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 作者:遥舟无据【完结】(23)

2019-05-23  作者|标签:遥舟无据 强强 虐恋情深 天之骄子 爱情战争

  闻昱回答道:“大王累了,早些休息吧。”

  嬴祁头脑还不清醒,头疼又一阵一阵的,捏着眉心喊了六安:“去长安宫。”

  六安心领神会忙在前面带路,嬴祁整整衣服,对闻昱道:“闻卿且休息吧,明日再出宫。”

  苏信的长安宫已熄了灯火,本来人也不多,因此十分寂静。

  无稚被开门声吵醒,提着灯笼却看见一个俊美异常的青年人进了苏信的寝室,他穿着玄色冕服,自然,无稚是不认得,只觉得华贵无比,但见那青年竖着根食指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无稚猛得想起,这人不就是今日公子见的那人吗?

  思考间嬴祁已推门进去,房间内轻微的呼吸声,他坐在床沿,借着月色,端倪苏信。

  苏信从梦中惊醒,眼前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是谁?”

  那人温热的手掌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轻轻道:“是寡人。”在这宫里,决计没有第二个人会说寡人,因此一瞬间答案呼之欲出。

  “我去点灯。”苏信挣扎着要下床,被嬴祁一把按了回去:“让寡人躺一躺。”然后不由分说脱了靴子钻进苏信的被窝里,刹那间仿佛要化在这温暖里,嬴祁厚着脸皮朝苏信凑了凑,从外面带来的寒气从大腿处蔓延,冻得苏信一哆嗦。

  嬴祁呼吸声很浅,想来是累极,刚上床就睡着了。苏信一边摇头一边给嬴祁掖了掖被角,自然使得嬴祁又靠他近了些,不过倒是不讨厌,嬴祁顺势搂住苏信的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嬴祁的手怎么都掰不开。

  “休动。”浅浅的呼吸喷在苏信脑后,脑子里仿佛有什么,突然“砰”得一声炸掉,心跳如擂鼓,他只能说:“嬴祁,你别这样。”却仍是挣扎着想脱开嬴祁的桎梏。

  嬴祁被他说得不耐烦了,一只手绕过苏信伸在他颈侧,这么一挺,整个人便撑在苏信正上方,猛得一睁开眼,眼中全是被他吵到的不满,并无□□。苏信耳根子一红想伸手去挡他近在咫尺的唇,不防嬴祁腾出一只手来牵制住他。

  静了有一会,嬴祁“轰”得向旁边倒去,复而是绵长的呼吸声。

  苏信再不敢妄动,嬴祁就躺在身侧,却是和少年时全然不同的感觉。

  就在他以为嬴祁已经睡着的时候,嬴祁忽然轻轻说:“今日我与闻昱行六博。”好像怕苏信不高兴,又解释道:“寡人只是拿闻昱当作兄弟。”

  苏信附和着“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于是嬴祁继续说:“我好像无论做什么都做不好,国事不行,保护人不行,连行六博都比不过闻昱。若没有闻昱,我根本不可能坐稳这个位置,那么多的人虎视眈眈。”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没有你就没有秦国的今日。”苏信安慰,倒也不全是安慰,说的都是事实,纵然臣子再有谋有略,英勇无比,遇不见一个英明睿智的君王,终归是无用武之地,好比燕国。

  苏信唤了声“祁”,那是小时候的叫法,他不应,大概是睡着了。或许嬴祁要的不是他的宽慰,而只是一个聊以自叙的人,他笑笑,摸到嬴祁的一绺头发,人那么硬,头发却那么软,像猫儿的皮毛一样,那么嬴祁则是慵懒的大猫,沉睡时温顺醒来时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坏了,码字码不快

  ☆、第32章

  天未亮的时候,嬴祁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苏信睡眠浅,一吵就自然醒了,嬴祁背对着他穿靴子,不由有些好笑,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这样的嬴祁未免有些奇怪,小心翼翼地套一只靴子,紧张的怕吵醒他。

  他的两只靴子终于套好了,苏信不动声色地闭上眼,嬴祁回头看了看他,小心地走出去,门从外面被轻轻地阖上。

  苏信从床上坐起来,黑暗中掺着些光明,困意全消,便索x_ing披了件衣服,嬴祁也应当走了。

  谁知刚刚出门便看见回转来的嬴祁,行色匆匆,不期然与他撞在一起,苏信扶着撞得生疼的额头,抬头看他,嬴祁一脸诧异:“怎么起了?天色还早呢。”他看着苏信疑惑目光,略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寡人的袜子落在你宫里了。”

  这可真是天下第一奇闻,堂堂秦王竟将袜子丢在了他宫中,不由得掩面笑了起来,谁知越笑越止不住,嬴祁急得涨红了脸:“不许笑!寡人就是不爱穿袜子怎么了?”

