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作者:穆衍【完结】(10)

2019-05-25  作者|标签:穆衍

  小皇帝和他们摆了一下手,弯腰把Cao麻雀捡了起来,想起他小时候和摄政王藏在山林里,摄政王跪在地上,眼睛注视山脚的火光,手里给他编了一串蚂蚱。

  他喜欢得不行,睡觉都不肯放手,然而毕竟是Cao编的蚂蚱,放了五六天后Cao叶变黄,一碰就折了。

  摄政王手在身后伸了半天,没见有人把Cao麻雀还给他,回头看了一眼,小皇帝正低头盯着手心上的麻雀,一脸的感怀。

  摄政王:“哟,我的小陛下,多大的人了,还喜欢这种小玩意,来来来吃个核桃。”

  小皇帝反唇相讥:“你这么大人了,还编Cao麻雀,不脸红吗?”

  摄政王脖子和腰上各有一根绳索,动了两下发现转不过身,施施然道:“不脸红啊。”

  小皇帝气结地想:厚颜无耻!

  然而没有说出来,抬脚踹到了摄政王撅起来的屁股上,摄政王“哎哟”一声,赶紧问道:“大白天的小陛下不在处理公务,回寝宫来做什么?”

  小皇帝指尖拨弄了一下Cao麻雀的喙,没做声,摄政王瞥了一眼他的脸色,瞬间换了温情脉脉的口吻:“说起来编蚂蚱还是你爹教我的。”

  小皇帝听他不着四六似的说:“我家但凡有和太子年龄相仿的世子,都要送进宫当伴读,我父祖两辈年龄对不上,就没进来,到了我正好和先皇同一天出生,想不进来也不行。”

  “你祖父志大才疏,晚年又听信方士,疑神疑鬼,把国家搞得一团糟,你爹和我成天装孙子……”

  “不对,他不用装,“摄政王改口道,“他当孝子我装孙子,反正憋屈得不行,你爹他怂,我拽他出宫散心从来不去,就坐……对,就坐这院子里编蚂蚱,受一次气编一次。”

  “编完不肯扔也不肯自己收着,非塞给我让我带回家,”他抬手比划了一下,“我房子里有差不多这么大一个箱子,都是他编的蚂蚱,差不多有个上千只,从京里逃出来的时候我想带着来着,被他一脚踹翻了,拉着我往外疯跑,我回头看了一眼,蚂蚱滚了一地,最底下的都脆了,风一吹就散。”

  “我们当初说好了,等他当了皇帝,平复天下,我就辞官当我的纨绔去,得他养我,一只蚂蚱换十两黄金,我气得直哭,叫他赔我蚂蚱。先皇就说,要不他教我怎么编蚂蚱,到时候想换几两换几两,也不用数着数换。”

  “过城门的时候我们被追上了,乱军用箭s_h_è 我们,你爹挡着你,我想挡着他,没赶上,让他中了一箭,路上就撑不住去了。”

  摄政王说:“哦对了,你和他一样,都想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摄政王:一家王八蛋,害老子愁秃了头。

  ps他和先皇是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友谊,不是爱情。

第16章

  小皇帝看了看手里的Cao麻雀,脱口反驳说:“不一样!”

  摄政王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

  小皇帝正搜肠刮肚地想出点不一样的地方,

  就听他低声讲道:“是啊,不一样。”

  摄政王:“你爹只做了一个月皇帝,你做了快二十年,比他强多了。”

  他说完抬头看了看日色,慢吞吞地抻了一个懒腰,

  觉得天有些y-in了,使唤宫人把他从躺椅上解下来,

  绕过还在愣怔的小皇帝往密室入口走。

  小皇帝追上去抓住了他的衣袖,急迫道:“那他为什么叫我杀了你?”

  摄政王沉默片刻,平静地回答说:“只要我还活着,二十年时间怎么也能把乱局平定了,那时候你也大了,也该想要夺回权势。乱局初平,正适合重新厘定天下,如果这时候起了党争,那过不了多久就会再起纷争。他了解我,但是不了解你,然而他不可能让我杀了你,那就只好让你杀了我了。”

  小皇帝抓他衣袖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摄政王回头问他:“臣看陛下不像信得过臣的样子,也不是不忍心杀臣,怎么就拖延到了现在呢?”

