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鬼眼谁有鬼脸 作者:的的666(上)【完结】(43)

2019-05-23  作者|标签:的的666

于是,在这等绝境之下,他决定,把王员外的那根白发,徒嘴咬断!

时间不等人,说干就干。拓麻紧张地用睡衣下摆擦了一下嘴,猛地吸溜了一口不受当事人控制的口水,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把那根白发撸直,另一只手按在发根附近,把其他碍事的头发按下去,尽量腾出较大的空间,给自己的嘴腾地方。

拓麻跪在地板上,半直起腰,用胳膊肘支在床上,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王员外的那根白头发上,使得自己撅着屁股趴在王行云脑袋上的样子,不那么地像一个作风奇葩的变态。

嘴巴尽量长到最大,用上颚最尖锐的那颗倒三角形状的小虎牙,与下颚的那个相似形状的牙齿,互相摩擦,已达到最佳目的。

想着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却真心不容易!

不管过程怎样艰辛,在拓麻觉得自己的嘴巴已彻底僵掉了的时刻,两颗牙齿终于磨合完毕,只听牙齿间传来的一小声‘咔咔’磨牙声,拽住那根白发的大拇指和食指瞬间一松,那根已经被折磨得几乎体无完肤,整根变得湿漉漉的白发,终于被牙齿咬断了。

拓麻赶紧用手托着自己酸痛不已的下巴,一边特别有成就感的,就地开始欣赏起来自己的战利品——那一份白发,冷不丁,突然发现,那原本紧紧闭着的桃花眼,不知什么时候,已骤然睁开,正一动不动地默默盯着自己傻兮兮的脸。

“我列了草,吓死我了……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拓麻被王行云吓得半死,心脏后知后觉地在胸腔里上蹿下跳,好不热闹。

异常淡定的王行云,有点不自然地摸了一下刚被拓麻压得有点变形的头发,不情不愿地开口道:“刚刚。”

拓麻简直把恶人先告状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他一只手还捏着那根罪魁祸首,另一只手压在心脏上,不停地拍拍拍,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刚刚遭受了多大的惊吓以及伤害。

他几乎用手肘戳着王行云鼻子,带着哭腔,用那尖锐的嗓音折磨着王行云刚醒来不久的脑子:“我是在帮你拔白头发,不是占你便宜,王员外,你可不能冤枉我!”

王行云用一只手堵住耳朵,另一只手托着腮,嘴角含笑,眼睛亮亮的,竟出乎拓麻意外的并没有生气。或许是还没睡醒,他的行动颇有点心不在焉地随意感。

他曲起了腿,转身撩起了被子,低下头,把嘴唇贴近拓麻的耳朵,一字一顿地缓慢说道:“我知道。你对于我,从始至终,都没有丁点的恶意……所以我……”

拓麻刚听了一半,正听到关键部分,却觉得耳边突然一沉,没了声音。

他纳闷地扭头一看,却见王行云头已跌回了枕头,双目紧闭,呼吸绵长,身子呈侧躺位,睡得正香,仿佛刚才起身跟自己说话的那位,不是他一般。

“王员外……你……竟然会撒业障?”拓麻一惊,转而又放松下来。心道,醒来要是不记得了也好,省的自己挨说;要是还记得,我来个撒泼打滚死不承认,王员外八成也没辙。恩,不过,这样就不能知道他说的那句话的后半句是什么了。好可惜。

拓麻走神走得正带劲儿,却被旁边的王行云出其不意地用胳膊肘戳了戳腰部痒痒肉。

他瞬间回过神来,愣了片刻,才想起来,他和王行云还在那个旧梦里。刚才突然下了大雨,他抽风般地在雨里折腾了半天,才被王行云撵着来躲雨。王行云的校服外套还搭在他的肩膀上,半湿不干地滴滴答答淌着水。

雨下的虽然大,但持续时间并不长。

拓麻也后知后觉地感觉湿了吧唧的校服衬衫贴在前胸和后背上,又痒又难受的,于是索性把校服外套递给了王行云,自己直接扣子一解,把贴身的衬衫扒了下来,也懒得拧了,直接往脖子上一搭,上半身光溜溜地光起了膀子。

王行云不赞同地微微皱了下眉,碍于这里毕竟只是梦境,也并未多说什么。却在突然看到拓麻暴露在外,孤零零伫立在肚子上的肚脐眼的时候,瞬间有些失神。

他有些捉摸不定地又盯着那里多看了一眼,终于开口问道:“你的肚脐眼,旁边的那个伤口……”

拓麻正打算用那刚脱下来的衬衫,当做搓澡巾,勒一勒后背弄得他很痒痒的水珠。王行云这么突兀地开口,让他有点不知所云。

王行云又走进了半步,用修长且微凉的指尖,在拓麻肚脐眼旁边,什么都没有的光滑肌肤上轻轻一刮,拓麻瞬间就明白了。

他在说,靠近肚脐眼旁边,那个又深又长又丑的,几乎伴随着他们一整个青春期的,伤疤。或许,称它为刀口更为贴切。

拓麻笑嘻嘻地一掌就把王行云的手扒拉到了一边。随即把松垮垮的校服裤子,使劲往上提了提,随口说道:“估计是在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发生那件事,所以身上也还没有。”

