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你有什么愿望吗？” 苏小易问后勤科男同事小刘。
“我要当内务部经理，然后娶个有钱老婆，还要和林缇搞婚外情。”
“你有什么愿望吗？” 苏小易搬办公用品时顺便问保安小李。
“我要当保安部经理，然后娶个有钱老婆，还要和林缇搞婚外情。”
“你有什么愿望吗？” 苏小易吃饭时间问营销部帅哥小黄。
“我要当销售部经理，然后娶个有钱老婆，还要和林缇搞婚外情。”
……
“缇缇，你是万年**命吧？” 苏小易翻着笔记本问林缇。
林缇双手撑着桌子，慢慢站起来，用杀人般的眼光扫视全餐厅，看得每个人都矮下去半截，才冷哼一声，把鸡腿叼回嘴里。
“哇……”苏小易崇拜地看着他，眨巴眨巴星星眼。
突然一阵嘈杂，两人抬头去听：“什么声音？”
逼近了！逼近了！
那是……那是……那是几十双高跟鞋在走廊上奔跑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唰”的白了脸，冷汗如雨，迅速扔筷，钻桌底，低头，抱膝，屏气。
女性，只有女性，才是真正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
苏小易闭着眼，打着抖等待被袭击，可是脚步声竟停在了一米外。他睁开一只眼偷看，面前是秘书科科长妆容精致，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
“奉天呈运，大老板诏曰，”她说：“宣，神仙大人、林缇觐见。”
……
“哎？哎？哎……？”
苏小易和林缇被人从餐厅里脚不沾地的抬出来，七手八脚塞进专用电梯。秘书科科长十指纤纤，蔻丹鲜红，按下关门键。
林缇猛然从两位御姐手中争脱，拼命挠门：“啊啊！放我出去！”然后被御姐首领科长大人一个过肩摔以柔道寝技手法压倒。
“小缇缇，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啊，” 秘书科科长奸笑着说。
林缇喘着气说：“大老板突然召见，非降职即减薪，总归没好事……喂！你不要解我的皮带好吧？”
“哈哈哈哈……” 秘书科科长更是喘着粗气说：“不用担心，因为你们两个已经是最低级别和最低工资了，你……你给我乖乖的！”
苏小易正双手放在脑后，面角落而蹲，作标准的被制服状，听到林缇的惨叫后回头，但被御姐一瞪，又抖抖的再背过去。
秘书科科长面色潮红，两眼放光，淫笑不断，双手翻飞，吃尽豆腐，她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为什么找你们，直接问问大老板不就好了，啊……讨厌，你摸哪里……”
“是你摸哪里才对！！” 林缇誓死保护自己的皮带，奋勇搏斗：“啊！不要摸了！”
太……太强势了！
苏小易紧紧抱着十五世纪没胳膊的外国雕像，大气都不敢出。雕像精灵跳出来，同情地摸摸他的头。
天籁般的声音竟然是电梯到站的“叮”！
秘书科科长仪态万方的站起来，命令苏小易和林缇迅速整理仪容，然后迈着优雅的小猫步把他们押送进了董事长室。
所谓董事长室，门一定要大，要厚重，要有历史感，具体请参考故宫太和殿。地毯不用说了，关键是必须有一条红毯，从门口一直铺到董事长宝座前。
装修要有品位，要金碧辉煌，要有巴洛克古典主义风格。
一进门就是镜厅，灯火辉煌，光影变幻莫测，主基调当然是金色，左右都要镶嵌大块玻璃，顶上是水晶灯，道旁一长排精致的烛台。烛台都有一人高，镀金，天使状。
过了镜厅，就是一巨型喷泉（不要问董事长室为什么会有喷泉，它就是有喷泉）——“阿波罗的荣耀之车”。
就是一外国肌肉裸男架四匹马作扭曲状还要会喷水那种。
喷泉后是一扇绵延数十米的屏风，上面是大师的山水，墨汁淋漓，肆意横流。齐鲁青未了，一览众山小，其间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光芒万丈，端的是：江山如此多娇！
