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 作者:赵子川(上)【完结】(16)

2019-05-23  作者|标签:赵子川

  推开房门,朗月便听到小遥的呼唤。

  “桌上备有晚饭。朗月师兄快吃吧。”小遥当时粗粗一看那锦带里还有好几颗雪里红,自然是想静悄悄的渡过这两天,等回到逍遥岛便万事大吉。为了减少出错,小遥决定以静制动:“我先睡了。”

  点了灯,看到小遥侧躺的身子,想来也是他第一次出远门,朗月自己身子都有些困乏,决定吃完早睡。

  “咚咚咚”,听见敲门声,朗月以为是赤黄,开门的动作有些缓慢。

  看见不认识,朗月问道:“请问你是?”

  那人眉目清秀,一袭长发垂直而下,只绾了少许青丝用木簪束在脑后。那人轻轻一笑,犹如万千彩云纷沓而至:“不知仙友怎么称呼?”

  “我叫朗月,师承米氏老人。”朗月看着眼前的人,想到了清风。他俩一笑,都有动人心魄的魔力。

  那人的语调温婉柔情:“哦,米氏老人。在下走错了地方,失礼了,失礼了。”说完便施施然离开。

  看着那人的衣诀在夜风里翻飞而去,朗月也没有多在意,主要是肚子咕咕叫了,提醒自己民以食为天。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人是谁 O(∩_∩)O~ 好好奇

第16章 大典

  礼炮声轰隆隆,吵醒了还在睡觉的朗月。自从流水给朗月开导后,朗月的魂好像散了,但是昨夜朗月一沾着床就睡着了。

  昨夜,朗月在白茫茫的梦境里,有些找不到北,总是将自己迷失在白雾里,清风的声音,流水的声音,小遥的声音,米氏老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飘来。朗月在原地打转,昏头昏脑,不知道哪里才是对的方向。

  起了身,朗月揉了揉眼,低声唤着:“小遥。”没有听到小遥的回应,朗月继续喊了声:“小遥。”还是没有回应,朗月惊醒了神,看到小遥凌乱的床铺。不好的预感,朗月冲出了屋子大声喊着:“小遥。”

  正准备出门的赤黄向着茅房指了指,便高昂着头,拂袖而去。

  朗月冲向茅房焦急地喊着:“小遥,小遥。”虽然朗月自顾能力不强,但是身被长辈,自然得照顾好小师弟。

  茅房里,小遥脆弱着:“师兄。”断断续续着:“我,我好像吃坏了肚子。”其实是雪里红沾了茶水毁了药x_ing,反倒成了泻药。这可苦了学艺不精的小遥拉了一晚,现在两只脚还颤颤的蹲着,肚子闹腾个不停。

  朗月想着是不是上界的食粮不适合小遥,使得他水土不服:“不如我找上界的大夫看看。”

  “不行。”小遥果断拒绝,要是被号出了有雪里红的迹象岂不曝光了。小遥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师兄,切以师父的任务为重。礼炮已响,大典已经开始了。还望师兄能完成师傅的嘱托。我此番德行,就不去了。”小遥怕事迹败露,干脆隐藏自己。

  朗月想来也是,耳边又是一轮礼炮声:“那小遥就在屋里休息,莫要乱走动。我去去就回。”

  “好的,好的。”小遥皱紧了眉头,拳头在肚脐上使劲揉搓。

  梳洗好,朗月带上锦盒,走向大典的主会场,轩辕殿。听赤黄讲过,朗月在心里就明白了能在那里隆重举行肯定是备受瞩目了。三界到场之人绝对比比皆是。还未走近轩辕殿,朗月就看见了人山人海的围观者。好在主路道被隔开,好让新人进入。

  只是来送个礼,凑个数,并且朗月心里还惦记着生病的小遥,所以朗月也不向人堆里挤,走到送礼台,将礼物呈上,写上米氏老人的大名,便想抽身离去。

  “那就是木朗家族的长公子木朗清风呀。真是一个风流倜傥之人。”

  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什么,朗月好奇的向主道上瞧去,却看到清风手携佳人,在众人的瞩目下向着轩辕殿走去。不敢相信,朗月拼命地挤进人群里,脑子炸成了糊,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反驳:“不是清风,不是清风,他现在应该在逍遥岛。不是他,不是他。”

  但是透过人缝,朗月无法说服自己那个无论从外貌还是神态上都像极了清风的人。

  “不知道方灵秀美成什么样,竟然收了花心的木朗清风。”

  脑子里突然记起清风第一次上逍遥岛时,朗月陪着流水去接应。那个眉目清秀,儒雅风范的人,笑弯了眉眼对着朗月轻声道来:“我叫清风。”

  朗月左右环顾,看着大家张合的嘴里一直说着清风,清风。但是他们说的清风和自己心里的清风不是一个人,朗月知道。

  “可不是嘛。他的风流韵事上界熟人不知。要不是他太风流了,木朗家主也不会发配他到逍遥岛。”

  “他真的去逍遥到了。”

  “是呀。要不是为了成婚,他还在那儿带着。”

  “啧啧啧。真是难为他了。那里可是山穷水尽无颜地。”

