之后,这个对裴扬风最忠心的谋士,究竟会忠肝义胆到什么时候。

  对此,叶栖华充满了的期待。

  裴扬风没想到自己会被放进来,既惊又喜:“栖华!”

  叶栖华眼皮都不抬一样:“国舅有事就上奏,无事就退下吧。”

  裴扬风上前欲揽叶栖华,叶栖华冷漠地抬手挡住:“国舅,你靠这么近,朕不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裴扬风把后半句不正经“你我之间早就亲昵过无数回了”憋进肚子里,强行拐歪换了一套含蓄的说辞,“栖华对舅舅冷淡了。”

  叶栖华说:“国舅,从前是朕年少不懂事,朕向你赔礼道歉。日后,还望国舅遵守君臣之礼,夜闯蟠龙殿的事,不要再发生了。”

  裴扬风对他划清界限的话语恍若不闻,自顾自地说:“科考在即,京城里的书生们又要聚在一起开诗会了,陛下想不想去看看热闹?”

  叶栖华冷淡地说:“朕政务繁忙,国舅若无正事,还是退下吧。”

  裴扬风好不容易进来,哪肯离开,急忙说:“谢春行来参加武举了!”

  叶栖华愣住。

  那一日,叶栖华去留松客栈听到谢春行已经离开的消息,他以为谢春行终于死心,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想到这才不过数日,谢春行居然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谢春行回到京中,是……为了他吗?

  叶栖华不敢想,更不敢承下这份情谊。

  裴扬风说:“我知道他喜欢你。”

  叶栖华冷淡道:“与你何干?”

  裴扬风说:“我没有故意阻拦他。”

  叶栖华微怔。裴扬风这个语气,是在……邀功?

  裴扬风说:“我给他机会接近你,爱慕你。”

  叶栖华讥笑:“然后呢?”

  裴扬风说:“你依然会拒绝他,因为你永远不会爱上他。”

  叶栖华闭目冷笑:“国舅今天在林月白床上缠绵了半日,怕是把脑子都交代出去了吧。”

  裴扬风说:“栖华,我没有和月白亲近。今天过去,只是想看他过得好不好。他被送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伤痕,我……”

  “够了!”叶栖华怒极反笑,“国舅,朕对你的月白没有兴趣。他伤的如何,过的如何,朕一点都不关心。等哪日林月白死了,国舅再向朕禀报吧!”

  裴扬风每次听到叶栖华这些尖锐刻薄的话都忍不住怒从心起,差点克制不住抬手要打叶栖华。最终还是理智战胜的怒火,蓄满力道的一掌轻轻落在叶栖华脸颊上,指腹轻柔抚摸着叶栖华的眉梢和鬓角,低叹一声:“栖华,为什么总说这种话,看我发火的样子会让你觉得开心痛快吗?”

  叶栖华避开他的手指,再一次说:“国舅,退下吧。”他以前总是爱激怒裴扬风。那时候裴扬风的眼里只有一个死掉的林月白,连多余的情绪都不肯分给他。叶栖华只有去招惹裴扬风的怒火,招惹那些痛快又痛苦的下场。

  但是如今裴扬风深情款款地对他诉说爱意,可今日的叶栖华,再也不敢相信那些话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薄情。

  裴扬风说过的所有话,总是因为林月白而变化无常。

  叶栖华厌倦了把心底那点飘渺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反复无常的人身上,厌倦了让自己卑贱到尘埃里去渴求一个梦。

  世间种种,并非只有情爱二字。

  他仍然爱着裴扬风,或许这辈子都只能爱着裴扬风。但是他再也不会对裴扬风怀着任何期盼与渴望。

  最好天涯相忘,最好淡漠此生。

  裴扬风不依不饶地捧着叶栖华的脸,蛮横地低头吻在温软的唇上。

  叶栖华肩膀轻颤了一下,手指抓着裴扬风的手臂,指甲几乎要穿透衣衫掐进裴扬风的r_ou_里:“你唔……”

  裴扬风捏着叶栖华的下巴,舌头伸进去乱搅一气。

  叶栖华力道不足推不开他,怒气冲冲地狠狠一咬,口中顿时弥漫起血腥味。

  裴扬风舌头受创,却连哼都没哼一声,舌头带着血继续往叶栖华喉咙里伸。

  叶栖华呼吸受阻,眼前一阵晕眩,被裴扬风趁虚而入压在了桌案上。

  裴扬风畅快淋漓地亲了一顿,倒是克制住了没有更进一步,只是一下一下轻吻着身下不断喘息的叶栖华,低声说:“解气吗?”

  叶栖华满嘴血腥味,闭目侧头不想看他:“滚。”

  “我真的没有再和月白亲昵,”裴扬风低喃,“栖华,月白是我养大的。我不爱他了,可我不能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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