绕过屏风就是大厅了，哎哟那个高啊！那个大啊！那个有格调啊！说话没回声那是不可能的，顶上垂下一盏十二米的水晶大吊灯，离地还有十二米。
一抬头全是天顶画，拉斐尔的，天使仙女满墙飞，上帝和亚当碰着食指，维纳斯诞生在海上。窗子是教堂式的彩玻，特圣洁。底下立一兵马俑，立一西周青铜鼎，背后安一浮世绘，中间放一管风琴。
大老板坐在长桌的另一头，特帅，中老年帅哥，如果再减一百斤的话，他手上那三块劳力士更帅。
大老板一挥手：“赐座。”
林缇说：“谢主隆恩！”苏小易懵懵懂懂被他拉着坐下。
大老板排场很大的走过来，对苏小易恭谨地拜了拜：“听说神仙大人正在收集愿望？”
苏小易点点头，林缇猛松口气：还好不是炒鱿鱼。
“哦，那为什么不问问我？” 大老板说。
“咦？” 苏小易刚想说话便被林缇捂住嘴：“我们正要问您呐。”
苏小易急了，一把扯下他的手，耳语：“你说什么呢，普通员工的愿望我都很难实现，何况大老板的？”
林缇反捏他的手，压住：“董事长，您有什么愿望？”
大老板凑到他们面前，神神秘秘：“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许到外面说。”
苏小易和林缇对视一眼，认真的点点头。
胖子老帅哥说：“我想退休。”
“啊？”
“想光拿钱，不干活，革命的小酒天天喝。”
“这种事情，” 林缇喃喃说：“您自己决定不就好了？”
“我说不出口，” 大老板弱弱说：“不敢跟我儿子说，他也不想承担重任，那小子很厉害，我有些怕他。”
“那你找我们……？”
“我想让神仙大人去说比较好吧，您就直接跟他说他爸爸不想干了就行。”
“哎？我？” 苏小易大吃一惊：“要我去说？！”
“神仙不就是救苦救难的吗？你是神仙，他不敢拿你怎么样啦。”
“可是……可是……我我我……” 苏小易有点口吃。
林缇又捏他的手：“好的，小易去说，您放心吧。”
“哈哈哈哈！”胖子老帅哥开心地拍拍他们的肩：“乖！”，然后往宝座走去。
林缇看准时机，连忙告辞，拉着苏小易逃命似的回到一楼后勤科，蹲在门后拼命喘气。
“缇缇，你干吗答应他？二老板不好惹。”
林缇说：“哎呀，答应是一回事，说不说是另一回事嘛，咱们就当没见过大老板得了，问起来就说二老板不答应，老实说咱们哪有机会见二老板啊。”
苏小易站起来喝水：“真累，想睡觉。”
林缇说：“把一切都抛在脑后吧！快快快抓紧时间睡，宝贵的午休时间只剩半小时了。”
“你睡哪儿？”
“拼椅子喽，我毯子呢？”
“前天餐厅买了一只大冰柜，空纸箱子放在咱们仓库，因为大小正好，我就把毯子垫里面去了。”
“苏小易！” 林缇欢呼到：“你真是天才神仙！科长死也不会想到我们睡在仓库的箱子里！太帅了！睡他个一下午！”
睡一下午啊，真是豪言壮语。
豪言壮语一般都实现不了。
二十分钟后，有人把他们摇醒，蜷在软绵绵的毛毯上的两人迷迷糊糊张开眼，不满的嘟囔。
“你们两个，是猫吗？”二老板从箱子顶上看着他们：“还抱在一块。”
第 6 章
二老板下旨：“出来。”
苏小易和林缇乖乖顶着爆炸头出来。
到后勤科一看，壮观！科长爷爷正领着一干人等侍立两旁接驾呢，抖得跟筛糠似的。
小刘同志高举着一次性纸杯，一副快要晕过去的神情：“副副副……副董事长……请请……请用茶！”
科长一巴掌拍飞他：“混帐！副董事长什么身份！能用这杯子喝茶吗？快！底下再套一个！”
二老板微微一笑，转身想坐在椅子上，科长飞身扑过去掸灰，再亲自奉茶，谄笑问：“副董事长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吩咐啊？”
二老板指指傻瓜二人组：“我来找他们。”
什么？找……找他们？！
又、又给我惹什么祸了？还惹到二老板身上！啊啊啊我受够了早知道他们要来我就不该从国有企业跳槽，跳槽也不跳到这家公司来，跳到这家公司也不进这个科室，进这个科室也不当这个科长，当这个科长也不招他们进来啊啊啊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会早死吧一定会早死吧……（科长爷爷石化中……）
