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香 作者:兔死吾悲【完结】(20)

2019-05-25  作者|标签:兔死吾悲 情有独钟 年下 因缘邂逅

  “官老爷抓人去充军!”

  邬光霁大急道:

  “不成,他身体不好,你们不能捉他!”

  那两个府吏闻言对视一眼俱是发起脾气来,其中一个仗着身材魁伟推了邬光霁一把,趾高气昂地骂道:

  “不长眼的东西,敢挡你官爷爷的道?要是不让,便将你们三个都捉去充军。”

  邬光霁的确听闻官府在街上捕捉流民做壮丁,却没听说还有人上门捉人,他见那两个衙役表面上凶巴巴的,很是理直气壮,可是那神情就像是从前赌桌上出千的人一样,有些不自然。邬光霁心中起疑,不顾威胁,他指一指李仗香,皱眉道:

  “你们不能带他走,他身体不成。”

  那两个官吏已然是不耐烦,这二人显然是仗势欺人的恶犬,有一个拿了棍子就来敲邬光霁,邬光霁虽向后躲开,还是让棍尾扫到肋下,他闷哼一声,他从小少爷出生,平日不发脾气却不是没脾气,他少时也跟着邬老爷请来的师父和其他富家子一样学过两年武,此时飞起一脚直往那衙役肚子上踹。那个衙役显然没料到邬光霁敢反抗,居然让他踢个正着,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退两步几乎摔倒。

  邬光霁趁机像李仗香叫道:

  “奉醇,快过来!”

  李仗香脸色发白,一咬牙就往邬光霁这边冲,另一个衙役想要阻拦却让邬光霁带来的两个伙计纠缠住无法脱身,眼见已经抓到手的人让邬光霁护到身后,气得哇哇大叫,道:

  “反了,反了,官老爷他娘的也敢打!我要将你们几个兔崽子都捉去做苦力!”

  官吏背后有官府撑腰,若是平日,他这样一吼,老百姓都要吓破胆子,可邬光霁不是平民老百姓,他是京城来的公子哥儿,只听他说道:

  “你们上街随意捉人已然枉了王法,如今还捉起良民来了,难道不将皇帝放在眼里么?”

  那两个官吏被说得哑口无言,想要发作,却见对面三人,若是硬上怕是吃不了好,脸色虽是气得发青却没办法,其中一人见他言吐不像是百姓,于是问道:

  “你小子什么人?”

第8章

  邬光霁若是将自己的名头报出来给邬家惹麻烦就是傻瓜了,于是索x_ing随意扯谎道: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东街李光蛋就是我!”

  那两个官吏知道今日是捉不走李仗香了,只得最后叫嚣一句:

  “李光蛋,妈的,你小子给我等着!”

  这两人色厉内荏地吼一声,这才骂骂咧咧地走开去,其中一个还将“李光蛋”三字在嘴里念叨一番像是生怕忘记,往后找不到人来报仇似的。

  邬光霁在心中暗骂一声,蠢狗。转身瞧见粮店伙计已然帮李仗香松了绑,就拉着李仗香查看,语气不掩关切地问道:

  “怎么样,没事罢?他们打你了么?”

  李仗香摇摇头说:

  “我没反抗,他们不会打我……小豆儿呢?你瞧见他了没有?”

  邬光霁说:

  “在我家店里。”

  邬光霁说着让两个伙计先回去,自己陪着李仗香往家里走。李仗香一路上没吭声,等到到了家,才对邬光霁说:

  “今日之事当真是谢谢你,若是我孑然一身,真被他们带走了丢了x_ing命也就罢了,可是我舍不下小豆儿,若是我死了,他该怎么办?”

  邬光霁颇为不满地搂着李仗香亲一口,说道:

  “你舍不得儿子,难道就舍得我么?”

  李仗香脸上发热,眼神尽向着别处瞟,邬光霁知道两人的关系向来是自己主动,李仗香则是半推半就,他也不在意,又问道:

  “你怎么就断定跟着他们走就要没命?他们又不是无常鬼,莫非能带人去y-in曹地府不成?”

  李仗香犹豫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这两人来时是笃定能将我捉去,言谈之际就没有避开我,我听他们说话才知,是我弟弟和后娘一同设计害我。”

  邬光霁闻言才想起李仗香的身世,疑惑道:

  “他们陷害你做什么?你不是早和家里断了来往么?”

  李仗香只觉有邬光霁在身侧陪着,他只觉甚是安心,但是显然对于邬光霁还是不愿吐露实情,只说道:

  “当年我娘的一件嫁妆让我从李家带出来了,他们之所以要害我所图谋的就是那东西,只是不晓得他们怎么说动了官府来捉我。”

  李仗香此话说得吞吞吐吐,邬光霁也不再多问,而是说道:

  “那东西要是携带起来方便,你就将它带上去住旅店,别住这里了,下一回他们要是再来人,我就算是赶来了也不一定拦得住他们。”

  李仗香听他语气有些冷,他心里就慌起来,他晓得如今自己和小豆儿离了邬光霁活不成,话语在嘴里吞吐一番,还是一咬牙,说道:

  “邬二少爷,我与你说了也无妨……我娘留下的是一尊周朝古人遗留的青铜小鼎……”

  邬光霁吓一跳,问道:

  “什么?”