第68章 谜团

拓麻知道王行云对他肚脐眼旁边位置的那道刀疤,非常在意。

这份在意,其实也是理所应当的。虽然从始至终,那件事无论是在校内,还是在司法层面,都被定义为一场意外。其他当事人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忘,但明显拓麻和王行云不会。

一个是心理上并不甚在意,但毕竟那刀子当时扎进去的可是自己的肚子。想说不在意,也有点假,毕竟当时这件事也算闹得挺轰动。虽然被吃瓜围观群众传来传去,早变了味道,但拓麻为王行云挡了一刀这件事,却是板上钉钉,无案可翻的。

另一个是面上不显,实际上这么多年,依旧没有过心坎上那一关,总觉得那一刀本该就是自己的,却被拓麻这个拼命作死,不带回头的臭小子,给莫名其妙地挡了一下。好在刀口的位置相对隐蔽,并没有对拓麻的生活,有太大的影响。但拓麻肚脐眼附近的位置,一直是王行云的心病,偶尔看到了会觉得肉疼,看不到也会有意无意地追逐那个位置,真是纠结的要命。

两人的气氛正难得地有点尴尬,王行云却罕见地先一步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别过眼睛,故意避开视线,不去看那个位置,然后缓缓开口道:“你这次来,是为了……再次看到那件事的发生,还是想改变什么?”

拓麻听到他的话差点直接‘噗嗤’一下笑出声,他咧着嘴,戏虐道:“王员外,我的这个特殊能力,乍一听起来,挺玄幻的。其实真的挺鸡肋的,因为它压根就改变不了任何已发生的事实。如果非说它有点用,那可能仅仅是精神上的满足吧。毕竟,随着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想法与欲望,完全不是物质这种外在的东西能解决的。”说道此处,他又换了一种颇为认真的语气,身体却不争气地懒洋洋地靠在了身后被泥水蹭得脏兮兮的墙壁上。

“王员外,其实你真的没必要把那件事想得这么沉重。我的心理创伤挺多的,老实说,这一刀,真不算什么事儿。也就你这么实诚,惦记了这么多年。唉,你这么不愿意与人打交道,当初却一反平常,一口答应了我的合作邀请,你是不是,觉得欠了我个天大的人情,就打算用自己肉偿啊?哈哈哈,我就随便这么一说,你别当真啊!”

拓麻边说边侧身躲过了王行云横飞出来的一脚,他活猴子似的一个屁墩坐到了湿乎乎的泥地上。王行云一脚揣个空,也并未继续,反而伸出那只修长白暂骨骼分明的手,拉了一把跌到泥地里却依旧哈哈哈笑个不停的拓麻。嫌弃的眼神简直要把人刺穿。

“反正不管我说多少次,这次来这个‘里世界’不是我的注意,你也不信。那就当做是我故意带你来这里,追忆往昔,为了一个尘封许久的未解之谜吧。”拓麻坐在泥地上,表情依旧是吊儿郎当的。他懒洋洋地借着王行云拉他的力度,慢吞吞地直起身,然后故作洒脱地‘嘿嘿’一笑,顺便补充了一句:“关于你的”。

王行云实在拿他没辙,只得耐着性子问道:“你想知道什么谜?关于我哪方面的?直接问我就好,没必要特地来这里,见那些你不愿意见的,看那些你不愿意看的。”

拓麻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眼睛,用鼻子哼道:“我才不信你这么痛快。我套你真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不想回答的,你都避而不谈。这次就这么痛快?”

王行云瞥了一眼说话阴阳怪气的拓麻,也没生气,只沉声道:“看你问什么了。”

“我问你,你当初到底做了什么,王晓晓会突然转学,连带着那群跟班,看见我跟见了鬼似的一声不吭,只顾着逃跑。就连学校里……也没有任何消息和传言。所有人对我的态度倒还好,对你简直如临大敌,躲你跟躲瘟疫似的……是不是你,为了替我出头,做了……什么”拓麻越说脸色越差,仿佛回到了那个出院后,第一天上学的早上。所有人见到他的表情都奇怪的要命。既忌惮,又讨好,是他首先想到的,可以描述那奇怪态度的词汇。

一定是王行云在他挨刀子住院后,背地里做了什么。拓麻无比确信着。

这个预感,在拓麻上学的一周后,更为强烈。

不仅是周围一般的同学、老师,对待他格外客套,校内的小混混基本都躲着他走,连放学偶遇的别的学校的,甚至校外社会上的小流氓,都对他敬而远之。

拓麻忍了又忍,终于坐不住了。校内人多嘴杂,他特地选了个周末,一大早就从家里出发,足足骑了一个半小时的自行车,才满头大汗地到了白云路,又四处打听了好半天,才把王行云堵在了他家开的店里。

面对拓麻的质疑,王行云站在店里结账用的柜台里,盯着正对着门口,香火正旺的关公彩色泥塑像,略微有点走神。

店里并没有其他人看店,拓麻也不好意思把王行云叫出去说话,只得强忍着积压在心中许久的火气,耐着性子,好言好语的,拐着弯套他的话。

可听他说话的那位,好似铁面无私的包拯附身,愣是不多说一句废话,把拓麻急的,几乎要掀起桌子与他干架。

却被王行云不疼不痒的一句:“你的伤刚好,不要乱动,不要动气。”给挡回去了。噎得他当时就脑袋一热,直接就给了柜台一脚,‘碰’地一声,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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