二老板问：“我爸爸对您说了什么？”
苏小易左看右看，指自己：“？”
二老板点点头。
苏小易看看林缇，再偷眼看二老板的脸色，低了头扭捏扭捏。
“说什么？”
林缇在苏小易手心上写：不要说。
于是苏小易红着脸继续扭捏。
“到底说什么？” 二老板循循善诱。
林缇做口型说：不、许、做、冤、大、头！
苏小易便咬着下唇不说话。
“呵呵呵呵……” 二老板慢慢低下头：“不说吗……”
“来了！来了！” 林缇扯过苏小易：“快戴墨镜！！”
“啊？”
林缇拉着他猛退：“超级美型男二老板传说中的绝招！百万伏特闪亮微笑攻击！！各位注意自我掩护……啊……！！！”
“啊啊啊啊……！！！”
……
那是什么光？！太闪耀了！太刺眼了！闪光弹！？不！那种冲击波！是核弹！是核弹啊！！
美貌实体化的武器！二老板之核弹光波微笑攻击！！
不！不！是三连击！！
窗玻璃呢？啊啊全都碎裂了！挂钟呢？啊啊停在那一秒了！同事们呢？啊啊全都融化了！科长呢？啊啊……科长，天空，真的很纤丽吧？你已经如愿以偿成了一缕轻烟了呢……
神仙大人呢？当然没事，要不怎么是神仙。林缇呢？也没事，这家伙自己长得太好，以至于对美人免疫。傻瓜二人组从避难的桌子底下爬出来，摘下墨镜，在见识过微笑攻击的破坏力后搂成一团抖了半天，决定坦白从宽。
“大老板说……”
二老板优雅的喝口茶：“说什么？”
“不许欺负神仙大人！”门被砰的推开，大老板很有气势地走进来。
二老板斜着眼睛说：“谁欺负他啦？”
“你！”
“我只是问他两句话而已。”
大老板瞬间移动到苏小易身边，耳语：“大人，您还没说啊？”
苏小易做个苦脸，吐吐舌头。
大老板说：“我理解你，我也不敢说。”
二老板“嗤”一声：“没胆的臭老头。”
大老板反击：“逃避责任的臭小子！”
“你根本没到退休年龄，想偷懒！”
“你老早就说要接手的，现在耍赖皮不干，是谁偷懒！？”
两位老板青筋毕现的互瞪了一会儿，同时扭头：“神仙大人你给评评理！”
苏小易吓一跳，涨红了脸：“呃……这个……那个……嗯……”
大老板转回去：“你根本不懂体谅老年人！当董事长有什么不好？”
二老板吼道：“因为我死也不愿意坐到你那办公室里去！”
“混蛋！董事长室里全都是我数十年精心收藏的宝贝！”
“但是我非……常……质疑你的审美观！”
“不孝啊！不孝啊！竟然怀疑你老爸的品位！”
“啊啊啊你也有品位？！”
面红耳赤的两人再次同时瞪苏小易：“神仙大人你怎么看？”
神仙再次摸着头说：“呃……这个……那个……嗯……”
“我决定向全公司推广我的收藏！”
“那你就等着公司倒闭吧！”
“呸！我今天就办个私人艺术品展！”
“你办啊，你不怕丢脸就办啊！”
大老板吹胡子瞪眼，大喊：“神仙大人！麻烦您通知公司各部准备！”
二老板阴森森说：“大人，您要是去了，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神仙几乎要哭下来了：“呃……这个……那个……嗯……”
大老板气得脸色铁青：“你你你！你竟敢威胁神灵！好！我自己去通知！”说罢竟蹬蹬蹬蹬甩了门出去了。
二老板看着他的背影冷笑，转过身来打量了苏小易半天，也出门往相反方向去了。
苏小易颤抖颤抖喘气喘气然后扑到林缇怀里大哭：“啊啊啊好可怕……好可怕……”
林缇说：“乖～乖～都出去了，都走了。”
苏小易问：“他们来这儿干吗？”
“我算是看出来了，是找地方吵架来的，喂，你要勒死我？”
苏小易爬在林缇身上不肯放，林缇一点点把他剥下来：“作为神仙，你还真没种。”
苏小易又勾着他的脖子说：“我本来就不多的神力又吓掉了大半，今天可不可以早退？”
“你去和科长说。”
“科长爷爷呢？”
林缇左看右看，往桌子底下看，拉开抽屉看，把纸篓子倒出来看，翻出书看，向笔筒里看，走到窗口往天上看。
