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要当学霸了 作者:杰克与狼(下)【完结】(61)

2019-05-23  作者|标签:杰克与狼

  薛木想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的荒诞可笑,终于明白自己是逃避了现实的痛苦而进入美梦,当梦做美了,他便想舒舒服服地醒来了,而醒来后发现现实还是令他痛苦,他便愈发地渴望回到梦中。

  尽管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曾经恣意妄为,打定主意不再吃苦,要抱紧万朝yá-ng的大腿享一世荣华富贵,心中口中都已经把什么礼义廉耻抛了,可当他终于认清自己的内心,还是为自己这一直被回避的懦弱与无能感到耻辱。

  他又往万朝yá-ng的怀里钻了钻,紧紧地拥抱着他的身体,在这个世界里,明明拥抱着最爱的人,父母和朋友都如他一样幸福快乐,可他却感觉自己一无所有。

  那一夜之后,薛木又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离开过这个梦境,可是他的心却始终为自己的逃避而r.ì夜煎熬,再难像从前一样开怀。

  万朝yá-ng自然留心到了他反常的表现,担忧地问他有什么心事,可是薛木知道,这些话不能说给他听,实际上他两年前就曾与他讨论过那有关梦境与现实、真与假的话题,那时万朝yá-ng给他的回答是“没有你就算了”、是“我的爱人就你一个,别人我都不认,爱谁谁”、是“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尽管现在的薛木心境已与当初不同,可他也分明记得两人在月光下的海滩上许下的诺言——“谁都不离开谁,咱俩就这么白头偕老天长地久。”

  因此他不愿再把这些令人烦恼的无解难题说给万朝yá-ng,去平添他的苦闷,只能故作玩笑得回答他说:“我最近走高冷忧郁风,一般不苟言笑,你尽量适应吧。”

  万朝yá-ng虽不知道薛木究竟藏着什么心里话,但薛木不想说的,他从来也不会追问,这么多年,薛木在他眼中其实一直是个比他更成熟更强大的人,他总是善于思考,却十分谨言慎行,但在他真正需要他的时候却也从来不会逞强,因此万朝yá-ng对他这并不好笑的笑话也只能捧场地笑笑,不再追究他究竟在烦恼什么,因为他知道如果薛木需要他,他一定会开口的。

  而薛木,只能在这样的玩笑后,勉力扯一扯自己的嘴角,而后便匆匆地起身扭头岔开话题,不敢泄露一丝一毫的无助,只有心里暗暗盘算着距离明年元旦还剩多少时r.ì,仿佛是生命的倒数。

  这样有些令人心焦的r.ì子一晃便是两三个月过去,短暂的ch.un天便悄然结束,暑假开始的时候,万树青搬到了崔建广留给万朝yá-ng的老房子里。

  在元宵节那回之后,万树青真的听取了薛木的建议,重新关注起了自己的音乐理想,报名参加了一个市级的音乐比赛,并且一路从海选突围,最终竟跻身进了业余组八强。

  虽然并不是什么全国关注的选秀节目,但在文艺界倒也确实是个正经赛事,最终的决赛定在八月,之前的一个月还要集体训练,正好靖溪的房子也开始拆迁了,万树青和万朝yá-ng商量过后,便暂时搬来了市区。

  薛木得知拆迁的消息有些意外,要知道在现实中谣传了五六年要拆迁的说法也最终没有拆,却没想到在这里真的实现了,只不过现在的房价,倒也不至于拆一套房子就能搞出个拆二代出来就是了。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薛峰和贺冬兰,两人也有些讶异,各自打听了一下,得知确实整个连兴城都在大拆大建,他们的老房子虽然还没通知,但是估计也就是今年、明年内拆掉了。

  两人听到了这个消息心情也愉悦了很多,顺口关心了两句万树青的住处安排,打算如果不方便就把那房子给他住,而得知万树青已经搬来市区后,连声责备薛木不懂礼数,既然来了他们早该出面请客的。

  薛木有些无奈:人家住在南二环宣武门,您俩住在东四环百子湾,还真把自己当城里人东道主了?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吐槽,薛峰贺冬兰夫妇还是坚持要和万树青见个面,薛木和万朝yá-ng只好把这邀请转告给了万树青,万树青一听忙道:“哎呀!是我疏忽了!光顾着练琴了,搬过来住都没张罗跟亲家见见!你跟他们说!别忙!周末来这儿,我做饭招待他们!”

  薛木和万朝yá-ng也并不知道亲家见面让万树青做饭合不合礼数,也只得原话又转告给了薛峰和贺冬兰,他们两个听了倒是不在意这些虚礼,连忙答应了下来,周末拎着大包小包上了万朝yá-ng的车,直奔崔建广那个房子。

  两家人早已不是初次见面,尽管心态与从前有些不同,但聊天喝酒的场面也还算温馨和谐,薛峰和贺冬兰对于两个孩子的感情自然是七八年前就接受想通了,万树青虽然是年初是才在薛木的点破下恍然大悟,但而今法案也都已通过,他也真的找到了自己的生活乐趣,看着他们两个这么好的感情,又有这么一对靠谱的亲家,心里自然也是满足而愉悦的。

  五个人说说笑笑,从追思两个孩子高中时的调皮捣蛋,一路说到了而今的成家立业,又聊到彼此的工作和生活,说到兴起,万树青还掀开了琴盖,现场弹唱了一曲比赛时晋级的曲子。

  万朝yá-ng在一旁听着却渐渐皱起了眉,一边轻轻点着头打拍子,一边却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愈发觉得这旋律熟悉,等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顾不得和其他人一起赞叹着鼓掌,便忙问道:“爸,您这是什么歌儿呀?”

