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鼓 作者:北有渔樵【完结】(25)

2019-05-24  作者|标签:北有渔樵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强强 三教九流

  自苏忏出生之后,只要他在皇城中逛一圈,总是天灾连连人祸无数,一开始兴许找不出这里头的关联x_ing,久而久之谁都发现这些事不是没来由的,基本都环绕在苏忏身边,当官的同样有儿有女有家cao持,总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牺牲苏忏一个,幸福千家万户——这买卖可不亏。

   

  徐子清并不想搭理这些殷勤的同僚,避祸似的应付几句就急匆匆离开了,他分明觉得自己腿脚利落,走的又不拖泥带水,算是整个朝堂上第一个离开的,但刚到宫门口,准备爬上自己轿子时,却发现苏忏早已好整以暇。

  他身上的官袍有些小,但并不妨碍仙风道骨,整个人凭风而立,静静的站在轿子旁与几名轿夫攀谈,手里也不知哪里来的包子,热乎着,刚啃了两口。

   

  “徐太傅看起来瘦,抬起来应该还轻巧吧?”苏忏唠家常似的,端是远远看一眼相貌,可半点瞧不出背后论人长短的印象,他又道,“不像户部刘大人和刑部张大人……再胖下去可不敢坐轿子了,怕塌。”

  这几个轿夫里有个年轻的,应该还没听说过苏忏碰墙墙倒的丰功伟绩,聊的还挺乐呵,顺着话接着道,“那可不……上朝路上遇见刘大人的轿子了,那家伙,得有两百斤吧,抬杆都弯了。”

   

  “咳咳……”徐子清冷着脸,打断了这段热络的攀谈,别扭的冲苏忏一礼,“王爷找老臣何事?”

  苏忏手里托着包子,笑眯眯的瞧向徐子清,“太傅心里不明白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app总是有乱码,可我怎么查都查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乱码并不影响看文,小天使们将就一下ORZ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宏昌年间,徐子清刚入仕途,也是个莽莽撞撞的年轻小伙子,x_ing情直率冲动,脾气硬起来跟头驴似的,谁都说不动,能画地为牢掘地三尺,活活闷死在里面。

  他原本还以为这辈子学不会圆滑,有棱有角的与众人死磕下去,谁知那之后不过四五年间,这树敌不少的脾气竟自行消退了一半,成了现在老谋深算的模样。

  徐子清是从秽乱后宫这件事里活下来的老臣,因而知道有些事要烂死在肚子里,随他一道锁入棺材,腐于地底。

  “我不明白。”徐子清摇了摇头,神色异常的严肃,又警告苏忏道,“王爷既是苏家的子孙,这宫廷里葬着的,就是您的秘密……人死已矣何故追究。”

  “可是太傅,这秘密如果酿成了大祸呢?”苏忏不惊不扰,只温温吞吞的反问徐子清,“我与国师发现宫中藏有妖孽,倘若没有料错,此物于龙脉之上筑巢,若不驱除,大楚国祚堪忧……”

  “不会的!”徐子清猛地打断了苏忏,“绝对不会。”

  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情绪爆发,苏忏紧跟着追问,“为什么不会?太傅,你到底知道多少事?”

  “……”徐子清脱口而出的话困锁在唇齿形成的牢笼当中,他的手紧紧掰扯着玉笏,指节青白,整个人满身大汗,紧绷着身子冲苏忏厉声道,“王爷!有些东西,由不得您我置喙,请回吧!”

  一说完,他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急匆匆几乎是蹦上了轿子,驱赶家臣道,“回府!”

  目送着徐子清离开,苏忏又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低声道,“看见了吗?”

  袖中振翅而出一只指甲盖大的小小萤火虫,落地化人,谢长临一身金线黑衣,背着手,就这个极为暧昧的角度,在苏忏的包子上咬了一口——世间美味,因人而有。

  “……”堪堪赶到的几位大臣顿时觉得瞎了眼,方才莫不是幻觉?

  苏忏自从认识谢长临后,真可谓是饱受惊吓,方才若不是逃得快,必会被当堂抓个现行……他不知为何有点心虚,还是捉j-ian在床的那种心虚。

  因他三人具在宫中,为防麻烦,卓月门上次回转鉴天署的时候,将那时灵时不灵且聒噪无比的法器给关了,能省下之后许多麻烦,但也因此宫中由鉴天署加强防备,多了许多符咒与陷阱。

  “谢长临……”苏忏手里刚绘过传送符的朱砂笔还没收起来,揪着魔主站在琉璃瓦高筑的屋顶上。

  早朝过后,天边方才破晓,阳光自黑暗中乍起,昏黄的宫灯瞬时如同微薄萤火,由女婢和太监们一一吹灭,y-in影极重的宫廷深处才总算亮堂起来,放眼而去,正是一片太平盛世。

  谢长临微低着头,故作无知的蹙着眉,“阿忏,我又做错了什么?”