“嗯，应该很快就会变成雨下下来了。别走了，睡一会儿吧。”
林缇摸摸他的头，苏小易便委屈地蜷到纸箱子里睡觉去了。
神仙大人消耗了太多精力，这一觉睡得十分沉，睡得十分久，直到林缇在耳边大喊：“小易！小易！苏小易！！快起来！！”
“嗯……” 神仙揉揉眼睛，用毯子把自己裹住，喃喃：“再五分钟……”
“什么五分钟！不得了啦！出大事了！二老板成了大老板了！”
“哦……” 神仙缩成一团，在毯子上蹭啊蹭，蹭啊蹭，猛得睁开眼：“啊……？？”
林缇说：“似乎是二老板为了不让大老板荼毒全公司，所以终于妥协了呢！小易，你胸口什么在发亮？”
“咦？” 苏小易低头，手忙脚乱掏衬衣胸带：“啊！是神界的积分通知单！”
“缇缇！”他一脸兴奋的说：“上面说实现了大老板的愿望，所以给我加了三分呢！三分啊！我暂时不会变小了！啊啊啊好高兴！我实现了大老板的愿望呢！！”
苏小易欢天喜地，举着闪光小卡片跳着恰恰往外跑：“啦啦啦……大老板的……愿、望、哟！”
林缇呆立在原地，一脸黑线的望着他。
“你压根儿，什么也没做吧……”
神界的管理，看来也是一锅糨糊呢。
“喵喵！你还在家吗？” 苏小易用林缇的手机往家里打电话：“去缇缇家楼下的面馆，我请客！快一点哦！我已经下班了！”
林缇拼命蹬着车：“你叫财神慢一点啦，至少还有二十分钟哩。”
“没关系，” 苏小易搂着他的腰：“他特别受小孩子喜欢，只要有两三个跟着，就走不快。”
果然，钱喵喵就像吹了魔笛一样，身后跟了好长一串孩子，只能由林缇打发他们回家。
拉面师傅是个红脸大胡子伯伯，他中气十足的问苏小易：“神仙大人好久没来啦！今天要点啥？”
苏小易很豪气的说：“我们要三碗最贵的！”
钱喵喵刮目相看：“除了神力加分，你还发财啦？”
“听他的，” 林缇拍一下苏小易的后脑：“最贵的也不过五块钱。”
苏小易摸着脑袋说：“五块钱对我来说也不容易啦！”
钱喵喵也拍他一下：“穷鬼！”
“我是神啊……”
加点葱花，放点辣油，撒一点胡椒，伯伯再多给一块肉，多浇一勺汤，五块钱的拉面让你精神焕发，勇气满满。
加油吧，毕竟，毕竟明天又是战斗般的一天！
第 7 章
三、**医生大作战
“今天，公司的女性们非常不对劲。” 苏小易说。
“你也看出来啦？” 林缇摸着下巴点头：“补妆的时间特别长。”
“进2801会议室前非常亢奋，出来后便处于蒸腾状态。”
“唔……唔……，到底是为什么呢？”
苏小易和林缇站在走道上卖力的思考，身上各挂着大红锦带一条：“请在此处领取体检单”。
今天，是公司员工大体检的日子，二十八楼的几个会议室全都被贡献出来，堆满了医用器械。这种时候后勤科当然是最忙碌的部门，经过慎重考虑，科长决定将抛头露面的工作交给傻瓜二人组。
正思考间，秘书科长从神秘的2801会议室轻飘飘的出来，林缇立刻攀上房梁，苏小易迅速抱头蹲下。御姐大人左右比较一番，翘着兰花指扑到苏小易身上：“小仙仙……”
苏小易惨叫：“啊……”
“小仙仙……不要怕，” 御姐大人双目含羞，满面绯红：“人家今天不会对你怎样啦。”
“人家今天……人家今天终于遇到了除二老板以外的极品男人，决定转到纯情型了啦！” 御姐眨巴着刷了五层睫毛膏的大眼睛，一副少女情怀总是诗的表情。在她身后可以看到夏天的紫玫瑰园，茂密的含羞草丛，公园的长凳，旋转着的洒水喷头。
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
苏小易吓得倒爬数米，紧紧贴在墙上。
御姐大人咯咯咯咯一阵娇笑，猛的放开他，踩着高跟鞋跳着轻松的小狐步走远，不停喃喃自语，甜蜜而忸怩：“啊～啊～活着真好……”
林缇等到她进了电梯，才跳下来，揉揉苏小易的头发：“辛苦啦。”
苏小易嚎哭道：“你这个叛徒！”
“对不起啦，反正今天她也没动手啊。”
“呜呜……可是好诡异，比平时还要可怕！”
“不过，” 林缇蹲在他面前：“到底是什么人让秘书科长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不好奇吗？”
