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叫你呀……”郑大钱托着下巴看着辛柯的小狗眼,微笑道,“我准备叫你小柯基。”
“柯基?”辛柯愣了愣,继而面色微微涨红,说,“你嫌我矮啊?”
“不是不是,”郑大钱笑得愈发开心,“就觉得你跟柯基很像,可爱!而且谁让你名字里就有个柯呢!”
辛柯瘪了瘪嘴:“那我就叫你……钱……钱串子!”
“嗯?”
“嗯……钱……钱眼儿!”
“啊?”
“好像有点色情哦……”
郑大钱越看辛柯越觉得心里舒坦,心中不免想到昨天夜里的事,暗自感叹守着这么好的小柯基,老想那个该死的欧yá-ng火华干什么?在心里狠狠咒骂了自己两句后,笑着说:“你是我的小柯基,那你不是应该叫我主人吗?”
“主人?”辛柯瞪大了眼,“这比钱眼儿还色情啊!叫不出口……”
郑大钱又笑了一阵,抄起筷子挑了挑面说:“不逗你了,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主要是‘师兄’太生分了。”
辛柯点了点头,又琢磨了一阵,忽然福至心灵,说:“我就叫你长颈鹿吧!”
“噗──咳咳咳!”郑大钱被呛得涕泗横流,抽了纸巾又是擦又是擤,半晌还觉得鼻腔里火辣辣的,哭笑不得地说,“就因为我个儿高?”
“其他也像啊,”辛柯眼睛里闪着光,“你看你这个大眼皮双眼睛──呸!双眼皮大眼睛,多像啊!x_ing格也像!温温柔柔的!还有一点点小敏感。”
“我温柔?”郑大钱忽然想起自己从前对欧yá-ng烨凶神恶煞的态度,对比起来,现在倒是的确温柔了许多,“行吧行吧……随你便吧,反正小柯基顺口,长颈鹿……你觉着不拗口就叫吧。”
“长颈鹿……长颈鹿……”辛柯自己叨咕了几句,说,“是有点儿……那就直接叫小鹿!鹿鹿!或者就叫鹿!”
“娘死了……”郑大钱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要敢叫我鹿鹿,我就叫你基基。”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笑喷了,郑大钱忙笑着改口道:“不是不是,叫你柯柯!”
“你叫我柯柯,我就叫你钱钱!哎!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看过一本书就叫《小狗钱钱》!”
“哦,合着还是不愿意自己当狗,非得拉上我?”
辛柯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说:“可是钱钱是拉布拉多,你也不是很像……你还是像长颈鹿!”
郑大钱彻底没了辙,无奈道:“鹿就鹿吧……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柯基我是长颈鹿,你要跳着Cào我啊……”
“噗哈哈哈哈!小鹿鹿你好可爱哦!”
“……”
元旦过后又进入了一年两度的期末,随着专业必修的科目越来越多,薛木复习考试起来也愈发游刃有余,回想自己痛苦的重走高中路的时期,不免感叹辛亏做了律师,尽管是非诉的,却也难免整天和法条打j_iao道,因而重读大学就比多年未再接触的高中理科轻松了许多,所谓用进废退,古人诚不欺我。
而万朝yá-ng到了大二,学习方面竟然也渐渐得心应手了起来,概因他擅长的是理科逻辑和思考方法,上了大学之后不得不面对各种偏文的科目,前两个学期都趁着复习周玩儿命熬夜狂背才勉勉强强拿了个三奖,而今摆脱了什么军理、思修、毛概、史纲之类的通识必修课,面对专业x_ing更强的民法、商法、刑法、宪法,竟然也很快琢磨出了其中的门道。
毕竟法学科目看上去都是文字理论,可除了较为生硬的概念定义外,作为一门应用学科,实际培养训练的还是法律思维能力,这实际上却是有利于万朝yá-ng的理科脑子发挥的,因而咬了咬牙,做了几套司考真题,最后竟然还拿了个二奖,比大一时进步了不少。
期末结束,寒假到来,又是一如既往地走亲访友四处拜年,抽空还要闷头继续制作游戏视频,比起上学的时候,除了能那上些压岁钱,倒也没什么实质的差别。
郑大钱也终于体会到了异地恋的辛苦,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但每天在家长眼皮子底下短信都不敢发太多,只能趁着节目配音的时候假公济私地跑去万朝yá-ng家,买了个摄像头在他家偷偷跟辛柯视频。
说来也奇怪,与辛柯在一起之前四处约会的那段r.ì子,他也从来不曾想起欧yá-ng烨,偏偏在那个跨年之夜与他不期而遇,害得他一时冲动j_iao付了初夜,换来个男友,他那一通造作的电话打完,自己心中的苦闷却愈发难平,而在那之后,一直再未见到欧yá-ng烨,他却也就不再如何纠结了,尽管有时不小心放空走神,还是会恍惚中把眼前的人看成是他,可是摇摇头拍拍脸,也就不再胡思乱想了。
不到一个月的寒假眨眼结束,新的学期开始,依法沉迷电竞社终于进行了第一次的换届选举,万朝yá-ng毫无疑问地当选第二届社长,薛木和另一位外联部的女生伍玥担任副社,各部门大一的小朋友们竞聘上岗担任了部长、副部,佟柳率领着一众老干部光荣退休。
当上社长后社团的工作轻松了许多,再也不用事无巨细地亲力亲为,在运营游戏事业之余,竟然还有了工夫去听一听课,不过一听不要紧,在一节刑法分论课上,薛木突然得知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刑八修正案竟然改了。
当初薛木做学霸的时候,大二下学期学刑法分论,正赶上刑法第八修正案颁布,上课的时候是作为重点来讲,期末和司考的时候也都是全新的重要考点,薛木对这修正案的内容是无比的亲切,然而课上老师一提,其他的学术大拿们一接茬,薛木却愣了一下,这聊的内容怎么跟自己记得不太一样?