  小皇帝年少登基,权利在一个年纪能做他父亲的男人手里,

  这个人是个胆大包天混不吝的玩意,然而很有能力。

  他从小听了无数他的丰功伟绩,

  既恨他霸占着自己的权利不把自己当回事,又暗中敬佩他。

  这种感情原本就复杂,

  在摄政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把他拉上床后更是成了一团乱麻。

  少年情思多变,

  一会儿觉得自己是忍辱负重,

  从床上下来完还得虚与委蛇地对摄政王,

  咽下满肚子恨意含笑和他说话;

  一会儿觉得温存过头,也好像平白生出一点爱意。

  他被这思绪折磨得满脑子摄政王,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而这老王八蛋还在不知死活地撩拨他。

  小皇帝怒上心头,

  又抬脚往摄政王屁股上一踹,把他踹进了密室里,

  跟着追进去反手带上门,

  抓着摄政王衣领按到了墙壁上。

  摄政王需要抬头看小皇帝才能对上他的眼眸,

  小皇帝注视着他,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并非不可战胜。

  小皇帝说:“你看错了,朕不舍得。”

  摄政王的瞳孔骤然一缩,

  然后若无其事地从衣领上摘掉了小皇帝的手,

  混不吝道:“怎么?感动得心软了?”

  小皇帝聚精会神,

  掌心转动了下,发力扣住了摄政王手腕,

  摄政王冲他慢吞吞地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都是骗你的。”

  小皇帝心里想:说的跟真的一样,你就嘴硬吧。

  摄政王的手腕不算粗,小皇帝一只手就环握得过来,

  他抓着他走到密室最深处的卧房里,

  摄政王把玉佩和香囊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头,

  另一头是他这两天无聊练的字,小皇帝不经意瞥了一眼,

  满眼都是什么“君君妾妾”的闺怨诗,

  看得人眼睛疼。

  摄政王坐在床尾,估计是不想和他拉拉扯扯,

  一直没把手腕从小皇帝手里抽出来,

  仰头靠在身后的柜子上,自顾自地走起神来,

  小皇帝低声说:“先皇去了,然后呢?”

  摄政王兀自神游天外,

  隔了一会儿才道:“逃命,把你拉扯大,打仗杀人,等死。”

  小皇帝还没来得及发脾气,

  就听他语气疲惫似的说:“臣想讨个纯做谥号。”

  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安危一心曰纯,志虑忠实曰纯。

第17章

  注意:有一些不太友善的情节~

  ————

  小皇帝瞪了摄政王一会儿,恨恨地给了他胸口一手肘,

  摄政王大约是意识到失言,正琢磨怎么把这小崽子糊弄过去,

  猝不及防嗷地一声,一扭头扎进了堆在床尾的被子里。

  小皇帝怒道:“你的寿数是会和头发一起掉吗?”

  摄政王难得被戳中痛点,张口结舌地看着他,

  小皇帝气得脸颊泛起一层薄红,杏眼好像含着火光,

  一手撑在床沿,居高临下地审视他,

  摄政王嘴唇微微动了下,轻声说:“陛下宽仁,臣……”

  小皇帝俯身咬他唇瓣。

  他浑身都长了刺,

  摄政王难捱地挪了一下腰,想推开他,

  然而手上聚不起力气,只好悻悻地垂了下去,

  心想:这小崽子总觉得一片真心能动人,可真是、真是……

  小皇帝咬破了他的嘴唇,舌尖尝到了血腥味,

  摄政王思绪被迫断了,

  他僵得像块石头,

  小心翼翼地想:可哪有那么多真心供他挥霍?

  小皇帝有多少真心摄政王不得而知,

  精力倒是十足,

  摄政王几乎躲到了床头里,仍旧被抓着腰拎回来,

  他额头抵在自己小臂上,咬着牙想:不该嘴欠,不该嘴欠啊。

  小皇帝还有两件事想问他,

  一是当初为什么跑来招惹他,二是香囊里的头发究竟是谁的。

  不过摄政王嫌他索求无度,躺在床上装死,

  小皇帝侧着身看了会儿他,感觉大概一盆螃蟹就能哄回来了,

  于是先给他换了一个住处。

  摄政王三更半夜爬起来要螃蟹啃,

  小皇帝刚看完今天分量的奏折,拎着一壶姜酒陪他闲聊

  摄政王中午把平生憾事掏出来和他示了一把弱,

  被气急败坏的小皇帝狠肏了一顿,

  晚上只好和他嘴上跑马地吹嘘起战绩。

  螃蟹怕凉了后泛腥味,都摆在一个双层的陶瓷大碗里,

  上面还盖了一个蒙着布的碗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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