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养一方鬼 作者:泠崖子【完结】(44)

2019-05-25  作者|标签:泠崖子 东方玄幻

  和想象中的原因差距有点大啊,原来……原来是这么无聊的故事吗?

  “虽然我并不赞同我娘的做法,却也能理解,现在更是能感同身受。一旦认定了某个人,那那个人只能有我一个,而我也只会有他。”

  “是吗?原来楚兄是个忠贞烈汉啊。”他赔了几声笑,刻意避开楚玄墨投过来的视线。

  逃跑计划

  两天后的继位大典,顾绝并没有出席,而是躲在暗中随时留意着洛琅的举动。他还真不信洛琅会什么事都不去做。

  然而事实出乎他的意料,一整套流程下来,手中紧捏的混元丸都快融化了,也不见有人找死跳出来。

  他不知道在近时间内连续服用混元丸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最严重的无非不就是死嘛。虽然怕死,但有些事比自本身的生死更为重要。

  幸好幸好,洛琅还算安静,他也不用再体会一次堪比剥皮抽筋之痛了。

  楚玄墨的事告一段落,顾绝就开始筹划逃出灵溪岛的事。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说实话,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谁会愿意在脖子上又戴狗链又戴猫铃铛的?

  一开始还好,在其他人看到他脖子上的铃铛时不约而同地红了脸,瞥开了视线,他还觉得挺好玩的,还刻意亮出这铃铛。

  然而偶尔听到别人聊起他时,用的不再是司空绝,而是教主的男妾时,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男妾吗?是啊,他现在不就是依附着楚玄墨活着吗?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他可以不在意别人骂他嘲讽他或是污蔑他,却是受不了别人在说起他时,用的是某某人的谁。自己存在的一切似乎就被抹杀了。

  他本来就想逃,只是时间问题。“男妾”这事只是加快促成了他逃跑的计划。

  虽然很对不起楚玄墨,就留他一人在豺狼虎豹之地,但是,只要这次继位大典结束,楚玄墨就是真正的教主,洛琅真想对他做什么也得考虑再三。让他留在灵溪岛上很好,至少,那些正派人士想对付时也不容易了。顾绝相信就算没有他,楚玄墨也能好好活下去的。

  为了不引起怀疑,这几天他一直很乖,楚玄墨说什么就是什么,偶尔让他吃吃豆腐他也只当没注意了。偶尔会碰到洛琅,他也只是打个招呼就立马逃了。洛琅比楚玄墨j-ian诈,就怕他会察觉出他的逃跑计划。

  看着继位大典结束,楚玄墨当即脱了厚重的披风,甩到离得最近的姜蔑身上。

  是他让姜蔑离楚玄墨近点好保护他的安全,没想到护卫竟成了小厮。

  楚玄墨对姜蔑说了几句话,姜蔑脸色一变,马上跟着楚玄墨离开了。

  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顾绝心里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去多想。他从房顶跳下,一路跟着洛琅离开。

  在他的印象里,洛琅不搞些事情就不是洛琅了。绝对有鬼!即便对于洛琅来说已折损了十七人,可他不可能因为那十七人就怂了。

  可是跟了一路,跟着洛琅回了他的房间,也不见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甚至连把刀剑都没他拿出来。

  那难道是房中有鬼?

  可显然,他不可能跟着洛琅进房间,只能放弃离开。想着现在天色还早,更是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就去了后山岩华洞,去找姜蔑准备的小船。

  实话说,他还真没尝试过坐着小船航行,第一次坐小船,而船老大居然就是他自己,可真够疯狂的。

  他问过姜蔑要不要一起走,而姜蔑还在犹豫之中,他既想跟着顾绝,却又不想离开他的家乡。所以顾绝还在等着,在姜蔑给出答案之前,他也不会先离开。

  姜蔑也曾问过为什么就不能留在岛上皆大欢喜,顾绝回答:“你愿意被当只猫一样养着吗?”

  姜蔑沉默了,所以尽管他不愿意顾绝离开,但还是尊重了他的意见。

  绕着那小船走了一圈,还是忍不住想说这船做工真是烂透了,姜蔑自己做的吧?

  多年不见,姜蔑也有所成长了,即便他并不打算离开他的故乡,但还是给自己准备了条后路。

  顾绝跳上了船,踩在上面蹦了几下。做工怎么样其实无所谓,他就是怕船驶到一半就沉了。他想过自己的各种死法,而在这死法中可没有被水淹死这一条。

  离开岩华洞,在附近来回走了几圈,确定了路线,在脑内模拟了几遍,有了计划,他就回头往辰月阁走去了。

  楚玄墨还没回来,虽然心里想着会不会遇到了什么事,可再一想,姜蔑跟着他呢,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姜蔑肯定是会抛下楚玄墨先逃回来报信的。

