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开玩笑的啦！哈哈哈哈！”余诺像个恶作剧的孩子般大声地笑着。可突然又不作声了。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对你的感情根本不是喜欢嘛……”大颗大颗的眼泪“噼啪噼啪”地掉到面前的碗里。
然后吸了吸鼻子，继续夹菜的动作。
艾向欢看得好心疼，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人。虽然对方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但是，对他的伤害是实实在在造成了，把对方逼成一个“刻薄”的人的也是自己。看着眼前这个不停往嘴里塞东西的男人，一边大声咀嚼，一边还吸着鼻子。觉得可怜，也觉得可爱的不得了。
摸着对方短短的头发，依旧柔软，没有一点扎手的感觉，反而觉得摸起来很舒服。迎上对方投射来的目光，还是一样的通透，牢牢地吸引着自己，像两块相吸的磁石。太奇妙了，照理，同性间怎么会有相互吸引的磁场？可是偏偏，这两个人之间有着强烈的感觉，离开对方就像失去了自己身体的另一半。
这次艾向欢没有跟着一起哭，而是微笑着看着对方的眼睛。心里依然抽搐的利害，但是那不只是简单的“悲哀”，参杂了些别的东西。他也说不好，总之是幸福的，虽然和眼泪一样还有苦涩……
“吃慢点！你总是这样，要么什么都不吃，要么就乱吃！难怪肠胃会那么不好！”
“没关系，我觉得好饿……”
“饿也要慢慢吃！”说着抓住又想往嘴里送的筷子。
“知道了……”余诺露出一脸难过得表情。
“喂！”余诺放下筷子，蹲坐在椅子上。
“什么？”
“你究竟想好以后的事了吗？”
不可能想好的吧，首先他不可能跟小茹离婚，其次他更不可能跟余诺结婚。最后他又不允许自己做出脚踩两条船的事情。
长长的沉默被余诺率先划破。
“还记得那个女的吗？”
“哪一个？”
“当年你看到过的那个，当时我们在交往。”
那是艾向欢和余诺认识没多久以后的事情，一次在酒吧里，艾向欢曾见过余诺和一个看起来比他年长得女性举止亲昵。
“记得，怎么了？”
那个女人是有丈夫的，十八岁的余诺只是他的“小情人”，或者只是其中之一。艾向欢直到现在，再想到那个女人，心里都会觉得堵得慌。
“我在国外又见过她一次！”
“你们……”
“没有什么，当时分手分的很干脆，大概她心里都没有真正喜欢过我吧。我也肯定不是她唯一的情人……”余诺双手抱着膝盖，眼睛没有焦点的盯着灰色的地毯。
“然后呢？”
“一开始我都没有认出她呢，你知道吗？她当时挺着个大肚子，旁边的人大概是她丈夫。呵呵，在我的脑子里她一直是个美人呢，不过那次以后，这个梦就无情的破碎了……她看到我了，但是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可以理解的吧！那种情况下，她不会还很愉快的和‘前情人’打招呼。想当初，她可是我的初恋！我一心认为就算不能结婚，这辈子她都会是我最爱的人。”
听到这里，艾向欢心里觉得凉了一大半，虽然诉说着以前的事情，但是听起来太过真实，让他觉得害怕。他两手交叉，握在一起，尽力控制自己不要颤抖。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一个人究竟可以爱另一个人到什么程度？还有，人能不能同时爱两个人？或者更多？那个时候她总是跟我抱怨她的婚姻，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为那个男人生了孩子……你们？怎么没有生一个孩子？”
“啊？”艾向欢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抬眼发现余诺正盯着自己这边。
“小茹的身体不好，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要孩子很危险……”老实的说出原因。
“这样啊，并不是不想要，而是不能要！”
“不是的！”那只是一部分原因，真的很渴望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艾向欢急于想要解释。
“那是什么？”
“你知道的……我以前就说过，对孩子来说，我没有把握可以当一个合格的好父亲。”想到自己不幸的童年，艾向欢不希望自己遗传于父亲的基因，有可能伤害他的孩子。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早该放下。”
“放不下……始终，都还是会想起。还会从噩梦中惊醒。”艾向欢将头埋在手心里。
“可怜的孩子……”说着余诺的手抚上他的后脑勺。
感觉很温柔，很熟悉的触感。
余诺将对方揽向自己，艾向欢顺势抱住了站在边上的人的腿。
“没事了！都没事了……不是你的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余诺一边重复着一样的话，一边一遍遍的抚着他的头。他以前也喜欢这样做。
这一切让艾向欢想到了正在家中的妻子，心中一股难抑的罪恶感涌了上来。
“我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他喃喃的低语。
头上的手突然停止动作，余诺蹲在艾向欢面前，将对方的脸捧起。
“我想做……”
“做什么？”艾向欢疑惑的看着他。
余诺笑了，然后迅速夺走了对方的呼吸。艾向欢这才意识到他口里的“做”是指这个。但是他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虽然昨天晚上他们两个还相拥着睡到天亮，但是突然如此直截了当，让他有一丝不安。
艾向欢被余诺压在沙发上，对他的口腔“攻城掠地”，分别了七年，余诺的吻变得如此煽情而纯熟，想到这段时间里这双唇不知道吻过多少人，他心里就觉得很郁闷，一度想要推开对方，但后来又改变了主意。
他双手绕上对方的脖子，将两人贴的更紧，他想要发动反击，夺回主导权。感应到艾向欢的积极回应，余诺先是有些吃惊，随后不禁噗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艾向欢不满的看着对方。
“没……你，还是那么‘性急’。”