  “《贝加尔湖畔》,”万树青微笑答道,“我们同事给我推荐的,说谈这种流行的歌儿比那些名曲更受欢迎。”

  “我说这么耳熟呢!”贺冬兰笑道,“李健唱的嘛!”

  “贝加尔……”万朝yá-ng猛然扭头,迎上薛木惊疑不定的眼神,问道,“是不是高中时候你唱的那个?”

  薛木心里一阵发虚,他也没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万朝yá-ng竟然还能记得这回事儿,只得尴尬笑道:“啊……对啊……你还记得啊……对,你后来不还自己写了个歌儿嘛,记得不?”

  万朝yá-ng拧了拧眉头:“你不是说这歌是你原创的吗?”

  薛木打着哈哈笑道:“要不说你单纯呢!我说你就信!逗你玩儿呢!”

  万朝yá-ng听得愈发疑心,贺冬兰却叹道:“朝yá-ng还会写歌啊?真是遗传了万老师的音乐细胞了!”

  万朝yá-ng听贺冬兰如此说,连忙笑着摆手道:“哪儿啊,我就是整了个金曲串烧。”

  薛木却忙道:“可不是!可厉害了朝yá-ng!我那会生r.ì,那家伙整的!巨感人!哎!这么多年了都没再听过了,你赶紧给爸妈表演一个!”

  万树青一听,忙起身让出了琴凳,笑道:“来来来,我也挺听听,压根儿也没听过你创作的歌呀!”

  万朝yá-ng糊里糊涂地被推到钢琴前头,瞧了瞧谱架上的谱子,试探着弹了几个音,本就不太娴熟的技巧加上多年未曾碰过琴键,只能凭借少时模糊的记忆勉勉强强磕磕绊绊地弹了几个小节,最后只得摇了摇头说:“不行不行,我都忘了。”

  贺冬兰却捧场地连连鼓掌:“挺好的呀!好听!”

  薛木在一旁稍稍松了口气,总算把剽窃李健蒙他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了,不过看着万朝yá-ng弹琴的模样,想起当初他给他弹唱的那首歌,自己心里却忽然冒出了个想法。

  那天之后,薛木偷偷报了一个吉他培训班,每每趁着万朝yá-ng聚j.īng_会神直播的时候溜出去上课,从最简单的音阶指法开始学起,一点一点地研学练习着。

  对于元旦求婚的计划,他也只是和郑大钱欧yá-ng烨商定了那么一个r.ì子,具体该怎么执行现在讨论又的确为时尚早,经过了这一回,他忽然冒出了也学着万朝yá-ng一样,自己弹唱一首歌给他当做求婚的意识,虽然肯定没有欧yá-ng烨求婚时那么轰轰烈烈的,但是他自己亲身体验过,那种感动是难以言书的。

  只不过他虽然喜欢听歌唱歌,却从来没有学过乐器,从零开始也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没练几天就把手指磨出了茧子,滚床单的时候万朝yá-ng“嘶”的一声,将他的手从自己器物上拿起来看看,皱眉问道:“怎么还长茧子了?磨死我了!”

  薛木一阵心虚,答道:“故意的,做卧推的时候没带手套,我心说磨个茧子给你lū ……那不是摩擦力更强劲、你更爽嘛!”

  “爽个屁,都特么给我lū 秃噜皮了。”

  “放屁,你个老几把,装什么嫩,你以为你还十八呢!”

  “……”

  第一百四十九道题 就算时针都停摆 就算生命像尘埃

  八月的时候,万树青参加的比赛落幕,最终取得了第二名的成绩,消息传回靖溪,竟算是给全区都长了脸,很快,他年过半百却依旧风华儒雅的状态和淡然自得的弹唱视频就迅速传播了开来,不仅各种本地媒体、自媒体纷纷夸耀,连区电视台都专门给他做了一期采访,二中也在学校里大张旗鼓地宣传了一番,一些区里本地企业品牌甚至还找上门来,提出赞助万树青在连兴城办一场音乐发表会。

  万树青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爆红”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万朝yá-ng作为“过来人”却十分淡定,一面给他提供了一些应对的建议,一面也鼓励着他放手去做,左右已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可犹豫畏缩的?

  万树青听了万朝yá-ng的建议,果然接受了赞助,风风火火地筹备了起来,在十一的时候成功在影剧院开办了自己的首场演奏会。这演奏会在靖溪那小镇已算是十分难得一见的高雅演出了,表演当天盛况空前,偌大的影剧院塞满了听众,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被万树青优雅的气质和j.īng_湛的琴技所折服。会后不但想要向他拜师学艺的孩子与家长们蜂拥而至,甚至还有各色文艺女青年、女中年直白地向他表达了炙热的爱意,一时竟把万树青给吓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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