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妄+番外 作者:王家小饭爷【完结】(47)

2019-05-24  作者|标签:王家小饭爷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当他赶到时,这边果然已经摆好了鸿门宴。

苍极宗主叶融然端坐屋中,两侧整整齐齐的站着数十灰袍门人,他捻起茶盅给一旁的罗汉杯斟上一斟,悠悠然的端到嘴边,“你果然来了。”

他两鬓已现灰白,整个人老态难掩,大概是修行不抵天命,寿命难久了。

沉玉也站在一旁,脖子上架着寒光凛凛的长剑,正眼神复杂的看着风尘仆仆的将妄。

将妄明显失了往常的自矜淡定,沉着嗓音道,“你想怎么样。”

叶融然不急不躁的一摊手掌,指向沉玉面前已然布好的阵法,“斩妖除魔,请君自投罗网。”

此时空地上正堂皇的敞着一个十分诡异的圈,径宽丈余,六只玄黑镂空的香炉各占一位,燃着淡淡的红烟,香味十分古怪,好像夹了一丝血腥气,阵中央立剑为阵眼,维持着阵中的杀伐之气。

离魂阵。

将妄冷笑,“不过是想要鬼祖之魂,别这么大义凛然。”

叶融然也不反驳,放下杯子站起身来走向沉玉,突然一声冷哼,疾如闪电般的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将妄眉目猛地一凛,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恍惚有一抹血色炸开,却又生生的收回了迈出的步子。

沉玉挣扎着握住叶融然的手腕,艰难道,“我...和他、魂咒已解,你凭什么、认为他会为了我束手就擒?”

叶融然回首轻蔑的瞥向将妄,“姑且一试。”

将妄脸色苍白的抿着嘴,看着弱不禁风的沉玉被那只枯手握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捏碎,冷冷道,“你放开他。”

叶融然满意的一笑,手中却力道更甚,沉玉的脸在极度的窒息下憋得通红,一句“我不要你管”被捏在嗓子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你自己进去吧,我就放了他。”

“若你不遵守诺言又如何?”

“你别无选择。“

将妄自顾自的点点头,无所谓的大步迈向那个杀气重重的离魂阵。

叶融然眼中似有火苗越燃越烈,期待又兴奋的老脸微微抽动着,手中不由的松了几分。

沉玉见机用尽全身力气提脚踹向他的膝盖,趁着脖子一松猛地推开了叶融然。

他回首看向将妄,眼里尽是释然,像是解脱般的微微一笑。

那个笑容太过刺眼,像把尖刀扎在了将妄心上。

将妄一惊,扑身上前想去抓他,却只牵到了一角微凉的衣料,而后脱手滑出。

不知是谁的利剑在混乱中划过了沉玉的颈脖,不知是谁伸出手将他推进了阵中。

凡骨凡魂几乎一瞬之间就化作了飞灰。

将妄突然很想告诉他,你身上系了我的命,你就是我的命。

可是只徒留了一双眼彻骨绝望。

就那么轻轻的一个错过,多温柔的愧悔也不会再有人听到。

堪堪一瞬之间,将妄紧蹙的眉宇之间黑色煞气凌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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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谦从噩梦中挣脱出来时满脸都是泪水,浑身冷汗,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眼中一片茫然。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将妄端着药迈着大步冲了进来,心中焦急却又怕再惊到他,轻声询问道,“醒了?好点没有?还有哪里难受?”

梦鳞猫原本趴在床下,正拿爪子拨弄着床幔上的流苏,让将妄一脚踢在屁股上,毛一炸喵的一声窜出屋门。

蒋谦缓缓抬起头,双目布满血丝,瑟瑟发抖。

将妄心中一凛。

蒋谦看着那张因为不眠不休而憔悴苍白的脸,越看心里越难受,将头埋进双膝中,肩膀微微颤抖。

将妄俯身将他圈进怀里,就连声音都是憔悴无力,“…我知道错了。”

蒋谦抓着他的衣襟,五指攥得死紧,一双胳膊僵硬着把将妄抵在一臂之外,好像这般动作就可以将那段悲惨远远抛却一样,空张着双眼任泪水更加滂沱。

他好像在梦里一下过了几十年,那些悲伤如同昨日重现,一幕幕都还在眼前。

眼前的人,他眼下是真的不想靠近。

正文 37.祸乱相寻 一

要说姚家镇里木工活谁做的最好,马平子绝对是当仁不让的头一号。

他五岁开始从师学艺,十五岁便得了诨号“小公输”。

都说艺高人胆大,找他做活必先亲自上门排队,加多少银子都不好使,必须老实排着。

虽然有些恃才傲物,但钱他到也不比别人收的多,就一样要求——好酒要管够。

这一日做活的宅子离他家相当有些距离,回去的途中还得路过一片荒野。

他一手拎着木工箱子,一手掌着一盏昏黄的灯笼,一路走的摇摇晃晃。

荒野的凉风阵阵吹过,让风一激,马平子的酒意散了几分,开始后悔方才贪杯耽误了时辰。

娘子还怀着孕一个人在家苦等,可是林老爷家待客的酒是十年陈酿花雕,马平子本来就好这一口,实在无力抵挡诱惑。

他抬头想看看月亮估摸一下时辰,发现月黑风高,漆黑的夜空连半个光点子都没有。

他忽然感觉到眼前有个黑影子一晃而过。

马平子抬手揉了揉眼睛,发现前面还是那条漆黑寂静的小道,路两旁萧瑟的枯树屹立着,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和灯笼晃动摩擦的嘎吱声。

他心想着今晚真是喝多了,眼都喝花了。

马平子不是傻大胆更不是迷糊,而是木匠这个行当本就辟邪。

或者说能辟邪的不是这个行当,而是木匠的吃饭家伙。

比如墨斗,古书上曾写过,“木工石工之墨线,则鬼魅畏之,其故何也?邪不胜正也。”

简单点说就是墨线正而直,邪祟会因此感到畏惧,所以马平子早就习惯了天不怕地不怕,哪怕当年百鬼乱世时,也照样走他的夜路。

又是一阵劲风扑过,他手里原本就不算亮的灯笼闪了闪,差点就灭了。

这阵妖风绝对不正常,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快速跑过带起的,可是前面依旧是漆黑的窄路,除了马平子没有任何活物。

他赶忙停下步子,方才下肚的花雕化作冷汗渗了出来,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大气都不敢喘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一片寂静。

他浑身打了个冷颤,骂了句娘,拿胳肢窝夹着灯笼,空出一只手去箱子里摸出斧头,心想着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再敢出来先吃爷一斧子再说。

马平子给自己壮壮胆,迈着已经有点发抖的腿,加快了步子。

没跑几步,只感觉脸颊一凉。

他没有手去摸,但是瞬息之后的剧烈疼痛告诉他,他的脸被什么抓掉了一块r_ou_。

马平子狂吼着挥动斧头,腋下夹着的灯笼也掉落在地,火光晃了晃,熄灭了。

他死死的抱着工具箱,撒腿就朝前方跑去,边跑边砍,冷汗直淋,黑暗中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身边有东西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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