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谢乐|莲心+番外 作者:清粥一叶【完结】(34)

2019-05-25  作者|标签:清粥一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近水楼台 江湖恩怨

  谢衣曾对徒弟的懂事十分欣慰,如今却有些苦恼他似乎太过懂事。他又打量了几眼,回头见乐无异拉开凳子请自己坐。

  “你穿得太少了。”谢衣皱眉。

  “没事,我不冷。”只着单衣的青年低头挑亮桌上的烛芯,橘色光芒映亮他布满细汗的额头,脸颊熏得绯红,细碎的额发s-hi漉漉地贴在脸上。乐无异避开谢衣的目光,直起身道,“师父先坐一会,我去倒茶……”

  谢衣并不坐:“不急。你方才煎药才热出了汗,待觉出冷就该受凉了,先去把衣服穿上。”

  青年脚步一滞,下一刻便被拦住去路。几步外的药柜散出苦涩辛辣的气息,谢衣走近他,却觉青年身上的独特药味愈发清晰——

  是蛇梅。

  “好、好啊,我是在帮阿吉娘煎药,明天一早送去……我先去收拾灶房。”

  乐无异话未说完便要离开,谢衣抢上一步拉住他的手,不等挣扎便将人推在药柜上。

  “师、师父……”

  谢衣凑近乐无异汗s-hi的后颈闻了闻,感到贴着胸口的背脊用力一挣,差些又逃脱开去,只得腾出手捏住青年的下巴转过脸,沉下声音问:“为师竟是不知,蛇梅不仅可抑制蛊毒,亦能治疗癔症?”

  “什么蛇、蛇梅啊……”乐无异的胸膛紧紧抵着药柜,像是炉灶被堵住了风口,只得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话,“师父……弄错了。”

  “好,那为师问你另一事。”谢衣微眯起眼,手指略略收紧,迫着他看着自己,“那年在无厌伽蓝地宫,你脚上的伤口恰在昆仑x_u_e旁。你游过暗河,水中蛊毒直入经脉,后经委中直取头顶通天x_u_e。每向上侵染一处腧x_u_e,蛇梅增加两钱……你,如今用到几钱了?”

  乐无异垂下目光,抿着嘴不说话,谢衣贴近他耳后,见露出衣领的皮r_ou_在烛光下冒出一片小疙瘩,颈侧的脉搏突突直跳,深色的马尾发辫散在n_ai油似的后颈皮肤上,露出两道相叠的浅白疤痕。谢衣闭了闭眼,硬着声音道:“后背经脉为寒毒侵染后色泽转紫,你是想我在此处褪了你衣物查看,还是去灶房翻药渣?”

  乐无异深吸口气,用力挣开谢衣的手,转身用背抵住药柜。谢衣点他腰间痒x_u_e,乐无异哎哟一声弓起身子,膝盖被趁势压住,谢衣伸手到他腰侧一抽一拉,那原本束得松散的腰带就解开了。

  他转手去褪青年的上衣,却听对方低声哀求道:“师父,别看了……挺丑的。”

  谢衣停下手。乐无异的脸涨得通红,定了定神道:“我用蛇梅压制了……蛊毒,离药力到达极限还有一两年,之后我会找其他的药代替……”

  “果然如此。”谢衣松开他,“为师寻思良久,实难心安,虽为确证此事而来,却又暗自企盼只是虚惊一场……你分明知晓蛇梅药效有限,为何还要故意隐瞒,延误时机?”

  “对不起,让师父担心了,开始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乐无异小声辩解,“我刚来捐毒那会,是真觉得能找到办法,打算等身体彻底好了再回去找你……没想到拖了这么久。”

  “事关生死,不可心存侥幸……无异,蛊毒因我而起,为师理应同当。”

  乐无异摇头:“师父有自己的事要做,息先生他们还等着你回息馆……况且我早出师了,能治好自己。”

  眼前的青年与自己一般高矮,眉目深邃俊朗,犹如初露光华的璞玉,谢衣定定看着他:“你的确已经出师,可为师仍是你的师父,便是要管着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仍是把我当孩童看待?”乐无异抬起头,眸光里摇曳着隐约的烛火,“我明明已经不会再拖累你了……为什么?”

  谢衣一愣:“为师并非……无异何出此言?”

