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羡客+番外 作者:慕容仙【完结】(13)

2019-05-24  作者|标签:慕容仙

……

宋景然一个人站在楼下,越等越着急。他想,孟三哥或许是与阴灵缠斗起来了。可�j-ian��怎么就没有一点动静呢。莫不是孟三哥被阴灵一口闷吞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腿脚慢的小丫鬟终于给他开了门。她脆生生道:“公子,姑娘请你上楼去。”

他于是摸了摸腰间的配剑,惶恐地跟着小丫鬟去了。

宋景然才入了房,就听见了女子如银铃般的笑声。却棠姑娘道:“云州的碧桃茶确实好,吃罢唇齿留香。”他好奇地探身望去,看见孟三哥与却棠姑娘正把酒言欢。他想孟三哥这人相貌好,脾气好,讨姑娘喜欢,也哄得阴灵欢欣。

孟透招呼他坐下,对却棠姑娘道:“这是我朋友。”

却棠姑娘笑着为他倒茶:“小道长有礼。”

他当时只是在小孔中窥看了她的容貌,当时就惊为天人,没想到近看她更是清新脱俗、气质出尘。

宋景然受了惊吓,战战兢兢地接过了清茶。

孟透看着她温柔妩媚的眼,继续对她道:“可曾有人说过姑娘的样貌与沉皈门派的言妙姑娘有几分相似?”

“倒是不曾有。”却棠姑娘弯了眼,“妙姑娘那般英姿飒爽,又有一腔豪情。奴家怎么敢与她相比。”

宋景然心底有些激动,对孟透道:“孟三哥,你是见过妙姑娘吗?”

“不曾。见过画像罢了。”

宋景然“哦”了一声,有些失望:“画师没有画出她万分之一的神韵。我见过她本人,她真的很好看。”

孟透神情凝固了:“你见过言妙?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我是永夜人,几年前永夜阴灵暴动,是妙姐救了我和阿娘。只可惜,后来她……她逝世了。我还没来得及回报她的恩情。”

孟透抿唇,敲了敲额头。宋景然不明白孟三哥为什么会�c-h-a��这样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只感觉到他很沉痛。但他很快换上了一贯温和的表情,接着与却棠姑娘聊起其他事儿。

他本想悄悄询问孟三哥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可一直没找到时机,只听着他们俩从赏花访山、诗词歌赋谈到俗世情怀,谈了两个多时辰,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他�c-h-a��在一旁,喝茶。

他总觉得孟三哥看过很多书,而且什么都懂一些。无论却棠姑娘提到什么,他有过涉猎,能把话接下去。宋景然心生崇拜。他这个人一紧张就笨嘴拙舌的,自己万万做不到他那样气定神闲。

第18章 云不栖10

孟透道:“昨夜本是慕名来寻姑娘的,却被常洳姑娘邀去喝了几杯薄酒。后来再问鸨儿,她说你不见客人了。”

却棠姑娘一听到常洳的名,面色就冷了下来,恢复了初见时的如若冰霜:“昨夜奴家得罪了位客人,妈妈训责了奴家一顿,将奴家关在楼里不准我外出。好个常洳,跟我较上�c-h-a��了,总跟奴家抢良人。”

“却棠姑娘何出此言?”

宋景然听得发懵。昨天晚上?如果她没有说谎,那客栈的那位老爷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却棠姑娘没被阴灵附体?这也说不通。他走到哪哪,铃铛都没响,一走进院子,铃铛立刻响了起来。这里一定有阴灵。他的头疼了起来。

却棠姑娘将前尘旧事娓娓道来。

无非是个市井间常流传的那种情爱痴缠的故事。她与常洳同时中意一位才俊,她们平日里勾心斗角,见面分外眼红,结果那才俊玩弄了她们俩的感情后,施施然走人。

孟透不大喜欢这样的故事,他有个堂妹,爱写各种男欢女爱……咳……男欢男爱的故事,他最见不得腻腻歪歪的人和事,只是装作听得很入神。

知晓这两位姑娘的恩怨,孟透沉思许久,之后告诉常洳,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查花楼中的阴灵,接着就与常洳道了别。

宋景然看了她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孟透就利索地拉着宋景然走人了。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着走了。

他心想他们就这么放过野灵了吗?

他们刚走出门,宋景然喝多了茶,感到腿麻又憋得慌,他拉着陪同他们出来的小丫鬟,问她茅房在哪儿。

这时另一个年长些的丫鬟朝孟透跑来,她行了一礼:“孟公子,常洳姑娘听说您来找过她,请您现在过去坐。”

孟透对着那丫鬟笑道:“你怎么知道就是我。”

丫鬟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姑娘说……姑娘让我来望月楼,说穿白衣服最俊的那个就是您。”

想来常洳是猜到了,孟透见不到她,肯定是来找却棠了,因此让丫鬟来带他过去。

宋景然抖着两条腿走过来,对孟透道:“孟三哥,我喝多了茶水,着急去茅房。”

“你先去,待会儿到二楼最西面的厢房来找我。”

孟透走了,宋景然抖着两条腿去了茅房。

他从茅房出来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们今天究竟是不是来除阴灵的,还是孟三哥只是来见见他的相好,是他会错意了?

