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三千(上)+番外 作者:荒木泽代【完结】(15)

2019-05-25  作者|标签:荒木泽代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江湖恩怨

  “那是当然的吧……画女人像的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啊……”我小声嘀咕到。

  “令狐西凉在哪?”上官铃仿佛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令狐西凉。

  “在青城派。”

  “他是青城派的人?”

  “不是,是我们为了找你混上青城派当弟子。为什么你走了这么久才到蜀中啊?”

  “蜀中的方向实在很难找,我从一家药店出发,先是穿过了东海进入西洋,然后到达两个有着黄头发蓝眼睛人的国家,好象叫大食和波丝。昨天才终于到了蜀中。”

  第一,地球果然是圆的啊是圆的。这一发现绝对要比张骞的丝绸之路更伟大。

  第二,路痴是会互相传染的,要么是令狐西凉传染给他要么是他传染给令狐西凉。所以以后为了身心健康要远离他们两个。

  第三,坚持不懈的结果往往会得到很白痴的答案,这个例子就是很好的证明。

第13章 .冤有头债有主

  这个事情就叫做“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他们在跳圆圈舞呀跳呀跳呀一二一”。我扯着上官铃回到唐门,再让唐门派人去解决独孤秦岚和令狐西凉的辞职问题。还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就突然有人出现在眼前。

  真的很突然,我眨眼的时候,闭上之前还没有的,再打开的时候他就大变活人地在那儿了。令狐西凉显然是轻功加狂奔,光影似的窜到上官铃面前,我这才看清了他喘得正凶,脸颊上叶微微的泛着些红晕。

  上官佳人转手放下茶杯,含着笑优雅地站了起来,白皙的葱郁手指轻轻捏上独孤西凉的脸颊:“真是,跑那么快做什么?”

  “铃……铃儿。”喘得说不上话再加上太激动,令狐西凉明显地口不择言,“我……是你,真是你,太好了……”

  “是我,当然是我,怎么不是我。”上官铃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么搅来搅去的说话方式,答得顺畅无比。旁边人识相的将目光统统投向别处,我则十分怀疑这是他们的暗语来着……独孤秦岚上哪儿去了?

  就在我疑惑之时,忽听得身边轻微的一声呻吟。转身再看,上官铃早已在手上使了蛮劲,揪得令狐西凉龇牙咧嘴,就是不敢大声嚷嚷。真是,打是亲骂是爱啊?

  “你倒好意思画那种东西!”哦,冤有头债有主,上官铃你不做城管真是可惜了。

  “铃儿我错了错了错了……”令狐西凉没有一点犹豫地讨饶,“我保证下次……”

  “还有下次?!”

  “好好好,我不画!我让厉害的丹青手帮我画,绝对把你画的天上仅有地上绝无!啊啊,铃儿你轻点……呜……”

  上官铃发泄似的使过了一阵劲,好半天终于松了手。看着令狐西凉边揉着脸边讨好的笑着,忽然红了脸,嗫嚅出一句:“我不要别人画我……”

  聪明(除路痴这点)如令狐西凉怎么不知上官铃的本意?方才还无辜讨好的表情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修长的双臂一伸就扣住了上官铃的腰:“铃儿……”

  “西凉,有外人啦……!”

  “咳……咳咳……”突然有人在门口咳嗽,我一转身,便看见了独孤秦岚,一如往日般的绝尘。

  “回来了?”我化出笑容,靠到他身边,“好久啊!”

  “有人一听见消息就冲出来,我也只好在后面帮忙收拾残局了。”独孤秦岚夸张的叹口气,走回厅中玩味地瞥了几眼令狐西凉,“你也不引见引见?”

  “在下上官铃,见过独孤盟主。”上官铃反而抢得话锋,“素闻盟主功高盖世,飘逸脱尘,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过奖,上官才叫才貌双全,久仰久仰。”

  “哪里……”

  “你们说话不怕牙齿酸掉吗?”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两个人的没完没了,“现在好像不是干这些事情的时候吧?”

  被我打断的两个人有些尴尬,但也明显是因为可以不再客气下去了而松了一口气。独孤秦岚笑道:“是,你说得是……呃,林大小姐呢?”

