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韩司恩 作者:时不待我(上)【完结】(10)

2019-05-22  作者|标签:时不待我 爽文 宫廷侯爵

  刘汉看着韩卓语气急速的说道:“老爷,奴才知道你心疼世子,听闻这话心里不痛快,但是真的没必要为了一个下人亲自脏了自己的手。这董妈是靖国侯府送来的,以后交给靖国侯府处置便是了,相信靖国侯府定会给我们国公府一个交代的。”

  韩卓踢了刘汉一脚,把他踢倒一边后,冷笑道:“靖国侯府送来的人又能怎样?她害我儿子这般,我要她偿命难道还要经过他们侯府同意不成?”

  刘汉被踢的坐在了地上,忙爬起来跪下,苦苦劝慰道:“老爷何必说气话呢,这害了世子的人,别说是靖国侯府送来的下人,就是咱们自家府上的,也是直接打死了事。只是您心疼世子,世子爷难道不心疼你?他留下董妈,不就是为了让侯府以后给我们国公府一个交代,老爷您就得体谅一下世子爷的一片孝心啊。”

  刘汉这话一下子把韩司恩身体中毒虚弱的事实完全推到了靖国侯府身上。董妈是他们送来的奴婢,心存恶意害了世子。他们国公府因为相信靖国侯府的缘故,哪会想到侯府的人会对世子下手,国公府因此对这件事有失察之嫌,却没有直接责任。

  刘汉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老夫人生辰上韩司恩的那一手,现在外面都在议论国公府的世子是个疯子,说杀人就杀人,说见血就见血,手段极为残忍。

  也有牵扯说国公府上有阴私下的,连带府上小一辈儿的名声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所以残害世子的罪名,国公府里的人绝对不能有牵扯,这一切都是靖国侯府的责任。

  周太医这时也彻底缓过神了,这是国公府的私事,他本是不愿意参合的,但是韩卓在他面前这般,他又不得不劝阻一番,于是便道:“国公爷息怒。”

  韩卓看着周太医,眼圈都红了,蠕蠕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最后他把剑狠狠插在了地上,让刘汉滚。

  送周太医离开国公府后,韩卓在前厅停顿了下,转身往自己院子走去。他居住在国公府的主院文澜院中,文澜院里的物件摆设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富贵华美,但贵在东西都非常精致,很是赏心悦目。

  他回去时,柳氏正在房内垂泪,看到他后,柳氏忙站起身露出个温柔得体的笑,道:“爷,你回来了?”

  韩卓点了点头,一副疲惫之色,他叹息一声坐在软椅之上,柳氏轻轻挥手让房内的人都退下,自己则走到韩卓身后,为他轻缓得捏着肩膀。

  沉默了一分后,韩卓轻声道:“悦文呢?”韩悦文是柳氏为韩卓生的儿子,面相和韩卓有七分相似,都是属于那种相貌堂堂英气勃勃的模样。

  除了韩悦文之外,韩卓还有两个庶女,韩青秀和韩青云,韩青秀活泼,韩青云温顺,两人都跟着自家姨娘,对韩卓很是敬畏,倒是很少来柳氏的院子里。

  听闻韩卓的问话,柳氏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她温柔的说:“在母亲院子里,陪着母亲说话呢。”

  韩卓听了这话,沉默了许久,轻轻拍了拍柳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温声道:“我都知道,这次辛苦你了。”

  这一句话让柳氏眼中的泪再次滚落,她自然明白韩卓的意思,韩家送给章韩平的礼品是当初韩卓前妻王氏的嫁妆,这个锅总是要有人背的。

  要不然以章韩平的性格,不给他个明面上交代,这事肯定要捅到皇帝那里,韩卓在皇帝心中肯定留下个治家无方的印象。

  柳氏自己是没有动那些嫁妆的,动了王氏嫁妆的是老夫人,但是经了柳氏的手。

  最关键的是柳氏本身是老夫人娘家旁支之人,父亲只是个小官,它嫁给韩卓完全是意外。她家中不是很宽裕。当初自己的嫁妆虽然看似有那么多抬,里面的东西都不是实用的。

  所以老夫人动了王氏的嫁妆,她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底的。

  只是她们敢明目张胆的这么做,也是因为心里有谱,韩明珠是女儿家,又远在西疆,对自家母亲的嫁妆底子是毫不知情的,日后就算回来,婚事由她们拿捏,她们自然不怕侯府闹腾,至于韩司恩身体病弱,府上的人谁都知道他是活不过成年的。

  只是谁曾想,韩司恩会突然弄出了这么一出。碧华说出的那几件东西,其中差不多都被卖了,但送给章家的东西也在被偷被卖的里面。

  韩司恩不但毁了老夫人的生辰,损了老夫人和国公府的颜面,还把王氏嫁妆的事间接的抖露了出来,露出了韩家后院的阴私,也让韩家得罪了皇帝眼中的红人章韩平。

  现在不是查这事韩司恩是怎么知道的,而是怎么把这事解决掉。

  这动别人嫁妆的锅自然是不能让老夫人背的,老夫人是国公府的脸面,谁敢说她动儿媳的嫁妆,所以这锅只能柳氏背。

  刚才老夫人把柳氏叫过去,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在佛堂抄写一个月的经书。毕竟章家没有和韩家完全撕破脸,她闭门思过抄写经书,算是给章家一个交代,两家人有这份私下里的默契,也不会影响到韩家小辈的名声。

