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开+番外 作者:啊圆【完结】(13)

2019-05-25  作者|标签:啊圆

  周珏吃吃笑了起来,道:“想来,也不过是试探罢了。且不说这个,过些时日,我又要出海了,阿享,若是你晚来几日,可就见不着我了。”

  孙享愁眉苦脸,“见着你又怎样,爹爹要我娶亲,日后,我们便不能一道了。”

  周珏拍拍他,安慰道:“都在上京,总有见面的机会。”复又凝眉深思,欲言又止几次,却都作罢。

  两人对目无言。

  暗夜无边,幽幽入人心,窗外月色正好,屋内人影成双。

  孙享看了眼凝眉深思的周珏,意上心头,蹲下身去,褪去周珏薄裤,无师自通,含住那物。

  周珏惊呼出声:“阿享,你在做什么!”

  孙享吞吐间,唇舌s-hi暖,媚声阵阵,“谨知,我们做到底吧。”

  周珏拦住他的脑袋,抱入怀中,道:“会疼的……”

  孙享猛地起身,坐在周珏身上,环住脖颈,在周珏耳边咯咯笑出声来,道:“我不怕,谨知,你进来罢。”

  诱惑如丝,缠绕上周珏心头,一寸一寸,将其拉入深渊,周珏哑声唤道:“阿享……”

  孙享捧住周珏的脸,从眉心吻下,点点鼻头,答道:“我在。”

  周珏仿若未闻,犹自唤道:“阿享。”

  孙享鼻头通红,酸涩不堪,泪水忍不住落下,滴至周珏脸上,冰凉刺骨。

  朱唇相贴,津津甜唾,轻吐舌尖,孙享星目朦胧,引着周珏的手,往自己后庭探去。

  脉脉春意浓,微微气儿喘。

  孙享疼得缩起身子,双手紧紧握住周珏肩膀,指尖发白。

  更进一步,孙享压不住倒吸口气,“嘶……”

  周珏闻声停手,孙享擒住,道:“无事,你继续。”

  桌上有酒,孙享探身端起一杯饮下,微带了醺意,靠在周珏肩头,笑道:“能与谨知春宵一度,我很开心。”

  周珏身子一震,亦笑了起来,笑意间千般旖旎,万种柔情,手上往深处探去,口中道:“阿享,阿享……”

  脱去衣衫,解开腰带。

  共枕同欢,交颈缠绵,倒浇红烛,巫山夜雨。

  烛光摇曳,帐中人影叠叠,燕语喃喃,你来我往,冲撞相宜。

  圆月西垂,屋内云雨初歇,孙享靠在周珏身上,喘了会儿气,撑起身子俯首道:“谨知,我好疼啊。”言罢,狠狠咬上周珏弯月般的肩头,直到周珏闷哼出声,才松了口,伸出舌头舔了舔,复含住周珏耳垂,道:“周珏,你要记住,我也让你疼。”

  周珏如醉如痴,拥紧了他,道:“等来年木槿花开,我便回来了。”

  卯时将至,孙享起身欲走,周珏抱住他,嘱咐道:“回去之后,听你父亲的,千万不要忤逆他,好好娶亲,好好待你的妻子……”话音未落,声已颤动,周珏喉头哽咽,几不能言。

  孙享将头埋入周珏怀中,蹭了蹭,应声道:“恩。谨知,我等你回来。”

第十五章 白兔

  周珏离京后,孙享便恢复了自由,母亲为他说了门亲事,刚过了定,那府便死了老太君。那位小姐在老太君身边长大,感情甚笃,自发守孝一年,镇国侯再急也无可奈何,只好将亲事暂时放下,为孙享谋了个差事,也教他懂得一些庙堂杂事、人间疾苦。

  空暇时,孙享学着去读周珏喜爱的书,作周珏喜爱的画,敛了x_ing子,不再不分上下的同父亲叫嚣。

  可来年的木槿花开了又败,孙享望尽了南山,却没将周珏等回。打马去了南城,直入周府,府内人来人往,孙享急匆匆见了周珏的父亲,周父恭敬有余,支支吾吾半天,也只说了句“了无音讯。”

  孙享回到府中,浑浑噩噩又等了好些日子,花开花谢,云卷云舒,孙享行了弱冠礼,昔日稚嫩少年也长成了硬朗稳重的模样,孙享巴望着能见一回心上人,可天各一方,何处能寻?孙享执笔案上,笔触间,皆是周珏的绝代风华,新婚的妻子在屏风后偷偷瞧他,满眼尽是爱慕。

  妻子明媚多娇,碧玉年华,最是活泼,晓得孙享喜爱作画后,常缠了孙享教她作画。

  孙享耐她不住,只得执起妻子的手,一笔一画去教,画上二人,坐于庭中树下,盎然赏月。孙享停笔瞧着,十分满意,正想着添上几笔让画中人五官清晰些,三七满脸慌色跑进来,看着房中二人,憋着话,不敢直说。

  孙享低首仔细画着,问:“何事?这么慌慌张张。”

  三七附耳轻声道:“二爷,一九来了。”

  孙享双手猛烈一抖,画笔险些脱手,忙问道:“他呢?”