  我一边惊叹这些人的无视神功一边好心地抬起手往身后某个方向戳了戳。

  那个方向上,有从我进来开始到独孤秦岚进来再到刚才为止,一直被众人不小心忽略掉的武林第一美女——林如繁。

  我想我很理解什么叫欲哭无泪。

  月凉如水。

  依旧是琵琶,玉人,香案。

  室内熏香缭绕,众上坐,奉茶,轻声如谈笑,如风生,如聊歌。

  旁边倾下一粉帘,帘那边绿衫佳人端坐,犹抱琵琶半遮面。自顾自的绕手拨弦,三勾两拨,五指一滑连音倾泄;低眉信手续续弹,一片神鸦社鼓。

  乐声如伴奏,轻轻荡,曲折回环。

  竟是《燕分飞》。

  不过曲子究竟是不长,倏忽之间已经勾拨流逝。一转手,换了个飘渺的小曲,弹弹拨拨,那帘里的绿衫女子低低吟唱。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号,不与我食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出自《郑风——狡童》)

  (译文:那个薄幸美少年,对我不笑又不言。就是因为你的背叛,使我吃饭难下咽。那个薄幸美少年,不再与我共进餐。就是因为你的背叛,使我长夜睡不安。)

  上官铃听罢神色一动,几眼瞥着手旁的令狐西凉,眼波流转欲言又止。令狐西凉安慰似的握住了上官铃的手,怀里掏出个暗红色的小管来,看似是芦苇或是竹子的小笛儿,就着琵琶小曲轻唱。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出自《诗经 邶风——静女》)

  (译文:娴静姑娘真漂亮,约我等在城角旁。视线遮蔽看不见,搔头徘徊心紧张。

  娴静姑娘真娇艳,送我新笔红笔管。鲜红笔管有光彩,爱她姑娘好容颜。

  远自郊野赠柔荑,诚然美好又珍异。不是荑Cao长得美,美人相赠厚情意。)

  这一下听得上官铃面红耳赤,碍于琴音不好发作,只是就着双手交握的姿势暗里使了一把劲,令狐西凉忙忙陪笑讨饶。

  “把上官铃当成女子,真是活该啊!”独孤秦岚在我耳边低笑,温热的气息撩过我耳边,“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语出《卫风——氓》)

  (译文:我曾登那缺墙上,遥望复关盼情郎。望穿秋水不见人,心中焦急泪汪汪。既见郎从复关来,有笑有说心欢畅。)

  我抬眼看时,他眉目里闪过一丝情绪,要满满地倒给我一般。我失笑:“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思我,岂无他人?狂童之狂。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思我,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语出《诗经 郑风——褰裳》)

  (译文:你若好心想着我,牵起衣角涉溱河。你若不是想着我,岂无他人把我思?你这狂妄傻小子!你若好心想着我,牵起衣角涉洧河。你若不是想着我,岂无他人把我思?你这狂妄傻小子!)

  独孤秦岚脸上忽地转出欣喜,扯住我想要说什么,被我转首仰望而故意忽视。

  傻,当我什么都不懂么?

  林如繁,只能说你太痴,痴到智商飞流直下三千尺。这种时候,唱《生产大团结》都比这个好。

  林如繁苦笑着,突然猛地抬起头,跟着琴色一紧,差点漏拍。我顺手拣过茶杯就着扶手敲了两下帮她补上节奏。

  “搞什么?”难道还真以为我们在这里喝酒谈天不成?她在弹的可是解琴毒的关键!

  “……外面,有人。”显然是突然受了打扰,林如繁的手有些慌乱,节奏也开始模糊不清。

  “是青城派!”独孤秦岚稍稍一分,皱眉道,“居然半夜来?!”

  令狐西凉刷的站起来:“不妙,唐门的掌门还在昏迷!”

  林如繁骑虎难下,勉强稳定着节凑:“戏音!太吵了!”

  我一甩手——啪!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又看看我掷碎在地上的茶杯。

  ——啪!啪!

  清脆的声音让林如繁忽然清醒,目光寻向这边。

  “换《十面埋伏》!”

  五指连拨,琵琶清亮流连,反复来回,没有间隙的出音。稍停顿处,被我用陶瓷茶杯掷敲红木桌的脆响节奏补上。

  “秦岚!”

  “我明白,敷儿。”独孤秦岚站到门边,“你们要小心。”

  “这样不行,他们人太多!”上官铃显然也不是无知之辈,跟着站起来,“我也……”

  “别动!”上官铃被我和林如繁一吼,愣了愣神,便被令狐西凉按回座上。

  “铃儿,没事。”令狐西凉笑得云淡风轻,回望了一眼林如繁,“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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