  李仗香显然是头一回与他人说起此事,他有些不安,嘴唇颤动下,接着说道:

  “所谓鼎,是古代君王用的礼器。我外祖家是书香门第,几代积攒了不少古董,我娘出嫁的时候,我外祖特地选了这小鼎给她做陪嫁。我当年与后娘兄弟分家时,是死命抱着这鼎才将其保下来。我将它放在身边将近十年,如今却知是保不住。”

  李仗香说到这里,想起早亡的慈母与无幸的父亲,难过得几乎垂泪,而后又接着说道:

  “邬二少爷,不是我小气,是我实在舍不得亡母遗物。可是如今我是无力护着它了,邬二少爷就请你将他抬到邬府去吧,以免放在我手上再失落。”

  李仗香说完此话,只觉身体里的力气都忽然被掏空了似的,他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说出后半段増鼎的话,可是话音一落,心中虽觉得懊丧,却知是没有其他退路的。他并非完全信任邬光霁,而是除了邬光霁之外无人可信,他说完这段话很是忐忑,突然想到:要是邬光霁接近我本就是为了那鼎又该如何?如今得了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他要是抛下我一走了之,又该如何。

  李仗香这样想着,他只觉得心惊r_ou_跳起来了,他许久没听见邬光霁的回应,只觉得自己必定已然中了圈套,却听邬光霁说:

  “我从小就不好好读书,爹娘收藏金银珠宝多过古玩玉器,故而对于这些古董知之甚少。但我知道青铜鼎是你娘的陪嫁,你若将它放在我那里定然好好保存,等到小豆儿长大立业再给他。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就给你发个誓……”

  邬光霁说着就要举手发天打雷劈的誓言,李仗香连忙拉住他的手,说道:

  “不用发誓,我相信你的。”

  邬光霁反手握住李仗香的手掌亲一口,果然发觉李仗香比以往更顺服,还待继续,李仗香在邬光霁肋下轻轻按一把,邬光霁那处让府吏撩了一棍,一按之下就听邬二少爷“嘶”地倒吸一口凉气,李仗香借机脱身去将衣物之类打了个包袱,而后又到旁边那间小屋里为窦老头牌位点了香,而后他对牌位说道:

  “爹,我过几日就带小豆儿回来。”

  邬光霁站在门外等李仗香,李仗香招手让他进来,后者依言走进那间被布置为灵堂的小屋,李仗香对着牌位接着说:

  “爹,这是邬家二少爷,你让我再找个媳妇,人家好姑娘都瞧不上我,我也怕后娘对小豆儿不好。他对小豆儿好,我以后就跟着他,爹,你别生气……我过几日一定回来看你。”

  李仗香从小不得亲生父亲喜爱,李仗香亲爹死时他并不很伤痛,丈人意外死去以后他却是悲痛到一病不起。窦老头虽沉默寡言却是个将女婿当儿子看待的好岳丈,故而李仗香也将窦老头当父亲来尊重。

  李仗香将桌上香烛都归置好,才对邬光霁说:

  “那鼎就在我丈人的供桌底下,你尽早将它抬走,记得盖一块布,别弄出太大动静。”

  邬光霁应了,他心情很是沉重,他发觉他与李仗香之间早已不是“玩一玩”的关系了,他本想着给些钱,和李仗香好一阵,等到成亲就断了。如今李仗香是上了钩了,可邬光霁自己何尝不是也误吞了鱼饵,他现在既是小豆儿的干爹,又让李仗香拉到窦老头的牌位前引荐了一回,若是真腻了就抛就是不仁不义。再者,邬光霁也没觉出腻味来,和男人好跟和女人好不一样,不腻,反倒清新自在,李仗香虽话不多,不过他人长得好看,x_ing子安静温和,读过的书又多,有这样的人陪着,说说体己话,倒是很不错。

  邬光霁与李仗香特地绕道去粮店将小豆儿接走,小豆儿久等不到亲爹与干爹,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邬光霁找来那两个伙计,嘱咐他们隐匿行踪,最近不得出去抛头露脸,从府吏手上截人的事情也不能和其他人说。

  两个伙计喏喏应了,邬光霁给了两个伙计十来个铜板将人打发以后,抱起尚在熟睡的小豆儿去街口与李仗香汇合再找旅店要房间,小豆儿一路睡得迷迷糊糊,等到邬光霁真将他放在旅店的榻上,小豆儿反倒醒来了,一睁眼瞧见他爹好端端地待在屋里,小豆儿揉揉眼睛,叫道:

  “爹,干爹?”

  李仗香将帕子沾s-hi在小豆儿脸上的伤口周围擦了擦,皱眉道:

  “怎么弄的,差点儿刮到眼睛。”

  小豆儿瘪瘪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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