  “……”苏忏的脾气众口相传的出类拔萃,要将他惹毛到这般地步,谢长临也算是个作死的人才了。

  “魔主,我在宫里有个朋友,你若有闲工夫可以去拜访拜访。”苏忏皮笑r_ou_不笑,“太医院的晏如霜……我怀疑你的脑子有问题。”

  “阿忏想让我去,我便去看一看。”谢长临没羞没躁的继续道,“只要是你的诉求,我都会答应。”

  苏忏一时怔楞,感动没有,倒是发自肺腑的担忧起来——难不成是真的脑子有病?

  这两人无比招摇的杵在琉璃金顶上,四周宫殿非常齐整,具是一样高,老远便连只鸟都看的清清楚楚,偶有宫人从墙边路过,抬头瞧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去,偷笑着全当没有看见。

  “王爷,魔主……”李如海在底下喊了两声,他既不会武功,更不懂术法,这琉璃金顶可不矮,就算是架个梯子也得爬上半天,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蹦跶了两下,差点没散架,气喘吁吁的又道,“陛下和国师正在御书房说话,想让王爷过去……”

  “……好,李公公稍候。”苏忏应过话后,又对谢长临道,“魔主……”

  “是长临……我们之间有过约定,你不能改口。”谢长临忍不住纠正他。

  苏忏无声的叹了口气,懒得跟他多做计较,从善如流的继续道,“……长临,这件事恐怕牵涉大楚一桩丑闻,你的身份特殊,不能知道的太多,要不还是尽早回去吧,别与我多做纠缠了……你看,世上多的是好姑娘、好男子,我……”

  “可那些我都不喜欢。”谢长临打断他,“阿忏,我会自重身份,这件事绝不多问……可那怪物不过冰山一角,背后兴许有更深厚的y-in谋,更何况怨灵独立六道之外,非常不好对付,我知道你有能力,我也相信你,但阿忏,我不放心啊……”

  李如海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微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尴不尬的低头站在宫墙底下,只当自己是块听不懂人话的木头桩子。

  “罢了,你要留下也行。”苏忏从没见过谢长临这般低眉顺眼的模样——这人虽然知道如何退让,如何戳心,但从来半真半假,就是苏忏对感情一事笨拙且迟钝,也总能一眼看破他心中所想。

  可现在却不知为何,好像谢长临忽然想通了,实话实说起来,不带着轻浮于外的调戏,到让苏忏有些无所适从,心想着:随他吧随他吧,既不捣乱还是个得力帮手,让他跟着还能省些麻烦。

  御书房中,卓月门懒洋洋的坐在椅子里,也算是坐没坐相,支着头,端一杯茶,懒洋洋的看着门口y-in翳的阳光。

  大楚晴好的天气并不能弥补深秋的凉意,花Cao树木凋零许多,纵使有小倌儿日夜打扫,仍是积有不少落叶,苏忏脚尖落在上面,未曾看见人影,便先听见了落叶细碎的破裂声。

  谢长临居然真的没有跟过来,他先回兴元宫去了。

  “皇兄,”苏恒显的心情很好,刚写了一幅字,想拿起来让苏忏也瞧瞧,谁知这一拿却急了,墨迹未干,渗了一些在空白处,转眼不成章法,她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糟蹋了。”

  那纸上原本写的是先帝年号“崇安”,这些墨迹,却让“崇安”二字如龟背皲裂,苏忏和卓月门同时屈指掐算,心下一惊,乃“大凶”之卦。

  这两人惯会掩藏心思,短暂的眼神相交之后,苏忏欲盖弥彰垂下了眼睑,目中蕴一脉柔光,想把什么隐瞒下来,却闻苏恒的笑声,“皇兄,你从小就有个毛病……”她道,“凡有事不能说出口,便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所负越多,心中越不平,越是殚精竭虑之时,反而越平静。”

  苏恒顿了顿,又道,“何必在我面前也如此?”

  被戳穿的人面皮子薄,耳根微有些泛红,苏忏笑道,“你是君,我是臣,有些分内之事本来就不该烦到你,皇兄还没无能到要你cao心的地步。”

  “……”苏恒有些不高兴了,笔杆子往纸上一戳,墨迹狠狠的散开,“但皇兄与那姓谢的倒是推心置腹。”

  倒也不是小心眼,只是从前,他们兄妹间并无隔阂,只要自己问起来,苏忏通常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少找什么借口避过去。她好歹是大楚的帝王,再难再苦,上无人提点,下无人与言的日子都过来了,也无半点偏颇动荡,可见再大的事她也撑得住,不需要苏忏这种关怀与爱护——她只希望,以后无论何事,无论何时,都能跟皇兄一起担着。

  “算了,”过一会儿,苏恒自己舒出一口气,正色道,“国师方才同我说了昨夜的事,你们具体要查什么,可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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