  三七为难地捏着衣角,觑了孙享一眼,小心说道:“周公子,他、驾鹤西去了。”

  手中的画笔再捏不住,脱手落下,孙享急道:“胡说些什么!”

  三七垂首不语,孙享手抖了又抖,半晌没再开口。

  妻子子半是埋怨半是可惜道:“可惜了一幅好画。”孙享闻言望去,深深庭院中团了一团乌黑,恰巧遮住了赏月的人。

  孙享将手背到身后,话语中怀了一丝希冀,“一九在哪里?”

  三七:“在门口候着。”

  孙享快步走到门外,一九垂首站着,手中抱了个木箱子。孙享扯出个笑来,问道:“谨知呢?他怎么没来?”

  一九“扑通”跪地,双手高高举起木箱子,道:“小人奉四少爷遗愿,将此物送给孙爷。”

  孙享推开那箱子,笑道:“你这小子,跟三七串通好了,合伙来骗我,是不是?周珏呢?躲在哪儿看爷的笑话呢?”

  一九委地,泣道:“孙爷,少爷回航时遇到强人,身受重伤,在江南养了年把也不见好转,十日前,孙爷小登科之时,少爷赶回上京,那日夜里便走了。”

  孙享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你骗我。”

  一九悲鸣,泣不成声。

  孙享兀自握紧双拳,“你骗我,他回来了,怎么会不来看我?他不会舍得的,他怎么舍得。你骗我……他在海上,在船上,在大食,在安南,在东瀛……你做什么要骗我!他说过的,船队从来没出过事,他明明好好的。你、你、你一派胡言!”

  一九瑟缩抬头,竟见着孙享满面泪水s-hi漉,眼睛一闭一合,泪成双行,呜咽道:“孙爷,这里头,是我们少爷写给您的信,您看看吧。”

  孙享慌忙接过,转身跑进书房,将房门锁上,跪坐在地,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半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气。不知过了多久,三七在外头叩门,连声唤道:“二爷,二爷,夜间了,该用膳了。”

  孙享抱着箱子,自喉咙口挤出一个字,“滚!”

  大喜伤身,大悲亦是如此,孙享独坐一日,身上难受,心内空空,可孙享毫不在意,只觉人生甚是无趣。

  直至外头三更敲响,孙享打开箱子,箱子中间摆放着串红玛瑙,色泽鲜艳,孙享拿出,套在腕上,摇了摇,静静摸了片刻,又将箱中的信一封封取出,平整展开,就着烛光,从头读到尾。

  天明了,孙享哆嗦着将信叠好,扶着门颤颤巍巍站起,喉头发痒,干咳几声,呕出一口血来,望着那一滩猩红,孙享赤红着眼,恶狠狠地发誓:谨知,尽我此生,定要屠尽贼寇,以其血r_ou_心肝,祭你在天之灵!

  又三年,南海贼寇为患,阻碍海上贸易,圣上为此十分烦恼,孙享濯净身体,穿戴好官服,握着奏折走进朝堂。

  “臣有本奏。”孙享挺直了脊梁,顶着父亲尖刀似的眼神站出队列,“臣孙享,幼承庭训,自知为国为民,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臣听闻南洋贼寇盛行,为祸一方,自请出师南洋,荡平贼寇,扬我朝之国威,安临海之民心。”

  高座之上,皇帝喜怒不形于色,孙享垂首立着,姿态恭敬,皇帝眯着眼看了许久,哈哈笑道:“方才还道满朝文武,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小舅舅这便站出来为朕解忧,朕心甚怀。”

  孙享不卑不亢,言明态度,“微臣区区之身,只求能为大夏、为陛下,便是马革裹尸,也在所不辞!”

  皇帝抚须大喜,“准卿所奏。”

  大军将行,镇国侯漏夜赶来,见着孙享,二话不说直斥道:“谁叫你去沾这些的?你那花架子,也敢去战场?你知道战场是什么样子!”

  孙享定定看向父亲,眼里平静无波,等父亲一腔怒火发泄的差不多了,才道:“父亲,你可还记得我孙家祖训是什么?”

  镇国侯张了张嘴,孙享轻蔑笑道:“父亲莫不是忘记了?儿子来告诉您,曾祖有言:孙家男儿,当不揽权、不滥杀、不逞凶斗恶,为国为民,死而后已。可是,父亲,您叫儿子‘福哥儿’,是为着什么,还需儿子明说么?”

  镇国侯恼怒,愤而转身欲走,孙享看着父亲已然苍老的背影,幽幽开口:“父亲,权力当真那么重要?座上那位,可是您嫡亲的外孙,您是将,便注定一辈子是将。”

  镇国侯闻言,身子一顿,缓缓看向幼子,老目浑浊,“我孙家,再受不起一次树倒猢狲散了。”

  孙享:“您便是什么都不做,孙家这棵大树也倒不了。”

  镇国侯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摆着手,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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