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夜无端 作者:秦书撕书【完结】(3)

2019-05-23  作者|标签:秦书撕书 年下

  只是大半夜的送什么活儿过来?

  祁晟打开信件,瞳孔骤缩。

  信上写着:宋傲君一万金三日之内

  宋傲君是他师父的名字,这是……有人要让他杀他师父?!

  祁晟手背青筋暴起,愤怒到极点,他接活儿时从来不多话,对方不会问太多,也隐藏得很好,他平日里接的都是些惩治贪官污吏的暗活,很少让自己陷入什么江湖纷争,他的师父也无官无名,怎么会有人想杀她?

  祁晟看了眼床上的两个徒弟,悄无声息离开了房间,潜进夜色,奔赴城南的聚英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今天下午做的一个梦,当时脑袋很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梦,虽然醒来后大多精彩的情节都忘了,但是希望能还原吧,我记得梦里还是挺精彩的

第2章 二

  一把蛰伏在街巷夜色里的利刃蓦然杀出,寒光带着破空的凄鸣呼啸而过,祁晟本能的往后一仰,避开杀气腾腾的致命一击,刀尖抹过他的脖颈,小口子渗出两颗不起眼的血珠。

  祁晟反手锁住那人握刀的右手,声音比这青石阶上的月色还要冰凉:“你们何时也能干涉任务了?”

  黑衣人不说话,一击不成他不敢再动手。

  祁晟心生疑虑,质问道:“你不是他们的人?”

  寒光又至,不过这次不是为了杀掉祁晟,而是逼他放手,祁晟一松劲儿那人便逃了,树影斑驳,风中悠悠有股异样的甜香。

  祁晟伴随着第一声j-i鸣回到了客栈,他眉头紧锁,想着得尽快调查一下这个任务的幕后是谁,可发布任务那边的牙关是撬不开的,又能从哪儿下手?

  没有思绪……

  沈旻睁眼时发现祁晟不在身边,取而代之的是本该在隔壁的小师弟,他坐起来往房间里看了看,祁晟正背对着他坐在木桌前。

  “师父,你起这么早做什么?……怎么成儿在这儿?”

  “哦,”祁晟回过神来,但也没看他,有些心不在焉,“他做噩梦嚷嚷,就抱过来了。”

  沈旻抓着被子念叨:“我怎么没听见。”

  祁晟这才彻底意识到时辰,他看了眼窗外,望向正穿衣的沈旻,问道:“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沈旻越发觉得祁晟举动有些反常,平日里都是自己准备好一切,祁晟没事儿做的时候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来,这会儿又是早起又是买朝饭的,他总觉得不□□稳。

  三人还是一起出去吃的朝饭,祁晟没怎么动筷子,沈旻胃口也变得不好,只有成儿一个人吃了一堆包子。

  祁晟放下空拿了半天的筷子,沈旻听到“啪嗒”一声落筷的轻响便抬头看向他,他勾起唇角说:“等会儿吃完了我们去街上买些衣物和糕点,旻儿,你带着成儿回你师祖那儿去,我给她说好了,她会收下你们的,这段时间我会有很多事,没办法照顾到你们。”

  沈旻彻底吃不下饭了:“为什么?师父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晟叹气:“别问了,乖,好好照顾成儿,你的出师礼为师恐怕赶不回来,但愿你不要怪罪,为师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

  沈旻气不打一处来,眼睛都是忍出一圈血色:“出师出师出师!师父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你嫌弃我就直说,何必总是这样劝我离开,你只要说一个滚字,我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祁晟被他这一嗓子吼蒙了,不知道哪句话让他产生这样的误解,最近沈旻脾气越发无常,总爱耍些小孩子脾气,祁晟总是哄哄就过了,以为这就是师徒相处的磕磕碰碰,倒也没多当一回事。

  “这……出师只是师门的规矩……”

  “哪个师门的规矩?师父,我拜的是你,不是她,为什么遵守她的规矩?”

  “可你也算师门的传承?”

  “传承什么?供我去私塾读书的人是你,救我回来的人是你,我生病守在我床前不眠不休的人是你,为我缝衣的是你,我只认你一个,我不认所谓的师门,我也不想回去。”

  “那你要是不想回去,算为师拜托你将成儿送回去,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此后出师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总之你就是不要我了对不对?”

  祁晟一个头比两个大,还是不理解沈旻到底为何如此抗拒回师门,也不理解为什么沈旻不愿出师,在他心里那个师门就是家,那么可贵的一个地方,怎么有人这么不喜欢呢?再者,男儿心在四方,趁着年少纵歌又有什么不好?如果旻儿是个姑娘,他肯定不会让她那么快离家的,然而是个男子,不挣出一份家业怎么娶妻生子?难道真的让他跟着自己这个孤家寡人这样过一辈子吗?像什么话……听说别家的师徒,徒弟总是听师父的话的,谈起出师,纵使舍不得,也不会抓着不放。

  但细细想来,自己这么多年时常在外,留两个徒弟在家里,什么事儿都是徒弟做主,又鲜少推心置腹的交谈过,由于觉得亏欠,凡是自己能退一步的事也总是退一步,莫不成把徒弟惯出脾气了?