  乐无异拢起散开的衣襟,像是重新披上厚甲的将士,兀自生出几分剑拔弩张的气焰:“展细雨那晚……我以为就算今后的路再坎坷,你信我,又许了我与你一起走下去,我就一点都不怕。你回流月城时不带我,我也明白是我太弱,你没有把握护住我。可是后来,你被种上连心蛊,明知反噬的危险,却直到瞒不住才肯告诉我真相,还逼我发誓、发誓取你的心窍血给自己保命……师父!”乐无异攥住谢衣的袖子,似乎忘了争辩的原委,声音颤抖着越说越快,不知是怕被打断就再没有勇气提起,还是话在心底憋了太久,终于能一吐为快。

  “我会梦见你永远留在了无厌伽蓝的地底,只有我一个人回到了石台。只要一想,我就觉得很害怕……”

  “无异……”谢衣伸出手,将乐无异紧紧拥在怀中,“你说,为师听着。”

  青年僵了一瞬,下一刻终于忍不住哽咽:“你是我师父,师父说的徒弟就该听。你想让我平平安安活下去,继承你的衣钵,像其他富家少爷那样娶妻生子……可我也是个男人,我也可以保护你,你为什么不问问我,问问我想要的是什么?”

  抽泣声愈发明显,肩膀不住地颤动,脊背却仍是倔强地挺直着。谢衣顺着他的肩胛捋了很久,那个有些单薄的胸膛才像从前那样毫无芥蒂地贴上来。他摸摸青年的脸颊,将那发丝凌乱的脑袋搁到自己肩上,乐无异也随着抬手,环住了他的腰。

  然后越收越紧。

  “……抱歉。”谢衣托住乐无异的脸,吻去他脸上的s-hi润,“无异,你受苦了。为师很抱歉。”

  “不,我、我没有怪你,刚刚我说的都是气话,师父别生气……其实,如果我俩中只能活一人,换了是我,就算知道师父会骂我,我也会拼了命让师父活下去的。”

  “无异,为师明白。”谢衣握住乐无异的肩膀,“只是人生无常,你我已然分离太久,此事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需答应我,从今往后,你我彼此坦诚,福难同当,好不好?”

  “嗯,我听师父的。”乐无异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与谢衣勾了下小指,“师父也要说话算话,不能一碰到事就只想自己担……我以后也不会了。”

  谢衣将一缕鬓发绕到青年耳后,顺手捏过他柔软的耳垂:“无异,为师会护你一生。”

  “我不是说了……”

  谢衣弯起眉眼:“那无异欲回护于我,原来是将为师当孩童看待?”

  乐无异被问得呆住,任谢衣的指尖沿着头颈毫无阻隔地向下游移,顺着微散的衣襟,停在心口的淡色疤痕上。

  心脏在指尖下有力地搏动着,谢衣缓缓抚过那道疤痕:“若是心中牵挂之人,不论长幼强弱,皆会忧其所忧,怖其所怖,自然心生回护之意,为师如此,无异亦是如此。你可是明白了?”

  “……嗯。”乐无异红着脸点头,埋入谢衣怀中深深呼吸,“师父,你身上真香。”

  谢衣失笑:“一股药味,有什么香的。”

  “就是好闻,反正我喜欢。”

  衣衫在摩擦间被蹭开,滑到了臂弯。谢衣低头亲亲乐无异圆润的肩:“蛇梅苦么?”

  乐无异摇头:“我喝的时候挺高兴的,想到你还好好活着,一点也不苦。”

  “那……为师也尝尝。”谢衣将他压在药柜上,抬起他的脸吻住他。唇舌交缠间尽是苦涩的药味,他却尝到了甜,犹如第一次尝到沙棘果的滋味。乐无异张开嘴,生涩热烈地回应他的索取,二人的气息逐渐急促,谢衣吻住他的喉结,听他短促地啊了一声,上衣从汗s-hi的腰间落到地上。

  “等、等等……”青年颤声道。他的胸口急促起伏,低下头喘息片刻,攥着谢衣的衣角哑声道,“我今夜值夜,万、万一有病人来……我不能耽搁。”

  青年双颊通红,脖颈肩膀都晕了粉色,在烛光下细腻如脂膏。谢衣拾起衣衫,替他仔细拢起衣襟:“那明晚……无异可还要值夜?”

  “不用,我们是轮流的。”

  “好。去那儿坐,为师替你扎头发。”

  乐无异依言坐定,谢衣站在他身后抽开发带,听他结结巴巴地嘟囔:“对、对了,明天酉时闭馆后,阿吉娘会来,我们顺便成、成个亲……”

  谢衣忍着笑意,将他头发束齐整,故作严肃道:“乐小郎君,你明日成亲,聘礼却未曾置备,似乎顺便得不太合礼数罢。”

  乐无异偏过脑袋,微卷的发端溜过谢衣指尖:“呃,这倒也是。可是这儿没地方采买,要不等回长安,我们……再来一回?”

  “为师不愿等了。”谢衣弯下腰,亲亲他的发顶和耳尖,“你明日在众人面前为我斟一杯酒,这礼数……便算到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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