“好奇。”
“我们去看看？”
“好！” 苏小易花了0.01秒思考。
刚手牵手准备旷工，突然响起了防空警报的声音，林缇恼火地“啧”一声，接电话：“什么事啊科长？”
科长电话里叽哩哇啦一阵大吼，林缇把手机放进口袋，等差不多吼完了再听，懒洋洋回答：“行……”
他转身指指2801：“小易你先去，我打发完科长就来。”
苏小易点点头，推开了2801的门。
里面拉着好几层布帘子，有个声音在说：“伸舌头，抬头，低下，背过去，正过来，蹲下，站直，好，下一个！”
“啊？”另一个声音说：“怎么这么快？医生你到底有没有给我检查啊？”
“因为你根本健康得不用查。”
“可是我有高血压、高血脂、脂肪肝、胆囊炎，最近前列腺还不太好……”
“我说你健康你就健康，不要浪费时间，下一个！”
苏小易拉开帘子慢慢蹩进去，公司中老年男人典型之二（之一是科长爷爷）人事部长捏着体检单气呼呼的与他擦肩而过。
苏小易怯生生打招呼：“你好。”
年轻医生回过头来，真是好漂亮的人：身材修长，肤色白皙，眉目精致，带着金丝框的眼镜，头发有点褐色。他仿佛停顿了两秒钟，然后便笑得像一朵花：“你好，请坐。”
苏小易坐下。
“不是，”他指指身边的凳子：“请坐。”
苏小易挪过去：“我是……”
“神仙大人对不对？”医生把凳子拉近了点。
“嗯，可能会和人类有些不同。”
“呵呵，放心，” 医生又把凳子拉近了点：“不管是人是神，健不健康总是看得出来的。”
“我忘拿体检单了。”
“没事，呆会再补。”医生继续拉凳子。
“哦。” 苏小易点头。
医生干脆把两张凳子并一块，笑眯眯：“张嘴，啊……”
“啊……”
医生继续笑眯眯。
“啊……”
医生还是笑眯眯。
“啊……医生我们到底在检查什么？”
“喉咙啊。”医生说。
“那你为什么摸我的腰？”
漂亮医生说：“因为现在检查到腰了。”
“哦。”
“请脱衣服。”
“哎？”
“我要听一下心跳，还要查内科。”
“哦，” 苏小易把西服脱掉。
“再脱。”
“咦？”
“衬衣很影响按压检查的。”
苏小易把衬衣脱掉。
“还要脱。”
“什么？”
“T恤是绵织品，最吸音，心跳会听不清。”
苏小易只好把上衣脱光。
“啊啊啊，真好……”医生的镜片闪了一下高光。
“什么？”
“没什么，”他仿佛吞了口口水，把听诊器伸过来：“嗯嗯，有力的心跳，很健康，很健康啊。”
“医生，听诊器没有靠到我，靠到我的是你的手。”
“哦？是吗？因为健不健康我一摸便知嘛。你再转身，背上也让我摸……听听。”
苏小易听话的背过去，医生上下其手：“神仙大人很健康啊，很健康啊！”
“啊！” 苏小易突然叫起来：“痒痒肉！”
“哦？” 医生继续检查：“这里吗？是这里吗？”
“哈哈哈哈不要摸了……” 苏小易笑到抖：“很痒啊！”
“是吗？是吗？” 医生继续摸：“那表明健康！健康啊！”
苏小易求饶：“医生！查完了吧？”
“这部分查完了，” 医生笑眯眯说：“请躺到床上去，查内科。”
苏小易爬上床，乖乖躺着。
医生先让他正面朝上，从脸摸到小肚子；再把他翻过来，从腰窝摸到脖子，边摸边表示苏小易是他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健康的神仙，手感真是绝妙，不，是内脏分布比较巧妙。
“啊？巧妙？”
“不愧是神仙啊！”医生赞叹，然后低下头继续摸。
苏小易看看他，再看看表：“医生，已经二十分钟了，后面还有人在等……”
医生抬抬眼镜：“你让我对待体检对象敷衍了事？我不做这种有悖医德的事！神仙大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苏小易连忙摆手，战战兢兢：“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 医生把他扶起来，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