  “没......没怎么,就是有些难以置信。”明摆着敷衍的解释,惹得嬴祁脾气又犯了,冷着张臭脸,没好气地说:“也就在你这寡人才总被抓着小辫子。”

  眼看这天色一点点亮了,苏信忙催他:“该走了。”

  嬴祁皱着眉,不肯动,半晌才说:“寡人先找袜子。”

  苏信跟着他,嬴祁走在前面,待进了门,嬴祁突然回过头把门关上,苏信不解:“你做什么?”满脸的疑惑,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嬴祁。

  嬴祁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将他推倒在床上,又兀自脱了靴子,拉过被子,冷冷道:“寡人今日不早朝!”

  一直到晌午,嬴祁都赖在床上不肯下来,连着苏信也不得下床,无稚来送饭也说让放在门口。

  “大王,闻上卿已然出宫了。”六安在门口汇报,嬴祁“哦”了一声便继续趴在苏信身上,苏信无奈地推了推他:“你起来。”

  嬴祁不肯,又听六安小心翼翼道:“闻上卿可等了您一上午了。”

  嬴祁听得不耐烦,道:“你在那啰嗦什么呢?还不给寡人滚。”

  六安也是听惯了嬴祁这样的骂的,一溜烟人便没了影,只听到无稚在外面喊:“大人,留神脚下!”

  嬴祁小心翼翼地看了苏信一眼,发现他并无异样,竟一点吃醋的样子也没有,不由心中委屈,一个人又生了闷气。

  苏信问:“你又生的什么闷气?”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就知道生气,也不怕气坏了自己。

  只是到底得哄:“好了好了,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果然,嬴祁那张沮丧的脸一瞬间又回过神来,简直神采奕奕。

  就知道他是装的!

  “你不是新得的那张琴谱么?不若你奏给寡人听?”

  “说起来我还从未练过那张琴谱,这些日子里真是荒废了。古人说一日不奏琴便得生疏,可见我大约是要都忘了。”

  嬴祁却不在意那许多,只是要求嬴祁给他弹琴,弹得怎样有多少人在意呢,在意的不过是弹琴的那个人。

  古琴许久未动,已积了一层灰,他用力一拨,琴弦狠狠震动一下,双手落下,一首曲子便这样倾泻流出。

  嬴祁便坐在一旁泡茶,鸟鸣声阵阵,莫不静好。

  不远处,闻昱抓着一截树枝,却不知太过用力竟将树枝折断,“咔擦”一声脆响,幸而站得较远,亦无人发现,他转过身,目光漠然,走路时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长安宫里的“宠妃”竟然是他?嬴祁的温柔也全部给了他?原来昨夜嬴祁迷糊间是来找苏信来了,那么他那可笑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为了等嬴祁,在思政殿中等了一上午只见到了随身的六安,然后他便跟着六安到了这,倒也多亏这里人迹罕至,他才能侥幸得进。

  “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你又做了什么?凭什么能让他如此牵挂?”闻昱眼神飘忽,冷不防有人喊:“上卿大人,上卿大人,这是赵国和齐国的国书。”

  他才猛得惊醒,不觉手指深嵌在掌心中,痛不欲生,亦或者根本不是掌心在疼痛。

  “知道了。”别国的国书不是什么隐秘的事,他自然可以看,闻昱便摊开国书,第一封还好,看到第二封时眼神却突然一变,对着那小内侍道:“去,快去叫六安通知大王,出大事了!”复又觉得太慢,道:“算了,我自己去找大王。”

  君王所赐正阳剑,自然人挡杀人,神挡杀神,加之闻昱乃君王宠臣,自没有人敢阻拦,他便循着原路回了长安宫,抬头看着宫门,一咬牙便推开了门,正正迎上了一脸诧异的嬴祁:“你怎的在此?”话语里似有不满,闻昱却顾不得那么多:“事关重要,臣不得不冒死求见。”

  他看向嬴祁身后的苏信,后者抬头时轻“咦”了一声“正阳剑”,然后便丢路认真地烹茶,仿佛对他们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

  闻昱附在嬴祁耳边一番密语,又将两封国书呈上:“这第一封倒还正常,原先依附燕国的卫国突然改了主子向赵国呈贡了,这第二封......”

  嬴祁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不要再讲下去,回头看了看苏信,他显得倒有些愣怔。

  闻昱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纵然再气不过也不可能公然违逆秦王,只好将话都憋了回去,任嬴祁自己看那两封国书,果不其然,嬴祁将两封国书砸在地上,厉声斥责:“齐国真是欺人太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竟敢与寡人叫板?寡人还没收拾他呢,他倒自己先送上来了。”

  闻昱忙不迭说:“大王息怒,大王息怒。”眼神却不自觉地直往苏信那瞟,可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一个人闷头煮茶。

  情况大致都能从嬴祁的骂声中推断出来,茶也煮得差不多了,苏信招呼那紧绷着的君臣二人:“天冷,来喝茶么?”

  茶是滚烫的,嬴祁一脸郁色,倒不仅因为被齐国趁虚而入,只是不大喜欢这种被暗算的滋味罢了,因而一口茶吃得急促,仿佛那茶水是齐国,恨不能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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