  肚子突然叫了起来,这里也没个下人可以差使,顾绝只能自己拿着个篮子去取饭了。

  等他再回来,楚玄墨还有姜蔑就在院子里坐着了。

  “老大……”姜蔑了扑过来,“老大你咋知道我饿死了?为了这该死的继位大典,我可是从早到晚一点东西都没来得及吃。”

  “给你给你。”顾绝将篮子推开姜蔑,“别吃太多,给我还有楚玄墨留点。”

  “知道了知道了。”姜蔑拿着篮子先回了桌边。

  顾绝捏紧了刚刚姜蔑塞到他手心里的纸条,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说道:“我肚子疼,先去下茅房。”

  躲进茅房,摊开那张小纸条,只见里面是用十分潦Cao的字体写道:“清理叛徒之事已被教主知晓,但他不知混元丸。还有老大对不起,我把你要逃的事给招了。这不能怪我,是教主太狡猾了。”

  看这笔迹就知道是在十分匆忙的情况下写下的,然而姜蔑这小子居然还有心情写多余的废话。

  顾绝左看看右看看,在找有什么东西可以当笔写字。但在这小小的茅房里,又怎么可能有能替代笔的东西。

  最后还是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纸上写道:“今晚子时行动。”

  既然楚玄墨已经知道他要逃了,那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不能再等了,只能今晚行动。

  这时候自愈能力强的身体就不怎么方便,他刚割开一条缝,还没留多少血,伤口就愈合了。来回弄了好几次,总算将那六个字写完整。

  从吃晚饭到入寝的那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楚玄墨没有一刻离开过顾绝身边,以至于想把纸条传回给姜蔑都废了好一阵的功夫。

  原本以为楚玄墨会在姜蔑离开后与他当面对质,没想到却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关上了房门,就说:“睡吧。”

  “今天我就睡地上吧,你睡床。”他抢先一步开始收拾地铺,“这床小,两人挤不下,总让你睡地上我也有点过意不去,今天就换换吧。”事实上是因为他晚上要逃,如果摸黑下床,踩到了楚玄墨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随你。”

  两人就这样心怀鬼胎地各自睡下了。顾绝不敢真睡,虽然双眼是闭上了,可在心里想的都是一些剑与剑对招的模拟场景,保持脑内亢奋,倒不怎么容易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绝估摸着楚玄墨已经睡了,正打算睁眼看看,却先听到了黑暗中衣料摩擦的声音。想着可能是楚玄墨半夜起床上茅房,就赶紧放松全身,装出一副睡得很熟的样子。

  从脸上传来了触感,顾绝心里一惊,身体也随之哆嗦了一下,他赶紧翻了个身,装模作样地打开了那只手。

  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楚玄墨喜欢夜袭?

  铃铛无故响了几声,顾绝只觉得脖子一松,铃铛竟是被楚玄墨自己取下了。

  黑暗中,不知道楚玄墨是用怎样的眼神看着他。顾绝心跳如雷,怎样都掩藏不住他的心虚,他知道以楚玄墨的功力,早能探听出他是在装睡了。

  不说点什么吗?随便说点什么都好啊。

  又是一阵摩挲声,顾绝偷偷睁开眼,就见着楚玄墨披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什么意思?不是知道他要逃了吗?什么反应都没有?之前拿狗链锁住他的气势去哪里了?

  是放他自由了吗?还是不在意了?

  ……搞什么啊?

  他坐了起来,盯着那扇开了条缝隙的木门。是陷阱,绝对是陷阱。

  顾绝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外。偌大的院子里却只有形单影只的梅树以及习习清风,夜空中还挂着一轮明月,在那微弱月光的照亮下,竟找不到楚玄墨的身影。

  不是陷阱?

  他以为只要一出去,就会看见一个挂着冷笑的楚玄墨站在门外,说是在试探他的良心,嘲讽他居然想逃,然后那个楚玄墨又会把他抓回来,他又要开始新一轮的逃跑计划。可是为什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难道真是他自作多情了?楚玄墨根本不在意他?

  为什么?完全想不通了。如果楚玄墨不在意他了,他又为何要逃呢?

  为何确定这回能逃了,却更不开心了?整颗心都沉了下去,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点可笑了。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他也对楚玄墨产生了感情?

  喜欢和他待在一起惬意的感觉,喜欢在伤心的时候找他寻求安慰,喜欢想对谁说点什么高兴的事时楚玄墨就在他身边。难道这些就是喜欢?

  难道朋友之间就不会有这种感情?

  想到了洛琅与梁翊,洛琅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有属于人的感情,然而洛琅是在梁翊死后才发觉自己喜欢的人是他。

  要么至死都不懂何为喜欢,要么就在双方都还活在世上时意识到自己的感情,那还有机会去追去争取。

  他不想像洛琅一样,y-in阳相隔,却读懂了喜欢。那种痛,他并不想经历。

  所以就算现在还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他也不打算放手。只要是自己喜欢的,无论深浅,他都要紧紧攥在手里。怕什么?有感觉那就上吧。比起失去,更让人后悔的不该是从未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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