他绕过墙角,路过那几株桃树。他上茅房时跑得着急,没注意到怀中的铃铛响个不停,而且越靠近铃铛振动越厉害。他发觉桃树上有块树皮是缘开的,它像是被剥落下来又重新粘合上去的。

宋景然用佩剑将那块树皮揭了下来,那老桃树竟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液,他感到有些骇然。待那些血液流完了,树身上现出一道印记来。他记得,那是用来封印阴灵的印记。这意味着,有低阶的阴灵被锁在了桃树里。

怪不得他一走进院子,铃铛就响了。他总觉得却棠姑娘就是个普通的女子……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还是打算用个古老的法子试一试。

他拿出一�c-h-a��纸人,在它们身上沾了些血液。他吹了口气,小纸人在他手掌心站立起来,飘飘然飞到了空中,为他引路。

果然,那纸人绕过了桃树,背向望月楼,直飞向西楼。宋景然一路跟着。

傍晚的立湘楼中,客人渐多。他盯着纸人,艰难地在往来的人中穿梭。

纸人领着他走进二楼,接着往西行。他心中逐渐明了。那纸人撞到最西边的一间厢房门上,忽然像死去了一样,掉落了下来。

宋景然当即撞开房门,冲进去喊道:“三哥!阴灵附在常洳姑娘身上!”

他没听到回应,接着傻了眼。层层纱幔后的床榻上,交叠着两个人影。孟三哥平躺在床榻上,像是失去了意识。常洳姑娘身着藕色抹胸,香肩半露,见他闯进来,随手扯过披帛穿上。涂了丹蔻的纤细手指撩开纱帐,她自重重帷幔中款步而来。

“大胆邪灵!你对三哥做了什么!”宋景然抓着佩剑的手开始发抖,他强装镇定。他想,能放倒孟三哥的邪灵,该是有通天的本事。他心里没底。

常洳单手环腰,换了个慵懒的站姿:“小道长,我这还没有动手呢。正得手了,你就出来搅了我的好事。”

宋景然抽剑朝她刺去:“你伤害无辜,天理难容,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常洳神色自若地往纱幔处退去。他竟刺了个空。那曼妙的身影在纱幔与珠帘中徘徊,不一会儿,她的身影隐去了。

宋景然将纱帐砍了个稀巴烂,扯掉那些恼人的珠帘。眼前终于渐渐清晰,但他仍是寻不见常洳的身影。

忽然间,有一只偏冷的手从他身后掐住了他的脖颈。常洳凑近他的耳边:“小道士,床上的那位是个厉害人物,修为和内力深不可测,连他都斗不过奴家,何况是你呢。你只要乖乖的,奴家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宋景然被她掐得喘不过气来,挣扎着从随身的布袋中摸到了拷鬼棒,正要念咒,它就被常洳躲过扔到一旁,一路滚过去,被散落在地上的纱幔搁住了。

常洳娇笑着,细尖的指�c-h-a��乎嵌进了他的皮肉里,她抓着他的脖颈,将他提起来。“小道士,奴家念在你年幼无知,本打算放过你,可你偏偏不识抬举,那奴家只好送你一程了……”

宋景然拼命想挣开她的手,奈何她的力道越来越大。窒息感猛烈地侵袭而来。他的手还在布袋中摸索着,摸索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大了。

脑海中一幕一幕浮现的,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还有他没来得及实现的抱负。

那眼珠子几乎突出来。他最后挣了一挣,无果,整个人虚软下来,慢慢地阖上了眼睛,一动不再动。

第19章 云不栖11

常洳盯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好一会儿,嘴角浮出轻蔑的笑,一松手,少年倒在了地上。

天色已经暗下来,风打得窗页不停摆动。纱幔被吹动,笼了一处的繁星。初秋仍踩着暑气的尾巴,整个屋子像是蒸笼。

她转身离去,却没能走多远。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腕。她低头看去,那少年竟还残存着一口气,伏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攥住她的脚腕。

她心想,真是自不量力。她正要收拾那少年,一条如小蛇般光滑冰冷的东西顺着她的腿缠了上来,速度极快。她定睛一看,是索灵绳。那绳子很快将她束缚住。她越动,绳子缠得越紧。

宋景然支撑着地,屈膝让自己爬起来。他�c-h-a��疲惫又傲然地笑:“邪不胜正。”

常洳放弃了挣扎,发丝凌乱但仍是优雅。她扬起嘴角:“哦?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了?”她转了转脖子,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也就一瞬间的功夫,阴灵脱离了常洳的躯体。

宋景然被吓得脸色惨白。他也只学了些皮毛,只降伏得了一些小阴灵。这个阴灵在躯壳被捆绑的情况下,能自己从寄主身上出来。这明显是他力所不能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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