  只是她代替老夫人受过这话她不能开口和韩卓说,要不然就成了挑拨韩卓和老夫人母子关系的人了,老夫人听说了也不会待见她了,这么蠢的事柳氏自然不会做,但是她受的委屈要让韩卓感受到,所以才有了韩卓一回来就看到她流泪万分委屈的模样。

  现在听闻韩卓的话,柳氏知道这人心底知道了自己的委屈,于是摇头,用自己一贯温柔的语气说道:“无碍,抄佛经能让人心静。”

  韩卓轻声嗯了声,闭着眼睛一直没有再说别的话。

  周太医从韩家出来,就直奔皇宫去了。在御书房见到皇帝后,他便把自己在国公府的见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连带韩卓要怒杀董妈的事,语气里没有虚夸,也没有褒贬。

  皇帝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有些发胖,眉眼间隐隐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俊美风流的面相。

  他挺着个肚腩,有些懒洋洋的斜躺在贵妃椅上,眼底下有些泛青,看着就是晚上胡混没睡好的样子,听了周太医的话,他饶有兴趣的问道:“那国公府的世子真的把自己的奶娘给囚住了?”

  周太医想起董妈的样子点头道:“皇上所知不虚。”

  皇帝笑了下,道:“这世子叫什么来着?性格倒是和韩卓那个老狐狸不太像。”

  周太医听闻这话,低眉垂眼,心底的话徘徊了许久,最终拿捏了下词,开口道:“世子名为韩司恩,还未及冠,性格手段有些决绝,和韩国公是不大相像,父子二人就连长相也不是很像的,比起韩国公,世子面相过于冷傲了些。只是身体底子毁了,怕是难以成年。”

  周太医说完这话,躺在贵妃椅上的皇帝微微有些失神,随后皇帝轻笑一声,呢喃道:“手段决绝,过于冷傲,的确不像是韩家该出的人,也不该是个命短的。”

  说完这话,皇帝召来了自己的贴身服侍的太监大内总管元宝,吩咐道:“你跟着周太医到朕的私库挑选些合适的药材给国公府的世子送去,把朕私库里的西戎前些年进贡的千年紫参也拿去一支。”

  元宝对于皇帝的吩咐,心中自然是惊异的,那前面紫参不过三支,一支给了太后,还余下两支,这些年皇帝谁也没给。不过他面上却是半分不显,忙应下。

  而后皇帝便挥手让周太医和元宝退下了。

  皇帝的吩咐很快就传到了后宫,皇后和其他妃子倒是没什么表示,就是文央宫的韩芸听闻此事,心中恼怒不已。

  五皇子姬怀从国公府回来当晚就起热了,来势汹汹,把韩芸吓得失魂落魄,太医说是受到了惊吓。

  皇帝得知自己的儿子病了,倒是前来看了几回。韩芸心疼自己的儿子,便迂回的把太医的话说给了皇帝听,提起了韩司恩手段过于残暴之事。

  皇帝没有任何表示不说,现在反而还赏赐起了这个罪魁祸首,这怎么不让她心恼。

  不过韩芸也知道现在后宫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她看,即便是再怎么生气,她也没有打破东西,杖责宫女太监,让人抓住把柄。

  皇宫里的波涛汹涌,其他人自然是不知的,而知道的人,对此并不在意,更不会放在心上。

  元宝奉命给韩司恩送药材来到了方兰院时,韩司恩仍旧是一派慵懒之态。而皇帝的赏赐,让国公府有心人明白,韩司恩是不一样了。

  韩司恩在元宝来了又离开后,自己也决定出门。

  他要出门,国公府的下人自然是有心阻挡的,被他身边的安草毫不留情的怒骂了一顿。

  然后韩司恩很顺利的出了国公府。

  帝京是个土地金贵的地方,韩国公府在京城地段最好的地方,左右邻居都是朝中有名气的大臣。

  韩司恩一副病态,托着残破的身躯走着,一路上大家都是远远的瞧着指点着,倒是不敢轻易上前,以前被缠到。

  走了一段距离后,韩司恩就觉得有些气喘吁吁,只怪这身体底子太差了。

  在终于走到大街上,韩司恩看着街道上矗立的酒楼,本来想走过去歇歇听听说书的,突然想自己身上根本没银子。

  想起自己破盒子里存放的碎银子,韩司恩轻声笑了下,他觉得自己又能给某些人找不痛快了。

  只是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于是便靠着酒楼的墙角站定休息

  韩司恩低着头喘着气,正准备吩咐安草回国公府吻韩卓要银子时,金丝银线勾勒出的锦绣衣摆出现在他眼帘,韩司恩还没有抬起头,一锭银子又出现在他眼前。

  韩司恩微微挑眉,集中精神听到这人心中想的是,怪可怜的,一副病态,像是个落魄书生,又像是被人赶出了家门的。年纪轻轻就病的这么重,怕是活不过几天了,还不如个乞讨的,不过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长得挺好看的?韩司恩想到自己枯黄干皮的脸,突然很想知道谁的审美观这么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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