他赶紧拿出手机一查,却赫然发现这个世界里的刑八修正案竟与他记忆中的不同了,除了他所知的那些废除死刑罪名的修改外,原本在二零一五年的刑九修正案中才删除的嫖宿幼女罪、修改的猥亵罪竟然也在此次的修正案中提前删改了,更令他吃惊的是,修正案中还删除了聚众 y- ín 乱罪的条款、还将强j-ian罪的犯罪客体作了修改,从“妇女”改成了“他人”。
万朝yá-ng正捧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各种SNS软件,无意瞥见薛木一脸的震惊,探头看了看他手机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低声问道:“怎么了?”
“这个修正案!”薛木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修改了好多x_ing犯罪的法条啊!”
“那怎么了?”
“就很进步啊!”
“那不废话吗,法律还能越修改越退步啊?”
“哎呀跟你说不明白!”薛木摆了摆手,又低头仔细研读起来,越读越觉得心潮有些澎湃。
尽管薛木谈不上热爱法律行业,但是毕竟接受了多年的法学教育,也对法治社会有着本能的向往和憧憬,也曾为政优于法、人治大于法治的现实叹过忧国忧民的气,而今看到教授们曾大声疾呼的修正删改竟真的逐步开始实现,他甚至热泪都有些盈眶了,只是感动之余却也立刻担心了起来──司考的时候恐怕要出现我没见过的题了吧……
蛰虫昭苏,万物生长,气温渐渐回暖,不知不觉已到了踏青的好时辰。薛木万朝yá-ng夫夫应郑大钱辛柯之邀,趁着清明节的工夫一同登上了前往辛柯老家南京的火车。
尽管12306的网上购票系统已经终于在年初ch.un运时开通,可是京沪高铁的建设却还没有完成,四人买的仍旧是时长九个小时的动车票。不过虽然车程长了些,却给了薛木更多的时间来考察这位传说中的小柯基,以保证郑大钱别再所托非人。
辛柯对于与薛木万朝yá-ng的初次接触也有些紧张忐忑,因为他知道这两位不光是他的老乡发小,还是他们一起做游戏事业的合伙人,大名鼎鼎的SUN更是如雷贯耳,头一次得知郑大钱是SUN的背后团队之一时他还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自己听了千百遍的节目旁白而今竟会躺在自己的身下娇喘呻吟,害得他后来再看SUN的视频时都会下意识地支起帐篷。
不过更令他忐忑的是,郑大钱告诉过他上一个试图追他的炮灰就被他这两位娘家兄弟一次见面给撅回去了,现在虽然借着跨年时候的酒劲儿提前让他上了位,可是要是他俩验货不满意,难保也得光荣下岗,因而他赶紧主动请示了招待他们一同到南京去玩,心里打的小算盘却是指望着到了自己的地盘能有点底气。
郑大钱默默看着辛柯手忙脚乱地各种上网打电话安排游玩行程,心中愈发宽慰,甚至开始庆幸自己经历了欧yá-ng烨那一遭却没有与他走到一起,而今才能以这样更优秀的状态、更平和的心态迎接属于自己的幸福,若是欧yá-ng烨,一定没有这样的耐心和温柔。
只是在这样思考的同时,他又总是忍不住怀疑,自己究竟是真的这样认为、真的这样幸福,还是自己分裂出的知足的天使在说服压制那不该存在的不甘和冲动的魔鬼。
出发的r.ì子,四个人在候车大厅见到面时,薛木先是稍稍地吃了一惊,因为郑大钱总是“小柯基”、“小柯基”地代称辛柯,导致他一直有种辛柯是个小矮子、小可爱的错觉,却没想到一见面明明就是修长挺拔,比万朝yá-ng还高两公分,而郑大钱也终于还是彻底长到了一八七,薛木这个一八零的身高,在这三人面前,简直就是个误入巨人国的霍比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