  乱七八糟的脑袋里,朗月又想起了流水时常教训自己的话:“那个清风不是个好东西,莫要和他走近了。”

  朗月摇摇头,从始至终都不相信那个牵着别人的手,走向神圣的殿堂,在众人的祝福中掀开红盖头的人是清风。在逍遥岛,他的清风只会牵他的手,只会跟他一个人耳鬓厮磨,只会和他一起做一些羞羞的事。虽然朗月不敢确定他们这算什么,但是朗月知道这样的事清风一定不会和别人做。

  坚守自己内心的坚持,朗月披荆斩棘,冲破层层人堆,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个和清风极像的人。但是无论朗月怎么追逐,他就像是一个风筝,怎么拽也拽不回来了。胸口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堵,明明不是他;心里不明白怎么这么痛,明明不是他。朗月的脚就像踩在刀锋上,耳朵里听到的清风就像飞针一样,针针穿透自己的胸。

  扒开人群,想要靠近,得到证实,但是轰隆隆的钟已经敲响,震得朗月的耳膜刺痛。

  朗月捂着耳朵,里轩辕殿还差一步,殿内的一对璧人正转了身,在司仪的吩咐下向天祭拜。

  看到清风的眉目在他人的脸上呈现,看到大红的喜袍在眼里呈现,朗月的心就像被撕碎了一般,看不清那个人是不是,想不通自己和清风究竟是什么。

  朗月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不!”第二声钟声被敲响,发出沉着有力的回音,掩盖住了朗月心里的凄惨无奈。

  看着他们转身拜长辈,朗月睁圆了眼睛,泪珠夺眶而出。一切都没有改变,朗月的嘶吼只是让大家厌恶了一下便继续祝贺新人。不识好歹的朗月被人流挤出。没有主心骨的朗月被人强制拉出摔倒看不见人群的角落里。

  “哪儿来捣乱的。真是不长狗眼,坏了大少爷的好事,看家主不劈得你灰飞烟没。”负责治安的人威胁一番后,唾了朗月一口水,便扬长而去。

  脸上热乎的唾液就像熔浆,将朗月腐化。

  “你没事吧。”

  朗月惊吓过大,外在的一切似乎都和自己隔离开了。突然,有人碰了朗月一下,朗月醒了点眉目,看着来人用白净的帕子擦拭自己受侮的脸颊。

  朗月忽然不会开口了,眼里模模糊糊的,心里空荡荡的。若果说流水的话让朗月的心空了,那么那个人人口里叫喊的清风让朗月的心漏了。就像沙漏,一粒一粒的漏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看到收到惊吓的朗月,肆意横流的泪渍,那人用自己温软的手指将他的热泪擦去,口里依旧是温软着:“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了,如何能没事。朗月弄不懂之前还在自己眼前招摇的人,为什么今天就成了别人的新郎。朗月猜不透口里明明说着喜欢,为什么今天就能携她人执手,许下白首的诺言。朗月想不明那双宽大厚实的手,为什么今天却与别人十指相扣。泪如泉水,喷涌不断。

  “没事了,没事了。”那人看着心痛,将朗月拥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朗月颤抖的身子。

  朗月的思绪还停留在那抹鲜艳的红,那个婉转的笑,那双动人的眼睛。

  远方的钟声渐渐地消散了,朗月的泪却没有断。

  那人的青衫s-hi了,心也跟着软了:“我带你回家。”

  朗月被那人抱起,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健,口里依旧是心疼温暖的言语:“不怕,有我在。”

  可惜朗月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就连那人的样子也没有看清,只觉得自己身子飘飘的,沉不下地。

  “累了,就睡吧。醒了,就到了。”那人缓缓地说着,施着咒,让已经被煎烤糊了心沉下去。

  朗月就像着了魔一样,眼睑一垂,便睡了去。

  清风当着三界之人将方灵秀的红盖头掀开,对她施与一笑。方灵秀回之一笑。众人喝彩,司仪拉长了声音吼了一声:“礼成。”

  模模糊糊中,朗月似乎听到了,心又抽了一下。

  那人看着朗月在自己怀里又钻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笑,欣喜着:“羽蝶,我们回家吧。”

  而在轩辕殿,木朗清风正牵起方灵秀的手,在大家的祝贺声中并肩而行。

  “家主,四爷不在了。”礼成,到了拜家长的时候,但是木朗却找不到木朗书了。

  木朗西垣闻言,怒在心头,这个弟弟实在是太不成材了,总在节骨眼出事。但是一贯的大家风度让木朗西垣只是摆摆手,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演足家门荣耀的光辉时刻。

  逍遥岛,终于走出茂林的流水,高兴地将自己长袖中的蚀心Cao拿出嗅了嗅,还很青嫩。这趟远足虽然有些辛苦,但是发现了仙露泉实为意料之外的惊喜。

  落花看着流水高兴的样子,自己也高兴了,上前一步:“流水师弟,时间还早,不如我们趁着蚀心Cao还未干枯,及早炼制雪里红。”其实是落花想和流水再呆一会儿。这趟远行让落花过足了和流水独处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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