  不能这样,该出师就出师,旻儿大不了只是气自己一段时间,过段日子就好了,长大了会理解自己的。

  祁晟拐不过弯,一根筋和沈旻讲道理,虽然他自认态度温和,但这件事始终闹得谁都不愉快。

  沈旻临走前一句话都没说,祁晟一边不厌其烦地嘱咐着众多事宜,一边看着沈旻冷落冰霜的脸色心下忧虑,出城时,祁晟望穿秋水也没望到沈旻的回头……

  徒弟长大了,他蓦然体会到诗词里送别的心情,回家的期望空了一截儿。

  夜色再次笼罩九衢三市里的每个角落时,窗外又出现了黑衣人的影子,同以往一样,什么也没说,只是留下一封信。

  新生意是调查十三年前萧府纵火案。

  萧府在百里之外,如今已经成了断壁残垣,当年的穷奢极欲湮灭在那场将黑夜烧成白昼的大火里,传来的闹声分不清是笙歌曼舞还是绝望号哭,据说是闹鬼,没人敢靠近,周边的住户能搬的都搬走了,雕栏玉砌化为灰烬成了野Cao的养料,没过成年男子的脑袋。

  祁晟秘密查了县志,又四处找了十几个过大火的人,然而只得到些无关痛痒的琐碎,他坐在萧府唯一一座保存的比较完好的楼阁上,听着那被人误解为怨魂恸哭的风声,心里捋着各种线索。

  不仅仅是这庄生意,还有前几天的事。那晚想要杀他的黑衣人是谁?为什么伪造信件?为什么只出手了那一下?能做得那么像,是不是和暗阁有过接触?暗阁这次让他查明纵火的因果,可明明该是有更好的人选,为什么让他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地人来查?是想避开什么?

  ……一头雾水。

  悉悉索索,有人在拨弄荒Cao,祁晟“噌”地站起来,警惕地注视着晃动的Cao丛。

  那是什么堆积着褴褛布料的东西拨开层峦从角落里爬出来,僵硬笨拙地支撑着站起来,又四处张望。

  疯子吧,祁晟心想,然后冷不丁看到那诡异的妆,大红大白,活像白事店铺里的纸人。

  还是个疯女人?

  女人没有停留多久,摸索到一个死池边上探头探脑的欣赏倒影,足足摆弄了一刻钟才挪动,祁晟看着她摇摇晃晃进了方才他呆的那个阁楼,不禁觉得晦气。

  可他还是跟了过去,无声地潜在一处能看到阁楼的房梁上。

  女人坐在黑得无光的妆镜前开始梳妆,她或许是觉得不满意,拿着凹凸不平的铜盆去死水池打了一盆水,将脸上的脂粉搓洗掉,本来就不清澈的水更加的污浊,祁晟对女人的长相很好奇,悄悄挪进了一些想看清。

  结果这一眼让他差点滚下房梁,好不容易才稳住,惊吓到了的心脏快跳出胸口。

  那是何其糜烂的一张脸!

  女人还不知情,觉得自己洗净了,用衣服一擦,又去欣赏镜子里的自己。

  一声尖锐的惨叫撕裂了怪异的寂静,打碎了女人最后的清明,她彻底发了疯,又是痛哭又是笑,掀翻了铜盆,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地上乱滚,头皮都被扯了下来,这副疯魔样持续了半个时辰,女人哀嚎得没了力气,在地上累得睡了过去。

  祁晟觉得自己身心都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不过调查还是得继续,他硬着头皮过去查看女人,起初离得远没感觉,但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那天夜里黑衣人身上的香味!

  这个女人是黑衣人?不可能,身形不像,那是黑衣人和萧府有关系?

  那这两次的假任务和真生意,也是有关联的?幕后都是同样的人?

  师父和萧府有过渊源?

  无数的猜测在祁晟脑子里浮现,他想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头绪,不顾脏地翻起女人梳妆台上的东西,那里唯一一个被保存得比较鲜亮的物件便是女人的脂粉盒,祁晟打开盖子,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香过头了就成了臭,呛得他眼睛疼,差点把肠子都咳出来,不过他更加确定这个香味就是黑衣人身上的味道,可似乎又有点那么不一样……

  这脂粉怕是早放坏了。

  又守了几天,女人是彻底疯了的,什么话也探不出来,祁晟躺在客栈的床上梳理得到的消息,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他有了睡意,抬手一拂,细风打灭了摇曳的烛光,房间顿时暗了。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祁晟愈发觉得这段日子的精力比不上还在师门的时候了,或许是自己年龄大了,总是想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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